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三章 定性
“殿下你聽說了吧？”
“什麽？”
羅曼帝國聖庭分部。
貝蒂正和聖女談論。
“關於要滅族棄兒的事。”
貝蒂忍著笑：“聖庭就那麽直接發了一個公告給所有勢力。然後就一句話……”
聖女看著她：“什麽話？”
貝蒂抿起嘴角，開口示意：“即刻起，勒令所有神賜大陸勢力全麵斬殺棄兒。”
聖女點頭等待，貝蒂表情怪異卻停下。
聖女疑惑看著她：“說啊？”
貝蒂忍不住，直接笑出來：“殿下，哈哈。都說了一句話了。”
聖女驚訝，隨即也是不確定看著她：“你別告訴我……就剛剛那一句？”
貝蒂捂嘴重重點頭還不住笑著。
聖女此時也彎起嘴角，失笑搖頭：“什麽意思？突然這是鬧什麽？”
貝蒂笑得臉頰發紅，撇嘴開口：“估計是被韓棄刺激到了吧？三年後再次重新回歸神賜大陸的舞台，居然就是追殺他三年的聖庭地盤。這臉打得啪啪響。”
聖女一頓，歎息笑著：“他總是這樣。做什麽都驚天動地。”
貝蒂也是跟著笑，隻是沉默片刻，突然皺眉：“可是殿下，聖庭到底在搞什麽？”
聖女也是沉思。
貝蒂突然探身：“殿下。會不會和墮落大陸的動靜有關？聽說龍族是先去找教皇的。”
聖女疑惑：“不會吧？墮落大陸有動靜，和棄兒有什麽關係？”
貝蒂撓撓頭：“是啊。我也這麽想。”
拍手示意，貝蒂看著聖女：“不管了。聖庭自己都不動手，然後勒令別的勢力。殿下還是等下次神召喚的時候，先把墮落大陸的事稟報給神吧。畢竟這是關乎整個大陸的事，不是一個帝國一個勢力的紛擾可以相比。”
聖女點頭：“這的確。”
隻是皺眉，聖女開口：“不過龍族也是不知道我離開聖庭。教皇得到消息居然也沒想過要通知我。難道他能有什麽特殊渠道和神溝通嗎？”
貝蒂撇嘴：“他要是能的話就不會搞那麽多陰謀詭計了。”
停頓一下，貝蒂拍手：“我懂了。是不是要等重選聖女的時候，將這個消息讓艾格妮絲遞過去，算是給她加分？”
聖女平靜開口：“神已經和我講過。依然會是我。況且換個人不知道，還是艾格妮絲的話，她落選過一次。神明怎麽會再選她？”
貝蒂一想也是，點點頭開口還要說什麽。
“嗯？！”
聖女突然身子一顫，愣在那不動了。
貝蒂也是愣住，隨即不解上前：“殿下。殿下你怎麽了？”
聖女眼睛直直的，慢慢站起，揮手示意：“好像……神召見我。”
貝蒂茫然，看著聖女：“可今天……不是神降臨的日子吧？”
聖女眉頭皺起，示意貝蒂：“我去祭祀屋看看，可能是我感應錯。”
貝蒂點頭目送聖女朝著祭祀屋走去，撓撓頭，也跟著，隻是沒進去而已。
……
“吱嘎。”
聖女推開祭祀屋的門。
即便每個月神隻來一次，聖女依然要讓四周的四支火把點燃。
剛剛一瞬間的福靈心至，雖然沒那麽強烈和明確，但她身為聖女的體質和感悟，總會冥冥感知到一些。
當然，不確定，也可以過來看看。
“嗯~”
四周一片安靜，祭祀台中央也靜悄悄的。
聖女四周看看，轉身邁步出去。半晌拿出祭祀需要的供品擺放其中，然後等待。
大致等了十幾分鍾。
沒什麽動靜。
聖女呼出一口氣，暗歎看來是自己感知錯了。
隻是在聖女轉身要離開之際。
“轟！”
一聲響，祭祀物品瞬間燃起火焰，將供品全部湮滅。
“神的信念，我的意誌。”
聖女趕忙雙手交叉在胸前，半跪在地。
沒想到，居然是真的。
……
“安娜。”
虛影聲音傳來，溫和平靜。
“是，最偉大的神明。”
聖女低頭應答。
虛影飄忽，似乎有雙眼睛靜靜看著她。
聖女一頓，慢慢抬頭，不確定詢問：“您是有特別的吩咐嗎？今天似乎並不是神明降臨的日子。”
虛影沒回應，聖女也低頭不語。
“嗯。”
許久之後，虛影聲音傳來：“關於我一直讓你追查的事，你做得很好。”
聖女躬身：“遵從神旨，是身為聖女的榮耀。”
虛影聲音響起，周圍火光忽閃。
“我仔細想過，想到關鍵處，所以過來問問你。”
聖女行禮。
“是。”
虛影似乎有實質一般的目光照射在聖女身上：“關於你在魔獸山脈用時光回溯器，觀察的事實。其中涉及到一個棄兒的戰鬥。”
聖女抬頭：“是的，偉大的神明。”
虛影沉吟片刻，示意聖女：“如今他人在哪裏？”
聖女一頓，搖頭開口：“他似乎消失了三年。至今不知下落。而聖庭也一直在追捕他。有幾次抓捕到，但是並沒有成功。”
虛影看看她，開口示意：“聖庭為什麽抓捕他？是你將情況告知教皇了？”
聖女語氣一滯，低頭開口：“我並不清楚。我隻完成神旨，聖庭日常工作，都是教皇陛下負責的。”
虛影看著聖女，就這麽看著。
聖女突然想起什麽，抬頭開口：“對了。龍族傳來消息，在不久前，墮落大陸沉入海底的大陸架邊緣，突然活動異常。一年多前的海嘯原來是伴隨岩漿，將精靈森林大半損毀。”
虛影沉默許久，嗯了一聲。
聖女身子一顫，餘光掃向虛影。
感覺，好像神已經知道了一樣。但一想那是神，他如果要知道什麽事，尤其是關於墮落大陸的事，也許比神賜大陸任何種族任何誰都了解更多。
畢竟如今哪還有親眼看到墮落大陸和魔族的人？
倒是神好像是不死之身。
“其實……”
虛影沉默許久，再次開口。
聖女也更加謙恭行禮。
“如今的神賜大陸什麽情況，大致給我講述一下。有沒有什麽變化。各個種族各個勢力……”
聖女一愣，似乎從來神不問這些。但也大致還是講述了。雖然平時她不太關注這一切，但不代表真的不聞不問。至少交給貝蒂之後，都是貝蒂給她每天口述神賜大陸發生的事。
慢慢講述之後。聖女行禮示意：“所以如今神賜大陸還是有些混亂。照比前幾年來說，最近開始，好像百年的和平再次陷入戰亂。狂戰帝國和羅曼帝國還有獸人荒漠邊境時常爆發衝突，並有擴大的意味。而花冠帝國莫名也和其他勢力不太和諧。精靈森林遭遇海嘯，矮人山丘族長權位更替頻繁。”
“棄兒呢？”
需要突然打斷聖女，聲音傳來：“說說棄兒。”
聖女沉默片刻，輕聲開口：“棄兒或許反而莫名的成為唯一發展不錯的勢力。”
虛影嗤笑聲音傳來：“勢力。”
聖女抿起嘴角，低頭開口：“棄兒萬年被踩壓的環境倒是沒變。不過他們發明了許多非魔法產品，如今慢慢擴展到神賜大陸每個角落。隻是種類還並不太多，並且要依靠魔晶為能源。而他們擁有了區別於鬥氣和魔法的能量運行方式，讓棄兒也可以學習並擁有戰力。填充到各國各勢力的軍人陣列之中。”
“夠了。”
突然虛影嗬斥一聲，聖女趕忙叩首不語。
虛影沉默許久，沉聲開口：“你說棄兒居然會區別於魔法和鬥氣的能量運行方式？”
聖女抿起嘴角，慢慢抬頭：“是……”
虛影語氣不滿：“你以前並沒和我說。”
聖女趕忙開口：“因為我一直追查神明交代下的神旨，所以……”
“你說棄兒發明了非魔法產品，魔晶作為能源。”
虛影聲音傳來：“魔晶產品……以前不就有嗎？”
聖女開口解釋：“是不同的。魔晶產品也需要魔紋，隻不過提供能源的魔晶是礦產，不是魔法師注入。而棄兒的非魔法產品，魔晶就隻是一種能源，完全摒棄了符文的作用。依靠機械工程來視線符文可以提供的運行原理。”
虛影聲音冰冷：“你對棄兒的一切似乎很了解……那麽你回答我一個問題。”
聖女心一顫，行禮開口：“是。”
虛影聲音壓抑，周圍火光忽閃。
“你告訴我……棄兒突然出現的變化，是怎麽形成的。”
聖女吸了口氣，開口道：“這我並不是很清楚，隻知道是有一個棄兒的出現，帶來這一切。”
虛影開口：“這個帶來一切改變的棄兒是誰？”
聖女咬著嘴唇，行禮示意：“我會去查……”
“不就是你的管家嗎？”
虛影突然開口。
聖女驚愕抬頭，臉色發白，但隨即叩首在地。身子發顫。
“你的棄兒管家，你卻說你並不清楚。”
虛影聲音充滿戲謔：“問你的棄兒管家在哪，你又說你不知道。”
聖女身子顫抖更加厲害。
虛影的聲音威壓慢慢升高，周圍火光飄忽劇烈，隨即瞬間噗地一聲，四個火把全部熄滅。
“嗬嗬。”
虛影消失。
神離開了。
留下一個戲謔的笑聲。
聖女身子癱軟在那，一時失神。
目光依然是小鹿一般。
隻不過再不是純淨純潔無暇。
而是一隻驚慌失措無助惶恐的，小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