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集 敲山震虎（下）
那女子突然嬌聲地笑了起來，“嗬嗬，想不到你還是個正人君子呢！那好，我就不在這裏煩你了！”說話間，她竟然走到了這張台子小恩的正對麵，隨手拉開了一張椅子坐了下來！“既然你已經給了我一個籌碼，我想現在我也應該具備一個賭客的資格了吧！”
“唉，為什麽每一女人都是這麽麻煩！”小恩頗有感慨，不過那個女子既然以一個賭客的身份坐到了自己的對麵，又沒有離自己很近，小恩還能有什麽話說呢，索性將全部的精力集中到了那個搖寶的荷官身上。
隨著荷官的寶缸落地，小恩的臉上露出了自信的笑容，將自己全部的六個籌碼都推到了那個押十三點點數的方格之中……
而在他對麵座下來的那個女子卻顯然沒有任何的下注舉動，隻是拿著那個麵額為一萬的、小恩贈給她的、金黃色的圓形籌碼不停地把玩著。可能是由於手裏隻有一個籌碼的緣故吧，她不得不小心翼翼地看準了機會才能出手……
兩人坐在一張賭台的正對麵，探胸將籌碼推到押注區的小恩坐直了以後，目光很自然地落到了那個女子的身上。見她正拿著籌碼“舉棋不定”，心中不由得想到，“如果她能抓住機會跟我兩把，也許馬上就不用在這白虎賭場之內以賣笑為生了……”
高呼了“買定離手”之後，荷官的手向那個代表著停止押注的金鈴伸去，小恩對麵的女子就在這個時侯出手了……
隻見她的皓腕一揚之後，那枚金黃色的圓形籌碼從別人的籌碼空隙中滾過，再失去了重心之後，掙了幾掙，最後竟也十分湊巧地也停在了押點區之內……
不知道是有心還是無意，籌碼停在了賭台上代表押十四點的區域裏，不多不少比小恩押的點數大了一點！
當那籌碼停定的同時，代表停止押注的金鈴也響了起來……
不知道是為了什麽原因，小恩突然之間竟然十分不願那女子輸掉手中的籌碼！可是台子上的金鈴已經響了，他即便是有心提醒那女子押錯了注也來不及了……
開寶之後，小恩不是能贏得很多的籌碼嗎，既然不想那女子輸了，大可以從中扣還一個籌碼還她好了，用得著這麽擔心嗎？
不，小恩不準備在給那女子籌碼了，即使他以後會贏得更多……
那是一個能換取一萬個金幣的籌碼，雖然這一萬個金幣在小恩的眼裏並算不上什麽，但是這些金幣卻足夠一家人省吃儉用的用上個三年二載了。小恩初時贈她籌碼，是希望她能利用這枚籌碼去改善一下自己的目前生活，可是她卻一把扔上了輸贏末卜的賭台，而且還是押在了勝率僅有十六分之一的點數注上……小恩有點為初時的決定而感到有些不值了！
眼見籌碼已經押定，那女子緩緩地閉上了雙眸，雙掌慢慢地向胸前合攏，櫻唇亦微微地顫了起來，似是在那裏許著什麽願望……
“天帝保佑，小女子實在是不甘心過省吃儉用的過日子，隻好冒險將別人好心贈予的金幣一把押在了勝率隻有十六分之一的點數上！我亦想跟著恩公下兩把，省得日後在白虎賭場之內以賣笑為生！隻是十三這個數字實在是不吉利，隻好大他一點了！還望你老人家一定保估小女子逢賭必贏，省得他日被別人認為不值得幫助！”
貴賓房的客人本來就不是很多，小恩麵前的這張大台之上算上他與那個女子兩人也不過十人而矣，所以顯得很寂靜……
那女子喃喃的許願之音雖然並不是很大，但卻足以讓滿台的賭客聽得一清二楚了，賭客們不禁地啞然失笑，如果許願就可以贏的話，“那白虎賭場還不得變成廟宇呀，而且還是香火最旺的那種……”
獨獨小恩在那裏有些瞠目，“難道她竟然能夠猜到我心中的想法！”
就在小恩分神的這一霎那，荷官開寶的大聲喲喝傳入了他的耳朵，“三、五、六、十四點大，吃小賠大！”
在眾人一片稀噓聲中，莊家取出了十四個金黃色的圓形籌碼連同那女子所下的賭注被推回到了她的麵前……
隨著賭局的失利，小恩反而清醒過來了，“原來那女子一直是在扮豬吃老虎。她不但確實可以掌握自己的想法，而且更可能是賭道高手中的高手……”
小恩的眼中不期然地閃過一縷精光，不由地起了好勝之心，“白虎賭場果然藏龍臥虎，一個小小的陪客女郎都有如此的身手，我到要好好地會會她了！”
既然想和對方繼續角逐下去，自己手中首先就必須要有籌碼！小恩剛要召喚夥計兌換籌碼，卻被那女子的動作給吸引了……
那女子將自己贏來的十四個籌碼一把握起，先查了六個扔到了小恩的麵前，“這是你本場中輸掉的六個籌碼，我不喜歡贏恩公的錢！”又扔了一枚籌碼過來，“這是還你剛才給我的那個籌碼，我不喜歡長時間欠人家的人情……”得，她將小恩的兩個不喜歡找機會還了回來！
給完了小恩七個籌碼以後，那女子又到桌上把她剛才下注的那枚籌碼拿了起來，誇張地放在自己的鼻尖兒處嗅了幾下，“這枚就是剛才你給我的那枚了，居然會給我帶來財運，留起來做記念了……”女子將自己的衣領掀了一個小口，**地將那枚籌碼貼身扔了進去，眼尖的人隔著衣服都可以看見，那枚籌碼赫然就貼在了她的乳溝之間……
看在別人眼裏甚是**刺激的場麵，讓小恩混身起了一層雞皮疙瘩！他可不想要什麽女人贏來的籌碼，將那七個籌碼吸到手中之後立刻拋還給她……
那女子也將自己手中的七枚籌碼甩了出來，就在空中和小恩拋出的籌碼相撞了……
兩堆籌碼在空中相撞之後，齊刷刷地掉向了台上押六點豹子的區域。掉到桌上之後那兩堆籌碼也不散亂，而是整整齊齊地碼成了一般高的兩撂……
“當、當、當”停止押注的金鈴又是很湊時地響了起來，看得出那女子是瞅準機會才出手的！小恩促不及防之下沒有來得及防備那女子使壞，再想將台上的籌碼推還給她已經來不及了……
“六、六、六，六點豹子，大小通殺，獨賠豹子！”荷官喊寶的聲音略帶著一些顫抖了……
讓荷官感到顫抖的並不是這把輸出去的二千八百萬個金幣！就算是輸了三、五千萬個金幣想賺回來的話，單憑他一張台子也不過就是那麽二、三天的事情。所以他並不是輸不起這點金幣……
但是，他輸得起的也僅是眼前的這一把而矣，下一把呢，他心中實在是沒什麽把握了……
一萬枚金幣，在兩把之內被對方變成了二千八百萬。對於這張不限頂的台子，二千八百萬個金幣照前在來兩把之後是多少，荷官根本就不敢去計算！
更讓他感到顫抖的還遠不止這點這麽簡單……
自己搖出去的骰子，應該是幾點，荷官要是不清楚的話，他就不會站在貴賓房裏了。第一把當小恩押到十三點的時侯，他的心就微微的顫了一下，隨著心的顫動，他扶著寶缸的手也跟著微微地顫了一下！
這一顫不要緊，哪成想又引出了一個更厲害的高手，居然就在他要拉停注鈴的同時出手了……。不過是一枚籌碼而矣，光台麵上贏的就夠賠那十五萬的了，荷官不準備再一次做弊了，讓他想不到的是第二把……
第二把他很賣力地玩弄著自己的技巧，自信自己的瞞天過海之術一定能騙得過大家的耳朵。很瀟灑地擲出了把豹子六，想連上一局的收入連本帶利一起收回來。但當看見十四幣籌碼掉入六點豹子的押注區時，恨得差不點沒給自己一個嘴巴，“拉停注鈴的手怎麽就慢了這麽一點點兒呢！”。
他的手顫抖的更厲害了，不顧道義地想在明眼人的麵前搞點小把戲兒。“反正現在寶缸兒還沒開，就是你明知道我做弊了，又能怎麽樣呢……”！隨著這種想法的衍生，荷官想在魯班門前賣斧了，讓他想不到的是，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竟然會是自己！他的手還沒等碰到寶缸，就象被針紮了一樣的巨痛起來，悄悄地一留意，自己的雙掌竟在對方沒有什麽大的舉動之下，泛起了一大堆的水泡，痛得他都不敢開寶了……
寶還是要開的，荷官的聲音顫抖著，不光是因為害怕而顫抖，更借著這顫抖的聲音把鑽心的疼痛給發泄出去……
眼瞅著助手從台下取出了二十八個麵額為一百萬個金幣的長方形籌碼，分別推向了小恩與那女子，這把總算賠完了！荷官很有禮貌地向大家行了個禮，“各位貴賓，實在是對不起，今天我下班了，稍侯將有另一位新的荷官來接待大家……”
荷官退出去的樣子雖然沒有任何失禮，但看在那女子的眼內卻跟喪家的狗沒什麽兩樣！眼瞅著他灰溜溜地夾著倚巴跑掉，女子轉過臉來，不無得意地對小恩說著莫名奇妙的話：“你自己也知道這把會開豹子六啦！也知道自己若是兌換完籌碼要比現在贏得更多啦！自己也知道現在眼前籌碼並不算小女子給的啦，這十四個籌碼終於不會再讓你有紮手的感覺了吧！”
一邊讀著小恩的思想，那女子一邊不無得意地繼續說下去，“現在我們每人麵前都有十四個籌碼，既然你很想跟我比一下賭術的話，我們不妨約定一個時間，看到最後能夠贏得最多啦……放心吧，我知道你心裏有事兒而著急，一個時辰你還是不在乎的吧，我們就一個時辰以後見輸贏怎麽樣……”
“你怎麽罵人呢，不知道男人罵女人是最沒有風度的嗎……在心裏也不行呀……我就這麽霸道，你能怎麽樣吧……”
“我就知道你肯定會按耐不住和我比試的……咦！……厲害、厲害，這麽快就鎖住精神讓我讀不出思想了……你果然沒讓我失望，變得越來越好玩了！”
“哼，剛學會走就想飛，要讀我的思想我勸你還是回家再練上幾年吧……現在午時整，一個時辰以後的末時再見……”那女子也害怕小恩利用她賭錢的時侯，偷著讀她的思想，說完之後就立即換了一張台子去賭了！小恩注意到，兩個大漢跟在她的後麵在默默地監視著她。她的表情顯然是發現了兩個動作並不算是太高明的漢子，隻是不屑理他們的無禮罷了……
“咦，白虎賭場的人居然會監視她！難道說她並不是白虎賭場的人嗎？”一個疑問從小恩的腦中迅速地浮起，不過隨即他也就釋然了，“人家可從來沒說過自己是白虎賭場的人呀，一切不過是自己一廂情願的想法罷了……”
接班的荷官出來以後，這張台子的賭局又繼續下去了。
讓小恩沒想到的是，這個荷官居然還沒有接受剛才那位仁兄的教訓，還想和小恩耍花兒樣！十賭九騙，看來還真不是說假的……
不可否認的是這位荷官技術確實是比剛才那位強了不少，剛才出手教訓荷官的也的確是那個神秘女子！但並不是說桌除了她就沒有高人了，也不是說技術高了不少，就可以在高人而前賣弄了！今天白虎賭場遇上了小恩，就意味著他們以前的那套吃不開了！
沒有神秘女子在一旁牽後腿，又事先有了精神準備，小恩根本就用不上出千，謹是對做弊者施以小懲大戒，二把之後他手中的籌碼已經由十四個變成了三千一百五十個了，要整整一個大袋子才能裝下……
虧著小恩是不屑於出千的，否則憑他的本領連弄出兩把豹子來，恐怕現在白虎賭場就得易主了……
二把過後，小恩覺得再在這裏玩下去已經索然無趣了。這張台子上的幾個賭客居然拿他在當明燈，本來適當地跟他一把小恩也是不會介意的，可是這些人竟然貪得無厭地把全部身家全都隨小恩押下去……
小恩實在在這裏坐不下去了，轉身換了一張角落裏較冷清的台子。沒想到那幾個賭客也跟上來了，他們還想繼續從小恩這裏撈一些便宜……
隨著台上荷官手中的寶缸落地，小恩想也不想地把籌碼押到了六點豹子之上，那幾個跟來的賭客也一窩蜂地將自己的身家全部隨小恩堆上台去，這個舉動讓小恩煩感透了！
荷官就要去拉停注鈴了，一股內力將小恩的籌碼推到了五點豹子之上……
隨著“當、當、當”停注鈴的響起，那幾個賭客眼睛都要紅了，想要到台上去搶回籌碼，卻被看台的幾個漢子給拉住了。他們的臉全都綠了，用不著看寶，經驗已經告訴他們自己會有什麽樣的結果了！
荷官的臉漲得痛紅，他沒辦法將自己玩帥搞出來的五點豹子變成其它的點數了！看見小恩背著大量的籌碼走了過來，他不由得起了貪念，不知深淺之下就想憑一手豹子通殺掉小恩，卻反被小恩找到了有利的機會。
荷官現在耍不出花樣來了，他不敢去打開麵前的寶缸，寶缸一旦真得開了，就等於賠掉了大半個白虎賭場，他做不起這個主兒……
兩個護場的漢子走了過來，湊到小恩的耳邊低聲耳語著，“這位高手，我們老大正在三樓恭侯您的大駕呢！”這本來就是小恩參賭的目的，他很欣然地隨著漢子走了，不要說是去看桌子上的寶缸，就連那袋子下注的籌碼他都沒有去拿回來……
同一時刻，被請上三樓的還有那名神秘的女子，在這段時間之內，她也是很湊巧地隻玩了三把！
通往白虎賭場三樓的樓梯之上，小恩與那個女子不期相遇了，那女子本想愉快的去和小恩打招呼，但當她走到小恩而前的時侯，出口的卻變成了嬌嗔的喝責，“死小恩，你意然敢偷襲我……”
小恩淡淡然的笑了一笑，“來而不往非禮也，不過你的反應實在是有夠快，我連你的名字都沒有搜出來，讀到僅是你這三把之內沒有那麽好的運氣碰到豹子而矣……”
那女子笑了笑道：“我現在雖然讀不出你在想什麽，但就算用猜的也猜到了。你現在還算不得贏了我呢，別忘了我們的賭約是到末時才會結束！你怎麽就知道這段時間之內我沒有機會去賭第四把、第五把呢？”
小恩被她嗆得說不出話來，“認為自己已經贏了她確實是自己真實的想法！”
談話間，兩人已經被眾漢子引到了白虎賭場的三樓，兩扇古色古香的雕花木門被推開之後，軒轅哪吒赫然正端坐在一張寬大賭台背後的莊家位置上，賭台的一角兒，擺著的是各色的賭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