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取好了……嗎？
三年，要說變化，確實不大。
但要說一點沒有，肯定也不可能。
一歲的時候突然砰地一聲變成四歲。然而三年的時間，她卻沒怎麽長，還是四歲大小。隻是身高稍微長了點，從一米多，變成一米一。
還是那麽能吃，而且不挑食。
偏偏整個身子瘦了很多。
原來就是個胖胖的臭肉團。如今瘦了不說，小臉也不是胖嘟嘟的了。變成真正的巴掌大。
臉部輪廓棱角也初步呈現。
但不得不承認，除了頭發和眼睛的顏色，眉眼還有樣貌，越來越像她娘了。
不過不知道是不是錯覺，韓棄總是不由自主閃現墳包的畫麵。
那個飄著的成年女子樣貌的。
好像就貼著那個臉型長似的。
當然，說話肯定已經利落了。不再是一個字一個字蹦，除了著急和發脾氣出離憤怒的時候。
隻是年紀小，說話還帶著孩子的奶音娃娃音。
小表情也豐富很多。
可刁蠻了。
說起來三年韓棄也沒少揍她教訓她，卻一直什麽都沒扳過來。該什麽樣還是什麽樣。
也許最像的，和她娘娜塔莉，就是皺著小眉頭瞪人的臭模樣。
……
“嗯~”
“嗯？”
小短身咬著手指，就剩她自己挑選了，反而皺著小眉頭。
韓棄支著頭看著，那邊的傭兵團成員還在圍著自己名字看，或者互相聊著討論。
而尤莉已經起身過去讓他們記住後就練功，別借故偷懶。
團員們也都起身重新練功，不過興致更高了一些。
韓棄隨意抽出重銀之精，探過去碰碰她後背，被她不耐用短棍擋開。
“還沒選出來啊？”
韓棄開口詢問，小短身轉頭瞪他一眼，隨即搖著手指繼續看。
韓棄一頓，碰碰她後背：“先去把衣服換了，洗個澡。女孩家臭臭的多討厭？”
“不臭！！”
小短身驟然轉頭大叫，直接撲過來捶著韓棄：“從小叫到大！到底哪臭啊？！”
韓棄裝模作樣聞了聞，嫌惡皺眉：“哪不臭你自己說吧。”
小短身眯著眼睛麵無表情看著他，慢慢舉起短棍……
被韓棄直接拽下來丟一邊：“就不該給你。隨手拿起就打人。誰慣你的臭毛病？”
“不臭不臭不臭！！！”
小短身起身踢他，臉憋通紅大叫。
韓棄嗬嗬笑著攬著她小身子抱著，被她又捶了幾拳。
“好好。”
韓棄拍著後背給她順氣：“快選吧。要不你閉著眼睛隨便踩，踩到什麽字算什麽字。”
“呸！”
小短身撇嘴推開他，然後回頭後咬著手指，偷偷掃了韓棄一眼，隨即真的閉眼跳了幾下。
“哈。”
韓棄失笑坐起：“真聽話啊。”
小短身不理他，睜眼低頭，挪開腳一看……
“什麽字？”
韓棄探身上前：“應？”
看著小短身，韓棄開口：“應什麽？”
“當名字。”
小短身皺眉神情認真記下來：“先選名字。”
韓棄輕笑沒多說，陪著繼續看。
這次不踩了，直接撿回短棍丟出去砸。
噗的一聲，砸到一個字直接插進去。
小短身好奇上前小心拔出來，低頭看去辨認……
“這是……”
小短身咬著手指，韓棄看著也辨認著，半晌開口：“邰。也是姓。讀tai，二聲。”
小短身想了想，皺眉看著韓棄：“邰應？聽著好別扭。”
韓棄失笑：“那你重選啊。又沒人要求非得一次過。”
小短身皺眉搖頭：“不行。那樣就沒意義了，又要拖好久。”
韓棄一頓，點頭開口：“隨你。不然取諧音，或者改音。”
小短身咬著手指，半晌開口：“不管了。再選個姓。”
隨手脫掉一隻鞋，小短身在手指上轉了轉，嘿的一聲丟出去。
此時那邊議論紛紛的團員們，也都好奇圍過來了。
今天他們能被賜名也是短身殿的功勞和福氣，如今自然也要看看短身殿自己選中了什麽名字。
“額……甘？”
小短身不確定看看韓棄，韓棄點頭：“甘甜的甘，姓氏之一。”
小短身將三個字拚起來：“甘……邰……應？”
“這什麽破名啊？！”
韓棄失笑看著小短身：“還脫鞋丟過去？！就說你臭嘛，看你臭鞋選的什麽東東！”
“要你管！”
小短身歪頭皺著小眉頭，可是咬著手指自己看看，也確實覺得好難聽。
“中間這個字改了！”
韓棄突然表情怪異忍著笑：“別叫邰，改成太。就叫甘太應……噗！！！”
韓棄自己沒等說完，自己突然噴出來，隨即背身肩膀發顫。
所有團員包括趙凱恩都表情怪異，忍著笑看著。
小短身眯著眼睛，慢慢繞到韓棄正麵一看……
小臉瞬間通紅，拳頭緊攥，因為……
“哈哈！哈哈哈哈！！！”
“甘……甘太應……”
“哈哈哈哈哈！！”
“肝……肝太硬！！！”
“哈哈哈哈。”
“和自己過去不啊，哈哈哈！！！”
“取……取這麽個名字！！”
韓棄已經笑得打滾了，而團員們和趙凱恩都沒太敢笑。
因為短身殿此時的氣勢有點壓抑，甚至有點狂躁。
“啊！！！！！！”
“啊啊啊啊！！！！！！”
用力大叫了幾聲，狠狠踹了韓棄屁股幾腳，小短身轉身蹬蹬跑出去。而一旁的幾隻大狗下意識站起，嗚嗚叫著，也跟著追過去。
結果剛追進暗處，砰砰砰全部倒飛出來。
“嗷嗷~嗷嗷嗷~嗷嗷嗷~”
嗷嗷叫著，一瘸一拐來到韓棄身邊躲著。而冰神也從樹林中出來，看看韓棄，又看看那邊，嗷嗚叫了幾聲。目光看著韓棄。
“咦？”
尤莉驚訝走過來，愣愣看著小短身消失的方向，對著韓棄：“真生氣了？”
的確，三年來，都是看著隻會啊啊叫單字蹦的小短身，變得強大，變得說話流利。
強大是至今基本已經是除了龍五外，最強的了。
尤莉沒和她打過，畢竟是個四歲孩子。
可是莫名的，感覺她和韓棄一樣神秘。
韓棄神秘的是各種事，而小短身神秘的，是她自身的各種神奇。
至於說話流利，肯定是天天和話嘮毒舌的韓棄在一起，耳濡目染。性格可自我可刁蠻了。卻也沒誰真的在意。
除了尤莉，其他團員都當殿下那麽對待尊敬。
尤莉偶爾逗她，她也是會動手，可不會真生氣。
或許，能讓她真正在意的，永遠隻會是一個人。
……
“嗬嗬。”
韓棄起身擺手，對著尤莉：“沒事。你們忙你們的。”
說完拿起重銀之精纏上，朝著小短身消失的方向而去。
尤莉出神看了一會，回身示意眾人別多看。名字取好了，該練功練功，龍五剛剛看了一陣，沒什麽表示。繼續處理飛天吼的屍體。
隻是沉默許久，抿起嘴角，趙凱恩一邊沉思什麽，一邊來到尤莉身邊：“團長。韓棄大人今天破例給我們取名字，又讓我試著學習魔獸的處理。是他……”
尤莉看他一眼，趙凱恩一頓，行禮不語。
“那就早點學會吧。”
尤莉轉身朝團員走去，隻是說的話，還是飄到趙凱恩耳邊。
“他是做大事的……怎麽可能一直留在傭兵團陪著我們。”
趙凱恩身子一顫，愣愣看著韓棄大人離開的方向，又看看龍五教習，最終深吸一口氣，沉默著，朝著龍五那邊，走去。
……
也沒多遠。
一個小河邊。住宅的地方肯定得靠近水源。
上遊水飲用做飯，下遊就洗澡洗涮。
不長也不寬。
一個大石頭上，小身影背對這邊抱著膝蓋坐在那不動。
韓棄笑了笑，慢慢走過去，沒有放輕腳步聲顯然小身影能聽到，但沒回頭，也不回應。
“那你看，讓你跟我姓你又不幹。”
韓棄攬著小短身，小短身別扭晃開她手，背對他不理會。
韓棄一頓，笑著開口：“韓太應多好聽？”
停頓一下，韓棄皺眉：“雖然不像女孩名。”
“啊嗚！！”
小短身突然轉身直接咬住脖子，挺狠的。
韓棄嗬嗬笑著承受，攬著她讓她泄憤：“開玩笑嘛。別那麽小氣。”
看著皺著小眉頭瞪著他的小臉，韓棄歎息：“他們都沒幽默感，動不動就行禮下跪的。龍五又內向，尤莉是個女的。咱倆最親了，不和你和誰是吧？”
“呸~”
小短身嫌棄白他一眼，隨即揪著他胡子，照著臉咬一口。
韓棄也坐在那笑著攬著她抱著，一時間也都沒說話。隻是韓棄輕輕拍著她的背，一如以往一樣。
直到……
“我不想你死之前……我都沒個名字給你叫。”
小短身在韓棄懷裏，突然輕聲開口。
漂亮眼睛看著愣在那的韓棄，小短身小手輕輕拽著他胡子。
“你沒生我但是養我了。”
“我不跟你姓，卻可以讓你取。”
韓棄看著小短身，就這麽看著。半晌彎起嘴角，溫和笑著，摩挲她的臉頰。
“放心吧。”
韓棄看著小短身漂亮的眼睛，輕笑開口：“我如果死了……估計也是和你一起。”
小短身漂亮眼睛眨了眨，莫名咯咯笑出來，照著韓棄大胡子又咬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