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夫所指,在下北鄴王

第50章 京都變換大旗

六人離去之後,場麵陷入極度尷尬之中。

秦峰雖不知道迦月遇到了什麽事,但有心帶迦月離開,免得再遭那些人糾纏。但畢竟迦月棄自己而去,又在太子府門前斷了主仆之義。

眾人良久沉默之後,秦峰返回馬車之內,隨即說道:“走了。”

秦峰留下開放的一句話,怕是說得多了,引得霓裳誤會,若是迦月跟隨一起,他也不會阻攔。

霓裳看向迦月,沒有說話,隨即跟隨秦峰進入馬車。

秦文善看看地上的迦月,又看了看馬車:“走啊,四哥叫你一起走呢。”

迦月緩緩站起身,向著馬車方向行禮:“感謝殿下再次出手相救。”說完,便向著相反方向離去。

馬車之上,霓裳卻看不慣了,略帶責怪說道:“雖不知迦月遇到何事,但無論如何,先帶她離開此地,免得她再遭事端。”

“呦,開始當家作主了?”秦峰壞笑起來:“行啊,家裏事聽你的。”

霓裳歎了一口氣,害羞看向別的方向,臉上泛起一絲紅潤。

的確,迦月已經受了傷,秦峰等人走後,迦月免不了再遭事端。

秦峰探出頭去,對著迦月背影喊道:“快上車,別院缺人手。”

迦月猶豫片刻,畢竟若是她自己,一定還會麵對終複派糾纏,忍著肩膀傷處疼痛,迦月緩緩走到馬車旁,在霓裳的幫助下上了馬車。

老鄧驅使馬車,再次向前緩緩而行。

馬車裏三人一直沉默,尷尬的氣氛不斷蔓延。

秦峰很想問迦月,到底遇到了什麽事,卻一直礙於麵子,不願意開口。

肯定不會是太子,他在疲於奔命,斷然不會顧得上一個暗探迦月的。

秦峰索性不再想,為了避免尷尬四肢大開,一副懶洋洋的樣子。

迦月對秦峰很是感激,在自己狼狽落魄時還能出手相救,卻也是不知該如何開口,便像以前一樣,雙手握拳,輕輕為秦峰捶起腿來。

令迦月萬萬沒有想到,秦峰卻不像以前,安然享受。

秦峰像是觸電一般,立即坐直了身體,正襟危坐,不自覺看向霓裳:“我不累,不用捶腿。”

霓裳白了秦峰一眼,看向別處,並不開口說話。

迦月立即明白了一切,坐直了身體看向前方,也不再有任何動作。

秦峰想要詢問剛才的事情,卻欲言又止,不知該如何開口。

倒是霓裳,理解秦峰所想,轉而看向迦月:“迦月,終複派為什麽對你出手?若是有難言之隱,可以不必講。”

迦月思索片刻,隨後緩緩道來。

迦月自小被慶後收養,後跟隨太子殿下,被太子派去北鄴暗查情報。

可迦月並不想做這些,在鄴城時終於能見到尋常百姓的生活,她一心隻想著過平平淡淡的生活。

上次離開太子府後,迦月不知何去何從,但她深知天底下唯有北鄴百姓最為安穩,她對北鄴也最是了解,便隻身返回到北鄴。

迦月在村子之中安定下來,鄰裏鄉親們都是十分熱情,每每都會出手幫助迦月這個外來之人,令迦月十分感動。

本想著就此了卻一生,卻不料冒出個終複派,號稱門派掌門是他堂哥,幾經努力才尋得她的行蹤,要她回去門派之中生活。

迦月卻是不願,若是去了門派又會招來禍事,再無平靜生活。

終複派便要強行帶迦月回去,迦月擔心會禍及村民,便又離開了她無比中意的村子。

今日趕路之時,在路邊歇息,卻不料被終複派之人發現,這才打鬥起來。

秦峰仔細聽完,深知迦月有所隱瞞,但他並不想再追問。

無論如何,迦月不過是想脫離紛爭,過平穩的生活而已,回得聽軒別院,量那終複派不會再敢來。

“哼,一心想當村姑啊?”秦峰一副蔑視樣子,看向穿著樸素的迦月。

迦月聞言無比的失落,低著頭不再開口。

“在京都時,你棄我而去,你斷然不能再做丫鬟。”秦峰斬釘截鐵,無比嚴肅。

霓裳白了秦峰一眼,想要開口緩和,看向落寞的迦月,一時間又不知該從何說起。

迦月咬了咬嘴唇,自知話說到如此,若是再賴著不走,實屬不該,便要起身下了馬車。

“你休想一走了之。”秦峰繼續變本加厲說道:“我要帶你回聽軒別院,讓所有人看一看,背叛我之人,最終是什麽下場。”

“殿下,是迦月的錯。”迦月重新坐回車內,欣然接受秦峰給她的懲罰。

“看你穿得這樣,卻是一個地地道道村姑摸樣。”秦峰冷笑一聲:“既然如此,回到聽軒別院你便去菜園子種地,讓你天天與糞肥為伍,免得在我眼前晃得心煩。平日裏願做什麽都不管你,若是菜園出了問題,定然重罰。”

霓裳原本一臉怒氣,聽了秦峰的話卻是喜笑顏開。

她深知秦峰用意,回得聽軒別院便是保護迦月,讓迦月去菜園免得她再接觸到人際往來。

迦月不自覺抬起頭,看向秦峰的眼中已經閃爍著淚光。

京都城外,龐邑帶領大軍終於趕回。

原本二十萬精銳大軍,卻隻剩下了區區五萬人,而且都是精疲力竭,毫無戰力可言。

留在塔源山脈守衛拖延的一萬人馬,根本沒有起到任何作用,龐邑剛剛離開,便紛紛舉起白旗投降了。

京都城城門大開,百姓進進出出人頭攢動,如往常一般安靜祥和。

龐邑長舒一口氣,最近幾道詔書中提及,北鄴大軍已經兵臨城下,現在看來卻沒有那般慘烈,總算是趕上,可以進得城去,做妥善安排,進行守城之戰。

再仔細看時,卻發現十分詭異,京都城一切如常,唯獨是城牆之上,飄**的卻是秦字大旗。

一騎傳令兵趕來,卻是北鄴軍。

“崇凡帝口諭,大軍回朝後,在城南十裏外駐紮。”北鄴傳令兵鏗鏘有力,說完便調轉馬頭欲要離開。

“混賬,崇凡帝何時須北鄴傳令。”龐邑怒不可遏,卻不知到底發生了什麽。

“將軍不必對我氣惱,如若不聽令,大可隨意行事。”

傳令兵趾高氣昂,說完便催馬快速離開。

龐邑一臉茫然,到底發生了什麽?隨即派出斥候打探消息。

太子已經奄奄一息,見到宏偉壯闊的京都城,總算升起些許氣力,不管不顧催馬向著城中而行。

“太子殿下,城頭已然更換旗幟,還需等查探清楚後,再做打算。”

太子全然不顧,徑直騎馬奔向城中,隻要進得城去,便能回到太子府、便能撿回一條命。

太子不願再多等一時一刻,一心眼中隻有京都城。

龐邑見狀,也無力再去管太子,眼睜睜看著太子騎馬奔向京都城,身旁是所剩無幾的親兵,越走越遠。

終於,太子進得城門之中,多日來的奔波總算沒有白費,太子放鬆下來,身體再無力支撐,整個人軟綿綿跌落馬下。

太子躺在地上,見周圍城衛走了上來,便運盡全身氣力擠出一句:“別、愣著、送、送我、回府。”

城衛士兵卻麵麵相覷,沒一個人上前聽令。

“聾了嗎?我、我、我是、太子。”

太子剛剛說完,卻發現事情有所不對,城衛身著甲胄卻都是呈現黑色,與北鄴軍相同。

太子的心中,這身甲胄是多日以來的夢魘,揮之不去,萬萬沒有想到,回得京都,卻見到都是北鄴的士兵。

太子縱然精疲力竭,卻依然強撐著緩緩站起身,看向四周,滿是一臉蔑視的黑甲士兵,搖搖晃晃向城中走去。

“太子殿下。”

太子渾渾噩噩之際,一個渾厚聲音在身後響起,太子如釋重負,投去期望的目光,卻見到一位身著北鄴鎧甲的將領。

“北鄴軍主帥有命,皇室受人蠱惑,特發兵前來相助,進得京都城後,不得擾民、不得驚擾皇室。太子可自行回府。”

太子驚慌不已。主帥?是那個吊兒郎當的秦峰?京都城已經淪陷?即將改朝換代了嗎?

太子衣服破爛不堪,頭發零散飄**,身旁滿是來往的百姓,他卻不敢再向裏一步,轉身便要出城去。

卻不想,北鄴將領將太子一把攔住:“主帥有名,皇室一切如常。若是太子想要回府,還請自便。”

太子誠惶誠恐,下意識的點著頭,再次調轉方向,奔著城中走去。

若是改朝換代,作為儲君的命運隻有一個,那便是死。

悔不該不聽龐邑勸阻,竟然進得城來,自投羅網。

城外的龐邑也不好過,沒有等來斥候回報,卻是武晉帶領大軍先至。

武晉留了軍隊鎮守河西、塔源山脈,最終,帶領著兩萬人追擊到京都城外。

秦峰的命令,追至京都便不再戰鬥,以免驚擾百姓,也是避免崇凡軍做困獸之鬥。

龐邑本是回援京都,卻不料想這般田地,京都城已被占領,大軍全然沒了目標。無奈之下,命令大軍向城南十裏處進發。

武晉大軍卻不再追擊,而是變換方向,最終在京都城南五裏處停留、駐紮。

兩軍近在咫尺,卻將龐邑軍隊與京都城完全隔絕開來。

武晉軍中一騎走出,來到龐邑大軍麵前:“北鄴主帥軍令,龐邑大軍不可擅自行動,如若不然必全殲之。”

龐邑緊閉雙眼,仰天長嘯,大軍身處城外,全然沒了作戰能力,本是滅北鄴大戰,卻到了這般田地,迫不得已需聽北鄴軍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