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父親的草原,母親的河
看著看著,林白就想到了前不久,徐東跟自己說的一件事情。
“白哥!最近出來個不錯的節目啊,我推薦你看看!”
“啥節目?”
“好像是叫《非誠勿擾》,裏麵有不少漂亮妹子哦!”
“你小子,就光盯著人家妹子了是吧!”
“瞧你說的!白哥,我到現在都還打著光棍兒呢,我也得要為自己的幸福考慮考慮吧”
“白哥,我已經想過了,等我忙完這陣子,到時候我就去報名參加!”
“你說啥?你要去參加?”
“對啊!白哥,我有自知之明,像書悅嫂子那樣的,我肯定是沒指望了”
“不過我總得找個屁股大、奶子白的媳婦吧,不然就我這模樣,到時生出孩子來,那不得難看死啊!”
“東子,你要是這麽說,那還真說對了,你是該找個漂亮點的,跟你中和中和”
...
林白拿過遙控器,點到綜藝欄目,看到了這個《非誠勿擾》,隨便找了一期往期節目,點擊播放。
其實林白對婚姻的看法一直都比較傳統,他是個有些內向的人。
他當然也不會排斥那些奔放的女生,畢竟性格這種東西,是與生俱來的。
不過當他看到有女生穿著露肩小背心,穿著齊胸小短裙站在麵前,也還是會有些臉紅心跳。
林白看著節目裏的二十來位女生,個個打扮的優雅,又得體。
當然,也不乏個別打扮的花枝招展,試圖靠魅惑去贏得男嘉賓青睞的女生。
不過總而言之,這些女生,確實算得上是處於社會中的較高級階層。
這一點,從她們的穿著、舉止,以及本身的優渥環境可以體現。
不過看著看著,林白就感覺到有些不對勁了。
她們長了一張林黛玉似的臉,說出的話,卻是潑婦罵街一般,簡單、直白,更紮心。
“請問男嘉賓,你穿了一身黑幹哈來了?掃墓啊!”
“我發現他太瘦了,我怕我們逛街時,他會被風吹走,必須時時牽著他”
“早知道你長相這麽老,我就把我媽帶來了,這是一個中老年專場嗎?”
“一個蘿卜一個坑,你這根蘿卜太長了,我的坑裝不下”
“我滅燈是因為男嘉賓做銷售的,這種人總是巧舌如簧,平時說謊就跟吃飯一樣”
“你比犀利哥還厲害,但你不屬於地球,回你的星球去吧!”
“我發現他的兩個牙齒太凸了,嗬嗬,接吻時不方便”
...
“其實問題很簡單,我就想問女嘉賓,以後願不願意經常陪我一塊兒騎單車?”
“我還是坐在寶馬裏哭吧”
...
“這就是東子說的《非誠勿擾》?”
“東子啊!咱還是踏實點吧,這些女的,你真把握不住啊!”
林白沒有再看下去,直接退出節目,返回主界麵,換到了另一個頻道。
這是一檔叫做《金牌調解》的節目。
“我小的時候,受過嚴重的家庭創傷”
“我從小是爺爺奶奶帶大的”
“我爸爸跟媽媽在我很小的時候就分開了”
“媽媽走後,爸爸就經常一個人難過,發脾氣”
“爸爸他時不時就會跑出去買藥,買安眠藥,一次一買就是一兩板,直接吃到不省人事”
“我那時候還很小,沒有辦法,隻能陪在他身邊,第二天又要起來去上學”
“後來,爸爸直接自殺身亡”
“這些事情跟經曆,讓我的性格變得逐漸封閉,變得喜怒無常”
...
“我理解你的感受,我也很想去盡力安慰你,幫助你走出那段陰影”
“但是我們現在是一個家庭,你不能把之前那樣的暴躁跟脾氣,全部都發泄到這裏,發泄到我的身上吧!”
“我是你老婆,我生氣了,煩躁了,你安慰安慰不行嗎?”
“我安慰?我安慰的過來嗎?你這發脾氣的速度,有哪個男的能抗得住啊!”
...
“所謂婚姻啊,就是這樣的一地雞毛...”
林白發出一句這樣的感慨,隨即換台。
“村民一家被女鬼纏身,老漢請來驅鬼師,全場直播驅鬼!”
“隔壁在那走近科學,這邊就在裝神弄鬼”
“唉!這個世界,真是病得不輕”
林白歎了一聲,繼續換台。
“她是上世紀風靡各大校園的女詩人”
“她被各大學子譽為‘情詩聖手’”
“她的詩,總是給人一種溫暖的,同時又透著淡淡傷感的氣息”
“如今的她,已是古稀之年,早已名滿天下”
“但其實,在她的內心深處,一直有一段割舍不掉的情結”
“她生於草原,長在草原,卻因為生逢戰亂,不得已隨家人離開了故鄉”
“接下來讓我們用掌聲,把她請出來,讓她同我們說說,她記憶中的那個故鄉”
很明顯,這是個訪談節目。
林白把遙控器扔到一邊,仔細看了起來。
“我們知道,其實您是蒙古族人對吧,祖籍是蒙古”
“對的,我是蒙古族,父親是地道的內蒙人”
“您是從幾歲開始,跟家人一起離開的故鄉?”
“我出生在重慶,然後五歲之前都是在草原上生活,五歲後去到了香港,再之後,就去到了台灣”
“因為什麽?因為戰亂?”
“對的,因為戰亂,要去逃難”
“那天走的時候,您還有印象嗎?”
“我當時年紀小嘛,也不懂究竟是因為啥,隻記得父母把我們幾個孩子都叫在一起,一人分了一個金的戒指”
“金戒指?”
“對的,然後每一個戒指的裏邊其實都刻著我們的名字”
“這樣做是為什麽呢?”
“我父母當時什麽也沒說,不過我後來想,應該就是怕我們這些小孩路上走散了,然後要是被人撿到了,看到這個金戒指,可以善待我們”
“您記憶中的故鄉是什麽樣子的,能跟我們講講嗎?”
“我記得很清楚,那時的天很藍,水很清”
“我最喜歡的事情,是每天一個人到那邊的小山坡上,尋找各種五顏六色的小東西”
“我記得有一天,我在那邊找了很久很久,看到一朵特別大的,藍色的花朵,當時把我高興的不行”
“對於父親跟母親,您的印象是什麽?”
“我父親是草原上的漢子,一米八幾的大高個,整天喜歡騎著馬,奔馳在那片大草原上”
“我的母親,她經常會坐在那條大河的河邊上,一邊看著河水流淌,一邊跟我講關於草原上的一些故事”
“那我可不可以這樣理解,在您的印象中,父親他像草原,寬廣、而深邃;母親就像河流,婉轉、而悠揚”
...
訪談結束,片尾出現了一行小詩。
“溪水急著要流向海洋”
“浪潮卻渴望重回大地”
“在綠樹白花的籬前”
“曾那樣輕易地揮手道別”
“而滄桑的二十年後”
“我們的魂魄卻夜夜歸來”
“微風拂過時”
“便化作滿園的鬱香”
署名:《七裏香》-席慕蓉
看到這樣一位古稀老人,看到這樣一首才情充沛的小詩,林白的內心,觸動不已。
林白當然不是蒙古族人,也從沒有去過草原。
但在他的內心深處,一直有著這樣的一個憧憬。
他曾多次想到這樣一幅畫麵。
在一個萬裏青空、碧波**漾的日子裏,他身騎一匹模樣俊俏的小白馬,馳騁在一望無際的草原之上。
他盡情感受著那撲麵而來的涼風,與來自草原的粗獷,跟豪邁之氣。
就這樣,一直到夕陽的餘暉,灑向河麵,倒映出一幅美麗的剪影。
而在身後,是綿延無盡的羊群,咩咩咩地叫著。
幾天後,一首新歌誕生了。
《父親的草原,母親的河》
“父親曾經,形容草原的清香”
“讓他在海角天涯,也從不能相忘”
“母親總愛,描摹那大河浩**”
“奔流在,蒙古高原,我遙遠的家鄉”
“如今終於,見到遼闊大地”
“站在這芬芳的草原上,我淚落如雨”
“河水在,傳唱著祖先的祝福”
“保佑,漂泊的孩子,找到回家的路”
“啊,父親的草原”
“啊,母親的河”
“雖然已經不能用,不能用母語來訴說”
“請接納我的悲傷,我的歡樂”
“我也是高原的孩子啊,心裏有一首歌”
“歌中有我,父親的草原,母親的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