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潑辣皇女俏和尚（24）
慕晚意歎了一口氣。
終究還是來了。
蕭然在外聽到慕晚意召幸男寵的事情，第一反應是覺得自己聽錯了，但是在反複確認之下，卻知道這個消息已經傳遍了皇城。
長公主一口氣從春風樓召了五個男寵進宮，那個所謂的白風也在其中。重華宮夜夜笙歌，好不快活。
蕭然根本不相信這些傳言，他再次冒險進了宮，想要親眼看一看，他本想著來打破謠言，卻不想自己的行為成了一個笑話。
蕭然闖入重華宮，入目便是一張寬大的床榻，慕晚意躺在正中央，紅色的紗衣鬆鬆垮垮的掛在她的身上，做出幾個輕微的動作時，影影綽綽間能看到白皙的皮膚。而那被召進宮的五個男寵，就圍繞在她的身邊。蕭然剛進來的時候，便看到一個男寵拿著酒杯正喂著慕晚意喝酒，手還不老實地想要在慕晚意身上**幾下。
此時，一個男寵仿佛覺得自己受到了冷落，剝好一個葡萄，粘粘糊糊的湊到慕晚意的身邊，掐著嗓子說道：“公主，你不喜歡奴家了嗎？怎麽光和遠哥哥的酒說，不吃我的葡萄呢？”
慕晚意嘴角勾起一抹邪笑，一把拉過那男寵，紅唇湊到男寵的手前，帶著幾分調戲的意味，“看來是忘了我們心肝寶貝了，來來來，本公主好好疼你。”說著就要去吃那男寵手中剝好的葡萄。
蕭然目眥欲裂，他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眼前所看到的一切，不敢相信，前幾日還在和自己互訴衷腸的慕晚意此刻毫無顧忌的躺在別人的懷裏，“慕晚意，你在做什麽？”
蕭然不可置信的問出這一句話。
慕晚意仿佛這時候才發現房間內還有其他人，抬了抬眼皮，略帶疲憊地看向門口，她的眼前有一些模糊，坐正了，一會兒才清晰起來，看清門口來人後，慕晚意臉上頓時掛起一抹笑容，“喲，小和尚啊，來得正好，一起玩啊。”
慕晚意邀請蕭然上來，見對方半天不動，試著去拉了兩把，卻不想沒有拉動，臉色頓時冷了下來，“我倒是忘了，無憂大師佛門中人，自然看不上我等紙醉金迷之人。”
像是有一些遺憾，慕晚意的神色沒有方才那般得趣，仿佛被壞了興致一般，擺了擺手，“那便請無憂大師出去吧，不要打擾本宮尋歡作樂。”
那男寵見狀，忙湊到慕晚意的跟前，討好道：“這大師不願意，可是奴家願意，公主還是來和我們一起玩樂吧。”
果不其然，慕晚意像是滿意極了這位男寵的話，伸手刮了刮他的鼻子，略帶寵溺地說：“還是你的本宮的心。”
慕晚意這一番舉動無異於是往蕭然的心上插了一把刀子，溫熱的心髒一瞬間就多了一個孔，暴虐的颶風在耳旁呼嘯，仿佛穿過了那一個洞，與溫熱的血液相抵抗著，不消多時，渾身便覺得冰冷起來。
許久之後，蕭然才聽到了自己的聲音，帶著幾分不可置信，又帶著幾分不可察覺的憤怒，“晚晚，你為何要與他們這般？你不是說那些都是逢場作戲嗎？”
慕晚意仿佛聽到了什麽巨大的笑話一般，揶揄的目光盯著蕭然，仿佛蕭然說出來的話有多麽的驚世駭俗，隻聽慕晚意嗤笑一聲，“本宮說什麽你就信什麽，小和尚，你還真是好騙，本宮不過是說了幾句甜言蜜語，你就對本宮這般死心塌地，真真是好騙啊。”
“你說什麽？”蕭然隻覺得此刻一股憤怒的情緒直衝上頭，仿佛想要將人燃燒幹淨一般，“你……騙我？”
慕晚意麵上一片坦然，“不然呢？”
過了一會兒，臉上帶了一絲絲驚訝，“你不會真以為我喜歡你吧？”
像是聽到了什麽搞笑的事情一樣，慕晚意忽然間嗤笑一聲，打量著蕭然，“嘖嘖嘖，小和尚，本宮是什麽樣的人，這皇城早有傳言。也隻有你傻傻的以為本宮單純善良。”
說著，慕晚意走到不遠處，白風的麵前，手撫上他的脖子，慢慢的坐到白風的懷裏，一隻手勾起白風的下巴，紅唇慢慢靠近，仿佛是要親上去一般。
蕭然再也忍不住了，一把過去把慕晚意從白風的身上拉下來，慕晚意被他拉的一個咧倒，差點沒有穩住身形。
隻聽到對麵傳來深沉的聲音，仿佛壓抑著巨大的怒火，“所以你以前說的皆為戲言，對嗎？”
蕭然還是不死心的問了出來，在話說出口的那一瞬間，他仿佛感到自己的心髒空了一般，將最後那一點血肉挖出來，捧到慕晚意的麵前。
眼底帶著一絲絲乞求，可慕晚意的紅唇張閉了幾下，卻讓她如墜冰窟。
“對，過往一切不過是本宮一場遊戲罷了。還希望大師不要當真。”
蕭然痛苦的閉上了雙眼，仿佛不敢相信自己聽到了什麽。這一瞬間，他竟然覺得自己有些可笑，他曾以為自己所放棄的一切，上天都會換給自己一個美好的結果。可今時今日，眼前的一幕幕，慕晚意的每一句話，都仿佛是在嘲笑著自己的狂妄。
自己好不容易交付出去的真心，卻如同垃圾一般被人扔在地上，頓時間便碎成了很多塊，仿佛還有幾塊失了蹤跡，再也無法粘合。
蕭然呆呆的樣子惹得慕晚意心中鈍痛，如果蕭然這時候抬頭，就能看見慕晚意眼底那一縷明顯的痛色。
或許是看見了蕭然眉目間的掙紮之色，慕晚意沉心，決定再加一把火。
“大師還是快快離去吧，不要打擾本宮尋歡作樂。若是再站在這裏……”慕晚意頓了一下，眼底劃過一絲狠戾，“大師的妹妹恐怕就並不安全了，本宮聽說，涇陽姑姑家的小公子對令妹可是念念不忘啊。”
“你敢。”蕭然頓時臉色大變，他不敢相信慕晚意居然會去動蕭嫣，“那是你幫過的人，你怎麽能把她送給那個畜牲。”
蕭然的眼底滿是紅血絲，平日裏清淨無波的雙眸顯得有些猙獰。
慕晚意忽然間笑了起來，眉目高揚，飽含風情，但蕭然卻隻覺得刺眼，“那便請大師速速離去，否則本宮不能保證不對令妹做出什麽。”
說罷，慕晚意便轉身回了床榻之間，隨手喝下一位男寵遞過來的美酒，手輕輕撫上那位男寵的臉蛋，捏了兩把，炙熱的那個男寵嬌羞的低下了頭。
蕭然再也待不下去了，他維持著僅剩不多的自尊，麻木地抬步向外走去，在轉頭的一瞬間，他依稀看見了慕晚意和白風親密接觸的樣子。這一刻，他終於明白了什麽叫做一轉身心如刀絞。
蕭然抬步向外走去，走了沒兩步，忽然間停住了腳步，一段平靜無波的聲音傳到慕晚意的耳中，“既然如此，那貧僧便就此離去，施主自重。”
“大師走好。”
夢醒了。從此，一邊兩寬。
你是國寺的無憂大師，我是蘭元的長公主。
一場如夢一般的相逢，便也如夢一般消散。
【主線任務：渣男主已完成】
【好感度?10，現有好感度滿值，第四位麵任務完成】
“公主何必如此。”
身後傳來白風的聲音，語氣中帶著幾分不讚同，慕晚意雖然一直在和他們玩樂，但眼中卻並無絲毫情意，餘光總是看著蕭然。
方才的動作全然不過一場作戲罷了。
慕晚意看著蕭然離開的方向，久久沒有回神，“以後你會明白的。”
蕭然離開後不久，白風也帶著春風樓的幾個小倌離開了，臨走時，聽到慕晚意的聲音，“待一切事畢，會有人去接你的。”
一句無厘頭的話，但白風卻知道是什麽意思，“明白。”
白風也走了，重華宮內室一下子又安靜了下來，仿佛剛才的喧鬧不過是一場夢，夢醒了，一切歸於平寂。
往後的一個月，慕晚意再也沒有見過任何人，平日裏就呆在重華宮繡繡東西，也不怎麽見人，她的病也逐漸嚴重起來，時不時就會咯血。眼看著日子越來越近了，慕晚意便尋了個機會，打暈了春和，讓進宮看望過自己的鎮國公夫人把人帶了出去。這下子，重華宮確實剩下她一個人。
玄玄：“我在。”
慕晚意嘴角勾起一抹溫柔的笑意，“玄玄，我們快要走啦。”
時間過得很快，後日便是和親公主要出嫁的日子了。
玄玄：“你不想再見見他嗎？此一去便是永別。”
其實玄玄知道，下一個世界還是那位，但不是蕭然，不再是那個背負著仇恨，卻還願意從一條縫隙中掙紮出來去愛慕晚意的蕭然了。
慕晚意繡花的手抖了一下，果然，下一秒，手就被紮破了，血染在紅色的花瓣上，顯得越發逼真。
慕晚意摩挲著手腕上的紅繩和佛珠，沉思了。
許久之後，她還是來到了國寺的門口，有玄玄幫忙，沒人發現他離宮了。
自那日後，蕭然便回了國寺，再未下過山。
因為和親公主即將出嫁的緣故，國寺奉旨閉寺為公主祈福。
慕晚意再次踩在國寺門前的長梯上，心境迥然不同。
雖然明知道蕭然就在正殿，但慕晚意並沒有進去，他躲在正殿門外的一棵大樹後麵，遠遠地看著殿內的蕭然，他換回了原來樸素的僧衣，如同當時見麵時那般，敲著木魚，小聲念著佛經。
慕晚意就那麽靜靜的看著他，看了一刻鍾左右，直到眼眶再也承不住即將要落下的眼淚，才堪堪轉身，擦去臉頰上的淚水，慌不擇路地離開了這裏。
在慕晚意轉身的一瞬間，一個小和尚奇怪地看著這裏，這個小和尚疑惑道：“今日閉寺，怎會有香客來訪？”
小和尚覺得那位姑娘有些眼熟，但卻一時想不起來是誰，便也不再想，去做自己的事了。
一月之期很快便到了，宮裏開始喜氣洋洋的準備公主出嫁的事宜，慕晚意也在這一天披上了嫁衣，十裏紅妝本該是開心的，但慕晚意卻絲毫感覺不到快樂，她看著鏡子中的人，那好像是她自己，又好像不是她自己。
那不是曾經的“慕晚意”，也不是現在的，坐在這裏鳳冠霞帔的人仿佛是一個空殼子，不會哭，不會笑，像是一個任人操控的傀儡一般。
公主出嫁是要在朝天門拜別正陽帝的，諸位大臣分列兩旁，恭送公主和親。
慕晚意蓋著蓋頭，因此，並沒有人知道蓋頭下的是慕晚意。
慕晚意沒有出聲，行了大禮，拜別了正陽帝，轉身的那一瞬間，她看到了站在百官之首的沈居，哪怕沈居已然在強壓著心中的痛苦，但不免還是泄露了幾分，這微乎其微的幾分便被慕晚意捕捉到了。
慕晚意掀起一點蓋頭，露出半張臉，無聲地說了一句，“保重。”
在慕晚意走出宮門的那一瞬間，身在國寺的蕭然也收到了妹妹蕭嫣的消息，說有事相商，蕭然便下山趕往沈府。
路上便遇上了公主和親的隊伍，隊伍的儀仗異常華麗，陪嫁的珍品和人數異常之多，蕭然便站在旁邊讓了讓路，一想到和親公主這件事，蕭然便不可控製的想起了慕晚意，心中一陣疼痛，蕭然並不覺得轎子裏坐的是慕晚意，沈家明確告訴過自己，正陽帝換了一位公主和親，想必這會兒慕晚意應該在宮裏歇息。
蕭然苦笑一聲，暗罵自己的癡心妄想，二人早已分道揚鑣，何須如此。
蕭然無奈地搖了搖頭，便往沈府的方向趕去。與和親公主的花轎相遇的那一刻，忽然刮起了一陣風，風吹起了簾子，將和親公主的蓋頭吹起了一個角，影影綽綽間蕭然好像看到和親公主耳旁的一抹紅，但紛雜的人群很快便將他擠離了花轎旁，蕭然愣了一瞬，很快便回過了神，想著或許是自己看晃眼了。
笑著搖了搖頭，便離開了。
蕭然和慕晚意錯身的那一瞬間，風驟然停了，朗朗紅日瞬間變得陰雲滿布，太陽落了下來，被嘈雜的人群殺死了。
蕭然一到沈府，看見妹妹蕭嫣，還未等他說兩句話，便被自己的妹妹拉到了一個無人之處，隻見她臉上盡是焦急之色，“哥，哥，你快去救救嫂子，不能讓她去和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