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章 越清醒越痛苦
你的女兒和妻子，可以被任何男子欺辱，而你同樣也去欺辱旁人的女兒和妻子，看似那些男子個個都占了便宜。
且那些男子們還商量出了一套平衡他們之間關係的規矩：不管你的女兒和妻子懷的是誰的孩子，那你都得養著。
同樣，別人的妻子或女兒懷了你的孩子，他們也會給你好好的養著。
所以平衡了下來，沒有人因為這個發生過衝突。
但在這種極致的環境下，女人們也漸漸覺得，女兒都是下賤玩意兒，生那玩意兒出來幹嘛。
所以就開始有女子在生了女兒後把女兒掐死、溺死、摔死。
最初男人們也覺得沒什麽，女子被那樣洗腦著長大，男子同樣也是被那樣洗腦著長大的，也覺得死了就死了。
少一個白吃幹飯的。
他們是什麽時候開始發現不對的呢？
是從他們村的男娃子娶妻困難，從他們想去欺辱女子的時候，發現竟然還要排隊，很多人為此甚至大打出手的時候開始。
被他們隨意褻弄的對象少了，他們不高興了，隻能去外村求娶，但周圍村子裏的人都知道他們村的德行，隻要是腦殼沒問題的，都不會把自家女兒嫁去那等地方過那生不如死的日子。
附近村裏沒有人家的女兒願意嫁他們村，他們村的男人就隻有去更遠的村子找，最開始也有幾個不明所以的嫁過來，但隨著村長孫媳婦逃出去，把事情鬧大了，幾乎所有人都知道這個事情了。
他們村的人再也娶不到妻子了，這麽多年，就她一個人頭腦不清楚，嫁了過來。
村子裏的人娶不到，他們就想辦法去買。
一家一戶買不起的，就幾家人合夥去買一個妻子。
被稱之為共妻。
因為是人家花錢買回來的，那些人自然不會允許旁的人家隨隨便便去碰他們花錢買的金貴人。
故而村裏經常發生衝突和爭執。
原本村裏的人在發現女兒金貴後，就沒有人再把女兒害死的，都仔細地養著。
但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村裏的人，都生不出女兒了。
無論是那些曾經生出過的，還是沒有生出過的。
星一是握緊了拳頭，咬緊後牙槽聽完這些的，她現在真的是有一種提刀去把這個村子的所有人都屠殺了的衝動。
都不是人，如才子媳婦所言，這些都是惡鬼。
虞汀汀發現，才子孫媳婦在說這些的時候，那些屋頂上的黑雲很是躁動。
她大概明白那些黑雲是由什麽構成的了。
她閉上眼，深吸了一口氣，又長長的吐了一口心中的濁氣，方冷靜的問才子：“你可知道，你們家從那位惡鬼裏正上任之後，死了多少女子？”
才子搖頭道：“不知道。”
他整個人身上都籠罩著一層灰敗之色，才子媳婦知道的這些，都是他告訴她的。
他也不想嚇到媳婦，但村裏的人實在是太危險了，他不想看到自己的妻子在別人的身下，也無法忍受旁人來碰他的妻子。
隻能自己處處提防的同時，再讓妻子也警惕一些。
可即便如此，因為村裏的光棍太多了，如今他妻子是村裏最年輕的女子，所以有很多人都覬覦，經常想要闖入他家行不軌之事。
“不過，我曾聽我娘臨終前念叨過，她曾經殺了七個我的妹妹。”
他眼睛有些發紅。
他不明白村裏的人為什麽會這樣。
小的時候，他也不明白他娘為什麽會那麽狠心，但隨著漸漸長大，他覺得死了或許是好的，至少清清白白。
不用跟他娘一樣，時而清醒，時而瘋癲，被不知道多少人欺辱過，她娘甚至都不知道他親爹是誰。
才子的娘死了後，才子就悄悄把他爹殺了。
護不住自己的妻女，還出去欺辱旁人妻女的畜生，單是看著他，才子心中的怒火都能將他吞噬。
虞汀汀看著才子家屋頂那小小的一團。
七個，或許應該會更多，百年時間，能生出幾輩人了，但才子家的屋頂上，隻有那麽小小的一團。
那些黑雲更大的人家，手上到底有多少無辜女子的鮮血呢？
究竟有何等的肮髒呢？
這個時候，裏正和他兒子帶著他兒媳婦來了。
裏正的兒媳婦看著很枯瘦，怕人得很，但她又不敢往她丈夫身後躲藏，隻能兀自發抖。
虞汀汀已經知道了所有事情，再看對方的麵容，都不用再問什麽了。
去揭人傷疤作甚？
這麽大一村人，怎麽可能每個人都那般麻木呢？
就好比才子就沒有被同化。
可身處這種環境，清醒的人，才更痛苦啊！
為了不置才子和才子媳婦處於危險的境地，她還是象征性的問了幾個問題：“你是這個村本村的人？”
裏正兒媳婦唯唯諾諾的點頭。
裏正覺得她這樣子給他們家丟人了，想要嗬斥，星一一個眼刀過去。
裏正頓時有一種天靈蓋都被人給掀了的感覺。
他不敢再說什麽，甚至大氣都不敢出。
心裏卻是想著，這樣的女子，就是白送上門來他們村，他也是不能要的。
星一沒有看出他所想，虞汀汀卻是洞悉了，給她惡心得她都不再問什麽了。
而是故作神秘的道：“你們村這般陰陽失調，是因為你那祖父的原因。”
在大安，雖然朝廷建立了很多製度，但下麵陽奉陰違，故步自封不開化的地方還是有很多。
裏正是可以領朝廷的補貼的，大大小小算是個官，朝廷早就廢除了這裏正的繼承製，但這個村，甚至包括虞汀汀曾經去過的不少村子，都還是繼承製。
裏正一呆：“我祖父？”
他想過各種原因，都沒有往他祖父身上想過。
虞汀汀頷首：“他當年，是不是送了很多女子去祭祀山神、河神？”
裏正點頭。
“但他在祭祀山神和河神之前，把那些女子玷汙了，所有得罪了山神和河神。”
裏正也不是個傻的，他問：“那為何我祖父、甚至是我父親的時候，山神和河神沒有降下責罰，如今卻降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