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3章 夏河川離家出走
樓蘇葉回到安樂侯府,與彧嶢一同用了晚膳。
夜色漸濃。
一盞燭光,映著彧嶢輪廓分明的臉,仿佛在他臉上鍍了一層金光。
他看著麵若桃花的妻子,眼裏逐漸有光芒跳躍。
樓蘇葉迎著男人灼灼的目光,麵色一紅:“夫君,聽說陵江的水位降了不少,明日我們去東陵山看看可好?”
男人伸出手將妻子攬入懷中。
“好,明日我陪你去看看。”眼中盡是柔情。
她伸出手環在男人腰間,心慕地看著他。
“水力鍛錘機和風車可是造好了?”
男人將她緊緊摟在懷裏,伸出手將她額間的碎發別到耳後,指尖勾著樓蘇葉的一縷發尾,愛不釋手。
樓蘇葉也緊了緊手臂,聲音嬌軟,“都造好了,隻等找個合適的時機去安裝呢。”
男人低頭看著女子那一雙勾他心弦的烏黑眸子,淺淺一笑,“今日玩得可是開心?”
樓蘇葉倚在他懷裏點頭,臉在男人的胸膛蹭了蹭,耳尖微熱。
男人勾唇邪魅一笑,抬起頭來,打橫抱起懷中女子,快步朝拔步床走去。
“夫君……”
這一聲夫君,男人不知聽了多少次,卻總覺得聽不夠。
這一聲夫君,激起男人滿腔的柔情,隻想把夫人揉進自己的骨血裏。
清晨的陽光透過窗欞,灑入絲絲縷縷光芒。
男人赤身子下床,將昨晚扔了一地的衣裳一一撿起。
樓蘇葉一臉疲容,睜著惺忪睡眼,側躺著身子看著男人光著身子,八塊腹肌,一雙大長腿站在晨光裏仔細認真地整理衣裳。
她便覺一顆心像是裹了蜜汁一般,甜得不行。
“葉兒,可是睡夠了?”男人語氣輕緩,走到近前,將妻子額頭淩亂的發絲別在耳後,“要不要再睡會兒?”
“夠了。”樓蘇葉甜甜一笑,“我要起床。”
彧嶢輕笑一聲,閃動著星眸,將妻子從蠶絲被中撈起。
兩人洗漱後吃了早膳,十指相扣出發去東陵山。
孫萬春屁顛屁顛地跟在兩人身後,吃了一肚子狗糧。
果不其然,陵江的水位差不多下降了一半,大片河床**在外。
陵江兩岸連綿起伏的群山上的樹木,目前來看並未受到多大的影響,仍舊一片綠意盎然。
不過,待進入夏季,天氣一天天熱起來,就不好說了。
“夫人,可以安裝水力鍛錘機和風車了。”彧嶢揪心道,“我們先把入口的山洞拓寬,鍛錘機和風車的零部件方能進入山洞,然後按上大門,將這裏鎖上。”
“好呀,就按夫君說的辦。”
樓蘇葉跟著他的身後走過三座山的通道,來到僅有一人寬的最外側山洞入口,開始忙活起來。
孫萬春並未跟上,而是查看起東陵山的四周來。
走在山間平地,目光緩緩上移,落在山間緩坡,他腦中隨即浮現出一幅水自山坡而下,流淌不息,溪水繞人家的美好畫麵。
半炷香的功夫後,他看到辦完正事兩人通過山腹的通道回到東陵山的內側。
他把自己的想法同彧嶢說了說。
彧嶢聽後眼前一亮,“二叔,你是說從東陵山腹中引一條小溪,順著山坡的坡度蜿蜒而下,流入人家可好。”
孫萬春聽了彧嶢的假想,與他想的一模一樣,不住地點頭,“侄子,在這裏建一排房舍,環境清幽,住著一定舒坦。”再種上成片的桃樹,以及木棉花,便有點像秀峰村了。
這兩人每天都在他的眼皮底下撒狗糧,他都有點兒想家了。
“二叔,我讚成你的提議。”樓蘇葉站在一旁,聽到他們的對話,擼起袖子就想開幹。
彧嶢看著妻子還有些疲累的身子,扶著她的雙肩,眼中滿是心疼,“夫人,你在一旁看著,無需你動手,為夫來就成,一定能滿足二叔的心意。”
“好。”樓蘇葉笑得眉眼彎彎。
孫萬春麵無表情地轉身,快速隱入山坡的密林中。
後悔現身呀,後悔現身。
這小兩口一直在他的麵前秀恩愛。
晌午飯都不用吃了,飽了!
彧嶢足足用了半個月的時間,按照孫萬春時不時提出並完善的構想,然後他自己增添了一些小創意,花足了心思,仔細認真地把四座山之間的山坡和三塊平地都改造了一番。
比如,陵江的水不是簡簡單單地從山坡蜿蜒流淌而下,溪流中每隔一段距離便會出現一段石階,形成一段小瀑布,增加一些景致,不至於過於單調乏味。
整個溪流自上而下,出現六到四個不等的小瀑布,水流最後匯入山間平地的一口大池塘,最後從池塘開辟的一條小溪,重新匯入陵江。
根據這三處地形的不同,溪流的走向也不盡相同。
不過,水流的場景都是想象出來,因為並未通水。
看著麵前一幅場景,可以想見,通水後是如何的曲徑通幽,溪水潺潺了。
不僅如此,彧嶢還改造了一下樓蘇葉多買的那兩座臨江的山,填平了山穀,又得到兩片三十四畝不等的平地,並在山腳下修建了兩口超大的水窖,儲上了水。
“好侄兒,二叔迫不及待想住來這裏。”
孫萬春見到最後的成果,簡直移不開眼,一直嘖嘖不停。
“待通水了,再住過來不遲。”彧嶢對於自己的傑作還有些不滿意,因為沒有通水。
“什麽時候通水?”孫萬春眨巴著眼睛,急得像一個小孩子,抓耳撓腮。
“怎麽說也到後年開春吧。”彧嶢有些不確定,疑惑地看向樓蘇葉,“夫人,你說什麽可以通水?”
“明年年底。”樓蘇葉笑得一臉燦爛,明年年底旱災就能過去。
孫萬春聽後滿心期待。
三人打道回府。
馬車行至城門口,突然被人逼停。
夏河川身形蕭索,隻身擋在安樂侯府的馬車前,顯得十分怪異和突兀。
彧嶢撩開車簾,看到夏河川,麵無表情,樓蘇葉狐疑地朝車窗外看去。
就見站在馬車前的夏河川肅沉著一張臉,眼下一片青黑,一身素色長袍染了汙漬,衣擺上多出許多不該有的褶子,神情略顯狼狽。
他原本灰暗的眸子在見到樓蘇葉的那一瞬,驟然亮了。
此刻,萬般言語卻哽在喉嚨,不知從何說起。
彧嶢看到對方一雙眸子,抿唇皺眉,緩緩走下馬車,好整以暇地站在夏河川與侯府的馬車之間,阻擋夏河川的視線。
眼前一暗,夏河川收回視線,對上彧嶢暗沉的眸子,眼中漸暗。
“夏二公子,為何攔下侯府的馬車?”彧嶢慢慢握緊了雙拳。
夏河川垂眸,掩飾心中的無奈和悲涼,“侯爺,夏某等在這裏,是來向侯爺和侯夫人辭行的。”
“你要離開皇城?”彧嶢心中一震,思索了片刻,問他:“你打算去哪裏?”
夏河川茫然地抬起頭,眼中是藏不住的淒涼與落寞,“天下之大,四海為家,走到何處,何處便是我的安身之所。”
彧嶢暗自嘀咕,夏河川的言語和神情無不透著消極厭世的情緒,莫不是鎮國公府又發生了大事?
他略一思索,便將鎮國公府從腦中甩開,夏河川想要離開皇城,關他何事。
“夏二公子,保重!”彧嶢抱拳,身子一動不動。
“後會無期!”
夏河川淡淡回了一句,極力壓製住想要再看一眼的衝動,垂眸轉身。
轉身的那一刻,他一雙眸子霎時赤紅,雙眼竟是染上點點血絲,孑然一身,大踏步朝另一輛馬車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