權臣別折我桃花

第42章 金帖

沈珺作為縣主,雖然身份地位不算太高,可是與一眾世家貴女相比,卻又有些不同,原先長公主便下了帖子,邀眾貴女入梅園賞梅,世家子弟同樣前往。

按照朱氏一開始的意思,並不打算讓沈珺去的,這樣的宴席,說白了一個是各世家普通,另一個層麵,便是相看了。

她坐在雕花木窗前的軟榻上,手中輕搖著繡金邊的團扇,眉宇間凝著幾分不易察覺的憂慮與算計。

窗外,幾縷陽光透過繁複的窗欞,斑駁地灑在她緊鎖的眉頭上,仿佛連光影都在訴說著她的不甘。她輕啟朱唇,對身旁侍立的嬤嬤低語:“茵兒那孩子,心性純良,卻太過沉不住氣,卻不懂這深宅大院裏的彎彎繞繞。此番梅園之約,看似賞花品茗,實則暗流湧動,各世家子弟皆在暗中物色良配。我怎能讓沈珺輕易涉足,搶了我女兒的風頭?”

說著,她的眼中閃過一絲決絕,可卻長歎一聲。話語中帶著幾分不甘與無奈,緩緩站起身,身影在斑駁的光影中拉長,顯得既孤獨又決絕。

步至案前,手指輕輕摩挲過一封精致的請帖,那上麵燙金的梅花圖案在陽光下熠熠生輝,刺眼得讓人心生寒意。朱氏的眼神瞬間變得銳利,仿佛能穿透紙背,直視那長公主的用意。

她猛地一甩袖子,請帖隨之輕飄落地,發出細微卻清脆的聲響,在靜謐的屋內回響。

朱氏轉過身,望向窗外那片被冬日寒風搖曳的枯枝,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眼中閃過一抹狠厲:“既然躲不過,那便迎難而上。沈珺,你既得了這機會,那就要受得住。”言罷,她轉身對嬤嬤吩咐道:“準備車馬,明日一早,沈家女眷準時赴宴。”

沈茵坐在閨房的銅鏡前,身著一襲淡雅的鵝黃繡蘭長裙,發髻上僅點綴了幾朵珠花,更顯清麗脫俗。朱氏的話在她耳邊回響,她輕輕咬了咬唇,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堅定與緊張。嬤嬤站在一旁,手裏拿著一把精致的象牙梳,正細心地為她梳理著發絲,動作間透露出幾分慈愛與鼓勵。

“娘子容貌驚豔,在這京都城中又有誰比得過您!明日一定豔驚四座。”嬤嬤低語道,言語間滿是溫柔與信心。沈茵微微一笑,鏡中的她似乎多了幾分從容,她輕輕抬手,拂過發間。

夜色漸濃,沈茵的閨房內點上了幾盞柔和的燭光,映照著她略顯緊張卻堅定的臉龐。嬤嬤輕聲踏入,步伐中帶著幾分凝重,她走到沈茵身旁,低聲細語:“娘子,夫人有話讓老奴過來傳話。明日梅園之宴,你需步步為營,萬不可讓那大娘子有絲毫可乘之機。不可輕舉妄動!”

沈茵聞言,眸光微動,輕輕頷首,仿佛將嬤嬤的每一字一句都深深烙印在心。

指尖輕輕摩挲著銅鏡邊緣,鏡中倒映出她緊蹙的眉頭和那雙深邃的眼眸,仿佛能洞察人心的幽潭。深吸一口氣,努力平複著內心的波瀾。房間內,燭光搖曳,將她的身影拉得長長的,映在牆上,顯得格外孤寂。

“母親的苦心,我自然明白。”

她喃喃自語,聲音細若蚊蚋,卻透露出不容置疑的堅定。沈茵站起身,緩緩走向窗邊,輕輕推開雕花木窗,一股清冽的寒風夾雜著淡淡的梅香撲麵而來,瞬間吹散了室內的一絲悶熱。她閉上眼,讓這寒風帶走心中的不悅與煩躁,再睜開眼時,眸中已是一片清明。

轉身,目光溫柔而堅定,她輕步走向嬤嬤,聲音柔和卻帶著不容忽視的力量:“嬤嬤,請您替我轉告母親,就說沈茵已非昔日稚子,自當謹言慎行,不負母親所望。此番梅園之宴,我定會步步為營,以智取勝,不教沈珺有任何可乘之機。請母親放寬心。”

言罷,沈茵從袖中取出一枚精致的瓷瓶,輕輕放入嬤嬤手中,“這是前些日子尋來的藥膏,母親一直對頸間的疤痕耿耿於懷,這是舒痕膏可以淡化疤痕,女兒的一點心意,煩請嬤嬤代為轉交,讓母親安心用。”嬤嬤接過瓷瓶,眼眶微濕,滿是欣慰與感動,連連點頭應允。

另一邊,沈珺坐於雕花窗欞之下,手中輕撚著那張燙金請帖,陽光透過窗欞的縫隙,斑駁地灑在她精致的麵龐上,為她平添了幾分溫婉。眼神並未因帖子的到來而泛起波瀾,反而透出一股淡然與從容。

身旁,侍女倉碧細心地為她烹煮著一壺清茶,茶香嫋嫋,與室內的熏香交織在一起,營造出一種寧靜而微妙的氛圍。

沈珺輕輕一笑,那笑容中似乎藏著千般算計與萬般籌謀,她緩緩放下請帖,指尖輕敲著桌麵,發出清脆而有節奏的聲響,如同她內心早已盤算好的每一步棋局。

輕啟朱唇,聲音柔和卻帶著不容忽視的力量:“備下我那套雲錦織就的衣裳,再取那支祖銀搖來。明日梅園之宴,我倒要看看,這風,究竟會往哪邊吹。”言罷,她站起身。

桑葚輕手輕腳地踏入屋內,手中穩穩托著一碗還冒著熱氣的湯藥,見沈珺正對鏡沉思,便輕聲細語道:“大娘子,夜深了,該歇息了。還有,您今日提及的步搖,奴婢鬥膽進言,不如換個木蘭簪子可好?那步搖,您不是前些日子因著開支緊張,忍痛拿去典當了嗎?”說著,桑葚的眼神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憂慮。

沈珺聞言,手中的動作微微一頓,目光從鏡中移開,輕輕落在桑葚手中的湯藥上,不多時,她微微一笑,那笑容裏藏著幾分無奈與釋然,隨後轉過身來,接過湯藥,輕抿一口,苦澀中帶著一絲甘甜。

輕啟朱唇,聲音裏帶著不容置疑的堅決:“木蘭雖素,卻有其高潔之意,然今日梅園之宴,非比尋常。梅花簪子,倒是有幾分應景。”

言罷,她輕步走向妝奩,指尖在一排排首飾間遊走,最終停留在一支雕刻精細的梅花簪上。那簪子以白玉為底,其上梅花綻放,栩栩如生,仿佛能嗅到淡淡的寒香。

輕輕將其取出,對著銅鏡細細打量,小心地將梅花簪插入發髻之中。夜色如墨,梅花簪在月光下更顯清麗脫俗。她將如這寒梅一般,淩寒獨自開,傲視群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