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暴風雨的前奏
黑衣蒙麵人手中的戒指，周彬怎麽會不認識，那可是當初和冰焰秘笈一起被他發現的東西啊！對於這枚戒指，周彬曾經研究過很久，由於實在找不出什麽特殊的地方，才會被他當成了冰焰的信物。睿豐加盟冰焰的時侯，由於暫時沒有合適的位置給他，周彬隻好替他安排了一個客卿的虛職。為了讓這個沒有什麽實權的客卿隨時隨地都能夠得到組織的支援，遂以這枚冰焰的信物相贈。
抑製不住心底莫名地激動，周彬用顫抖的手將那枚戒指接了下來。沒錯，就是它，無論看上去還是摸起來，都與原來的那枚一般無二。周彬確信自己沒有搞錯，因為沒有人能夠比他更熟悉這枚伴了他許久的戒指了。
這個東西在睿豐的身邊，應該隻有在現實中才可能出現，“人生”裏怎麽也有了呢？對了，就是眼前的黑衣蒙麵人當著自己的麵，生生地又造出來一個。除了自己之外，能夠這麽熟悉這枚戒指的人應該隻有一個，那就是睿豐了，莫非……
“你到底是誰！”平抑不住越來越激動的心，周彬的聲音幹脆帶著點兒緊張。
隨著輕輕的一拉，蒙麵巾開始在黑衣人臉上滑落，展現在大家麵前的，是一張熟悉無比的麵容。
“嘿，是龍少！他果然是和我們站在一起的！彬哥，俺真服了你了，以前一直聽你說什麽直覺、直覺的，俺黑三兒總是半信半疑，現在俺真的服了，不但是服了，而且還是五體投地的那種！”似是心底的疑惑終於得到了證實，黑三兒的聲音聽起來是那麽的興奮。
看清了黑衣人的臉，周彬快速地向他走去，用力抓起他的雙臂，不敢置信的問：“是你嗎？真得是你嗎？”
黑衣人麵無表情，搖搖頭說：“如果你們認為我是龍少的話，對不起，恐怕你們要失望了，我不是！”
必竟見慣了大風大浪，周彬僅是一個愕然，迅即恢複了應有的平靜，連帶剛剛的激動也被掩飾起來了。“龍少還真得會開玩笑，怎麽可能不是你呢？雖說昔日你我僅是匆匆一聚，此後便素無往來，奈何各大媒體早已經充斥了你的形象，財經、時代亦曾把你作為封麵人物，周彬就是再胡塗，也不至於認錯吧！”
昔日現實中並不愉快的短暫相聚之後，一切與冰焰組織的交往，都是睿豐暗地裏和曲威、曲歌姐妹直接聯係的。但令睿豐想不到的是，出於他身份的特殊性，不但是周彬，冰焰中稍有份量的人物早已經背熟了他的相關資料。
黑衣人依舊隻是搖頭，沉吟道：“如果冰焰的情報部門尚算稱職，彬哥想必清楚今天龍少在哪裏落腳兒，仔細地想想吧，我真的是龍少嗎？”
獨眼兒皺著眉頭走到周彬附近，低頭耳語了幾句，周彬的臉色漸漸地變了！“閣下究竟是誰？”
黑衣人訕然一笑，“終於想明白了嗎？我是誰其實根本不重要，重要的是彬哥如何去看手中的戒指？另外，如果非要一個身份彬哥才覺安心的話，盡管稱呼我為小恩好了！”
“小恩，小恩……”喃喃地重複了兩遍這個名字，周彬訝然抬頭道：“秋月堂的小恩，失蹤了五年的秋月小恩！”
黑衣人不失風趣地道：“如果秋月堂沒有第二個小恩的話，我想就是再下沒錯了！”
得到黑衣人親口承認的身份，周彬心裏竟有幾分隱隱地失落。初見冰焰信物，他便又開始作“暴風雨來臨”的夢了，待看清了黑衣人的樣貌，這夢境便又更加清晰了幾分。事實的真相真得很難令人接受，“龍少”居然並不是龍少，僅是久無音信的秋月小恩而矣。
雖然不及龍少的名頭響亮，但秋月堂小恩畢竟也是“人生”之中數得上的風雲人物，親口承認之下，身份想來多半不會有假。除了少數人的眼裏，龍少畢竟是軒轅首富，更是人生實力榜前三的高手，風頭比小恩要旺上許多，自是不屑於假冒。況且，周彬也從獨眼處得到證實，根據冰焰最新情報，龍少與燕子夜半出遊昆侖，至今沒有離開的消息。至於其它人假冒的可能性嗎？笑話，一般人能破得掉冰焰四象陣嗎？
見周彬略顯得有些失神，小恩主動出聲打破眼前的尷尬，“彬哥似乎還沒有回答在下的問題，對於這枚戒指您是怎麽看待的！”
“噢，你說得是它嗎！”周彬拿起冰焰戒虛晃了一下，並沒有急著回答，反問道：“在我做出回答之前，恩少是否可以坦然相告，你是如何知道這枚戒指的！”
看話裏的意思，周彬似乎對“暴風雨來臨”依舊末曾死心，沒準兒小恩就是龍少派來的聯絡人呢！
淡然地笑了笑，小恩調侃道：“做為冰焰的信物，這枚戒指難道不是彬哥親自贈予我的嗎？”
周彬顯然是會錯了小恩的笑意，隻以為剛剛他在拿自己開心，狂喜道：“還說自己不是龍少……”
小恩把眉蹙得很緊，毅然截斷周彬的想當然，道：“且慢，戒指的確是彬哥送我的沒錯，但我絕不是龍少！”
周彬被小恩的話弄得一塌胡塗，戒指是他親自交給睿豐的，而龍少就是睿豐，這是不庸置疑的。怎麽對方說戒指是自己親自送的，偏又不承認龍少的身份呢……思來想去，周彬隻能片麵地認為小恩存在什麽顧慮，才不肯說實話的。
“兄弟始終不肯承認自己的身份，莫不是有什麽難言之隱？放心吧，這裏的都是過命的兄弟，絕對不會出賣你的！”
說到這裏，周彬略顯得有些黯然，顯是想到了狼子野心的冰堂堂主，同時也恍悟了小恩先前演那出戲的苦心。暗忖道：“就是有信不過的，也早就被你打發了，小小年紀，行事如此稹密，將來定非池中之物！”
事及尷尬的身份，又豈是隻言片語能夠解釋得清的，小恩隻好避重就輕含糊地道：“彬哥，這麽說吧！假設睿豐其人有二，當日得到你戒指的那個睿豐便是我，而現在風光無限的睿豐是龍少，那麽彬哥承認哪個睿豐是冰焰的客卿呢？”
盡管越來越是胡塗，但小恩的這個問題其實並不難回答，周彬很容易地就給出了答案。“自然是得到我戒指的那個睿豐是冰焰的客卿了。但是，一個人怎麽會有兩個，莫非其中有一個是假冒的不成……”周彬的話說到這裏就停了下來，顯然是覺得其中的可能性並不大，曲氏姐妹是跟著睿豐回家的，親眼證實了他的帳號就是龍少。現實中的人可以被假冒，但人生之中要假冒一個人就實在太難了，更難的是還要做到現實中與遊戲裏同時假冒，並且要假冒這麽長時間……
至於為什麽會選擇贈予戒指的那個睿豐為冰焰客卿，而不是風光無限的這個，那是因為冰焰本身也不是衝著龍門的財力來的，他們要找的是能帶來“暴風雨”的睿豐，就是周彬當日親眼所見的那個。
得到了周彬的親口回答，小恩顯然輕鬆了許多，繼續問道：“如果我就是冰焰的客卿，現在請求組織幫忙做一件事情，而且要求整個事情的過程必須瞞過青盟，彬哥方麵應該沒有什麽問題吧！”
事及青盟，周彬不得不慎重地考慮了一下，然後道：“閣下……”
聽到這個稱呼，小恩明白周彬還沒轉過彎子，訕然一笑提醒道：“秋月堂小恩，如假包換！”
“好吧，恩少！今天的事兒你都看在眼裏了，冰焰與青盟遲早會誓同水火！若你真是冰焰的客卿，那麽你的事兒自然是冰焰的事兒，冰焰上下無不全力以赴，自然不會因青盟而有所顧慮。但有一事周彬一直想不明白，憑恩少的實力足以橫掃整個冰焰，這種事關機密的事情，為什麽不親自出手，而反要求助於弱勢的冰焰呢？”
小恩苦笑了幾聲，“若能親力親為，我又何償想麻煩彬哥呢？”
“此話怎講！”周彬饒有興趣的望著小恩。
“因為這件事情絕大部份的工作要在現實中進行，再下鞭長莫及！”
周彬訝然，“難道以恩少這般修為，也會被人鎖魂？”
“什麽叫做鎖魂？”對於這個名詞，小恩顯然第一次聽到！
周彬實在有些哭笑不得，這個恩少一身修為出神入化，以至舉手投足間便能隨意將人鎖魂，卻又不明鎖魂為何義。真不知他這一身高明的功夫，是和哪個胡塗師父習來的。其實這到怪不得小恩，鎖魂一詞實乃後人依據功法效果所造，是混沌法則中並不存在的。
“簡單說來，鎖魂就是將對方的形神俱都鎖定於一個特定結界！若是在人生中被鎖魂，玩家將出現不能下線的情況！更為可怕的是，如果玩家在這種狀態下死亡，元神俱滅，不但不能在人生中輪回，現實中的身體也會因為缺少元神而死！”
“是了，我身上大概就是這種情況了，彬哥可有什麽辦法破解這種狀態！”
小恩的語氣中充滿了期待，既然周彬知道何為鎖魂，必然知道鎖魂何解，或許其中就有一種方法沒有想象中那麽麻煩呢！
“鎖魂的破解方法無非隻有兩種，第一種就是殺掉鎖魂術的施術者，第二種就是就是破開鎖魂術所作用的結界！”
說了等於白說，這兩種方法小恩都無法做到，小恩處於鎖魂狀態並沒有什麽施術者，如果硬要找一個的話，恐怕隻能是龍少了，小恩當然不可能去殺他！至於人生與現實間的結界嗎，更不是現在的他能破得開的，看來還得按照最初的設想走下去！
“彬哥，我的情況比較特殊！……”
用了足有半個時辰的時間，小恩終於在自嘲與眾人的稀噓中講清了自已的故事。當然他隻挑該說的說，象什麽混沌之主，眾神之戰等不相關的事情，壓根兒連提都沒提！
聽了小恩的故事，周彬等隻是大概的知道了以下幾件事情。小恩本就是睿豐，因在人生中受了嚴重的內傷而意外被鎖魂。他的身體竟然又衍生出一個元神，就是現在的龍少了。小恩認了龍少為兄弟，不願意搶回身體。隻得另覓他途，請求冰焰幫助……
做為一個修煉者，周彬他們本來就對看似離奇的事情更容易接受一些，雖然小恩的故事中缺少了很多關鍵環節，倒也沒引起他們特別的懷疑！
“兄弟，不是哥哥推托責任，但出了這樣的事情，怎麽看也是找青盟負責更加合適呀！”
也難怪周彬有此一說，“人生”本就是青盟弄出來的，出了事情自然要負全責。更何況憑青盟與龍少的密切關係，更不可能對“他哥哥”或者幹脆就是他“本人”的事情坐視不理。
“彬哥，我對青盟並沒有什麽好的觀感，你不覺得他們凡事都要插一腿很煩人嗎？我認真考慮了很久，天下間唯有冰焰一家才值得我信賴！”
莫棱兩可的解釋，並不足以讓人釋然，但周彬還是非常愉快地同意了幫助小恩。單隻是知道對方就是睿豐，就足以打動周彬的心——隻為了直覺中的那場暴風雨。
“兄弟是冰焰的客卿，兄弟的事兒自是冰焰自己的事兒！你說吧，讓哥哥怎麽幫你……”
“彬哥，我想請你幫我建一個實驗基地，然後如此如此……”小恩把自己的計劃詳細地和周彬等人說了，最後又刻意強調了一下，“這件事一定不能讓青盟得到半點消息！參預行動的弟兄定要經過今天一般的反複考驗，千萬不能功虧一簣！”
周彬顯然對小恩的事情很上心，就細節問題和他認真地討論了許多，最後還決定把最得力的助手派出負責。
“兄弟放心吧，這件事兒就交給哥哥辦吧！獨眼兒的能力你也看到了，由他來全權負責，肯定不會出什麽紕漏。可惜的是，曲氏姐妹不能進入軒轅時空，要不讓她們在人生裏聯絡最方便了……”
提到了曲氏姐妹，周彬不由得有些稀噓，對於兩個舊相識的現狀，小恩也不好意思不問了！“曲氏姐妹怎麽了？”
“還不是那個該死的燕子，看曲氏姐妹和你，不，應該是和龍少接觸的太密切了，於是打翻了醋壇子，跑到青盟說了不少關於她的壞話。青盟最後給我放話了，不希望龍少身邊總有些不相幹的人。我當時並沒怎麽在意，心想兒女私情的事兒，似乎到不了驚動組織的程度吧，沒想到青盟還真是說得出做得到，出動了十衛對她們進行追殺回新手村，並宣稱見一次殺一次。哥哥出於大局考慮，還不想那麽早暴露立場，隻好安排他們去龍騰時空消遣了……”
青盟對龍少的重視程度，並不是周彬所能清楚的，所以真到今天，它還以為曲氏姐妹之所以被貶，隻是一場單純的感情糾葛，自然怨恨青盟小題大做。小恩一聽就明白是怎麽回事了，卻也不方便給周彬解釋，隻好讓他繼續當胡塗鬼。小恩半真半假地順著周彬歎道：“還真是可惜呢，許久沒有見到兩個丫頭了，還真是蠻想的！說真的，那兩個丫頭的按摩手法還真到位，現在回想起來還讓人骨頭發酥呢！”
“不打緊，不打緊！等到哪天兄弟出去了，我立刻把兩個丫頭叫回來伺侯你！她們對你還真的用心有加呢，被迫離開軒轅時空的時侯，她們的眼圈都是紅的，旁人隻道是她們因為受了欺負，隻有我這個當哥哥的心裏清楚，實際上是他們對你動了真情……”
周彬本就想把“睿豐”控製在身邊，更何況兩個妹妹又真是對他動了情，順水推舟的事情何樂而不為之！雖然他亦知道此睿豐非彼睿豐，但龍少也好，小恩也好，總的來說，不都是睿豐嗎！
由於心裏隻有無痕，小恩不想在感情的話題上牽扯下去，打岔道：“不提這些不開心的事了。彬哥，兄弟的事可就完全拜托給你了，先期的資金組織裏先拿著吧，回頭，我會讓錢眼開通過種種渠道，悄悄地把龍門在人生內的六成資金劃轉過來！多出來的部份，就算兄弟為組織做一份貢獻吧！”
龍門的六成資金兌現，別說建一個像模像樣兒的實驗基地，就算是建一百個最完善的全功能實驗基地也綽綽有餘了！但有錢到了小恩這個份兒上，錢的多少無非隻是一個數字遊戲罷了，若是真能用錢來償還冰焰這筆人情債，則更會令小恩心安！其實，周彬也不怎麽在乎錢，若不是手底下有一大票要養，其實他和所有的修煉者一樣，對於物質的需求並不太高！
“兄弟，別和哥哥提錢！要不我就生氣了……”這到是真心話，和錢比起來，對周彬來說，“暴風雨”才是最重要的！
“彬哥，這麽說可就不對了！雖然我不是龍少，但卻掌握著龍門資金真正的控製權，和軒轅首富客氣，虧你想得出來呀……”正事兒已經談得差不多了，小恩的語氣也更多的趨向於玩笑了！
仔細想想，也的確是這麽回事兒，周彬也就不在客氣。“那好吧，哥哥就替弟兄們謝謝你了！”
“對了，這裏有一些丹藥，對於人生裏的修煉有一定的好處，回頭哥哥替我分給弟兄們吧！”似是想起些什麽，小恩從懷裏取出了十個紫玉葫蘆，遞給周彬的時侯，他慎重地囑咐到，“記住，來源要絕對保密！不，就是藥丸本身的事兒，也萬萬不能泄露出去！”
雖然，早就知道秋月堂以藥聞名，周彬卻也沒把這十葫蘆藥丸放在眼裏。一則葫蘆本身隻有拇指大小，看起來根本裝不了幾顆藥，二來，周彬以為葫蘆裏裝的藥丸最好也不過是秋月堂售藥的改良版，根本就不知道藥的真正價值。
他人贈物，自是不好在饋贈者之前打開，周彬不以為意地要收起葫蘆。獨眼兒卻是由於償鮮兒在前，再觀小恩如此謹慎地叮嚀，知道這幾個小小的葫蘆絕不會象表麵那樣簡單，悄悄地在周彬的耳旁說了些什麽。
周彬素來重視獨眼兒的意見，知道他絕不會無的放矢，也顧不上什麽失禮，依言特意留下個葫蘆仔細觀察，不曾想，這葫蘆帶給他的震撼居然如此之大。
紫玉葫蘆本身就可稱做一寶了，別看隻有拇指般大小，裏麵竟能裝得下數以萬計的丹藥，僅此一點，就比什麽榜上的神器、仙器牛得多了。更令人震驚的是葫蘆裏的藥，功效最低的都是以甲子為單位的替人增長修為，雖然隻是在人生之中！要知道，在人生達到一種境界之後，通過對這種境界的體會，在現實中修煉者很容易就會同樣達到這種境界。
其實最令周彬震驚的不是這葫蘆，也不是這藥，而是贈藥人——小恩。如此貴重的紫玉葫蘆，小恩出手就是十個，那可意味著十萬顆仙丹呀！但這也不是周彬真正震驚的原因，最令周彬震驚的是小恩最後一個贈予……
“彬哥，冰焰有和青盟對抗的雄心是件好事，但是就實力而言，還是存在著一定的差距的！冰焰修煉的功法，雖然和一般修煉者比起來堪稱不錯，但在有心人的眼裏，卻是微不足道的很！兄弟這裏有一些修煉的心得，全記在這片冰晶之中，希望能夠對組織的發展有所裨益……”
一片冰晶幻化的白光之中，周彬不得不感歎以往的夜郎自大，原來修煉的世界是如此的奇妙啊！
回過神來，小恩早已經不知去向，一切就仿佛是一場夢！
我的直覺果然沒有錯，有了這套功法，還愁“暴風雨”不會到來嗎？還有這些仙丹，更加會讓“暴風雨”的到臨提前……
“咦，獨眼兒，你怎麽還傻站在這裏呀！還不趕快去籌建實驗基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