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許強勝發威
家裏的炕被許強勝燒塌了,就算許強勝不回來,家裏剩下四口人也不能一直在別人家住著不挪窩。
許老爺子抽了空叫上許國誌,從外頭往回拉土,和泥做土坯,大房的許立仁到鎮上抗貨,估計得忙到年關,這又招得田秀娥一肚子不滿,嘀嘀咕咕,嫌棄大房會省事,還得他們三房出房又出力。
直到劉紅英聽不下去了,讓兒子許少偉跟上一起出去拉土,這才勉強堵住田秀娥的嘴。
冬天土都凍嚴實了不太好取,爺三個廢了大半天的勁兒,才拉回來一堆倒在院裏。自己家的事,許瑤也不好閑坐著,帶著軍子一起到外麵去抱柴草,壘炕時需要將麥稈跟黃泥和在一起。
趙春蘭提了水倒在黃泥上,拿著鐵鍬開始攪拌,許瑤和軍子將撿來的麥稈用鍘刀砍碎扔進去。
等到忙活完,許老太爺也把炕磚壘好了,澆透了水,剩下的就是要將黃泥均勻地抹在磚麵上。一群人忙活了一天,到天黑才算是把炕麵磨平。
為了犒勞各房的人幫忙,許老太做了一鍋肉哨子麵,將人都叫來正房一起吃。趙春蘭十分不好意思,按道理別人幫了忙,本該是她從家裏拿好的出來犒勞,可奈何家裏最後一點肉和麵都被許強勝拿走了,隻能厚著臉皮,靠著許老太幫襯。
一家子正圍著桌子吃飯,突然聽到院裏傳來一聲怒喝:“趙春蘭,你給老子滾出來!”
光是這一嗓子,就讓趙春蘭拿著筷子的手下意識哆嗦了一下,她怕許強勝這麽多年,已經成了心理陰影,雖然早上在許瑤的鼓勵下剛剛鼓起些勇氣,可正兒八經遇上了,還是打心底發怵。
她放下筷子,起身走出門。
剛到門口,就被許強勝一個箭步衝過來,一把拽住頭發拖到院中:“你成天待在家裏就是這麽教女兒的嗎?上門跟人找事!還敗壞一個寡婦的名聲,丟臉丟到王家村去了,我今天非得打死你!”
趙春蘭閉著眼睛,許強勝高大的身影罩在頭頂像是一座大山,將她壓在山下,根本沒有半點兒掙紮的勇氣。
“放開我娘!”就在絕望中,突然聽到一聲厲喝,許強勝一抬頭就看見許瑤手裏拿著鐵鍬站在不遠處冷冷看著他,聯想到這幾天許瑤接二連三地挑戰他的權威,心裏的一股火“蹭”就被點燃了。
二話不說就衝上來,邊走邊罵:“你個小婊子,簡直跟你娘一個德行,老子看見你就窩火,你還上趕著找打,今天我就打死你,看看你的骨頭有多硬!”
許瑤冷眼看著許強勝氣勢洶洶地走過來,不閃也不躲,等到他剛靠近,手裏的鐵鍬就揮過去,濺起的泥點甩了他一臉,鍬頭直接拍在許強勝的胳膊上,疼得許強勝嗷一嗓子,抱著手臂不敢置信地看著許瑤:“你敢打老子!”
他徹底氣狠了,左右環顧一圈,悶頭撿起一塊兒碎磚就朝許瑤砸過去,許瑤躲閃不及被打在肩膀上,頓時一陣刺痛,胳膊脫力,手裏的鐵鍬也砸在了地上。
“瑤瑤!”隨著一聲尖叫,趙春蘭像是發了瘋般朝許強勝撞過去,許強勝猝不及防,趔趄一步摔在地上,趙春蘭就像是瘋了一般,順勢騎在他身上拚命地抓撓,許強勝哪想到趙春蘭會突然發起狂來,兩手隻顧著往住抱頭,免得被抓得滿頭血,一時難以招架。
平時溫婉說話都不敢大聲的趙春蘭,突然變成這個樣子,把眾人都嚇住了,過了一會兒,許老太才趕緊使喚著人:“快快,趕緊把人拉開!”
眾人恍如夢醒,趕緊上去七手八腳地把趙春蘭拉開。
許強勝這才得以脫身,站起來指著趙春蘭怒罵:“你這個女人是不是瘋了!”
趙春蘭被人架著胳膊,一雙眼睛赤紅,呼哧呼哧喘著粗氣,像是恨不得從許強勝身上咬下一塊兒肉來。這眼神,看得許強勝也有點兒害怕。
許瑤走上前,撫摸著趙春蘭的臉:“娘,我沒事兒,你消消氣,別氣壞了身子。”
聽著女兒輕聲的哄勸,趙春蘭這才逐漸平穩下來,視線遲遲落到許瑤身上:“瑤瑤,你砸傷沒?傷哪兒了讓娘看看?”
肩膀上結結實實被磚頭砸了一下,眼下疼得人半個胳膊打顫,但是許瑤還是搖頭:“沒事兒,我穿得厚,不疼。”
趙春蘭一把將許瑤抱在懷裏,開始嚎啕大哭。
院裏眾人都看在眼裏,許老太氣得直發抖,指著許強勝破口大罵:“你多大的本事,每回進門不是打就是罵,娶了的媳婦就是讓你這麽糟踐的嗎?你今天非得把話說清楚,不然有多遠滾多遠,這個家門以後你都別再想進來!”
許強勝被問的一滯,悶聲不吭地甩了甩被許瑤拍了的肩膀:“我房裏的人,我想打就打,你們這麽大年紀能不能別管這麽多,過好自己的日子不就行了嗎?”
“你說什麽!”許老太陡然提高聲音。
“年紀大了,一天上趕著操心的哪門子閑事,那會兒不是還嫌我娶不上媳婦嗎?人我不是照樣領回來了。”許強勝嘟嘟囔囔。
許老太聽這話差點就背過氣去,許老太爺趕緊將她扶住,許國誌站出來怒道:“你咋說話呢?”
田秀娥見不得男人在這個時候上去管閑事,拽了一把將人擋在自己身後。
許強勝越發覺得這個家沒人能管得了他,抬了抬下巴,一副油鹽不進的樣子。
就在這時,就聽身後突然傳來一身疾風,他剛轉過頭,臉上就狠狠挨了一拳頭,他被打的頭朝旁一偏,嘴唇磕在牙上,霎時滿嘴血腥。
一抬頭,就看見許立仁緊攥著拳頭,高大的身形站在麵前,眼裏烏沉沉的帶著怒意:“把你剛才說的話再說一遍,我聽聽!”
這個家裏,在武力值上唯一能製服得了許強勝的就是許立仁,他早年是退伍兵,扛過槍杆子的人,打起人來快準狠,許強勝自小犯渾全靠許立仁收拾,後來許立仁去部隊裏,他才徹底放了羊,覺得家裏地方不夠折騰,去社會上混跡了兩年,沾染了一身惡習回來不說,還欠了一身賭債。
唯一做的一件讓許家老兩口順心的事也就是帶回來媳婦趙春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