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取名
“傷還沒好嗎？”
一旁的尤莉正在指導團員練習，看韓棄坐過去，又看看那邊在龍五督促下練習剝皮摳魔核的凱恩。沉吟片刻，擺手讓成員練習，自己走過來。
尤莉蹲下看著韓棄，帶著詢問和關心。
“嗬。”
韓棄吸了口氣，活動活動身子，搖頭開口：“不至於。隻是終歸九級魔獸，被他硬破，有些脫力。”
停頓一下，韓棄一邊翻著報紙，一邊隨意開口：“所以他們是因為海嘯被衝進魔獸山脈？”
小短身靠在韓棄腿邊，辨認著報紙上的字。
韓棄隨手遞過去，小短身似模似樣的趴在上麵讀著。
抬頭示意尤莉，韓棄開口：“正常來講，離魔獸山脈最近的隻是羅曼帝國。或者花冠帝國。他們是哪個帝國旗下的公國或者諸侯國？”
尤莉看看那邊的凱恩，轉過頭開口：“不知道。傭兵界的規矩也是不會過問雇主信息。”
沉吟片刻，尤莉皺眉：“況且他是不是說真話也沒人知道。不過事實上在當時我也沒打算接。畢竟我沒法告訴他你不能去聖庭。容易引起對方注意從而暴露你身份。”
韓棄笑了笑：“棄兒可以和九級魔獸扛一陣的，打聽一下就能知道我是誰。”
疑惑看著尤莉，韓棄開口：“話說總感覺他們好像不怎麽出世似的。怪怪的行徑就不說了。居然對我的戰力沒有任何評價……”
尤莉一頓，恍然拍手：“難道又是聖庭故意下套引你上鉤的，借機除掉你……”
“嗬嗬。”
韓棄擺手笑著打斷：“沒必要。”
指著周圍，韓棄開口：“我躲在魔獸山脈附近沒怎麽挪地方，就是因為聖庭即便知道也不會再派人來。我們可以出入少部分山脈範圍，可劍聖法神都輕易不會進去冒險。”
尤莉也反應過來，歎息開口：“是啊。真的是下套殺你，他不進去估計你自己也死定了。”
看著韓棄，尤莉試探開口：“那你……是打算接？”
韓棄不置可否笑了笑，轉身揉揉小短身頭發：“你說呢臭東西？”
瞬間，小短身翻報紙的手停頓一下，轉頭麵無表情看著韓棄，抬手將手裏報紙砸過去。
“嘩啦~”
韓棄臉被報紙砸到，慢慢落下。
韓棄很沒誠意的“哎呀”一聲，隨即笑著看著小短身：“幹嗎？不想去？”
“我決定了。”
小短身皺著小眉頭站起，直視坐在那裏的韓棄：“我不要叫臭東西！我要正式取個名字！”
“嗬。”
“嗬嗬。”
尤莉忍不住笑出來，所有棄兒都嗬嗬笑著，凱恩彎起嘴角，卻見龍五麵無表情看他。趕忙收起笑容，繼續認真摳著魔核，卻偶爾還看著這邊。
韓棄一愣，笑著要拿報紙，被小短身背在身後不給，揚頭看著韓棄。
“好。”
韓棄笑著揉揉她的頭發，被她嫌惡躲開。
“那你要叫什麽？”
想了想，韓棄探身：“韓臭臭？或者韓短短？要麽幹脆韓短身？”
“哈哈！！”
“短短！！”
周圍一陣哄笑，然而小短身麵無表情掃視周圍一眼，瞬間噤聲。嘿哈的練功的練功，處理魔獸的處理魔獸。看都不敢看。
“滾！！”
小短身轉頭對著韓棄就瞪眼了，小眉頭皺著看著那麽可愛。
“誰要和你姓韓？！”
小短身歪頭很是嫌棄的模樣：“我又不是你生的。”
韓棄點頭：“那你告訴我，誰親爹能自己生孩子的？”
小短身好奇咬著手指：“是啊。孩子是怎麽在媽媽肚子裏的？為什麽會有孩子呢？”
周圍又是一陣輕咳。
尤莉抱肩靠在一邊，似笑非笑看著韓棄：“是啊。你自己如果不知道，沒法教孩子吧？”
韓棄咧嘴指著她，尤莉聳聳肩，退到一旁。
然而凱恩卻插話，看著小短身：“殿下。您該和大人一個姓的。所有棄兒中，也隻有您有資格繼承大人的姓氏。”
“就是。”
一個棄兒團員看著小短身：“我們想跟隨大人姓氏，可是至今都沒法賜名。”
“是啊殿下。”
“隻有您有資格。您怎麽還不跟隨大人姓？”
“您不就是大人的孩子嗎？”
“孩子該和父母姓的。”
你一句我一句地勸著。小短身臉越憋越紅，緊緊攥著短棍，突然就要轉身……
“跟我姓很委屈你啊？”
一句話，讓小短身停下。
轉身斜眼，皺著小眉頭的臭模樣，可欠揍了。
“我才不稀罕！！”
小短身抬腿虛踢一下，拽著韓棄衣角，跪坐在他膝蓋上揪著他絡腮胡：“我要自己取名！！”
韓棄笑著拿開她的手，攬著她看著：“你啊……你懂個屁取名。字都認不全。”
周圍又是一陣笑，被尤莉掃了一眼都噤聲該幹什麽幹什麽。
“我就要自己取！！”
小短身小手拽著韓棄領子：“我會背百家姓！！我認識快一千字了！！”
韓棄咧嘴：“哇這麽厲害，還識數呢？”
小短身兩條小眉毛皺著瞪他。
韓棄歎息笑著：“看來我不同意也不行了。”
小短身重重點頭：“隻要你識相點，我們就會有故事。”
韓棄嗯了一聲：“鬼故事嗎？”
“噗！！”
“哈哈！！”
周圍棄兒再也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
尤莉也背身肩膀聳動，半晌大笑蹲在地上都止不住。
“啊！！”
小短身已經無暇顧及周圍笑著的棄兒，對著韓棄臉憋通紅大叫。
“啊！！！啊啊啊！！！！”
“好吧好吧。”
韓棄抱著小短身拍著安撫，小短身胸口起伏瞪著韓棄。
沉吟片刻，韓棄無奈：“話說幹嗎突然想取名字了？”
“我就要！！”
小短身嘟嘴拽著韓棄胡子撕扯：“就要！！”
韓棄拿開她的手握著皺眉：“怎麽沒小時候可愛了呢那麽討厭。”
“啊嗚~”
照著韓棄脖子咬過去，周圍棄兒繼續笑著，卻在尤莉皺眉掃視一眼，都重新練功或者收拾魔獸，沒再打擾大人和殿下。
反正類似溫馨的互動，從來也隻是獨屬於他們。
也是所有傭兵團，甚至棄兒動力的，源泉。
……
然而讓凱恩意外的是，韓棄大人居然同意了。
其實周圍看著笑鬧，偶爾起哄勸說。
可至少凱恩是知道，大人應該也不回應的。
他們要韓棄大人取名字，韓棄大人都沒給，理由他們理解，為了可以低調的流浪別被聖庭發現追殺。
這和遠近親疏等級觀念沒關係。
如果他們低調而繼續用神賜大陸的名字而不是棄兒的名字。
短身殿更應該低調。
即便臭東西不太好聽，卻親昵貼切接地氣。
雖然自始至終沒有團員這麽叫過，那隻是獨屬於大人對殿下的稱呼。他們理所當然認為自己不配，沒資格叫。
可是鬧一陣就算了，真取名字不是有違低調的原則？
凱恩自己處理飛天吼屍體的同時，也示意那些棄兒練功。
三年了。
韓棄大人和短身殿以及龍五教習將獵殺魔獸的任務承包，他們沒有別的事。
學習漢語漢字，學習文化知識。然後，就是練功。再不做其他事。
偶爾有需要抽人打雜而已。
韓棄大人親自教導，龍五教習輔助。
幸好這些人都是在離開學士城之前韓棄大人和龍五教習私下接觸，篩選出來，適合練習內功武術的。
想著韓棄大人估計不會回應再哄一哄短身殿也就算了。
反正這種事也經常發生。
沒想到韓棄大人……莫名同意了？
不但同意了，甚至，意外的，連他們的名字也都一並同意。
“都來吧。”
韓棄招手示意尤莉，尤莉驚訝看著韓棄，旋即微笑著，卻好像有些歎息明白了什麽，笑著抱肩走過來。
“龍五。”
韓棄叫了一聲：“你自己收拾完吧，明天試著去把火睨弄回來再教他。”
龍五答應著，自己快手收拾飛天吼。
凱恩行禮，也欣喜朝這邊走來。
“還真認識那麽多字啊。”
韓棄抽了蹲在那的小短身屁屁一下，小短身後腿蹬著，卻目光始終沒有挪開地麵。
短棍還在地麵劃著。
因為韓棄剛剛同意之後，小短身說自己會背百家姓，而且認識將近一千個字了。
如果她自己能寫出來的話，那就順便取名了。
而其他人，韓棄也讓他們圍過來等著一起看。
沒辦法的事是。
即便小短身和韓棄從來沒分開過，加上本身就是棄兒的短身殿。但韓棄教授他們任何東西都沒有單獨給小短身如何的。除非隻有兩人在一起的時候肯定會隨時隨地給她解說什麽。
可是至少文化知識，認字，並沒有特別照顧。
但偏偏，一個個都十八九二十幾歲的年紀了。
認的字不如短身殿多，並且學東西也不如短身殿快。
偏偏短身殿，今年也才四歲多而已。
“還有複姓呢。”
韓棄見小短身快寫完收回短棍，揉揉她的頭發：“複姓沒背嗎？”
小短身想了想，皺著小眉頭看了韓棄一眼，繼續默寫，不過就比較慢了。估計也是沒百家姓單姓那麽熟。
但最終，還是全都寫出來。
而周圍的團員們，也都圍觀議論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