陪嫁丫鬟——紫嫣

失蹤

翌日一早,紫嫣正在為雲煙梳理著長長的發絲。銅鏡裏那張粉嘟嘟的小臉煞是惹人憐愛。她一絲絲一縷縷極為細心的為她梳理著,眼睛裏溢滿了母愛的光彩。

窗外一雙厲眸一直凝視著她們,他似乎又回到了一年多前。紫嫣也是那樣幫雲煙梳理長長的發絲,那時候的雲煙實在太小了,總是調皮的扭來扭去的,坐在凳子上沒有一刻的安靜。紫嫣習慣的用左手按一下她小小的肩膀,才開始梳理。今天這個動作和原來一模一樣,他沒有錯過她們一個動作一個眼神。心裏似乎更確定了一件事情。懶

“王,你說什麽,要阿紫姑娘過來幫你打掃書房?”麗像是聽到了天大的怪事一般,張大了嘴巴,愣是愣了半天沒有回過神來。

“麗,難道有問題嗎?我這裏缺個人打掃。”耶律清臉色一沉,朝麗不耐煩的揮了揮手,示意她趕緊照著自己說的做。

“玉兒你們說,奇怪不奇怪,王竟然要阿紫去打掃書房,那裏除了我和王妃根本就不曾讓任何人踏入過。”麗一臉的鬱悶,臉色異常的不悅。自從這南院由那個蕭雨兒管理後,她的權利就被分解了很多。現在大部分事情都由蕭雨兒的陪嫁丫鬟春香在管理,而她要不是蕭雨兒忌憚著王,恐怕早就去做燒火丫頭了。

“我也覺得奇怪呢,中秋節前一天,王到煙翔樓,就一直盯著阿紫看,連眼睛都舍不得眨一下。你說是不是有問題?”玉兒托著下巴,似乎在回想著當時的情景。蟲

秋風輕輕吹著,紫嫣自從被安排到書房裏打掃後,每天閑暇之時總會陪著孩子玩上一會兒。今天她照往常一樣,打掃完了書房。卻看到了椅子上放著一件刮破的袍子。這件袍子是她去年入秋前為他做的。拿起袍子可惜的直歎息,難道這一年不到的時間他一直就穿著舊袍子。

從裏間床頭的小櫃子裏拿出了針線,坐在窗前細細的給他縫製了起來。一枝梅枝從撕破的地方一路往下縫製,又找出了白色的絲線繡上一朵朵盛開的梅花。

耶律清站在書房的門口,就那樣癡癡的盯著她看著。除了容顏不是紫嫣的外,這個女人所有的動作都和紫嫣一模一樣。甚至熟門熟路的知道哪裏有絲線,知道他喜歡什麽花樣。還有就是她的繡藝似乎越發的精湛了。

秋風吹拂著她如雲的烏絲,她臉上忽然綻出一個淡淡的滿足的笑,這一笑雖然不是傾國傾城卻也溫柔的如這秋日的陽光一樣溫暖人心。卻也同樣震撼著他的內心,仿佛他早已對她的笑容熟悉了。

他沒有前去打攪她,實際上今天放這件袍子在椅子上亦是他故意的。他知道紫嫣隻要看到了肯定會舍不得的。現在看來他可以確定她就是紫嫣了,隻是一想到他曾經在西夏親眼所見李醇漢親吻她,他心裏就充滿了妒忌。

一想到這個事,他深邃的眼眸霎時暗淡了下來。甩開袍子,他疾步朝馬廄走去,牽出自己的愛駒飛身上馬疾馳而去。身後揚起一陣灰塵。

大樹後一個身著紅衣的女子,在看到耶律清的離去後,臉上浮上了一抹怪異的笑容。

每年的臘月初一這天,紫嫣總要去寺廟為家人祈福的,今年也不例外。一早穿上了粗布的袍子,綰上了發髻。早早的就把書房打掃幹淨了,準備等見到耶律清就向他請了假,去寺廟。

一襲黑紫色的袍子外罩著一件水藍色的棉鬥篷,一雙羊皮的長統靴。一身的疲憊不堪,看到他的忽然出現,紫嫣才猛然想起已經快要看半個多月沒見到他了,此刻他風塵仆仆顯然是剛從外麵回來。

“王,我想請假。”紫嫣低頭心疼得為他擰著手巾。

“幫我擦拭。”他霸道的說道,眼睛緊緊閉上。似乎根本沒有聽清她的懇求。

看著他輪廓分明的剛毅臉龐,無限的柔情霎時湧上心頭。拿著手巾輕輕的為他擦拭著臉龐,她的手顫抖得利害。這張臉她在夢裏思念了多少次,多少次她淚流滿麵,從哭泣中醒來。卻無能為力的隻能任自己的心被一道道的撕裂。

一滴滾燙的淚水滴在了耶律清的臉上,他沒有睜開眼睛。實在是太疲累了。接到蕭凡的飛鴿傳書,趕到黑水嶺,總算是把百莫啟和蕭凡救了回來,可是他也是在太累了。他知道紫嫣今天要上山去祈福,心裏實在為她擔憂。

看著睡著了的耶律清,紫嫣拿了床薄被子,輕輕蓋在了他的身上。轉身拎了祭品出了門。

往年都是耶律清騎著馬或是同坐馬車一起去山上上香和祈福的,今年紫嫣隻是一個人,走在這條通往上山的路上。

進了寺廟,上完香紫嫣徑自去後院找蕭逸雲。今天他一身的白色袍子,一頭的金色長發在風中不羈的飛揚著。紫嫣看到他時,他正斜靠在一棵大樹的樹幹上,嘴裏含著一片細長的葉子,吹奏著那曲傷感的曲子。

“紫嫣你來了。”看到紫嫣他毫不意外,每年的此時紫嫣都會來寺廟祈福,也隻有每年的這一天他才可以毫無顧忌的看著心中暗戀的女人。把他心裏的思念和愛戀用這首曲子表達出來。他知道紫嫣心裏沒有他,可是每每在暗夜裏,自己還是被那錐心的思念折磨得痛不欲生。明明告訴自己不許對她胡思亂想,可是還是忍不住去想她,念她,愛她。她是他唯一一生願意傾心守護的女人,而她卻不屬於自己。

“蕭大哥,你還是一樣。”她淺淺的一笑,掀開了手上的籃子。“來吃點桂花糕。”她一向把蕭逸雲當成自己的兄長,不論何時,她都信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