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向芸湘醒了
方夫人這麽坦誠,也這麽真誠,賠禮道歉時毫無架子,在官夫人中真是不多見,收獲了曾氏的好感。
難怪方守備在高官多如牛毛的皇城吃得開。
“方夫人,你說的哪裏的話,我的葉兒比令愛年長幾歲,也還是沒長大的樣子,時不時地會犯一些小姑娘才會犯的小錯,不打緊的,等令愛再長幾歲,經曆的多了,看的多了,自然就會像方夫人這般有見識。”
“嗬嗬,承蒙樓夫人誇獎,有樓夫人這句話,我就放心了。”方夫人展開一抹笑容。
轉而又苦著一張臉。
“我那個傻女兒呀,心裏隻有封望澤,隻想嫁給他,其他人都看不上,說非他不嫁,我也是沒有法子,她說了些什麽傷害樓姑娘的話,還請樓夫人和樓姑娘多擔待,我那個女兒不懂事呀,我是操碎了心,又不能把她逼得太急。”
老爺也是屬意封望澤這個女婿的,說是兩家結親對他的仕途有利。
她還能怎麽辦,隻能盡力為女兒的親事操心,讓她如願以償。
向姑娘已是家奴的身份,對女兒不會造成任何不利的影響。
曾氏點頭,當初葉兒不是也這樣嗎?
說什麽都要嫁給豐神俊朗的封望澤。
好在葉兒現在看開了。
聽方夫人說起她女兒仿佛就在說以前的葉兒,她特別能體會方夫人此時的心情,也就能坦**地接受她的賠禮道歉,也祝福方姑娘心想事成,嫁得如意郎君。
樓蘇葉聞言,默了默。
她幾次都沒有把話說透,主要也是看方姑娘實在是愛慕封望澤,一心想要嫁給他,連對方兼祧都不在乎。
那她還有什麽好說的呢。
方姑娘因為愛慕封望澤,都已經在懷疑她對封望澤還有情,所以對向姑娘心生嫉妒,她要是再說些其他的,隻會惹來方姑娘更多的怨恨、懷疑和敵意,認為她一心想要詆毀向氏,詆毀向姑娘,不想看到她嫁給封望澤。
說實話,她根本就不在乎方姑娘對她的看法。
見對方真的不與女兒計較,沒有因此而樹敵,方夫人大大地送了一口。
她才放心地說:“樓夫人,樓姑娘,我也是後來才聽說,向姑娘本來是要汙蔑樓大人的,慶幸樓大人福星高照,有神明護佑,向姑娘才被迫改變計劃,朝李大人下手,就這樣向氏還在維護著她,我也聽說封望澤對向姑娘情誼頗深,樓姑娘和離是應該的。”
聽她這麽說,樓蘇葉和曾氏才知對方是真的來賠禮道歉的。
三人又說了一會兒話,直到離開前,方夫人都沒有提想讓曾氏為她女兒的親事牽線一事。
曾氏對方夫人的好感加倍,也在心裏歎息她有那麽一個倔強的女兒。
日子一天天過去。
天機閣一開業,便以防風眼鏡的新奇與獨特在皇城迅速傳開,驚豔了整個皇城。
來看新奇和購買防風眼鏡的人絡繹不絕。
隻不到半個月,走在路上,就能時不時地看到佩戴防風眼鏡騎馬出來顯擺的紈絝子弟和勳貴公子哥。
大梁朝的人們,並不排斥佩戴眼鏡,特別是如此拉風炫酷又能保護眼睛的眼鏡。
更不會排斥穿戴眼鏡騎馬之人。
防風眼鏡同馬一樣,是身份的象征。
樓蘇葉心中竊喜。
靖王府。
向芸湘吃力地掀開沉重的眼皮,對一雙關切的狹長眸子,她頓覺心中暖烘烘。
她沒有死,她還活著,上天是眷顧她的,對她是不同的。
麵前之人弱冠之年,形貌俊逸,薄唇緊抿,一身錦衣華服,眉宇間透著一股上位者的氣息,越看越覺得熟悉。
向芸湘扭頭環顧了一圈。
金絲楠木的家具,精致的寬大鏤空窗欞,金玉器具擺得到處都是,鼻尖縈繞著淡淡的熏香,身上帶了血跡的破衣爛衫也煥然一新,躺在寬大舒適的**,身上蓋著一床泛著金光的錦被。
她慢慢收回目光,把目光再次落回到麵前之人身上。
麵前之人的容貌是那麽的熟悉,尤其是那一雙狹長的眸子,她猛地想起來,麵前之人是身份尊貴的五皇子靖王。
眾位皇子中,就屬四皇子簡王同五皇子靖王長得最像,也最俊逸。
看著靖王關切的目光一直都落在自己身上,向芸湘莫名有些心虛,顫聲問:“王爺恕罪,恕小女子不能起身行禮。”
“無妨。”靖王聲音淡淡的。
“向姑娘,好好養傷,你已經暈迷半月有餘,今日方轉醒,身子應當十分虛弱,些許虛禮,不必見外。”
“本王已經吩咐婢女為你抹了玉肌膏,你臉上的傷不出半年便會完好如初。”
“玉肌膏!”
向芸湘聽後暗暗震驚。
隻有宮裏的娘娘才有資格用的玉肌膏,靖王竟然舍得用在她的臉上。
“王爺,你為何對小女子這般好?”
向芸湘感激地問出了她想問的問題。
她不傻,相反,她很聰明,靖王這般待她,是因為她在靖王的眼裏值得他這麽做。
靖王不會做對自己沒有好處的事情。
“向姑娘,本王生來便有一顆憐憫之心,見不得一個遍體鱗傷的無辜女子流落街頭,說什麽都想搭一把手。”
靖王勾唇,微微扯出一抹笑意。
“本王更加見不得封將軍的表妹到了走投無路的境地而袖手旁觀。”
哦,原來是因為表哥,靖王才這樣待她呀。
也對,整個封家三房隻剩表哥這麽一根獨苗,護國公府遲早會落到表哥的手裏,靖王想要拉攏表哥乃明智之舉。
表哥,她現在很想表哥。
在向芸湘極度虛弱最需要人關心的時候聽人提起表哥,向芸湘十分傷感,因著身子沒有恢複,眼皮越來越重,慢慢地,她又陷入昏迷狀態。
靖王見向芸湘剛醒來,沒說上兩句話,看上去好似累了,睡著了,他轉身走出房間。
歇息了一晚。
第二天一早醒來,向芸湘身上終於有了力氣,知道自己在靖王府,身上的傷也得到了很好的醫治,臉上的傷也抹了玉肌膏。
她感覺全身充滿了力氣,掙紮著爬起床,顧不得穿上鞋子,小跑著坐到了銅鏡前。
從銅鏡中的臉疤痕交錯,密密麻麻,那道道傷痕仿佛密集的肉蟲,緊緊貼在她的臉上。
既便昨晚靖王說了,她臉上的傷已經抹了玉肌膏,密布的傷痕會在半年內慢慢褪去,直至消於無痕。
但是,她的眼底依然淚光翻湧,一股怒意從心底漸漸升起。
她落到這副境地,到底是誰造成的?
是樓蘇葉!
她堅定了一顆心,必讓樓蘇葉不得好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