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開端
“神的信念，我的意誌。”
聖女雙手環胸，躬身行禮。
在祭祀小屋內，火光忽閃，虛影呈現。
不算神秘的神每月例行降臨。
再神秘的事物，每年十二次，一共持續近四年的時間，聖女也算可以孰能生巧，懂得怎麽和神溝通。
說起來，漸漸有些麻木。
那份崇敬和信仰，也被這些麻木封鎖。
似乎是沒有增長當然也沒有減少。
但也許，這本身就說明了什麽。
“安娜，最近神賜大陸……有什麽特別的事嗎？”
神的聲音依舊有些金屬感和飄忽感。
聖女行禮低頭：“最近並沒有特別的事。倒是聖庭學校和學士城的武技課對戰考試，也許就在今天舉行。”
神的聲音不在意：“這些是瑣碎事，不用和我稟報。”
聖女行禮：“是。”
神的聲音再次詢問：“三年過去了，關於魔獸山脈附近曾經發生的事，還有什麽新的線索嗎？”
聖女一頓，開口示意：“似乎三年來發生了很多事，但如今看來並沒有任何一件和曾經那裏發生的一切有關。”
沉默片刻，聖女微微抬頭：“尊敬的神明，安娜不是想多事。關於那些神秘人的身份，您是否已經確定……”
神的聲音沒有像上一次發怒，或許因為上一次，聖女已經解釋過，不是多事，而是要更多資料以便深入調查。
隻是沒發怒，卻也沒有告知聖女太多：“這些不用你操心，畢竟神族是一個種族，並不是某一個人。很多事也很複雜，所以你管好自己的事。”
聖女再次行禮，三年來，顯然熟練很多。
但不管內中原因，神至少當做是聖女成熟了。
語氣和緩，神的聲音傳來：“如今你越來越沉穩，我很滿意。提前告知你，關於聖女的選擇，走個過場而已。是一種對聖女這種神仆的激勵和束縛。告知你不是不能撤換掉，所以不要想著有所欺瞞。”
聖女趕忙跪地：“安娜不敢。侍奉神是安娜一生的信仰和榮耀。”
神的聲音很滿意，溫和開口：“我信任你。所以聖女遴選的事，不用多想，不出意外的話，依然會是你。”
聖女叩首：“感謝神的眷顧，您的信念，我的意誌。”
“嗯……”
似乎沒什麽事了，神已經有要離開的意思。
隻是停頓一下，聖女突然想起什麽，抬頭開口：“尊敬的神明，您還記得一年多年精靈森林海嘯的事吧？”
神的聲音一頓，開口示意：“對了。重建工作如何？聖庭有幫忙吧？其他種族呢？”
聖女開口：“其他種族都有幫忙，並且重建工作很順利，至於聖庭……”
“哦？”
神的聲音滿是好奇打斷：“精靈向來高傲。記得神魔大戰時，也是最先攻擊他們。結果因為太高傲和誰關係都不親密，導致沒人主動過去援救，損失慘重。倒是生命樹也許是彌補精靈高傲總會惹來禍端的眷顧。如今……卻好像和其他種族勢力很親近嗎？”
聖女一頓，開口道：“如今精靈將擅長的魔法產品開始行銷神賜大陸。漸漸的和所有種族勢力也建立起密切的聯係。”
“嗬。”
或許也是熟悉了。神的聲音和話語總是很人性化。
可能也表明神原本也是神賜大陸的一個強大種族。
“他們倒是懂得改善自身種族弱點。沒有高傲到底啊。”
聖女沒多說。
神的聲音停頓片刻，開口示意：“對了你剛剛說那次海嘯怎麽？”
聖女抬頭：“是這樣。我查到這次海嘯好像不是……”
“咦？等一下。”
神的虛影突然飄忽，不一會開口示意：“下次再說。”
之後瞬間消失。周圍光芒閃亮隨即變暗，聖女愣了一會，半晌起身站起，知道神已經離開了。
“神的信念……我的意誌。”
臨要離開祭祀小屋之前，聖女回身開口平淡念了一句祀語。
也許麻木的原因也在於此，她習慣了神隻關心他想關心的事，除此之外並沒有把任何事放在心上。
隻是……即便神是淩駕於所有種族之上需要被仰望信仰的存在，不需要為這些俗世多費心。
就真的，沒有需要神關注的事了嗎？
想起她查詢出來關於海嘯的一些深入情況，目光閃過一些隱憂。
貝蒂親自去調查，碰到了卡帕蘭。
雖然沒什麽交集，但顯然，即便教皇也關心此時。
或許真的是離開神賜大陸之後，神對俗世的關心，已經沒那麽多切身利益了。
……
“殿下。”
說貝蒂，貝蒂就到。
聖女關好門看著貝蒂，疑惑上前：“有事？”
貝蒂行禮，眉頭輕皺：“查理斯殿下求見。”
聖女微微驚訝：“他不是一直鎮守羅曼帝國邊境嗎？突然回來了？”
貝蒂抿起嘴角，沒有回應。
聖女點點頭：“請他進來。”
貝蒂離開，不一會，引著一個高大帥氣溫文爾雅的身影進來。
不是查理斯是誰？
隻是溫文爾雅的查理斯，似乎眉頭也在微微皺起。
看到聖女的時候，扯起嘴角，行禮示意。
“聖女殿下。”
“查理斯王子。”
互相問候，貝蒂送了香飲上來然後退下，空間留給兩人。
即便如今貝蒂幾乎是聖女之下的總管，可是這種服侍的事，依舊她喜歡自己做。
“查理斯王子……”
聖女開口示意，卻被查理斯打斷。行禮笑著，查理斯開口：“叫我查理斯就好。”
聖女點點頭，看著他開口：“聽說你鎮守邊境三年，突然回來，是臨時有事？”
的確，查理斯不是沒來過，卻很少來。尤其三年前韓棄離開學士城消失在神賜大陸主流世界，兩人也沒什麽可以交集的。而且主要一些聯合勢力的事，和貝蒂交流就足夠。
今天居然親自找聖女，也是貝蒂皺眉的原因。
不是比較重要的事，是不會越過她的。
“其實……也沒什麽。”
查理斯沉吟片刻，平靜開口：“主要是近來，花冠帝國的強勢和貪婪，似乎聯合勢力越來越隻是存在於形式。實質上已經等於分裂。所以過來，和殿下通通氣。”
聖女一頓，點頭開口：“倒是聽貝蒂說過……”
眉頭輕皺，聖女看著查理斯：“貪婪是無法禁止的。而且理論上，沒有不貪婪的。我反而比較好奇……”
直視查理斯，聖女開口：“花冠帝國是怎麽有能力真的可以做到。”
查理斯無奈：“說起來，還不是那個家夥走之前首尾沒處理幹淨。”
聖女想了想，平靜開口：“是……聽說他本來想帶那位花冠皇儲一起流浪。但到最後才知道，是騙她的。從始至終都沒想過帶她走。”
突然輕笑，聖女喃喃自語：“倒是符合他的智慧和心性……”
查理斯也笑了笑，輕歎口氣：“三年了。也不知道他怎麽樣。”
聖女搖頭：“不管他在哪，我想一定會密切關注著聯合勢力的發展。畢竟那是他初衷為了棄兒城市的發展和扭轉棄兒現狀才牽頭連線組織起來的。如果最終要分裂，他不會坐視不理。”
查理斯皺眉：“就怕他出現也沒什麽用了。”
“哦？”
聖女一愣，看著查理斯：“這話怎麽說？”
查理斯沉吟片刻，開口示意：“這次……是特地回來找聖女殿下的。”
查理斯開門見山。
聖女疑惑看著他，點頭示意他開口。
停頓片刻，查理斯皺眉：“關於您和韓棄的交集，不知道您方不方便講述一下。”
聖女不疑有他，平靜開口：“其實認識他的時間，也許和你一樣。都是在那一晚，我被教皇……”
“我是說。”
查理斯打斷聖女，直視她的雙眼：“您當初離開聖庭來到羅曼帝國邊境，之後才回帝都遇到韓棄。但您離開聖庭去羅曼帝國的目的，具體是什麽？”
聖女目光一凝，語氣有些冷漠：“這關係到神的神旨，恐怕不方便告訴外人。”
查理斯眼神變幻，輕笑開口：“您不說，我難道不會自己調查嗎？”
氣氛瞬間冰冷，聖女看著查理斯，輕聲開口：“查理斯王子，是什麽意思？”
查理斯笑著起身：“意思已經表達很清楚了。”
直視聖女，查理斯語氣帶著謹慎：“保重。”
聖女下意識站起，已經目視查理斯離開。
貝蒂從角落走出來，冷聲看著聖女：“三年來，神賜大陸什麽都在變……”
“不。”
聖女眼睛眯起，出神看著查理斯離開的背影，沉聲開口：“他是在提醒我什麽。”
貝蒂一愣，本來也不笨，隻是她終究沒有真正了解過任務內容。此時聽聖女一說，驟然反應過來，試探詢問：“他的意思是，有人已經開始關注調查了？”
聖女沒回應，沉思許久，突然示意貝蒂：“你立刻出發，將那些痕跡全都抹除。”
貝蒂雖然不知道任務，可曾經是跟著聖女親自走過魔獸山脈廢棄石屋和山洞附近的。
感覺事情不簡單，轉身就要去安排。
“等等。”
聖女拽住貝蒂，輕聲示意：“自然一點。別太明顯。”
貝蒂看著聖女，點頭離開。
她明白聖女的意思。
如果已經被盯上了，太過明顯，就等於不打自招。
隻是，這事，真的很突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