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零之佛係炮灰

第54章 小能手

豬圈裏, 幾頭還沒長大的小豬打出不舒服的哼哧哼哧聲。

癟老劉站在豬圈旁邊,急得滿頭大汗:“怎麽樣,豬得了啥毛病?”

被他拽過來的社員檢查了一番, 無奈道:“大隊長, 我就是個毛腳醫生, 你讓我開開狗皮膏藥可以,但我真不會給豬看病。”

癟老劉急得喊道:“這豬跟人不是差不多,你照樣子看不就成了?”

“這能一樣嗎?”豬可比人金貴多了。

社員不肯隨便開藥, 萬一把豬給治死了,他可擔不起這個責任。

兩人就糾纏著呢,兒媳婦拽著錢知一過來了。

癟老劉瞧見錢知一就沒好氣, 黑著臉罵道:“錢知青,是你說學過養豬,知道怎麽科學養豬, 發誓能把豬養到兩百斤,我才把生產隊養豬的重任交給你,可現在倒好, 這豬沒見長肉還拉稀了。”

他現在就是後悔,他就不該昏了頭聽這些知青的話,真把養豬的重任交給了他們。

錢知一被拽過來也是臉色發青,他勉強鎮定下來, 故作玄虛的皺起眉頭:“什麽,豬拉肚子了, 先讓我看看。”

走近豬圈, 一股臭味撲麵而來, 錢知一差點沒吐出來。

他連忙忍住, 怕自己真吐了大隊長饒不了他, 定睛一看,豬圈裏頭的小豬果然都奄耷耷的,一頭頭無精打采的趴在地上。

錢知一就算沒養過豬,也知道這些小豬怕是不大好了。

其實他哪裏會養豬,什麽科學養豬隻是在報紙上看了一篇報道,用幾個專業詞匯糊弄癟老劉而已。

原想著養豬還不容易,隻要給它們吃飽了,到了年底照樣出肉。

可現在倒好,偷雞不著蝕把米,錢知一當然不肯承認是自己的錯誤,開口道:“我們走的時候還好好的,肯定是有其他人過來給喂了不幹淨的東西?”

這話一聽就是推脫,癟老劉臉更不好看了。

他兒媳婦在旁邊喊:“爸,你聽聽這叫啥話,誰會閑著沒事幹來喂豬,這活兒是分配給你的,現在豬出了問題你就找借口。”

錢知一瞥了她一眼,不想跟農村婦女計較,轉身繼續說:“大隊長,我跟你保證我們走的時候豬還好好的,肯定是……”

“是個屁。”癟老劉終於忍不住了。

“錢知青啊錢知青,你讓我說你什麽好,沒有金剛鑽就別攬瓷器活,你們這些城裏頭來的知青真是不知道輕重,這可是生產隊的任務豬,要是豬崽都死了交不上去,年底就得拿你們的工分扣。”

“你看看你們自己,你們是來下鄉的,結果到了地方不是嫌房子不好,就是嫌幹活太累,我也照顧你們,給你們找了輕鬆的活兒幹,結果呢?”

“你們這是下鄉支援,為祖國做建設,還是來給我們農民拖後腿來了?”

錢知一哪有這樣被人指著鼻子罵過,也冷了臉:“大隊長,你這就不講道理了,豬拉肚子跟我們有什麽關係。”

“什麽道理,分給你的活兒沒幹好,扣你的工分,誰都說不出個錯字來。”

這會兒原本生產隊都吃了飯,打算上床睡覺了,聽見動靜紛紛走過來。

等瞧見豬圈裏頭奄耷耷的一群小豬,一個個都皺了眉頭,七嘴八舌的說話。

“這豬看著不大好,咱去鎮上請獸醫站的人看看吧。”

“獸醫站尋常不下鄉,再說這個點早下班了。”

“瞧這事兒鬧的,這豬要是沒了,咱們年底還能吃肉嗎?”

“任務豬全死了就得拿糧食補,你還吃肉,吃西北風吧。”

“大隊長咋想的,怎麽會讓知青去養豬,他們是能養豬的料嗎?”

“你還別說,他們整天上山說打豬草,結果就在那邊唱歌,這是養豬還是玩兒呢。”

錢知一被圍著指指點點,心生不滿,冷冷道:“不就是幾頭豬,買點藥灌下去就行了。”

癟老劉已經跟他撕破臉:“你說的倒是輕巧,現在獸醫站肯定關了,再快也得明天才能買了藥回來,這豬能熬得住嗎?”

錢知一看著周圍人的視線,臉一沉:“我來想辦法。”

“生產隊的各位無產階級同誌,該是我的責任,我絕對不會推卸,但這一次豬崽拉肚子,確實不是我們導致的。”

“但剛才大隊長說得對,我們知青初來乍到,被分配到養豬的任務,現在豬出了問題,不管是什麽導致的,那都應該由我負責。”

“我現在就去鎮上買藥,一定不會讓豬崽出事。”

一番話倒是說得好聽,說完轉身就走。

癟老劉心底認定他推卸責任,氣得不行,又拿他沒啥辦法。

“爸,那現在怎麽辦,這豬還在拉呢。”劉家兒媳婦也著急,好歹之前都是她養的豬,雖然不胖,但好歹沒死啊。

癟老劉能有什麽辦法,隻能希望錢知一真的能弄來藥,六頭豬崽子都能撐到明天。

忽然,顧明東走過來,開口問道:“怎麽都圍在這兒,出什麽事情了?”

李鐵柱手舞足蹈的給他比劃:“還不是新來的知青惹了禍,說會科學養豬,結果這才幾天,這豬崽就上吐下瀉的,眼看著要不行了。”

“豬崽快不行了,我去看看。”顧明東朝著豬圈走過去。

癟老劉像是抓住一根救命稻草:“阿東,你打野豬在行,快來看看能不能給豬治病。”

後頭的李鐵柱喊道:“大隊長是不是急瘋了,打野豬吃肉跟養豬能是一碼事嗎?”

誰知顧明東低頭看了眼,就說:“能治,你們等等。”

生產隊的社員們麵麵相覷,都不太敢相信,但見顧明東滿臉鎮定,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便升起幾分希望來。

顧明東說完提起旁邊的竹簍就上山了,再下來竹簍裏頭就裝滿了野草。

劉家兒媳婦忙道:“這是給豬吃的嗎?剛才我也想喂它們吃點東西,但一頭頭都趴在地上不起來,壓根吃不下。”

“這些不一樣,能給豬治病。”顧明東說道,開始把草料剁碎。

方才被抓來給豬治病的大夫過來一看,驚訝道:“這些好像是草藥。”

“能管用嗎?”癟老劉追問道。

“大概吧……”大夫也不是很確定。

他也就比別人略懂一點草藥知識,至於是什麽草藥,恕他醫術不精認不出來。

顧明東很快就切好了一臉盆豬草,轉身倒進了食槽裏,幾頭豬聞了聞,又爬下來,顯然因為生病並沒有食欲。

癟老劉一看,頓時失望:“這豬崽不吃怎麽辦?”

顧明東手一撐,半點不嫌棄的直接跳到了豬圈裏,伸手拎起一頭豬崽放到了食槽旁。

劉家兒媳婦看得眼睛直抽抽,提醒道:“阿東,你這按豬吃食能管用嗎?”

人都說按牛吃草,顧明東倒好直接壓著豬頭讓吃,不會越弄豬崽病得越厲害吧。

誰知沒等劉家兒媳婦再勸,李鐵柱驚叫道:“吃了吃了!”

癟老劉湊過去一看,可不是,那幾頭奄奄一息的小豬崽,這會兒都開始吃東西了。

雖然吃得慢,但確實是有在吃,看著也比方才精神了許多。

顧明東將六頭豬崽,一頭一頭擺好位置放好,旁人以為他在按豬吃草,實際上他卻是趁著挪動豬崽的動作遮擋使用異能,激發這幾頭豬的食欲。

沒辦法,原本這豬食裏頭應該有山楂,可現在那找得到山楂,隻能這麽作弊了。

等幾頭豬崽都開始吃食,顧明東才跳了出去。

生產隊的人擠在豬圈旁邊,看得嘖嘖稱奇,劉家媳婦忍不住問:“爸,這豬吃東西了,那是不是都已經好了?”

癟老劉拿不準,轉身問道:“阿東,你看這豬是不是好了?”

顧明東隻說:“看著比剛才好了一點,不過還得觀察幾天。”

癟老劉總算鬆了口氣,又問:“阿東,你會給豬看病嗎?”

顧明東笑道:“我哪兒會這個,隻是看豬崽在拉稀,想起來以前讀書的時候在書上看到過一個方子,說那些藥材可以治療豬崽腹瀉,我想著死馬當活馬醫,就拿來試試看。”

李鐵柱忍不住感歎:“阿東是初中生,這書沒白讀。”

癟老劉又有些不放心的說:“阿東,這六頭豬崽也是生產隊的寶貴財產,要不這兩天你幫著養養?”

顧明東為難道:“可是我白天還得幹活,而且養豬這活兒不是那幾個知青的嗎?”

“害,別提他們了,意見忒多,幹事兒啥啥都不行。”癟老劉罵道,“這次就是他們給養壞了,我哪能放心他們繼續養。”

“這些豬要是死了,咱們生產隊的任務豬怎麽辦?年底還吃不吃肉了?”

一提到年底吃肉,圍觀的社員也紛紛說道:“阿東,你就幫忙看兩天,這豬可不能死。”

癟老劉更是說道:“除了白天幹活的工分,我讓建國另外給你算養豬的工分,隻要豬能養好,這屬於多勞多得,大家夥兒絕對沒意見。”

“本來知青養豬也是要給工分的,咱們生產隊講公平,你要是能把豬養好了,養胖了,就按照跟他們說好的來。”

顧明東推辭再三,到底是答應了下來。

畢竟白到手的工分為什麽不拿,他要養五個孩子,還得送他們上學,私底下的錢不好光明正大的用,正愁缺一個明路。

活兒是能幹,可不能簡單的放過錢知一。

顧明東假裝苦惱的問:“大隊長,為了大家夥兒年底能分肉吃,這差事我能幹,但今天我也提醒一句,這幾頭豬崽看著都像是吃了毒草,咱們得先找找原因。”

話音未落,劉家兒媳婦就喊:“肯定是那幾個知青幹的好事兒,說是上山打豬草,實際上隨便胡亂割了草回來。”

“爸,他們來交接的時候,這豬愛吃什麽,不能吃什麽,我可是說的清清楚楚,那幾個知青聽著不耐煩,揮手把我打發走了。”

說完還翻出他們用來打豬草的竹簍:“阿東你來看看,這裏頭是不是有毒草。”

顧明東走過去翻了翻去,果然翻出一種帶刺的草來:“這種鋸子草嫩的時候能吃,長大帶有毒性,大量服用之後就會導致豬拉肚子。”

“我就說是他們的錯。”劉家兒媳婦罵道,“平時我打豬草的時候,可從來不打這些帶刺的,誰不知道這種鋸子草到處都是,但豬不愛吃,吃了掉肉。”

“他們肯定是嫌打豬草麻煩,所以盡可著這大葉子的打,所以才壞事兒了。”

眾人嘩然,紛紛說:“剛才錢知青還說他是冤枉的,現在證據擺在這兒。”

“他說去弄藥,我看是怕擔責任逃了。”

癟老劉更是罵道:“這事兒不能這麽算了,等他回來就給他算處分。”

臨走之前,顧明東又去看了眼哼哼唧唧的豬崽,比起剛才已經精神了很多,在藥物和異能的雙重作用下,他很有信心養出大肥豬來。

至於原主記憶中靠著弄來藥物,救下豬崽,從而一掃壞名聲,在生產隊開始受到歡迎,這會兒還在抹黑往鎮上走的錢知一,誰有時間管他。

顧明東微微挑眉,原主當初還背了把毒草給野豬吃的黑鍋,那麽這一次,這鍋就還給錢知一。

錢知一對身後的一切一無所知,他正沉著臉往鎮上走。

誰知道走了快倆小時,好不容易到了鎮上,卻發現獸醫站早就關門了。

錢知一隻得在春寒料峭中縮著等,等了一晚上終於等到了開門,獸醫站的人卻無論如何也不肯賣給他,說要生產隊開具介紹信。

錢知一氣得牙癢癢,卻又沒有辦法。

他是不可能回去求癟老劉的,那樣一樣他就算把藥帶回去的,還有什麽功勞。

錢知一臉色發青,猛地下定了決心,從口袋裏翻出一個地址,朝著那個方向走去。

那是離開北京的時候,他爸交給他的人脈,錢知一當時還驕傲的以為自己用不上,誰知道這才到了沒多久,居然就求上了門。

幸虧他爸的麵子好使,那人雖然皺了皺眉,到底是答應了。

一來一去又折騰了很久,好不容易拿到了獸藥,錢知一匆匆忙忙的就往上河村趕,走路太快,好懸沒在拐彎處撞到人。

等他走遠,差點被撞到的孫強罵了一句:“什麽人啊,撞到人都不道歉。”

他走進門,就瞧見嚴海在院子裏看書,看見他來就招呼:“強哥,我這兒有巧克力,你吃不吃?”

孫強笑道:“這玩意苦哈哈的,我不愛吃,你吃吧。”

轉頭又問:“剛才從你家出去的什麽人,以前沒見過。”

嚴海壓低聲音說:“北京來的,我爸老上司的孫子,不知道上門有啥事兒。”

“你爸在家?”孫強下意識的左看右看。

就在這時候,一個長相嚴肅的中年男人走出來,對著他點了點頭:“阿強來了,吃過了沒。”

“吃了吃了。”孫強一貫有些怕他。

嚴海爸點了點頭,又說:“那你們玩,叔出門辦點事情。”

等他走了,孫強才長出一口氣,嚴海被他逗笑了:“我爸有這麽嚇人嗎,你也太誇張了。”

孫強點頭道:“就是有這麽嚇人,不是說要去圖書館嗎,你快收拾收拾出門。”

屋內,倆孩子嘻嘻哈哈的說話,笑鬧的聲音傳出門。

門外,嚴海父親卻擰著眉頭,實在是開心不起來,一想到北京的局勢他就擔心,生怕牽連到自家。

今天他會毫不猶豫的幫忙,也希望萬一發生不可控的事情,北京那個人也能看在他盡心盡力的份上,幫他兒子一把。

之前嚴海因為白小花的事情,一直奄耷耷的,他這個當爸的不放心,想著符合政策就沒讓他下鄉。

可今天看見錢知一,嚴海父親的心又開始動搖,也許他也應該早做準備。

此事的顧明東也不會知道,自己煽動的小翅膀,直接影響到了嚴海一家人的命運,從而直接改變了孫家未來的命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