棄婦重生,她休夫二嫁權臣

第19章 盧芊芊出手挑釁

午時,金吾衛。

尉遲九儀坐沒坐樣地癱在椅子上,拿著一支筆在紙上勾畫。

他似乎是想畫人,但下手沒有輕重,幾筆下去,那人形被他畫的頭重腳輕,猛地看去好像頂了一個蛤蟆頭一樣。

“果然,這琴棋書畫不好學。”

尉遲九儀看著自己的畫嘴角抽搐了幾下,閉上了雙眼。

昨日曹熾炎的舉動,給他提了一個醒。

他得提前給王從碧選好再嫁的對象,不能再等京兆尹給王從碧的放夫書備案了。

不然,像曹熾炎這樣不顧廉恥的惡狼一定會圍攻王從碧。

萬一某一條惡狼圍攻成功的話,那王從碧下半輩子還能好嗎?

所以盡快找到一個合適的人選,就成了他的當務之急。

可是找什麽樣的人呢?

尉遲九儀思來想去,覺得王從碧之前能看上範書臣,肯定是喜歡書生類型的,所以他也得按照這個模子找。

但是他一個武官怎麽能認識這種書生,還能知道他們人品好不好呢?

尉遲九儀認為隻有打入那些書生的內部,才能真正了解哪些人是合適的好人。

而如何打入,那必然要從書生們最喜歡的琴棋書畫入手。

這也是尉遲九儀練習畫畫的原因。

可想法很美好,現實卻很殘酷。

尉遲九儀想按照王從碧的樣子畫個美女,結果卻畫出了一個蛤蟆頭的妖精。

“還好沒讓那凶婆娘看見,不然能夠生啃了我。”

尉遲九儀盯著自己畫的蛤蟆精出了神,不禁開始想王從碧現在在做什麽。

不會是正在生氣吧?

尉遲九儀想起昨日不和王從碧打招呼的事情。

他真的不是故意的,隻是因為現在範書臣還沒有把他手裏的放夫書送到京兆尹去。

這京兆尹收不到放夫書,沒法給王從碧備案,王從碧在戶籍上就還是範書臣的妻子。

他現在又沒有成親,孤家寡人一個,又在王從碧隔壁住,難免會被人懷疑瓜田李下。

前世他們已經被汙蔑了一次,現在他可不想舊事從來。

可昨日他事先沒有和王從碧通氣,那她生氣的話,要不要給她道歉啊?

尉遲九儀正想著,餘光瞟到一個人走了進來。

“大人。”

尉遲九儀心虛地把自己畫的蛤蟆精揉成一團,塞到袖子中。

然後才清咳一聲,問道:“什麽事?”

“也沒什麽事情,就是王娘子最近會搬回京城,屬下跟著王娘子的丫頭過來收拾東西,順便過來和您稟報一下。”

哦,順便過來打個招呼。

尉遲九儀看一眼他安排在王從碧身邊的婆子,懶洋洋地問道:“那你最近發現什麽了嗎?”

“還是沒有。”

婆子搖搖頭,“我每日都在觀察莊子上的人,但是都沒有發現他們會對王娘子不利。”

“所以,我猜測會對王娘子不利的人不在莊子上,而是在範大人府上。”

婆子拿出一個名冊。

“這是我猜測的那些人的名冊,請大人過目。”

尉遲九儀挑挑眉,接過名冊,又問道:“那你還有沒有其他的消息?”

婆子愣了一下,倒是又想起一件事情來:“聽留在範大人府裏的人說,最近範大人和那個盧娘子打得火熱,估計過不了多久,範大人就會把王娘子寫的放夫書送到京兆尹去了。”

大人我早就知道了。

尉遲九儀心中暗暗吐槽一句,但是麵上還是笑著稱讚道:“做得不錯。”

“不過,還有沒有其他重要的事情?”

尉遲九儀問得很隱晦,隻是在重要這兩個字上加重了語調。

“沒了啊。”

婆子有些納悶,她知道的全部都說了,沒有遺漏的消息了。

看來是不撒兔子,不給鷹了。

他手下怎麽都是這樣的人啊。

尉遲九儀肉疼地掏出一把碎銀子,在婆子不解的目光中拿出兩顆比較大的放在桌子上,然後頓了頓,又拿出一顆比較小一些的銀子和放在桌上的銀子比了比,換下一顆大的銀子。

末了才抬了一下下巴說道:“諾,賞銀。”

“說吧,王娘子最近怎麽樣?”

“這,這,這怎麽好意思呢。”

婆子喜笑顏開,她在王從碧身邊潛伏了那麽久,從來都沒有看到過什麽賞銀。

本以為這一次尉遲大人也一樣,誰知道卻有意外驚喜。

“不好意思就......”

尉遲九儀伸手想要拿回銀子,卻被婆子一手抓走,“謝謝大人賞,王娘子最近吃得好,睡得好,人都富態了。”

“她沒罵我?”

尉遲九儀假裝去拿筆。

“罵您做什麽?”

婆子疑惑的看向尉遲九儀,難不成您又做了什麽奇怪的事情了?

尉遲九儀:“......”

我在你心中就這麽不值得信任?

當然不是。

婆子見狀不好,立刻拍馬屁,“大人姿容秀美,王娘子可是經常誇讚大人的。”

“哦,真的?”

尉遲九儀來了興趣,王從碧那惡婆娘還會誇讚人。

“當然,當然。”

婆子舔了一下幹巴巴的嘴唇,學著王從碧的語氣。

“尉遲大人長得俊秀,身材雄偉,心胸開闊,若是多讀一些書,知道如何為人處事的話,成為國之棟梁指日可待。”

尉遲九儀:“......”

這當真是在誇讚他,不是拐著彎罵他胸中無墨水,沒文化嗎?

......

與此同時,王從碧的莊子。

“我丫頭說你在莊子外麵大吵大鬧,非要見我。”

王從碧搖著扇子,看著站在自己麵前的胭脂,“說吧,你想做什麽?”

“就是想給代我家娘子給王娘子問個好。”

胭脂給王從碧行了一個萬福。

見王從碧眼皮都沒有抬,她咬了咬嘴唇說道:“我家娘子打發我過來,想要王娘子給一下範大人的衣樣子。”

“最近入秋,範大人的衣裳已經舊了,我家娘子想給範大人做幾件新衣裳。”

“還請王娘子把範大人的衣樣子給......哎呦!”

“什麽東西?”

秋月收回手,看著被打了一巴掌的胭脂罵道:“給了你臉了,一個奴婢竟然敢指使娘子做事情。”

“莫說我們娘子現在還是範大人的正房。”

“就算不是範大人的正房了,我家娘子也還是有朝廷誥命在身的命婦,輪不到你家娘子這種白身說話。”

說完,秋月拿起一旁的拂塵狠狠甩在胭脂臉上,“快給我滾,滾,滾。”

拂塵看起來輕,但是打起人來劇痛無比。

秋月幾拂塵下去,硬是打得胭脂連滾帶爬,哭嚎著跑出了莊子。

但饒是這樣,秋月還不解氣,一直嚷嚷叫人拿鹽巴過來,說要在胭脂走過的地方撒上,除去晦氣。

“倒也不必......”

王從碧看著秋月撒鹽哭笑不得。

她早就不在意範書臣和盧芊芊了,比起他們弄出的幺蛾子,她更在意自己鋪子的收益。

如今,她手裏有六個鋪子,兩個胭脂水粉鋪子,一個成衣鋪子開在朱雀大街,一個書鋪,一個米鋪,一個布料鋪子開在青龍街上。

這胭脂水粉、成衣和布料鋪子都收入都還不錯,那幾個掌櫃一直想擴張一下店麵。

很早之前他們就給她提過了,但那時候她的心思重心都在範府之中,所以就把這事情擱置了。

但現在,她有的是時間,所以這事情也就提上了日程。

隻是,這鋪子應該開在哪一條街?

賣點什麽東西好呢?

王從碧思索了一下。

朱雀大街上的鋪子租金太貴,租賃的話有些不劃算,但買個鋪子的話......

王從碧搖搖頭。

朱雀大街上鋪子的主人多半都是些達官顯貴,想買都買不到,所以繼續在朱雀大街開鋪子不可行。

青龍街住的都是些百姓,他們買不起貴價的胭脂水粉和成衣,但他們可以買了布料做好衣服再賣給成衣鋪子,所以布料鋪子生意還不錯。

而米鋪屬於日常所需,生意也還可以。

就是書鋪生意不怎麽好,隻能賣點曆書和一些粗糙的話本什麽的,那些值錢的書籍和紙張壓根就賣不出去。

要不把書鋪搬到白虎街來,那鋪子用來賣點粗布。

王從碧在心中打算。

她那日去白虎街看宅子,發現整整一條街,居然隻有賣吃食和衣服的鋪子,一個賣筆墨紙硯的鋪子都沒有,更別說什麽賣聖人書籍的鋪子了。

好大一個機會!

王從碧激動的手都在抖,她若是在這條街上開個鋪子的話,那不就會賺的盆滿缽滿了。

想到這裏,王從碧就讓人去請那些掌櫃過來商量開新鋪子的事情。

聽到開鋪子,掌櫃們來得很快,商量得也很快。

一會兒就得出結論,這鋪子必須開,而且還要開得大才好。

王從碧得到了滿意的答案後也不耽擱,直接讓秋月去把那日看房的官牙人給請了過來,說要準備買個鋪子或者租賃個鋪子。

“也不知道那鋪子的主人家能不能盤給我?”

王從碧聽官牙人介紹了一通後,對街頭最大的一個鋪子最中意。

可這個鋪子的主人很早之前就說他隻租不賣,所以王從碧隻能放棄購買的想法,轉而租賃了。

“租,租,租。”

官牙人聽見王從碧的問題,笑著連答三次,“這鋪子就是太大了,一直沒人租,您要想租的話,我去和主人談一談,給您降些租金怎麽樣?”

“這到不用。”

王從碧笑著說道:“該是多少,就是多少,隻要主人不會提前收回那個鋪子就行。”

她並不介意租金多一分或者少一分,隻要主人品德可以,不會打亂她做生意就行了。

“王娘子真是大氣。”

官牙人豎起大拇指,“難怪鋪子開了一間又一間。”

翌日,清晨。

掩著臉的官牙人偷偷敲開了尉遲九儀家的大門。

“你說她又要開鋪子?”

休沐在家的尉遲九儀一大早就被喊了起來,人還有些迷糊,“她開唄,找我做什麽?”

“王娘子要租的是你買的那個鋪子。”

官牙人有些激動地說道:“大人啊,那個鋪子啊,終於能夠租出去了。”

“啊,啊?”

尉遲九儀雙眼一下瞪得圓圓的,哈欠打到一半停了下來,全身仿佛被凍住一樣。

過了好一會兒,他才慢慢地放下遮住嘴的手,問道:“你確定是我的那個鋪子?”

得到官牙人肯定的答複後,尉遲九儀大笑了起來。

不容易啊,不容易。

他回來好不容易攢了些錢,想開個鋪子賺錢。

但囊中羞澀,買不起朱雀大街的鋪子,隻能打上這白虎街的主意。

本來他以為自己比前世聰明了許多,開個鋪子不成問題,誰知道做了生意才知道做生意也是有天賦的,而他就是那種完全沒有天賦的人。

開上一段時間的鋪子,弄得自己欠了一屁股的債,差點把褲子都賠掉了。

不然他現在也不會摳摳搜搜的,買點東西都要想很久了。

“那,王娘子給多少錢啊?”

尉遲九儀有些矜持地問道:“還價多少啊?比其他鋪子少的話,我可不同意啊。”

“可是......”

官牙人想說的話全堵在喉嚨裏了,過了好一會兒後,他才疑惑地問道:“大人,您之前不是還讓我們關照王娘子,給他照顧嗎?”

怎麽現在對一點銀錢斤斤計較啊,一點都沒有男子漢的氣派。

“照顧是要照顧,但是銀子是銀子。”

尉遲九儀一本正經地說道:“王娘子那麽有錢,我那麽窮,我正常要價怎麽了?”

可您不是看上王娘子,想娶她回家嗎?

官牙人想起之前聽同僚說的話,實在是不認同尉遲九儀的想法。

哪有大男人和心儀的小娘子明算賬的,這也不怕被小娘子看不起啊。

看了一眼尉遲九儀那張過於俊秀的臉,官牙人低下頭小聲嘟囔道:“大人,您就不怕以後別人說你吃王娘子的軟飯啊?”

“那也是我憑本事吃的。”

尉遲九儀挺起胸膛,那個範書臣那麽對不起王從碧,還不是吃了王從碧那麽久的軟飯。

他好歹也是和王從碧同生共死過,吃點又怎麽了?

“大人,你......”

官牙人終於知道同僚說起尉遲九儀不開竅恨鐵不成鋼的感覺了,隻是他有沒有辦法糾正尉遲九儀的想法,隻能由著他在契約上寫了價錢,蓋了印。

“太好了,太好了。”

看著官牙人離開的背影,尉遲九儀高興地摸出袖子裏那張畫著蛤蟆精的紙,貼在牆上,雙手合十道:“王娘子,謝謝你,你真是個有錢救難的活菩薩啊。”

“我定會拿著這些錢給你找一個才貌雙全,文采斐然的好相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