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哭,攻略男主還要賠錢賠自己

第140章 幻夢終結(6)

“說一句邊緣人物都是看得起我了,我從來都沒讓她滿意過,在她的嘴裏我永遠不如其他人。”在向晚的記憶裏,趙明麗從來沒誇過她一次,小學的時候她考了99分,趙明麗會問她為什麽不是滿分。初中的時候考了第三名,趙明麗隻會關心為什麽不是第一名。高考考了清遠大學,趙明麗又會問她為什麽不和其他人一樣去考藤校。

向晚永遠在努力,但趙明麗從未滿意。她有時候都在想,自己該有多失敗才讓趙明麗這麽多年都沒對她露出過一次笑臉。

小時候她不停地努力,想讓趙明麗給她一個滿意的笑容,長大了卻再也沒有當年的那股衝勁兒了,整個人顯得異常無力,換成網絡流行詞應該就叫擺爛。

景時靜靜地聽著向晚的敘述,眼底劃過一絲心疼。怪不得向晚那麽沒信心,做什麽都有些畏手畏腳,原來是家裏長期打壓造成的惡果。這種性格的女孩,說好聽了就是乖,說不好聽就是沒主見,因為沒有安全感,才會死死地抓著一條布滿荊棘的藤蔓,哪怕血肉模糊都不肯放手,因為那是唯一能證明她活著的證據。

“向晚,蹦過迪沒有?”景時忽然冒出這麽一句話。

向晚愣了一下,搖了搖頭,“沒。”

“想不想去?”景時的聲音帶著些許**的味道,湊近了還能看到他臉上的絨毛,“想不想體驗一些不一樣的東西?”

向晚鬼使神差地就答應了,在她再次反應過來的時候,連人帶畫已經被景時拉走了。

後來想想,不是景時太有**力,而是景時誘發了她身體裏的那一份不甘心。

不甘心被困於一處。

在這紙醉金迷的場所,向晚看到了景時不為人知的另一麵,狂野,肆意,仿佛黑夜降臨,人們都脫掉了一層麵具,開始肆意地釋放潛在的靈魂。

向晚自詡看人還算準,但她一時也拿不準景時是個什麽樣的人。

表麵上溫柔細心,可這裏的他卻狂狷不羈,這好像是完全不同的兩個人,但出現在一個人身上倒也不違和。

黑夜好像真的帶有一種奇特的魔力,向來以乖乖女著稱的向晚竟然也會有放下身段隨音樂擺動的那一天,剛開始還有些放不開,後來隻覺得暢快。

後來向晚才知道那叫新生。

冰酒入胃,壓了壓過快的心跳,向晚才有了幾分真實感。她看向旁邊隨意坐著的景時,仿佛來了點興趣。

“你說,到底哪一個才是真實的你?”

人人都有麵具,向晚也不例外,隻是她很好奇,到底哪一個才是景時的麵具。

景時笑了一下,伸手要了一杯白開水,在這種地方喝白開水,他應該也是開天辟地頭一個了。

“有沒有一種可能就是這都是我。”

向晚挑了挑眉,表示不信。

“向晚,我是人,人是多麵的,你看到的每一種性格都是我,隻是場合不同罷了。”

在學校的景時是溫柔的大學生,在這裏的景時反而釋放出了自己狂野的一麵,他謳歌靈魂,釋放欲望,這沒什麽不對的,天天一個樣,時間長了別人沒瘋,你就先瘋了。

“人是多麵的。”向晚抿了一口酒,暗自思索著景時的話,她清楚自己的另一麵是什麽,隻不過是被她關起來而已。

相比景時,向晚像是一個膽小鬼。

“對,人是多麵的,與其壓抑,倒不如放開。人活這一輩子不就是為了取悅自己嘛,想那麽多幹什麽。”

景時像是跟人簡單聊天一般,整個人靠在吧台上,神情有些慵懶,就像是隨意說幾句話,也不求對方有什麽特別的反應。

也正是這種舒服的姿態才讓人更容易接受。

向晚低頭笑了一聲,她又何嚐不明白其中的道理,可血緣有時真的是一種奇怪的東西,剪不斷理還亂,二十年了,向晚還是不見棺材不落淚,對趙明麗始終沒有死心。

景時沒再說話了,他知道向晚在想什麽,不過是和他曾經一樣罷了。但再難割舍的總有一天會被割舍的,由不得我們想與不想。

向晚回去的時候一身酒氣,一打開門就看見了阮星瀾。

“你怎麽進來的?”向晚記得很清楚,自己已經換了密碼,也消了指紋。

一片黑暗中,隻有外麵的星星點點的光線通過窗戶透了進來,打在阮星瀾的臉上,光影轉換間給他整個人都布上了一種神秘的陰森恐怖感。

“我把鎖換了。”阮星瀾一開口就把人嚇了一跳,向晚這才發現自家的密碼鎖早就不是原來那個了。

阮星瀾你有種。

濃重的酒氣撲麵而來,一時間分不清是向晚自己的還是阮星瀾的,但眼下著實不是一個說話的好時候。

向晚揉了揉太陽穴,想緩解酒液帶來的頭痛感,但仿佛天不遂人願,頭疼得更厲害了。

“哥……你到底有什麽事兒,有事快說,我要休息了。”

雖然隻有九點半,但向晚屬實不願意跟阮星瀾在這兒耗著,找了借口便想走。

身後傳來一聲冷笑,“向晚……”

這是阮星瀾第一次這麽全乎地喊向晚的全名,足見這人有多生氣。

“有什麽事就快說吧。”或許是酒精有麻痹人的功效,向晚的膽子比平時也大了不少,敢當麵和阮星瀾嗆聲了。

“你是不是真的沒有心?”阮星瀾幽深的雙眸中滿是無措和受傷,“你居然也能麵不改色地說出祝我新婚快樂這樣的話來。”

一時間阮星瀾開始懷疑起向晚的感情來,“你口口聲聲說喜歡我,說愛我,可你轉頭就能祝我和別的女人新婚快樂,向晚你有沒有心?”

阮星瀾的話如同一根針一般,針針入肉,鮮血淋漓。

向晚一時間覺得自己有些可笑,原來感情也會被懷疑真假,她的理智告訴她,她應該去辯解,可她的本能卻帶著一種深深的疲憊。

“隨便你怎麽想,就當我沒有心吧。”終究是本能抵過了理智,從此占據王權,稱霸世界。

阮星瀾喝了酒,身形有幾分不穩,他不可置信地後退了兩步,世界跌坐在沙發上,他有些無助地捂住了臉頰,一滴清淚無聲地順眼角落了下來。

向晚作勢就要回臥室,阮星瀾像是終於意識到了什麽一樣,一把把向晚推入臥室兩人雙雙跌入床榻間,向晚的酒頓時醒了大半,她死命地掙紮著,可她的力氣怎麽可能比得過阮星瀾,被挾製得毫無還手之力。

阮星瀾的眼眸中劃過一縷清醒,但很快又被新一場的迷離所代替,他想吻向晚的唇,卻被她偏頭躲過,隻看看吻上了耳垂。

“你發什麽瘋?起來!!!”向晚的雙手被控製在身後,整個身體能動的範圍並不多,她隻能用冰冷的言語刺向阮星瀾,希望對方能清醒停下來。

阮星瀾充耳不聞,他就如同著了魔一般,炙熱的唇舌在向晚的脖頸間流動,直直地想要將人吞沒一般,他將向晚側身轉過,手伸手上衣的下擺,慢慢地卷上去,手搭上內衣扣子的一瞬間,向晚的掙紮異常激烈。

“阮星瀾,你醒醒,別碰我!!!滾!!”向晚目眥欲裂,整個人不斷地朝後縮去,拚盡全部力氣將阮星瀾推開。

感受到向晚的掙紮,阮星瀾的力氣更大了,他死死地摁住向晚的手,居然還能騰出一隻手去解向晚的衣服。

秋天穿得並不多,阮星瀾隔三岔五就卷起了一半的衣服,而向晚今日恰巧穿了一件裙子,掙紮間裙子就到了腿彎處。

阮星瀾的吻落在向晚**在外的皮膚上,灼熱綿密,“是我的,你是我的,隻要……隻要你成了我的,或者有了一個孩子,你就不會離開我了。”

阮星瀾深覺自己的卑劣,居然想用孩子來綁住向晚,可他沒辦法了,真的……沒辦法了。

阮成的逼迫,李家的壓力,還有向晚的疏遠,讓他快喘不過氣了。

今天他看見向晚和景時親昵輕鬆地相處,在向晚的臉上他看到了久違的笑意,這本來隻給他一人的溫柔如今成了別人的,這讓阮星瀾如何接受。

他隻能用這下作的手段來留住向晚,留住心底最後的一片淨土。

“那你想讓我死嗎?”向晚不再掙紮,如同一條死魚一般躺在**,她空洞的雙眸沒有焦距,隻是茫然地看著天花板。

阮星瀾愣住了,他緩緩地從向晚的脖頸間退了出來,不可置信地看著向晚,“你說……什麽?”

向晚慘笑一聲,“你了解我的,我敢不敢你最清楚。”

阮星瀾一瞬間就卸了力,那不知是情欲還是怒火都消失得一幹二淨。

他當然知道,向晚脾氣倔得厲害,她既然說得出口,必然也做得到。

阮星瀾忽然間笑了一下,他扶在向晚的脖頸間失聲痛哭,“你到底要我怎麽樣,你才肯留下來。”

耳邊的聲音如同冰雹一般落在人心底,直直地打著人心裏鈍疼,但向晚仿佛感受不到一般,整個人傻乎乎地看著冰雹砸下擋都不擋一下,“你明知故問。”

這個答案他們兩個都清楚,隻是都不願意說出來罷了,阮星瀾故意躲避著真相,他擅長裝傻,但向晚不擅長。

“哥……別勉強了,你做不到,我也是,所以……放手吧。”話出口的一瞬間,向晚隻覺得心髒仿佛真的被人掏出來了一般,而這個劊子手就是她自己。

“晚晚,你能不能等等我。”阮星瀾側身將向晚扣入懷中,他埋入向晚柔軟的發絲中,一字一句說道:“我不會和李思雪結婚的,你等等我,等我羽翼豐滿,我娶你好不好?”

現在的阮星瀾無法對抗阮成和李家,可這不代表以後的阮星瀾不行,他隻是需要時間,他希望向晚能給他時間。

向晚聲音悶悶的,多麽可笑啊,阮星瀾的話仿佛像是一個欲望一般,它處在黑暗裏教唆著自己過去,然後趁她不備,一口吞了她,可笑的是,向晚的心裏居然湧上一點點希冀。

她什麽時候這麽可憐了,需要用等待來彌補自己內心的空虛,可更可笑的是她居然對阮星瀾的話帶了些向往。

不得不承認,她隻是一個依靠別人施舍的可憐蟲罷了。

“哥……你走吧,我想一個人靜靜。”這一刻,向晚隻覺得身心俱疲,她提不起任何的力氣去爭辯,她隻想一個人安安靜靜地呆著。

阮星瀾走了,他整理好向晚的衣服,關好了門,一切都還是那麽周到。

關門聲響起的那一瞬間,向晚的眼角流下了清淚,若是細細看去,便會發現眼角的深紅色,像是血一樣。

床頭其實一直放著一個娃娃,染了奇怪的顏色。尤然記得向晚很喜歡小公園賣的這種石灰娃娃塗色,央求了趙明麗好幾次都沒成,後來還是阮星瀾聽說了之後帶著她去小公園畫的。

那時候,阮星瀾已經進公司實習了,卻還是陪著她一個小屁孩去畫畫,穿著一身得體的西裝怎麽都和公園那種氣氛格格不入,仿佛他從來都不屬於這裏一樣,隻是一個誤入的人罷了。

這個石灰娃娃也成了阮星瀾送給自己的第一個禮物,或許連他都忘了吧,隻有她死守著這份回憶不肯放手。

其實仔細想想,從來都不是誰不放過向晚,而是她自己不願意放過她自己。

向晚把自己蜷縮成一團,隻有這樣才能讓自己沒那麽難受。

向晚很久沒見過阮星瀾了,兩個人仿佛形成了某一種默契,下一次見麵居然是在校運會了。

備考了兩個多月,轉眼就十一月了,人人都說考研的哪有不瘋的,當時向晚不以為然,真到自己了才知道這句話的真諦,再不出來走走,向晚估計真的要被逼瘋了。

出來正好碰上校運會,向晚別有興致地靠在一旁看著拉拉隊跳操,嘴角不經意間升起一個弧度。

“喲,我們大忙人終於舍得出來了。”

一道熟悉的取笑,向晚不用回頭都知道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