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磕幾個頭
紀隨心意識到這人的手正搭著自己的脈搏。
她趕緊抽回手,“沒,你搞錯了。”
“我怎麽可能搞錯,我的醫術那麽牛掰,不可能連懷孕都診不出來。”
紅菱高深莫測的上下打量紀隨心。
“誰的?”
紀隨心額間滑過無數黑線。
“是你前夫,還是你新歡?總不至於是咱那個便宜弟弟顧聽風吧?”
顧聽風的母親是寶祿的紅顏知己。
寶祿的徒弟們,都把顧聽風當做便宜弟弟,較為照顧。
這個便宜弟弟對紀隨心的心思,所有人都知道。
“別瞎說,聽風都已經結婚度蜜月了,這話傳出去,你是想引起他的婚變。”
“哈哈,開個玩笑。我就是納悶,你怎麽會懷孕。”
“我怎麽不能懷孕?”紀隨心反問。
“你是天生不孕的體質啊。”
紀隨心聽到這話,沒忍住,“怎麽說?”
“當年你墜海昏迷,我的便宜老師給你診治,說你是天生不孕的體質,很難調理的,不過老頭不讓我告訴你,這些年我苦學醫術,一半原因是為了你。”
紅菱摟住紀隨心,身上的玫瑰香味把紀隨心薰得都要吐了。
她現在真是聞到什麽味道都想吐。
太嬌氣了。
不過……
她一語成讖,真是不孕體質?
那這個孩子……
“如果我把這孩子拿掉的話,以後……”
“以後更難懷了,講真,你能懷上這個,都是老天眷顧,從科學來講,你這次懷孕真是萬分之一的幸運。”
萬分之一嗎?
紀隨心沉默了許久,才道:“所以,如果我不要這個孩子,以後我都沒可能做母親了?”
“倒也沒那麽絕對,不過我還是勸你別流。”紅菱難得露出凝重又謹慎的神色,紀隨心明白她的意思。
她深吸口氣,點點頭:“我養得起。”
“哈哈哈,你一集團女總裁,哪兒會養不起一個小屁孩呀。他爹是誰?”
紅菱死抓這個問題,紀隨心回以尷尬一笑,“父不祥。”
“……還得小師妹你會玩。”紅菱豎起大拇指。
得知紅菱要去給霖畫看病,紀隨心當然不能錯過這個機會。
她可不會給霖畫苟延殘喘的機會。
有些事,她得問清楚。
紅菱帶著紀隨心去代家名下的醫院給霖畫看病,不是沒受到盤查,但紅菱堅稱紀隨心是她的助手,代家的人也沒辦法。
病房裏的霖畫穿著灰藍色的衣服,從前雍容美麗的臉龐,此時灰敗得像秋天的楓葉,除了怨恨的那點紅,也隻剩下最後的枯黃了。
她看見紀隨心後,如同鬥雞一樣強打精神,開口就是謾罵,“你這小賤人,竟然還敢來見我!”
“快死的是你,我為什麽不敢來。”紀隨心選了一張離霖畫最遠的椅子坐下後,目光中透著森然的打量。
霖畫的樣子,並不是裝病。
看來是真要死了。
“我就是死,也要拖你一起下地獄。”
“那就抱歉了,我暫時還死不了,而且我死後是要上天堂的,跟你這種陰狠歹毒的女人可湊不到一起。”
“哈哈哈。”紅菱沒忍住,笑出聲來。
氣氛一下子就變了。
霖畫看了看紅菱,再看看紀隨心。
她咬唇道:“你們根本沒想救我,他讓你來,是羞辱我?”
“那可不是,老頭的確想讓我救你,但是怎麽辦呢,本小姐救人全看心情。”
紅菱聳聳肩,靠在窗邊,肆意又狂傲:“不然你給我磕幾個頭,我考慮一下?”
“你、你們——”
霖畫被氣得舌頭都捋不直了。
“你要是真愛慕老師,應該求我才是,怎麽會對我趕盡殺絕呢?霖畫,我很好奇,我們紀家是不是有你想要的東西啊?又或者,你背後的人,想要得到紀家的什麽?”
紀隨心本來隻是試探。
卻不曾想,霖畫竟然直接承認了。
“你還算聰明,可惜啊,聰明反被聰明誤。紀隨心,你成了紀氏的董事長,他日紀氏破產,沒落,第一個倒黴的就是你!”
“這次,我不會輸。”
“這次?”霖畫不解。
紅菱也納悶的看向紀隨心。
小師妹怎麽看著……神神叨叨的?
“那個人是誰?”
“我死也不會告訴你的。”
“行吧,反正你也快死了,我就不逼你了。”紀隨心表現得很平靜,她嘮嗑似的提起了薑婉寧,“對了,薑婉寧沒能學到你的狠,隻學到了你的蠢,如今不但薑家沒了,她也成了沈家的生子工具了。怎麽樣,是不是很氣?”
霖畫聞言,眼珠子轉了轉。
“傅硯白怎麽會讓婉寧嫁到沈家?”
“那得問你了呀,你給薑婉寧出了這麽多餿主意,傅硯白收拾爛攤子厭煩了,隻能把她打包送人咯。”
“哼,這天底下,最薄情的就是這些臭男人。”霖畫吐槽道。
紅菱默默點頭。
可不是嗎?
尤其是長相極佳,背景雄厚的男人。
傅硯白尤其是。
“都要死了,這也是我最後一次見你了,還有什麽想說的,一並說了吧。”
紀隨心伸了個懶腰,起身準備走人。
“你真不想知道那個人是誰?”
“想啊,可你不告訴我,我還能對你用刑?”紀隨心搖搖頭,“我是個遵紀守法的好公民。”
霖畫有種胸口被紀隨心塞了一團棉花,然後挨了她狠狠一拳頭的感覺。
這個紀隨心,怎麽跟往常不一樣了。
莫非她已經知道了紀家的秘密?
“紀隨心,我也快死了,不如跟你交個底好了。真正想要你命的人,從來不是婉寧。”
紀隨心挑眉。
這是想給薑婉寧洗白?
“婉寧隻想得到傅硯白,她的本意是,逼你離開,如果可以讓紀家破產,她頂多把你趕出華京而已。”
紀隨心不信。
上輩子薑婉寧用爸爸媽媽的命逼她跳樓的時候,跟仁慈可沾不上邊。
人的本性是不變的。
就算這輩子的走向變了,薑婉寧想要她死的惡毒本性,也不會改變。
“就知道你不信。婉寧對我而言,隻是一顆棋子,但她還算單純,對我也不錯,所以死前,我想替她說句話。”
霖畫慢吞吞地掀開被子,打開床頭的櫃子,拿出一個本子遞給紀隨心。
“這是你想要的東西。”
紀隨心沒接。
她不信霖畫,一個字都不信。
紅菱好奇地走過去,把本子拿到手裏,隻翻看了兩頁就露出了震驚和狂喜:“我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