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三章 艾格妮絲的真相
“嗡~嗡~嗡嗡~~”
“嗡嗡~~~”
“嗡~~”
“……”
神力防護的祭祀屋。
雷電交加依舊但已經沒人在意了。
此時的東森特已經被送走。
教皇站在這裏，後麵有卡帕蘭。
還有兩個紅衣主教，以及一群橙衣長老。
橙色祭祀服，是很好辨認的。
不是說顏色，而是說這個顏色代表的職位，就隻有長老。
與此同時，兩個紅衣主教，分別是借此關鍵時期，即將開展的關鍵階段，回聖庭山述職的狂戰帝國和花冠帝國聖庭分部的主教。
曾經和卡帕蘭同級的。
如今全部在這裏，也可見對此時的重視。
其實話說回來，不管聖庭內部矛盾如何。可是有一點幾乎是統一的。那就是對聖女位置的存在。
如果真的不能在這一個觀點達成一致，當初聖女也不會一出事就孤立無援到那種程度。靠一個棄兒救助。
權利是個好東西。
一旦你擁有，財富，美色，聲譽，名望，就都會隨之而來。
既然如此，沒人願意和誰分享。
而如果一定需要和誰分享，那個人一定要是和自己平等的，有可能某一刻奪回來的程度。
可如果是神，想來權利極大，權力欲也極強的人，是誰都不敢，但內心又絕對不願分享的。
那是一個桎梏。
如今這個形式比較複雜，在於也許這邊終於可以將聖女擠垮的希望。可是頂多也是替代。
因為聖女的存在似乎是沒法完全消除的。
可人類是萬物之長，總會有可以應對的智慧。
如果神真的那麽強大無法逾越，也會找到相應的，比如選個聽話的，是自己這邊陣營的聖女。
那麽可以最大限度將神摒棄在權利之外的同時，並沒太多損失。
所以不管此時這些人是不是各懷心思，但都體現出極為關注的情況。
而教皇不能再隱秘一切，也沒法做到。
因為神如果真的降臨，他們也是第一次看到。
其實某種程度也是和他們表態。
聖庭依然是教皇做主，聖女也是我孫女。
但我會和大家分享，而不是純粹的淩駕。
“嗡嗡~”
神力的防護慢慢減弱，所有人的心也都提起。
這似乎代表了即將結束。
艾格妮絲沒有死是一定的。
因為挺了這麽久，神明並不可能會為了死人停留。
隻是，到底裏麵發生什麽，說了什麽，卻隻能等神力防護慢慢消失，他們進去才能明白。
“吱嘎。”
果然門打開。
幾乎都認識艾格妮絲，可是此時幾乎瞬間誰都沒認出來。
氣質不同是一定的。
更加高貴冷豔，似乎隱約看到曾經的聖女。
但紫色的眼眸和紫色的頭發，是最大改變。
不自覺的，所有人明明都是聖庭的頂級權利核心包括教皇在內，居然都莫名有種敬畏。
但這不應該，也不允許。
“……”
教皇眉頭皺起，審視艾格妮絲。
他就是第一個不允許這種情況的。
“陛下。”
艾格妮絲微微行禮，一個稱呼讓教皇目光閃爍。
“嗯……”
教皇點點頭，麵帶微笑：“我很欣慰……”
艾格妮絲平靜行禮，起身看著他身後的人，輕聲開口：“神旨示下，教皇一人進入聆訓。”
這倒也沒什麽不能接受的，相反是進步。
以前的聖女，也就是聖·安娜·羅德裏格斯。是接到神旨誰都不告訴的。更別說允許誰進入。
如今至少教皇可以首次被召見，他們都互相對視，隨即躬身行禮以示尊敬因為。
要思考這種變化之後，權利構架的改變。
不過一個新的問題出現。
教皇和聖女是爺孫，那聖庭以後不是更加私人化？
但這個問題還在以後，此刻教皇已經正了正身子。
表情嚴肅，邁步進去。
艾格妮絲將門關上，所有人，在外麵，繼續等待。
……
室內一片寂靜。
似乎並沒什麽特別。
四根火把依舊燃燒。
你說教皇沒進來過那就是笑話。
神降臨，這是祭屋。
神不降臨，這就是普通房間。
甚至前兩個洛伊斯家族挑選出召喚神的子弟死去，他也過來看過。
當然不是緬懷，而是查探問題實質。
中間的圓形符文圖案，擺在最中間。
教皇邁步走去，打量周圍。
隨即目光投向艾格妮絲。
然而就在此時……
“轟！！！”
突然周圍火光亮起。教皇下意識皺眉看著。
隨後突然身子一顫，教皇驚愕抬頭，感受到一股威壓。
那是身為資深法神的他，都承受不住的那種。
“神的信念，我的意誌。”
艾格妮絲率先雙臂交叉豎在胸前，跪倒在地。
而愣愣感受那股威壓的教皇，仰頭看著那道已經出現的虛影。許久之後，一世挺立接受眾人仰望威壓的教皇，慢慢的，彎曲自己的膝蓋，跪了下來。
“他就是教皇嗎？菲尼克斯。”
那飄忽的聲音，甚至似乎帶有實質的質詢，震顫教皇的耳膜。
教皇已經下意識低頭，身子發顫。
“神的信念……我的意誌。”
雖然他不懂菲尼克斯是稱呼誰，難道是稱呼艾格妮絲？
因為洛伊斯家族的族徽？
似乎我也有啊。
但當先肯定要恭敬跪迎神明。
目光比聲音更具實質壓迫感的逡巡在教皇身上。教皇都忘記自己多久沒有感受到這股讓他都難以抵抗的威壓了。
“今天菲尼克斯已經初步獲得我的認可。而她之後做的一切，都是我示意的。並且不止如此，還有更多的事需要你做……”
目光從教皇身上挪開，神的聲音開口。
教皇眉頭緊皺，但低頭神看不到。
“至於之後的，我會讓菲尼克斯策劃。你負責執行。”
教皇一頓：“額……”
卻隻是回答慢了一些，神的威壓驟然投在他身上。比之前可更難承受。甚至腰都不由自主彎起來，頭杵地。
“你在猶豫！！”
“不敢！！”
教皇瞬間開口：“聖庭是神的仆人。仆人永遠尊崇……主人的吩咐。”
威壓持續很久，才傳來一聲怒哼。
“看來神族萬年沒下屆，確實已經沒人再尊重。”
教皇不敢說話，隻是低頭表達最大的虔誠。
沉吟許久，神的聲音示意教皇：“你可以出去了。”
教皇呼出一口氣，起身行禮後退。
“記住。”
一句話，讓教皇身子一顫，再次躬身。
神的聲音傳來：“不要再用那套神賜大陸低俗的手段對待菲尼克斯。也別在用這樣的心思反複召喚我。此時此刻，她肩負著我降下的神旨。如果因為你的原因而讓她行動有一點滯澀……你，沒有存在的必要了。”
教皇看了艾格妮絲一眼，鄭重行禮：“神的信念，我的意誌。”
神的聲音響起：“希望別隻是一句口號。”
教皇行禮謙恭，見聲音沒有吩咐，深吸一口氣，後退躬身出去。
……
等在外麵的眾人，看著教皇陛下居然如此謙恭躬身走出來。
不過隨即表情怪異，沒有多說。
可以理解，因為裏麵是神。
但荒誕的是，什麽時候看到過教皇也有這樣謙恭的一麵，讓他們心理上，本能產生一種輕視。
輕視的不是他謙恭，而是他的裝模作樣。
但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
而從教皇表情上看不出來什麽，但卻已經可以看出什麽。
如果是好事，他可以理所當然的表現出欣喜和自信。
不需要喜怒不形於色。
唯一沒有特別表情的理由，是他在隱藏一些不利消息。
沒辦法，這聖庭的所有人，一輩子都在研究人心，研究勾心鬥角。
都已經到達極致了。
“都回去吧。等……等她出來。”
話說完，教皇不理會他們，自己當先邁步離開鎖雷山祭屋前。
卡帕蘭一頓，跟了上去。
其他人也都互相看看，有些不知所措。
來等這麽久，然後就這麽走？
似乎有些不甘。
但不走，教皇都走了。他們等在這裏即便艾格妮絲出來，他們又能問出什麽？
於是，稀稀拉拉的，也都離開了。
來日方長，但至少已經證明，今後的聖庭權利構架，將產生本質性，嶄新的變化。
……
祭祀屋內。
神沒有離開，因為艾格妮絲還跪在那裏。
“你要清楚，你現在並沒有完全取得我的信任。”
神的聲音傳來，這次是給艾格妮絲的。
艾格妮絲一頓，恭敬開口：“我隨時隨地接受神明任何形式的考驗。”
神的聲音停滯一會，似乎在思考，似乎在審視。
許久之後，神的聲音再次響起，稍微緩和許多。
“我記得你。曾經和那個叛徒安娜一同參選。隻是你的心思似乎不純，雜質和陰暗麵太多。”
“最偉大的神明。”
艾格妮絲吸了口氣，慢慢抬頭：“今時今日，離開神賜大陸萬年的神族，應該親眼看看如今的大陸，如果真的純潔無暇，是不足以完成您的使命的。”
神冷哼一聲，半晌開口：“你不用說的如此堅定。”
停頓一下，神開口：“三年前，故意將前任聖女保留神跡的飾品留在我出現的祭祀屋，吸引我的注意。今天可以認證，就是你。而這一次你借由菲尼克斯的血脈，浴火重生，沒死算你命大。”
艾格妮絲身子一顫，低頭沉默，算是認證。
許久之後，艾格妮絲抬頭看著那虛影。
“為了可以將一切表明給神，我死都不怕。”
神的聲音再次停滯，不一會之後，開口示意：“也許你說的有點道理……”
周圍火燭忽閃，神的聲音傳來：“也希望你說的是真的。不然後果是你想象不到的。”
艾格妮絲平靜低頭，躬身行禮：“我堅持您用任何方式考驗我的誠意。也堅持您用任何途徑去驗證我說的事實。”
“哼。”
火焰消散，虛影留下一聲輕哼消失。
艾格妮絲雙臂交叉在胸前：“神的信念，我的意誌。”
許久之後，沒有回應。
艾格妮絲才慢慢站起。
此時此刻沒了謙卑，目光中，流露出來的冷漠……
以及手上那份從羅曼帝國邊境送來的資料。
隨手一揮，散碎成粉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