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八章 敢不敢
“我勒個去……”
韓棄渾身濕漉漉的，仰頭看著隱約可見的學士城方向。
咧嘴驚歎。
“啊！啊啊！！”
小短身在他懷裏也是濕漉漉的，攥著拳頭砸著韓棄光頭似乎在發脾氣抱怨。
那麽韓棄此時已經邁入先天之境了，隨手用內力一邊給小短身烘幹衣服。一邊依舊仰頭看著。
扯起嘴角，歎息出神。
話說學士城具體所在的地點是神賜大陸什麽方位？
反正地圖上從來沒有明確標誌學士城的所在地，顯然韓棄後來也大致明白，學士城是懸空的。如今所謂的神賜大陸，領空的概念不是沒有，但還有很多漏洞。
以至於學士城不會經常變動方位，可至少不是不會動，不會隻呆在一個地方。
“咳！咳咳！！”
“喂你沒事吧？！”
“水裏還有人嗎？！”
慶幸吧。魔空船墜落之前已經幾乎碎裂，所以不算整體拍在水上。
沒錯，學士城下麵居然是一個不小的內陸湖，掉落了幾百人，但沒有一個死掉的。
並且也不是韓棄一個人有戰力，所以大部分是韓棄救上岸的，小部分自己爬上來的。還有一部分，是被另一小部分人救下。
沒有傷亡。
“到底誰啊？！”
“我們是受到攻擊了？！”
“誰知道啊？！”
“我看到好像有魔法師攻擊我們！”
“為什麽啊？！”
“瘋了吧？！那麽多大人物，城主教皇都在！！”
“說不定就是其中有人攻擊我們的！！”
“所以說為什麽啊？！這麽多人，是想要我們命嗎？！”
“幸好是落在水裏，不然……”
“找他算賬！！”
“你都不知道是誰！”
“我……我好像看了一眼……”
“誰啊？！”
“到底誰啊？！”
“好像……好像是……”
“快說啊！！”
“不說讓你殉難！！”
“……”
“快說！！”
“好像是……花冠帝國的三大美女，皇儲，飛弦蘇格蕾……”
“……”
“……”
“……”
“……”
“她……她為什麽這樣？”
“就是！你是不是看錯了！？”
“他在胡說！飛弦皇儲不止三大美女，為人正直善良！！怎麽可能這麽做？！”
“喂你們難道沒注意嗎？”
“注意什麽？”
“和我們一起乘坐魔空船的……”
“對了那個棄兒！！”
“滅族虐殺的那個？！”
“對了就是他！”
“難道和他有關？！”
“人呢？！”
“人呢？！”
“不見了？！”
所有人議論之前，其實韓棄已經離開了。可此時再找人，自然已經看不到。
而且湖邊本來就聚集落湯雞般的三百多人，亂哄哄的，抱怨叫罵哀嚎受驚的。
一直到空中又有魔空船下來，安東尼奧福林劍聖還有一批醫者下來，開始查問查看，組織他們重新上船。
然而安東尼奧和福林劍聖看看周圍，想要尋找那個熟悉的身影。
卻已經看不見了。
“哎。”
不約而同歎息一聲，又對視一眼。說起來，學士城韓棄到來後，因為韓棄，兩人相對來說是很熟悉的。也是和韓棄接觸比較多的。
一個是傳了劍法，一個是打造了一把刀。
如今發展到這樣的境遇，兩人除了感慨，也說不出什麽。
“安東尼奧劍聖。”
一個醫者頭目模樣的人過來，示意安東尼奧：“都組織上船了，並且都落在水裏，沒有傷亡。”
安東尼奧揮揮手，轉身示意：“那回去吧。”
醫者點頭，轉身回去準備開船。
安東尼奧看看福林劍聖，搖頭開口：“估計已經先一步走掉了。”
福林劍聖也點頭：“我知道他不可能有事，隻是……再見麵不知道多久了。”
安東尼奧也歎口氣，兩人都沒再多說，轉身上了魔空船。
剛剛還一片混亂的地方，此時內湖隻有漂浮的魔空船殘骸，除此之外，再沒有任何動靜。
……
“你說……這次是不是有點過了？”
韓棄的確在之前先一步離開了湖邊，此時已經走在大路上。
僻靜，慢慢行走。
韓棄抱著已經烘幹衣服的小短身，開口詢問。
“chou……臭！！！”
小短身嫌惡後退，推開韓棄的頭。
韓棄咬著她小手，小短身也咬他耳朵，然後嘎嘎笑。
韓棄也笑了一陣，半晌歎口氣：“可能是有點過分了。”
小短身咬著小拳頭，在韓棄懷裏靠著，漂亮眼睛四處看。
隨即突然抬頭，啊啊輕叫。
韓棄一愣，站定朝著頭頂看去。
半晌眯著眼睛，眯起嘴角。
一個小點，慢慢變大。
隨即看出，似乎是降落。
一艘小型魔空船，全貌呈現的同時，正好降在韓棄的麵前。
魔法產品的確是簡單粗暴有效的。
起飛降落從來沒有真正飛機那種動能。
無聲無息，平穩如同手拿輕放的程度。
甚至直升機起飛和降落的噪音和掀起的風都不存在。
“哐。”
降落，門打開。
卡帕蘭出現在門口，神色複雜看著韓棄，點頭開口。
“教皇陛下想送你一程，問你敢不敢上來。”
韓棄抱著小短身，顛了顛詢問：“你敢上嗎？你敢我就敢。”
小短身都不理他，下巴搭在他肩膀上四處看，偶爾咬他耳朵一下算是調節。
韓棄有時候都感覺她的鹽分還有一些礦物質的攝入全從他身上找補的。
卡帕蘭輕歎口氣，看著韓棄：“荒郊野嶺，沒有助力，也沒有逃跑路線和交通工具，問你敢不敢，是有點難為你了。”
韓棄一頓，平靜笑著：“激將法對我沒用的。”
卡帕蘭茫然：“激將？”
韓棄點頭：“就是故意刺激對方的逆反心理和求認同心態，貶低或抬高對方達到自己的目的。”
卡帕蘭一愣，點頭致意：“受教。”
韓棄驚訝：“你態度和以前不一樣啊。”
笑著看著他：“也被我滅族虐殺的做法震到了？”
卡帕蘭沉默，許久之後看著韓棄：“相比於雷心部族，我才應該是主使者，是你最該殺掉的。”
看看小短身，卡帕蘭開口：“我不信你當時真的因為我揣著禁咒卷軸所以沒殺我。”
韓棄不置可否的笑了笑，換隻手抱著小短身。
卡帕蘭抬頭看著韓棄：“不過我已經明白你留下我的命的用意了。是想我一直沉浸在這種折磨中。”
韓棄嗬嗬笑著：“那看起來你還扛得住啊。隻是削微有點憔悴……”
“雷洛瘋了。”
卡帕蘭開口。
韓棄一愣，隨即詢問：“那個白衣祭司？對了我說怎麽換人了。”
卡帕蘭看著韓棄：“他……死了。”
韓棄語氣一滯，半晌看著卡帕蘭，邁步走過去。
居然在卡帕蘭驚訝之下，真的越過他，上了魔空船。
“那麽我想，以後你沒機會死在我手上了。”
這是韓棄越過他上船，擦肩而過說的，最後一句話。
卡帕蘭回頭看著韓棄，出神一會，關上魔空船艙門。
魔空船緩緩升起，離開了此地。
至於目的地……
……
“沒事就都排隊上船要麽進城，別再這圍著了！！”
學士城起落點的位置。
一群護衛和起落點管理者，一邊組織人清掃整理周圍，一邊重新維護管理此時起落點的秩序。
專屬起落點和公共起落點之間的魔法罩已經重新樹立起來。
圍觀的人還在議論，有的人是要離開而沒走，有的人是要進城卻沒進。所以這些管理者在維持秩序。
隻不過回頭看著魔法罩隔離的另一邊專屬起落點，那邊也有人來人往，就不是他們可以管理的了。
要說以前從來都是專屬起落點發生什麽，而公共起落點這邊卻看不到，至少看到也管不到。
今天還是第一次，發生在公共起落點。
那麽顯然平時會有多少事發生在專屬那邊，可見一斑。
城主已經下令，沒法壓製住他們議論的同時，就加快秩序恢複。
要進城辦事就進城，要離開趕緊走，議論出去議論，別再學士城。
這些管理者不用城主大人吩咐也知道意思，都在嚴格執行。
倒是專屬起落點那邊，居然不知何時教皇已經離開。
既然如此，很多留下也沒意義了。
神賜榜長老離開了。
賈斯汀狂戰離開了。
並且順帶很多狂戰帝國的權貴子弟學生，也都離開。還沒走的，施耐德留下，督促他們離開。
克萊斯科特離開了。
是本尼德克特自己做主的。雖然韓棄，是想讓他看住人。可在韓棄離開發生那麽多事之後，他突然也沒了什麽性質。
突破了劍聖，唯一認可的對手走了。
他突然覺得似乎已經沒有了什麽目標，有些茫然。
或許唯一讓他期待的，是叔叔克萊斯科特臨走前，和本尼德克特表示他承諾幫家裏做事而要交換放出來給他的人，已經在路上。
“那種感覺……還在吧。”
本尼德克特送走克萊斯科特，卻沒急著離開，而是坐在專屬起落點一個邊緣，看著公共起落點那邊的人來人往。
他當時擋住所有人拔出劍的舉動，是因為他感受到飛弦蘇格蕾身上，有一股讓初成劍聖他都下意識防備的力量。
可是有韓棄的存在之後，他早已經不再對最年輕劍聖的目標，看得多重要了。
他隻是有些複雜的感慨飛弦蘇格蕾在那一瞬間的決絕和爆裂。
他說起來和韓棄認識時間並不長，不清楚韓棄和飛弦蘇格蕾之間到底什麽樣的情感糾葛。
可他莫名的喚醒自己曾經的那一幕。
那種情緒，他雖然早將一切都給了提升戰力。
可他記得，他也有過一個糾纏悱惻的，人。
“本尼……”
清脆又溫柔的叫聲，突然讓本尼德克特身子一顫。
不知何時，起落點降落一個斯科特家族標誌的小魔空船。
而打開的艙門，站在那裏的身影。
不就是他正在想的那個人……
“蜜雪兒……姑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