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4章 國將不國
此時此刻的齊家幾乎已經被搬空。
女眷們被關在了一個屋子裏。
遠遠的都能聽到從屋裏傳來的嗚咽的哭聲,一個個撕心裂肺,痛苦不已。
曾經習慣了被人服侍的夫人和小姐們,今後就要為奴為婢。
一想到黯淡無光的未來,他們都在咒罵著齊黎安。
齊家二小姐的聲音就像是淬了毒一樣,一個勁兒的咒罵,
“都怪該死的齊黎安,她惹了事兒還要咱們這些人替她背鍋,她倒好被貶為庶民,頂多是日子過得艱難些,咱們可是要給人做下人的!”
“事情不還都是你引起的!你以為我安兒到了沒,以後你就順風順水了,你死了這條心吧!”小齊夫人狠狠的甩了齊二小姐一巴掌。
到了這個緊要關頭,她依舊為了保護女兒,挺身而出。
“一個庶女再想飛上枝頭當鳳凰也沒那個命,我家安兒如果不是被你所害,安家總會淪落到這個地步,都是你的錯!”小齊夫人把所有的罪過全都埋怨在了齊二小姐的身上。
另外幾家旁支的人都覺得是怪齊黎安惹是生非,先惹怒了農工人,才導致今日禍亂。
一個個恨極了看著小齊夫人。
屋子
裏那些女人早就看小齊不爽了。
幾人相互對視了一眼,不知是誰拿出來了一個麻袋套在了齊夫人的頭上。
幾十個人狠狠的把小齊夫人收拾了一通。
小齊夫人嗚嗚的哭著,最後又開始求饒。
撕心裂肺的喊了一陣之後,半點聲音都發不出了,那群人還沒解氣。
看著躺在麻袋裏的人沒了半點動靜這才罷休。
那些女人們到底膽小,不敢惹出人命來,又開始擔憂自己的命運,蹲在角落裏開始哭著。
看守的管差退避三舍,聽著這些哭聲都覺得晦氣。
而此時侍衛找到了齊黎安,齊黎安一臉淡定的,讓皇上去搜齊家。
侍衛找不到解藥,急得團團轉 ,又如實回稟給皇上。
“齊黎安到底想做什麽?再不把解藥交出來,朕也可以讓她去流放到苦寒之地!”皇上被齊黎安這舉動給氣的不輕。
“齊黎安說,齊大人想見皇上一麵,還請皇上應允。”侍衛說完不敢抬頭,齊家這是在明目張膽的威脅皇上。
皇上猶豫了一番,最終還是歎息了一聲,“到底還是十多年的君臣,見一見也無妨。”
一刻鍾之後,老齊大人被抬到了皇上的麵前
。
他頭發淩亂,雙膝纏著白布,還冒著股股鮮血,整個人的衣袍髒髒亂亂的,也再無半點文人風骨。
“皇上盡可搜去,齊家並無半點下毒的藥。”老齊大人想要一身傲骨的跪下,可膝蓋早已不受控製。
皇上見他這狼狽的樣子並無半分憐憫,冷笑一聲,“做虧心事的人早就收拾的幹幹淨淨了,如果真沒有猜錯的話,這東西應該出現在農工人家了吧,齊家桃李滿天下,想必你早已做好了萬全之策,隻是沒想到朕會為了保護農工人,不加審問,就這樣發落了齊家。”
老齊大人啞口無言,皇上猜測的果然半點沒錯。
“請聖上明察。”齊老爺子跪在地上不斷的重複這句話 。
皇上看著自己曾經的師傅也有些於心不忍齊,老爺子畢竟在宮中陪了他二十多年,二人亦師亦友。
皇帝也不想自己落個刻薄寡恩的罪名。
他獨坐在金鑾殿上俯視著老齊大人。
人是會變的,權利和欲望會把人變成另外一個人。
齊大人看著皇上沉默不語,以為事情還有轉還的餘地。
他再一次跪地磕頭,“皇上,臣世代忠良,昨日不過是一時糊塗辦錯了
事情,可是先皇曾給臣家中賜的免死金牌,臣今日就要用免死金牌救齊家上下,先皇仍感激齊家教導之恩,皇上您不可成為大周的罪人。”
皇上隻覺得嘲諷,反問道,“你說朕是罪人?是你們自己費盡心機去迫害他人,朕不過是主持公道,朕還有錯了?”
“皇上,農工人狼子野心,她斷然,別有圖謀,皇上請你相信我齊家人的忠誠。”
“你們的忠誠就是給璃國太子下毒想挑起兩國的紛爭。”皇上憤恨起身,怒拍了一下桌子。
“皇上,臣並無此心……”老齊大人痛哭搖頭,他一介文人,怎敢挑起兩國紛爭啊,皇上這話說的真是誅心。
大周是他的家,是他的**!
國將不國,皮毛焉附!
“還是說你想借由此事栽贓陷害農工人,好讓朕為了兩國的和平,也要把農工人推出去當擋箭牌,可惜了,這麽好的算盤栽到自己頭上了!”皇上抓起來茶盞,狠狠的摔在了齊大人的跟前。
齊大人跪在地上也不再為自己辯解半句。
他向來知道這位皇帝的淡泊和冷漠,如今這種冷漠用到自己身上,讓他覺得心如死灰。
皇上是他從小
看著長大的,可這種恩情也比不過皇上一時被蒙了心!
金鑾殿都安靜了,太監在一旁呼吸都放緩了許多,生怕被牽扯其中。
皇上最終還是有些不忍心了,老態龍鍾的臉上露出了一絲無奈,“免死金牌也隻能保護一人!”
“皇上……整個齊家都可以不要功名和官職,齊家不可流放啊。”老齊大人瞪大了眼睛,滿眼不可思議。
他看出皇上沒有半點動搖的意思,跪在地上不斷的磕頭。
他本來膝蓋就受了傷,每嗑一下頭都顯得格外艱難。
一旁的太監看著都有些於心不忍。
皇帝任由老齊大人磕了二三十個頭,直到額頭浸出了不少的鮮血,臉色都變得慘白,這才沉聲問道,“他人流放得,你們齊家就流放不得?齊家是要比旁人家要金貴的多?”
“皇上,齊家上上下下皆是手無縛雞之力的文人,齊家男子若是流放到寧古塔,怕是在路上就熬不住了啊。”齊大人如實的開口。
他們的身子骨都格外孱弱。
流放之路,千裏迢迢,條件又惡劣,隻能穿著單衣背著數十斤的枷鎖,讓他們走也走不過去啊。
皇上也知流放之路死傷半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