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星際未來:誰之罪?(6)
“你是想跟我絕食抗議?”許霖洲找了個位置坐了下來。許霖洲閉上了眼,理智與情感瘋狂地在他的意識中撕扯,許久之後,他拿起一隻針管,走向林晚,“開始吧。”
時間仿佛過得很漫長,林晚的意識在空間裏和玄玄看了兩部電影,手術才徹底結束。
取卵手術對林晚的身體不可避免地造成了不可逆轉的損傷。
在手術過程中更是出現了生命體征急速下降的情況。
實驗室忽然響起了“滴滴滴”的機器聲,仿佛一道驚雷炸裂開來。
“老大,這個人的生命體征在直線下降,沒有回升的趨勢。快停下,這樣下去,這個人會死的。”
許霖洲的麵上閃過一絲掙紮。
林晚生命體征出現問題,現在最應該做的就是停止取卵,進行急救,可一旦停止,前麵的準備就會功虧一簣。
許霖洲沉默了一瞬,“繼續,不準停。”
“可是老大……”那人仿佛還想說點什麽,但觸及到許霖洲陰狠的眼神,連忙住了嘴。
“我說……繼續取卵。”許霖洲的眼眸中隻有冰冷,不見絲毫的情誼,仿佛對他來說,**之人的死活對他來說,可有可無。
林晚在空間內觀察著在場之人的表情,她注視著當初提出反對的那個人,那人臉上的掙紮做不了假,雖然算不上什麽好人,但確實是個可以利用的。
玄玄用藥劑保護了林晚,但許霖洲卻把這當作是上天的意思。
覺得天助他也,下起手來更加肆無忌憚。
林晚再次醒來,便是一片純白的天花板,入目皆是白色。
她的意識還未全部清醒,恍惚間,看見有一個人走到她身邊,摸了摸她的額頭,仿佛如釋重負一般,舒了一口氣,“沒事了。”
等了幾分鍾,林晚才看清眼前的人,身體的虛弱讓她無法自己起身,隻能靠在許霖洲的身上,勉強勾起一抹笑容,“結束了嗎?”
“嗯。”許霖洲把林晚又摟緊了幾分,不過幾日的時光,林晚瘦了好幾圈,許霖洲抱著她,隔著衣服都能摸到骨頭了,“結束了,還疼嗎?”
林晚輕輕搖了搖頭,本想說一句“不疼”,但呼吸之間就仿佛牽動了身體的某處,倒是劇烈咳嗽去起來。
林晚咳得很嚴重,仿佛要把肺咳出來一般,臉被憋得通紅。
許霖洲滿眼心疼,不住地替林晚順著氣,拿過一直溫著的水,遞到林晚的嘴邊,“晚晚,喝口水吧,緩一緩。”
喝了些水,林晚才漸漸緩過來,但她周身依舊提不起任何的力氣,隻能將全身的力氣放在許霖洲的身上。
“霖洲,我想回家。”入目之處全是白色,不知是天堂,還是偽裝的地獄,外麵的太陽照在白色的牆壁上,仿佛灑了一層金輝一般,給這虛偽的一切打出了一個缺口。
“不行。”許霖洲想都沒想就拒絕了林晚的想法,“你本來就沒去醫院,身體狀況不明,這個時候你還是呆在我身邊好。”
林晚的情況委實算不上好,實驗室的醫療機器也不齊全,許霖洲實在不放心林晚一個人呆在家。
“可是我不喜歡這裏,很悶,覺得……很難受。”林晚抓著心髒處,大口喘著氣,仿佛有什麽東西在壓迫著她的心髒一般。
許霖洲張了張嘴,卻說不出什麽話來,他能看出來,林晚對這個地方有陰影了。
“好。”許霖洲第一次做出了讓步,“晚晚,你如果不喜歡這裏,可以在研究所附近轉一轉,但是不要出去好不好,到點了我們一起回家,可以嗎?”
林晚沉默了一瞬,對上許霖洲認真的雙眸,點了點頭。
林晚有了些力氣便想出去走走,但她拒絕了許霖洲安排的所有人。
一個人漫無目的地在研究所附近轉悠,沒走兩步,便覺得有些累了。
林晚坐在長椅上,大口呼吸,“玄玄,先關了光腦上的定位。”
玄玄:“你要幹嘛?”
林晚笑了一下,“他抽了我的卵細胞,我也要回一份大禮給他啊。”
“定位那個暗室。”
“好。”
許霖洲很聰明,為了避險,把暗室設立在了他辦公室和公共實驗室中間,入口有兩個,一個在他辦公室,一個就在這個公共實驗室。
林晚去的就是許霖洲的辦公室。
玄玄:“左手邊第三個格子,那裏有一個指紋鎖。”
“玄兒,上黑科技。”
林晚才懶得去弄許霖洲的指紋,讓玄玄上最直接。
果不其然,下一秒,林晚麵前的這麵牆便動了起來,化為虛空,轉化成一個僅限一人通過的通道。
玄玄:“你要快一點把那些人發出去,許霖洲的光腦很快就會接收到這裏的消息。”
“誰說我要放他們出去了?”
玄玄:“????”
林晚慢慢走進去,“這裏麵的人多多少少都被許霖洲做過實驗,危險程度以及身體狀況無法估計,如果我就這麽把他們放出去,萬一其中有一兩個精神出問題,跑出去亂殺人怎麽辦。”
自然人實驗的種類太多了,其會產生哪些副作用也是無法估計的,林晚不會那麽冒冒失失地把人放出去。
林晚的目的隻是想要捅破這一層窗戶紙而已。
盡管她早有猜想,但當真正看見的時候依舊觸目驚心。
自然人和星際人被分開關押,星際人幾乎都已經是奄奄一息的狀態了,看樣子是壽命要到頭了。而自然人……
林晚的手有些發抖,她隔著光牢看裏麵那些虛弱的自然人,嘴唇止不住的哆嗦。
玄玄:“這已經是最好的情況了,正是因為你來了,許霖洲才放過了他們,他們才能保住一條命。”
這些自然人中有些已經處在深度昏迷中了,有些雖然醒著,但身上到處是青斑紫斑還有各種肉眼可見的針孔,全身都沒有一塊好地方。
那些醒著的自然人也看見了林晚,但他們空洞的眼眸中沒有絲毫的反應,仿佛早已習以為常。
林晚藏在衣袖中的手不禁捏緊了,“玄玄,我改主意了。”
玄玄:“你要幹嘛?”
“明天,你控製那個人的意識去把這裏的事情告訴陸城,讓陸城帶人把這些人救出去。”
眼前的慘象打亂了林晚全部的布局,哪怕她心中並無多大的波瀾,更可以說是無情,但她也不願這些人繼續呆在這裏了,再拖下去,那些昏迷的人就不一定能活下來了。
“但是不是從這裏進去,而是公共實驗室。”
玄玄皺眉,“你這麽做是定不了許霖洲的罪的。”
林晚輕笑一聲,“我知道啊,許霖洲的命我親自動手。”
許霖洲接到光腦傳來的訊息便快速趕了過來,觸及到站在光牢前的那個消瘦的身影時,心髒顫動了起來,心頭湧上前所未有的恐慌。
他試探地叫了一聲,“晚晚?”
林晚閉了閉眼,轉過了神,對上許霖洲不可置信的雙眼,眼神中無悲無喜,“是我。”
許霖洲一時不知道該說點什麽,一個謊言就需要千百個謊言才修補,從他撒下那個慌的時候,就該想到會有這麽一天。
眼前的一切就是鐵證。
“許霖洲,你不是說你沒有抓那些自然人嗎?那這些是什麽?”林晚眼底最後一絲火苗也熄滅了,滿眼盡是失望。
許霖洲沉默了,站在原地,不敢往前一步。
“你是不是……從一開始就是在做自然人的實驗?”林晚忍了又忍,最終還是問了出來。
許霖洲眼底諱莫如深,聚起了一團墨,他的嗓子仿佛被千斤重的石頭壓著一般,許久之後才艱難地吐出幾個字,“對,我是從我的老師手裏接過的這個實驗。”
“那你收留我,是因為我是自然人對嗎?”一塊馬上就要結痂的傷疤被林晚狠心地掀開,帶出一片血色,“我……我是你一開始就看中的實驗品是嗎?”
許霖洲腦海裏回憶起他們第一次見麵時候,驚慌失措的少女,滿眼都是對他的信任。可眼前這個女子,眼底盡是懷疑與痛苦。明明是一模一樣的兩個人,為什麽差別卻這麽大呢?
許霖洲本可以繼續再編造一個謊言,但觸及到眼前之人的聲嘶力竭,一瞬間他失去了編織謊言的力氣,“對,那次你裙子上染了血,我就知道你是自然人。而且你沒有受到主星球的汙染,基因鏈也是最完整的,所以我把你留在了家裏。”
“那你愛我嗎?”林晚定神地看著許霖洲,脫口而出。
暗室再一次陷入了可怕的沉默,隻有微弱的呼吸聲響再在眾人的耳邊。
“沒有。”許霖洲的一雙眼沒有絲毫的感情,“從來……都沒有喜歡過你。我那麽說不過是為了控製你罷了。”
林晚不可置信地偏了偏頭,掩去即將掉落的淚水,哆嗦著嘴唇,不知道該說點什麽。
她笑著笑著就哭了出來,眼淚順著臉頰落了下來。
“許霖洲,你真的……夠狠。為了自己的目的,居然能強逼著自己裝作喜歡我,編織了這一場幻夢。”說到最後,林晚覺得自己呼吸不暢,深吸了幾口氣,都無法消除心髒上的那一股鈍痛感,意識有些迷離,林晚有些穩不住自己的身形,控製不住地向後退了幾步,靠在了光牢上。
“晚晚……”許霖洲眼眸驟然放大,林晚向後倒去的那一刻,他便不受控製地向前走去。
許霖洲往前一步,林晚就退一步,二人便如此僵持著。
“許霖洲,既然不喜歡我,就別裝作這一副深情的樣子,隻會讓我覺得惡心。”林晚毫不留情地吐出傷人的話。
她是了解許霖洲的,那麽驕傲又自負的一個人,麵對這樣的話,怎麽可能不生氣。
果然,許霖洲的動作頓住了,不可置信地看著林晚,“惡心?你覺得我惡心?”
許霖洲的眼眸中盛著絲絲危險,沒有笑意的雙眼如猛獸一般叫囂著死寂,狹長的雙眼隱約閃爍著幾縷病態的暗芒,他的眼眸中仿佛閃耀著火光,朝著林晚的方向踱步而來。
林晚偏過頭去,不願意看他。
“許霖洲,放過我吧。明日我便搬離主星球,從此……你我兩不相欠。”
許霖洲仿佛是一頭暴怒的獅子,權威受到了挑釁,緊抿的雙唇仿佛在壓抑著什麽,危險十足。
他忽然間冷笑一聲,“走?晚晚,誰告訴你你可以走了?撞破了我這麽大的秘密,我怎麽可能讓你走呢。”
沒有感情又如何,林晚撞破了許霖洲最大的秘密,怎麽可能讓她走呢?
“你還想怎樣?”
許霖洲摸了摸林晚的臉頰,無比輕柔的觸感卻讓林晚覺得是一條毒蛇在吐著它的蛇信子,讓人不寒而栗。
“我想幹嘛?”低沉陰冷的聲線從男人的薄唇中吐出,玩味的聲調更顯病態,“既然做了我的實驗品,實驗還未結束,你怎麽能走呢?”
“你無恥。”林晚冷眼看著許霖洲,仿佛不敢相信一般。
許霖洲嘴角勾起一抹森冷嗜血的笑意,湊到林晚的耳邊,“由不得你。”
下一秒,林晚便覺得有一個針管刺入了自己的身體中,很快,她的意識便消散了,軟倒在許霖洲的懷裏。
許霖洲眼疾手快,一把抱住了向下掉落的林晚,將她擁入懷中,輕柔地撫摸著她的秀發,仿佛是對愛人的細聲憐語,眼底是藏不住的瘋狂,掠過一抹幽然的神色,“來都來了,怎麽還想走呢,真不乖啊。”
【好感度?5,現有好感度40。】
林晚的反抗給許霖洲敲了一個警鍾,從那天之後他就把林晚關在了家裏,並沒有限製她在家裏的活動,直到有一次林晚試圖翻牆逃跑未果後,許霖洲便請了長假,更是把實驗室搬回了家,留在家裏看著林晚。
林晚自從醒了之後,便很少說話,每日做的最多的事情也就是看著窗外發呆,許霖洲進門看見的就是這樣的場景。
林晚好像更瘦了,這幾天無論吃下去多少東西都沒用,許霖洲端著手裏的粥走到了床邊。
“吃點吧,你早上都沒吃。”
林晚仿佛當許霖洲不存在一般,自顧自地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接連幾天都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