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夫所指,在下北鄴王

第29章 恭送北鄴王

上午,京都城北門外。

陳燁章攜百官列隊等待,北鄴王大病初愈即將返程,鼓樂齊鳴、佳麗翩翩起舞、彩帶隨風飄**。

車隊連綿不絕,隨行服侍者不計其數,更有崇凡帝賞賜北鄴金銀珠寶。

一萬玄武騎列陣,整裝待發。

城門之上,更有碩大橫幅:“恭送北鄴王秦烈重歸北鄴。”

秦峰看向城樓之上,若有所思。難道,這是跟我學的?這樣很好,向天下昭示秦烈重回北鄴,所有外患都將減緩。

秦峰已經做好充分的安排,並向鄴城送去密信。最重要的一點,無論秦烈做出什麽詭異之舉,都要極力配合,不可提出質疑。隻要重回北鄴,便有機會消除“融心”,真正救下秦烈。

百裏師騎馬來到秦峰近前,一身鎧甲令人不寒而栗。

“聖上封我定安將軍,命我率領一萬玄武騎聽命於楚贏陽,護送北鄴王返回鄴城。你想刺殺北鄴王,絕對沒有機會。”

百裏師說話間並不正眼看秦峰,說完便催馬離開。

“恭喜將軍榮升。”

秦峰在身後大聲喊道,卻疑惑不解。他與百裏師並沒有交情,昨晚百裏師便有意放任,現在又跑來說上這麽一句。不過信息倒是很多,一萬玄武騎會跟隨到鄴城,而不是送到邊境返回,而指揮權給了楚贏陽。

太子府內,太子李傑霜緩緩睜開雙眼,朦朧中看向窗外,陽光十分充足、耀眼。

“秦峰走了嗎?”

“走了。”門客謀士早已守在一旁,隻等太子醒來:“不光是秦峰,現在秦烈都要走了。”

“說什麽胡話呢?秦烈不是一直昏迷嗎?”太子慢慢做起身,閉眼揉了揉太陽穴,感覺頭依然有些疼痛:“我睡了多久?”

“太子殿下,你已經睡了十個時辰。秦烈昨晚被高人治愈,即刻就要出發返回北鄴,相國攜百官正在北門相送。”

太子猛然瞪大雙眼,跌跌撞撞下得床來:“更衣,更衣!快!”

睡了十個時辰的確太久,可是,一天不到的時間,怎麽發生如此大的變化?

太子慌亂不已,邁出幾步之後又停了下來:“迦月呢?”

“昨天被秦峰帶出府門,便讓她自行離去。是否派人再抓回來?”

“不必了,由她去吧。”太子思量起來,竟然真的不知道迦月身份,這個秦峰也不過如此。

北門外,秦烈身著蟒袍,臉上無比嚴肅,在眾人簇擁下大步走出北門。

楚贏陽身著麒麟圖案官袍,神采奕奕,甚是威風,緊隨秦烈身側。

陳燁章及百官躬身行禮,齊聲高呼:“恭送北鄴王。”

“不必多禮。”秦烈舉起手臂一揮,隨即大步向著車隊而去,經過陳燁章時都不多看上一眼。

陳燁章憤怒不已,心中滿是對以後的不安。看來,毀掉存世典籍後,便要立即除掉楚贏陽。

秦烈來到馬車旁,秦峰已經在此等候已久。

“父王,孩兒護您回北鄴。”秦峰躬身,來了一個標準的行禮動作。

“兒啊,父王有玄武騎護送,你照顧好自己便是。”秦烈說完,便著急登上馬車。

此時秦峰已經確認無疑,秦烈的確是被人操控,這並不是秦烈。

“父王,且慢,孩兒有事要說。”秦峰看向一旁楚贏陽,聲嘶力竭說道:“此人曾兩次刺殺孩兒。”

楚贏陽不以為意,誌得意滿的笑了起來,卻不開口反駁。

“放肆!”秦烈本已上到一半,卻又退了回來:“楚先生救了我,就算是救下了北鄴、救下了天下百姓,他是咱們家和北鄴的恩人,快,向恩人磕頭認錯。”

秦峰一怔,心裏暗罵,楚贏陽啊你可真行,上來就讓我下跪?

“絕無可能。他可是要殺我啊。”秦峰一副受了莫大委屈的樣子。

“你別當我不知道,你曾請旨,要將我處死!”秦烈眉頭緊鎖,目露凶光。

秦峰一臉不可置信,隨後變成惶惶不安,不自覺向後退了兩步,最終臉上盡是恐懼:“孩兒不孝,竟一時鬼迷心竅,還望父王贖罪。”

秦峰暗自好笑,不知道這樣一波操作下來,能不能得個小金人啥的。

秦烈依然怒視著秦峰,而一旁的楚贏陽難掩心中喜悅。

羽墨快走上前來:“王爺,此人乃我師父,他是西景氏族,深得西景王重用。他修煉陰毒功法,害人無數、無惡不作。王爺萬萬不可信他。”

“羽墨你好大的膽,他可是我救命恩人。”秦烈怒不可遏:“你欺師滅祖、詆毀北鄴恩人,立斬。”

霓裳立即走上前來:“王爺息怒,羽墨隻是擔心王爺安危。”

秦烈陰沉著臉大罵道:“滾開!一個丫鬟,哪有你說話的份。”

秦峰低著頭,差一點沒忍住笑出聲來。秦烈什麽時候識得羽墨?卻又不認識了霓裳?

“父王,羽墨乃我聽軒別院丫鬟。還請父王寬恕,孩兒定然嚴懲。”

楚贏陽看向身後百官,又看向前方嚴陣以待玄武騎,不免也覺得有些過了。最重要的是盡快去往鄴城,不能平生事端。到時候大權在握,得了武帝秘籍,再找機會處死羽墨、秦峰還不是輕而易舉。

楚贏陽摸向空空如也的右臂袖子,將一腔怒火全部算在秦峰、羽墨的身上,至於焱鷙鄧燕煌,卻完全恨不起來,更是不敢去恨。深知對方實力,竟自然而然放下了怒火。

秦烈隨即一甩衣袖,快速上了車去,在車內說道:“楚先生與我同乘,秦峰一幹人等在隊尾跟隨,沒有王命不得上前。”

“孩兒謹遵王命。”

楚贏陽洋洋得意,緩緩上了車去。

百官遠遠看著,已經是議論紛紛,都在說著秦峰行事魯莽、太過胡來,是爛泥扶不上牆。

秦峰看向羽墨和霓裳,相視一笑。想必楚贏陽深信不疑,已經穩操勝券,隻要越是肆無忌憚,越是有機會對他下手。

玄武騎開動,車隊緩緩而行,綿延開來,向著東北方向延伸,像是一條長龍,遊走在大地之上。

太子匆匆趕到北門,卻看到官員們已經陸陸續續返回,來到陳燁章身旁,焦急問道:“相國大人,這是什麽情況?秦烈怎麽走了?”

陳燁章陰沉著臉,微微搖頭:“一言難盡。”

“秦烈怎麽就好了呢?這麽快,就回北鄴了?父皇放他回去?”

陳燁章麵對一連串問題,隻是做出噤聲手勢:“太子殿下,謹言慎行。秦烈返回北鄴已成定局,不要再糾結此事。”

秦峰“一幹人等”,同在一輛馬車之上,跟隨在浩浩隊伍之後。

老鄧駕車,秦文善因車內局促,與老鄧共同坐在車外。

“表現不錯。”秦峰誇獎起霓裳、羽墨:“欲使其滅亡,必先令其膨脹。”

馬車行駛非常快,雖然是跟隨大軍前行,但前行速度並不慢。

接下來的事情,便是找機會進入秦烈心境。陳燁章這個老狐狸,竟然派了一萬玄武騎給楚贏陽保駕護航。

“殿下,進入王爺心境凶險異常。”羽墨十分擔憂:“若有外界幹擾,恐會被反噬。”

“反噬會如何?”

“殿下會心智盡失,或是,命喪黃泉。”

秦峰深知凶險異常,最大的障礙便是隨行玄武騎,但依然要冒死一試。

秦峰來到馬車前麵,探出頭來:“前輩……”

老鄧見秦峰一開口,便立即擺手打斷秦峰:“叫我前輩?莫要多言。”

“我知道,隻護我周全。”秦峰無比堅定說道:“這次恰恰相反,我求前輩出手殺我。”

老鄧滿腦子疑問,扭頭打量起秦峰,並不說話。

“我若被反噬,失了心智,前輩便殺了我,不要猶豫。”秦峰看向前方浩浩****騎兵長龍:“還請前輩一並殺了楚贏陽和秦烈,而後護我二哥周全。”

“四哥,不行,不行,你不能死。”秦文善焦急勸說起來。

“我徒弟不同意,我不答應。”老鄧揮動韁繩,使得馬車速度更快了些。

秦峰一個沒站穩,跌回到馬車中,霓裳、羽墨表情極其複雜,直直盯著秦峰。

“沒事,做個防患保險。”秦峰自嘲的笑了起來,殺一個廢柴何需老鄧出手呢:“你們兩個,如若我被反噬,立即殺了我。”

羽墨看向別處,不再說話。

“是。”霓裳無比堅定回應,如同在街上遭遇楚贏陽時一般。

一騎來到馬車旁,高聲喊道:“百裏將軍命我知會殿下。收到北鄴消息,秦綺南已前往江南,吳王大軍已退至臨州城。”

大姐?秦峰腦中如同被雷電之中,瞬間一片空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