312 心裏有數
312，心裏有數
“重新修改好的文件我已經發過去給你了，現在立刻給我打印好送過來。”
無論江城多急，男人都一概不理，徑直的吩咐他做事，然後冷漠的對喬陌笙說：“坐下！等幾分鍾。”
簡深煬顯然是已經決定了，江城雖然為他擔心，也隻能歎氣，按照男人說的去做。
江城離開後，房間裏就隻剩下喬陌笙跟簡深煬了。
喬陌笙在沙發上坐下來等江城將文件處理好，而男人這個時候也繼續工作，兩人均陷入了沉默之中，彼此之間毫無交流。
隻是，男人剛埋頭在文案裏，看到喬陌笙坐下來的位置後，抿了唇，看了一眼過去：“坐過去左邊一點。”
沙發很大，隻有她一個人坐，隨便坐哪應該都沒有關係才對。
可現在聽男人忽然這麽說，她愣了下，起身站了起來，在距離男人跟沙發較遠，也比較角落的一個地方站著，不坐了。
男人的臉色沉了下來，似乎想跟她說話，可喬陌笙書包的手機響了起來，喬陌笙跟男人說等一下回來後，就出去外麵接電話了。
來電者是簡裔雲，“陌笙，你叫我給你找的文件我已經看過了，我們約一個地方見麵，將資料給你吧。”
“好，不過我現在還有點事要處理，一時間走不開，所以要遲一些之後才有空。”
“好，你有空了就給我一個信息，我們再約時間跟地點。”
說罷，簡裔雲沒有立刻的掛電話，似乎還有話要說，可他也沒有開口。
“雲？還有事？”
“沒事，有什麽事我們見麵之後再聊吧。”
“行。”掛了電話之後，喬陌笙看了一下時間，都過去了四五分鍾了，她回去了簡深煬的辦公室。
辦公室裏隻有男人一個人在，他還在工作，喬陌笙也不坐，在一邊站著等江城將文件打印好，遞過來這邊。
打印一份文件用不了多久的，所以喬陌笙才會選擇站的，可是她站了一會兒江城卻還沒有將文件遞過來給她簽字，她就漸漸的開始擰起了眉頭。
喬陌笙再站了一會兒，男人頭也不抬的冷冷的說：“我不給你地方坐了嗎？”
喬陌笙聞言，也不說話，也沒有坐下來，繼續等，因為她相信，江城很快就會過來的。
隻是這一次她又失算了，過去了二十多分鍾了，江城都還沒有過來。
等了這麽久，喬陌笙不是不耐煩，隻是想到了簡裔雲，趕時間。
所以她忍不住問埋頭工作的男人，“文件什麽時候能好？我還有事要出去一趟。”
男人也不知道是不是在工作，反正他看了這麽久文件，就沒有翻過一頁紙，隻是喬陌笙的心思不在這個上麵，所以沒有發現而已。
男人聽了喬陌笙的話，給了她這麽一句話，“江城很忙。”
喬陌笙也不再說了，看樣子似乎要等很久，她站了差不多一個小時了，真的很累了，所以也不強了，在沙發上坐了下來。
她的書包裏帶了一本書過來，在等人的閑工夫裏，她拿著昨天季傾野借給她看的書看了起來。
男人瞅了一眼，臉色陰沉，寡淡的，沒有多少血色的薄唇微啟又合上。
兩百頁的書喬陌笙看了三分之一，期間上了一次洗手間，可是江城都沒有將文件送過來。
喬陌笙是八點多出門的，現在已經差不多十一點了。
她在簡深煬的辦公室裏呆了兩個多小時，可是他們兩人除了正事，都處於沉默之中，沒有一句話。
開始的時候，喬陌笙是等的有些不耐煩的，可是等得越久，她反而越不著急了，安安心心的看自己的書。
在差不多十一點半的時候，江城才匆匆忙忙的將文件送了過來。
見喬陌笙還在等著，不好意思的說：“夫人，很抱歉，我不知道您還在這裏等著，我還以為您出去了。”
“沒事。”喬陌笙淡淡的應著，接過江城遞過來的離婚協議書，也認真的將離婚協議書全部內容都再度認認真真的看了一遍，這個時候，已經是中午十二點了，期間男人一直都沒有出去，一直在工作，喬陌笙看完了，就自己從書包裏掏出了自己的筆，在下麵認真的沒有一絲猶豫的簽下了自己的名字。
而男人在她簽下自己的名字的時候，抬頭看向她。
喬陌笙簽好了，抬頭就對上了他深沉的雙眸。
喬陌笙刹那間愣了下，不過她很快的就回神，將離婚協議書交給他，“字，我簽好了，有什麽問題就我們再聯係。”
說完了，喬陌笙就轉身出去了。
喬陌笙剛轉身，江城就提著一個很大的，圓圓的一個食盒進來了，跟她碰麵的時候，看了眼目光一直凝視著她背影的男人，忙說：“夫人，我也給您帶了飯，您不留下來吃了再走？”
“不了，我約了人，謝謝你的好意。”說完，笑道：“以後就不要叫我夫人了，離婚協議書已經簽好了，再辦了證，我們就算是真正的離婚了。”
江城似乎沒有想到喬陌笙竟然會說這麽的一句話，一時間覺得頭皮發麻，感覺辦公室九五之尊的位置哪裏橫來一記刀光，頓時不敢看自己的上司了，任由喬陌笙離開。
辦公室的門給關上了，江城看了眼自己手上提著的慢慢的一個食盒的食物，暗暗的歎了歎氣，剛準備開口就，男人就冷冷的說：“出去。”
男人的心情現在肯定很差，這一點江城不想也能知道，可是江城還是覺得自己應該跟他說一下：“先生，您……您真的決定了要跟夫人離婚？”
喬陌笙簽好的離婚協議說還在眼前，男人聲音再度冷了幾分，“出去！”
“先生，我覺得夫人有點不對勁。”江城不走，認真的跟男人說。
說到了喬陌笙，男人的臉色依舊的難看，可是聽到了這裏，男人終於抬頭看了江城一眼。
“夫人太過冷靜了，都不像是我認識的夫人了。”江城總結道：“夫人會這樣子，要不是特別的理解您就是她是真的想跟您離婚。”
男人手中還捏著鋼筆，用力過猛，紙張給鋼筆尖弄破了，可他渾然不覺。
“隻是，如果夫人是因為相信您，理解您，她不會對您這麽冷漠的，她還是會對您很溫柔的，可是今天我沒有在夫人的雙眸裏找到以前她看著您的時候的那些溫柔，要是你們真的離婚了，我想以後您想要挽回，就不大可能了。”
江城說了這麽多，男人也隻是捏緊了手中的鋼筆，一句話都沒有，也不知道在想什麽。
江城看他這個樣子，也不再多說，看了眼角落處被隱藏起來的，不細看的話不會看得出來的攝像機，心中無限的感歎。
然後，還是轉身離開，不打擾男人了。
午飯江城給男人留了下來，可是，男人卻一整天都沒有碰過，也不知道在想什麽，他跟蘇群勸他，他也不聽，他們可真的是一點辦法都沒有，隻能幹著急。
男人將自己關在了書房裏，江城跟蘇群很擔心，後來不得不給容域祁打了一個電話，叫他過來看看男人，跟他談一談，希望容域祁能發揮一點作用，開導開導他。
容域祁過來的時候，男人的辦公室裏彌漫了一股濃烈的煙味，也不知道男人具體的抽了多少根煙才有現在這個景象，容域祁一進去就受不了了，嫌棄的捂住了鼻子。
而男人這個時候，還倚在落地窗邊上，背對著門口，手中捏著一根煙，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容域祁撇了撇唇角，受不了房間裏濃濃的煙味，打開了窗子，直到有新鮮的空氣進來房間裏，容域祁才感覺自己活過來了一樣，長舒了一口氣。
他剛想說話，視線就瞟到了男人辦公桌上的那份離婚協議書。
容域祁看著他們的離婚協議書，手抖了一抖，雙眸眨了眨，不敢置信的問：“深煬，你是來真的？你真的要跟小嫂子離婚？想好了？”
而上麵，已經有了喬陌笙的簽名了，男人這邊倒是沒有簽。
男人沉默。
“你……”
容域祁都不知道要說什麽了。
這時，也看到了離婚協議書的隔壁放著一個煙灰缸，煙灰缸一堆給煙pi股給占據了了。
簡深煬煙癮不大，他一年也很少有機會去抽煙，像現在這個樣子，容域祁也是第一次見。
他擔心的同時，也歎了一口氣，說：“深煬，我知道你沒有想好，如果你真的想好了，你就不會浪費時間在這裏抽煙，而是去醫院好好的接受治療了，我想你最好還是好好的再想一想，不要貿貿然的就簽字了！”
“出去，立刻。”
男人看也不看他一眼，直接下了逐客令。
容域祁都不知道該怎麽跟男人說話了，咬牙，有很多話要說，可是，現在對著他卻什麽也說不出來，隻是說：“隨你，你想怎麽樣就怎麽樣，以後，你要是真的後悔了，可別來找我怎麽把小嫂子給找回來。”
說完，容域祁也不理他，離開了。
這時，辦公室裏隻有簡深煬一個人，還在繼續的抽煙，江城給他帶回來的飯菜他卻沒有動過。
……
喬陌笙離開了簡深煬的公司後，就給簡裔雲打了電話，約了他處理。
半個小時後，他們在一家餐館見麵。
“資料都在這裏了。”
“謝謝。”
“我們之間還客氣什麽？”簡裔雲說著，端起咖啡喝了一口，“資料我也看過了……”
“嗯。”
“我今天早上也去找了大哥，本來想跟他說一點事的，可是，他不喜我，所以我們沒有說幾句話，我就離開了。”
簡裔雲對喬陌笙的關心掩飾不了，喬陌笙也感覺到了，笑道：“我沒事，你不用擔心我。”
簡裔雲捏著湯勺攪拌著咖啡，聽到喬陌笙這麽說，捏緊了杯沿，“那，你跟大哥準備怎麽辦？”
“剛才，我是從他的公司裏出來的，我去簽了離婚協議書。”
“什麽？！”
簡裔雲雖然已經猜到了，可是聽喬陌笙這麽說的時候，還是大吃一驚，“真的？”
“嗯。”
“那你——”
喬陌笙笑了下，“我沒事。”
簡裔雲捏著湯匙，不知道在想什麽。
“對了，這件事你應該還是第一個知道的，這件事你暫時的不要告訴爺爺跟其他人吧，等他自己做決定，要說，就由他自己跟爺爺或者是其他的人說吧。”
簡裔雲看向喬陌笙，總覺得她表現得淡了一些。
注意到簡裔雲的目光，喬陌笙笑了笑，“怎麽了？”
“陌笙，你好像變了。”簡裔雲說道。
“怎麽說？”
“我以為……”簡裔雲沉吟了片刻，“陌笙，我一直以為你是一個比較不會隱藏自己的心事，也是喜歡表達自己的情緒，不會隱藏自己情緒的人。”
“所以，我以為對於這件事你會追查到底，你不會輕易放棄，在大哥要跟你離婚的時候，你會難過，也會傷心，或者，根本接受受不了大哥跟你離婚這件事，可是現在的你讓我感覺好像跟大哥離婚對你沒有半分影響一樣。”
喬陌笙笑，“我真的這麽做過。”
簡裔雲聞言，立刻就問：“那現在呢？你真的想跟大哥離婚？讓後一輩子不來往？”
喬陌笙笑，“這個很難說，你應該也知道，很多事都不是我一個人能夠主宰的。”
喬陌笙的回答模棱兩可，簡裔雲一時間竟然不知道該這麽說了。
直到現在簡裔雲也才覺得，喬陌笙其實沒有他跟簡深煬所以為的那樣什麽都不明白，或許，有很多事，她其實是知道的，隻是，她不去點破，而是簡深煬想怎麽樣，她隻是配合他而已。
簡裔雲在看喬陌笙平靜的臉色的時候就有這種想法了，而現在，就更加肯定了自己的想法。
隻是，除了配合，好像還有其他的一些東西在裏麵。
思及此，他認真的說：“陌笙，無論怎麽樣，我覺得大哥其實是真的很愛你的，隻是他這個人做事向來自主慣了，不喜歡聽取別人的意見，尤其是在私人的事情上麵，你不要真的生他的氣。”
喬陌笙低頭，沒有答應簡裔雲，笑了笑，眉目彎彎的，她說：“雲，我比你還大上幾個月的。”
簡裔雲聞言，愣了下，徹底的沒了聲。
喬陌笙比他還大，他自然是知道的，而他也知道。
他們認識了超過十年了。
這麽長的一段時間裏，人多多少少都會有一些變化的。
可是，在簡裔雲的心裏喬陌笙給他的感覺卻變化不大，一直都是那樣，笑容一直都是這麽甜美，脾氣還是那樣好，永遠都這麽有耐心，麵容變化也不大。
尤其是她笑的時候跟還是小時候的溫暖幹淨。
所以，在簡裔雲的心裏喬陌笙其實差不多的就是跟十多年前的小女孩那樣，被家人保護的很好，不諳世事。
而到了現在，簡裔雲才發現，喬陌笙的笑容或許還是那樣的溫暖幹淨，可是，27歲的女人該懂的東西她也一樣的懂得。
既然喬陌笙自己心裏有數，不用他操心，簡裔雲也不再在這個問題上多說，幹擾她的想法，讓她自己按照自己的想法去做。
兩人吃了飯，聊了一會兒後才各自離去。
喬陌笙跟男人簽了離婚協議書，可是這件事除了簡裔雲她誰也沒有告訴。
管家不知道她出去了這麽久去幹什麽去了，他也想過喬陌笙可能是去找簡深煬了，他本來還有點擔心她去找了男人可能會碰到什麽不順心的事會難過，可喬陌笙回家的時候，好像沒有什麽難過的神情，管家就放心了。
男人答應過小璨說兩天後回來的，所以，在簽了離婚協議書的當天晚上，他就真的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