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姐妹重逢
夜色降臨，秦峰向王府外走去。
羽宣的聲音再次響起：“殿下，我隻求與妹妹聊上幾句，再無他求。我會一死了之，不給殿下平添麻煩。”
秦峰不知羽宣又為何這樣說，這是羽墨所托之事，都到了這一步，斷然不可中途而廢。
“你們見麵自行商議。為什麽非要死呢？你會有很多選擇。”
“我聽得北鄴的機密，為了殿下，斷然不能活。”羽宣的聲音略顯悲涼。
在羽宣的認知裏，他與妹妹不過是師父的工具罷了，算不得人。在重要事情麵前，他們的生命不值一文。死祭便是如此，羽宣不過是個藥引子而已。
“羽墨救了我，你又救了秦烈，我相信你們。”秦峰故意無比輕鬆說道：“沒個啥的機密，過段時間後，講給別人都沒人願意再聽。”
秦峰心裏不免泛起酸楚，極力穩住羽宣的情緒。姐妹兩人本就是受盡苦難，時至今日機會就擺在麵前，卻都是謹小慎微，不敢去觸碰。都是一樣的人，卻每每感覺自己微不足道、卑微如塵土。
“戰事的確，可百裏師的身份……”
“夠了，我說過了，我相信你們。”秦峰說得極為大聲。
羽宣聽著卻感覺無比欣喜，能被別人在乎、相信的感覺真好。
兩名王府下人，跟隨秦峰掌燈，在這黑夜之中，聽到秦峰一路自言自語、煞有其事，本已戰戰兢兢，聽到秦峰怒斥，更是渾身冷汗直流，兩腿不住顫抖。
一名下人壯著膽子詢問起來：“殿下，您是在與誰說話。”
“發語音消息呢，不用管我。”
“是是是。”
下人雖然聽得雲裏霧裏，但秦峰總算是能回話，證明沒有撞見不幹淨的東西。
終於，秦峰回到聽軒別院大門外，遠遠便看到霓裳、羽墨在焦急等待。
“不用擔心，一切順利。”秦峰顯得無比輕鬆。
霓裳抿了抿嘴，並不說話，雖隻是淺淺笑著，臉上卻難掩的喜悅。
羽墨看向秦峰，心中泛起一絲焦慮，猶豫不決之後，還是問出一句：“我姐姐她？”
“放心，成了。回屋說。”
羽墨長出一口氣，一顆懸著的心總算是放下了。
羽宣看到羽墨，已經是百感交集。但她知道，此時此刻羽墨還聽不到自己的聲音。
三人向府內走去，羽宣卻不住打量起霓裳來，不覺感歎霓裳生得宛如天仙，卻沒有絲毫矯揉造作，性格看似也是極好，看向秦峰的眼神之中明顯蘊含不一般的情感。
羽宣不免心疼起妹妹來，隨即又自嘲起來，妹妹能像個人一樣真正的活著，已經是天大的恩賜，為何還要奢求其他？
向別院深處走去，穿過層層院落、經過無數盛世美景，終於來到聽軒別院主景園林之中。
羽宣對深府大院見過許多，一路上看來不覺感慨起來，如這般隨性別致院落卻從未見過，如若能做個丫鬟，在此安穩度過一生，便是天大的奢望。想到羽墨在秦峰身邊，生活在此，卻感到對妹妹的一絲欣慰。
“殿下回來了啊。”
“殿下今日一定辛苦。”
“殿下，熱水已經備好。”
……
秦峰再向裏走，各有千秋的丫鬟們紛紛迎了上來，邊說邊向秦峰行禮。
羽宣剛剛的想法一掃而空，不受控製的問出一句：“你小小年紀，竟已妻妾成群？”
“別誤會，我還未曾娶妻。這些都是我的丫鬟，通房丫鬟。”秦峰隨口說著。
話音剛落，秦峰身體極為詭異的扭動起來，似乎身上纏繞許多線在拉動，而秦峰在極力抵抗。
“姐姐，不要難為殿下，他從來都是嘴上不饒人，實則行事極為正直、穩妥。以後你就都明白了。”
羽墨在一旁聽到秦峰自言自語，而後的動作她更是看得明白，便心急如焚勸說其姐姐來。
經羽墨一說，秦峰再次恢複了正常，隨即笑了起來：“得，你姐姐脾氣還挺大。”
羽墨眉頭緊皺，生怕再出狀況，連連擺手說道：“殿下，莫要再胡言亂語，快快回屋。”
羽墨拉起秦峰胳膊，快步向著屋內而去。
丫鬟們看到眼前的一切，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麽，大多心裏在想著：“今晚，是羽墨與殿下同房？”
羽墨、秦峰進到屋內，立即將房門關閉。
外麵眾人不自覺的將目光集中在霓裳身上。
霓裳無比尷尬，竟一時不知所措，臉上如炭火烘烤一般，迅速走開，脫離開眾人的目光。
進到屋內，羽墨不住上下打量起秦峰，見並不再有異樣，這才放下心來。
“姐姐，這便開始，你進入我的身體內。”
羽墨說完，將手指伸向秦峰眉心。
“等等。”羽宣的聲音再次響起：“我改變主意了，我要就此離開，對你們都好。”
“她說等等……。”秦峰一字一句重複起羽宣的話。
“不，這是我的選擇，姐姐，求求你相信我，我不想失去你。”
“她說，這是她的選擇……”
秦峰說到一半，被羽宣的聲音打斷：“羽墨說話我聽得見。”
秦峰直撇嘴：“唉，真亂套。”
“好。”羽宣的聲音響起：“我不能辜負你們的好意，希望這個選擇是對的。”
“來吧。”秦峰不再重複羽宣的話，簡單說完一句，對羽墨招起手來：“我可不傳話了，一會你們姐妹倆隨便聊，聊一輩子都成。”
姐妹二人同時笑了起來，內心裏都十分欣慰能遇見秦峰。
羽墨伸出手指，點在秦峰眉心之上，進入到秦峰心境之中。
一處依山傍水小山村，山上被茂密綠色包裹，小河在村子旁流淌，看上一眼都覺得無比清涼。中午的暖陽撒在村子之中，家家戶戶都在做著午飯，炊煙嫋嫋升起，空氣中是青草的芳香裹挾著木柴發出的煙火氣息，一切是那麽的祥和安逸。
羽墨、秦峰站在一戶院落之中，雞鳴狗叫不時響起。
唯獨秦峰背後的觸手，顯得無比不合時宜。
“原來，堂堂北鄴四殿下的真實心境，竟然是這般。”羽墨緩緩說道，語氣難掩欣喜。
“不，我可以隨意控製。”秦峰指了指身後：“我覺得你們姐妹重逢，應該在你們憧憬的環境裏。”
羽墨淺淺一笑，臉上滿是感激。
“你忍著點，我要脫離。”羽宣的聲音在身後響起。
“嗯，來吧。”
秦峰感到後背異物在慢慢移動、拔出，雖然疼痛難忍，拔出後卻頓感輕鬆。
突然，秦峰想到了什麽，立即開口阻止：“停，快停下來。不是說脫離開，羽宣就會死嗎？”
羽墨欣慰一笑：“殿下不必擔心，我和姐姐都習練攝心迷陣，所以沒有關係的。”
隨著最後一支觸手拔出，亭亭玉立、一襲白裙的羽宣出現在秦峰身後。
羽墨無比欣喜，立即走上前去，拉起姐姐的手。
羽宣不住打量起羽墨，輕輕撫摸著妹妹的額頭，嘴角不住顫抖，控製不住就要喜極而泣。
秦峰看到姐妹重逢，無比的高興，不枉費自己忙碌一場，此情此景，秦峰覺得應該說些什麽。
“妹妹漂亮，姐姐更是端莊。”
話音剛落，姐妹倆笑容瞬間消失，姐妹重逢的畫麵**然無存，紛紛看向秦峰。
秦峰一時之間不知所措，愣愣站在原地，無比尷尬的笑了起來。
“那我和姐姐誰更好看？”
“以後不許欺負我妹妹！”
姐妹兩人同時說出一句。
秦峰很是無奈：“得，我費勁心思，給羽墨找回來一個靠山。”
三人馬上要脫離心境，這一刻，羽宣還不住看向山村之中，依依不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