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京兆尹安撫民心，王子師身敗名裂
五人帶著兵符離開太師府，興高采烈地前往兵營調兵。
他們並未將這個消息告訴王允，是想明日出發之時，給他一個驚喜。
為了支持建造舊都，董卓派出了李蒙王方兩員大將。
第二日一早，他們便在城門處集結，等待司徒府眾人。
施粥還在繼續，排隊領粥的百姓看到威風凜凜的西涼軍，都有些好奇。
不過，更多的是害怕。
畢竟這支軍隊，帶給過他們難以抹滅的痛苦。
甚至今日的無家可歸，也都是拜西涼軍所賜。
見他們整裝待發，難民們本能的誤會，這些人又要去哪裏作惡了。
他們的嘀咕聲不小心被西涼軍給聽到了，驕縱慣了的西涼軍，當即把那幾個嘴碎的百姓給拖了出來，作勢就要一頓暴打。
正在現場指揮的蓋勳，連忙上前勸阻。
他好歹是京兆尹，這點麵子王方還是要給的。
畢竟在朝中做官，做的就是人情世故嘛。
蓋勳對百姓道，“各位鄉親，這兩位將軍奉天子之命，保護司徒大人前往洛陽，重建洛陽。待洛陽恢複之日，便是你等還鄉之時。這件事情，昨日本官便和你們說過。”
排隊領粥的難民，絕大多數都來自司隸。
聽到蓋勳的話，他們都十分激動。
“蓋大人，那昨日你說，朝廷會分派土地給我們，也是真的？我們真的有地可種，能填飽肚子嗎？”
有人大聲問道。
夏辰昨日在朝中說的那些方法，蓋勳等人已經開始實施了。
第一步，就是收攏民心，讓他們心甘情願地成為佃戶。
蓋勳走到一高台，大聲應道，“大家請放心，此乃太師之孫婿夏子耀將軍親口承諾，陛下和太師皆已通過。保證人人有田種，人人填飽肚。”
“今日領完粥後，所有想種地的人，都在城門口登記，最多十日，便可給你們安排良田。你等需辛勤勞作，服從管理，可明白？”
因為這兩日施粥的緣故，長安城內再也沒有人餓死。
蓋勳在難民心中的地位直線提升，因此他的話，百姓會不由自主地當成是一種善意。
而且，大家都快餓死了，能活下來就行。
他們以前就是佃戶，甚至還有不少人當過雇農。
能夠成為佃戶，他們已經很感念恩情了。至少有一個穩定的環境，能填飽肚子，養活家人。
“大人請放心，我等別的不會，種地絕對是一把好手。”
“隻要能活下去，讓我們做什麽都行。”
“沒想到有生之年還能回到洛陽……感謝大人，感謝夏將軍！”
難民們紛紛跪倒，哭成一片。
然而如此感人的一幕，卻感動不了王方和李蒙二將。
他們在城門口等了一刻鍾，便有些不耐煩了。
“你們去司徒府看看，為何王允還沒來？”李蒙喊來兩個士兵，麵帶不悅之色。
他們可是董卓的部下，怎能讓他們在這裏一直等著。
王允都一把年紀了，怎得這般不懂事。
“屬下這就去問問。”
兩個士兵連忙朝城內跑去。
一旁，趙謙，司馬防等數十位文官也有些著急。
他們都是來給王允送行的，感人肺腑的踐言都已經在心中模擬數遍了，咋還不來呢。
作為士兵，他們沒辦法直接見到王允，隻能先找司徒掾。
然而他們還沒見到曹帥，就聽說曹帥在家中慶祝不用去洛陽了，他們有些懵。
而曹帥出來後，比他們更懵，“我們司徒府不去洛陽了，你們不知道？”
“誰說的，你們不用去洛陽了？”兩個士兵有些生氣，“趕緊的，我們將軍在門口等著呢。”
曹帥道，“我們司徒大人，他說不去洛陽的。”
“放屁！”西涼兵大怒，“這話，你留著給我們將軍解釋吧。”
說完，拖著曹帥就往城外走。
他們不敢拿王允怎麽樣，可一個小小的司徒掾還沒放在眼裏。
曹帥本想去找王允問個清楚，可西涼軍壓根不給機會。其他人見狀，也不敢阻攔。隻有等曹帥被他們拖走之後，方才火急火燎地跑去司徒府找王允。
不多會兒，曹帥就被拖到了城門外。
李蒙有些無語，“讓你們去找王允，你們找他來作甚？”
西涼軍道，“此人說他們司徒府不去洛陽了，將軍，他們這是完全沒把您放在眼裏啊。”
“你們不去了不早說，害得我們將軍在此苦等這麽久！”另一名士兵直接把曹帥推到李蒙王方麵前。
“等等！”
蓋勳等人聞言，趕忙走過來，“曹掾官，你方才說什麽，你們司徒府為何不去洛陽了？”
曹帥戰戰兢兢地回道，“不是小人不去，而是我們司徒不願去啊。”
西涼軍補充道，“將軍，小人得知他昨日還在家中慶祝不用去洛陽了。他們昨日就知道自己不去洛陽，卻不通知您二位，簡直就是瞧不起您們啊。”
李蒙大怒，“讓司徒府去洛陽，乃是太師之令。你們說不去就不去了？這何止是不把本將放在眼裏，簡直就是蔑視天子，蔑視我家太師！”
“來人，拖出去給我打！”
李蒙是個暴脾氣，囂張慣了，不由曹帥解釋便是一頓毒打。
曹帥扛不住，連忙求饒。
他心想，不去洛陽的決定又不是我說的，是王允啊。
為了轉移怒火，他大聲求饒道，“將軍別打了，的確是司徒大人，他害怕洛陽有賊寇，不願去洛陽，與小人無關啊。他還說，誰愛去誰去，反正他不去。”
此言一出，不但李蒙王方臉色大變，就連蓋勳趙謙等人，也全都傻眼了。
王允幾個意思！
昨日說得那般大義凜然，今日卻當起了縮頭烏龜？
你要是不想去，昨日就明說啊。
我等冒著掉腦袋的風險，方才給你求來了兩千兵士。你就這般，傷害我等的感情？
“想不到王子師平日裏大義凜然，到了關鍵時刻卻是這般貪生怕死。”
“唉，年紀越老，膽子越小啊。”
“王司徒既已領命，何故要失信於君？失信於天下？”
“此般作為，當真令人失望。”
“虧我等那麽信任他。”
罵王允的，不隻有公卿官員。不知是誰將事情的原委告知了難民，難民們可不會顧及王允的身份。得知王允不願意幫助他們建設洛陽，恢複家鄉，也跟著罵了起來。
且市井小民的謾罵，可比公卿大夫們難聽多了。
僅僅一上午，王允的名聲就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