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才女文姬
“你是什麽東西?”
張學才扭頭來看,就見邢昭雲一人走進門來。他見邢昭雲穿著一身布衣,橫豎看起來像是一介平民,心想不知道是從哪個犄角旮旯冒出來的山野農民,他心中不悅,出言罵道。
“張公子不愧胞讀書,真是出口成髒。”邢昭雲走到跟前,抬手就是兩巴掌,直把張學才扇得頭暈目眩。
張學才捂著臉,大罵道:“你敢打我,我父親是禦史中丞,我是……”
邢昭雲說道:“我不聽犬吠。”
“動手,你們都死了?”張學才對周圍人說道。
下人剛想動手,門外的羽林軍排隊而入。
羽林右監道:“邢大人,已經將左右巷口封住。”
“很好。”
邢昭雲看這個張學才就不爽,他管張學才的爹在朝廷當什麽官,再過幾年群雄並起,朝廷命官朝不保夕,還怕你能掀起什麽風浪來?
況且蔡文姬遲早是自己的人,又豈能容你在此侮辱?
“邢大人?你就是那個邢昭雲?你隻是暫領指揮權,議官職,你不過是一個小小的武將千夫長,我爹是……”張學才還不服。
“聒噪。”邢昭雲說道,“我說過我不聽犬吠,正好我還缺個血祭的人,張公子,就留在這裏別走了,等我回去稟報天家,用你來血祭最好不過。”
此言一出,張學才愣在原地,一句話都不敢說了,當今皇上是什麽性格,張學才清楚得很,前幾年,皇上才因為他的一頭驢沒被照顧好,殺了整整七十二人。
他早就聽到消息,說什麽有一個叫做邢昭雲的人,要用蔡邕血祭,他雖然不知道血祭到底是什麽,但聽這個名字,就知道好不到什麽地方去。
邢昭雲自然也不會因為一句話就殺了張學才,但誰讓你張學才撞在槍口上了,邢昭雲現在要做的是立威。
他要在有限的時間裏,讓京城所有人都知道他的名字,以展開他的計劃。
他現在可沒有時間一點點積累自己的名氣。
“道歉。”邢昭雲說。
張學才氣得渾身發抖,但迫於形勢,隻能說道:“是我有眼不識泰山,對不住了邢昭雲大人。”
“我是說讓你和蔡文姬道歉。”邢昭雲說。
“她?”
蔡文姬聽到這句話,也不由蹙眉,她家的下人得到了蔡邕入獄的消息,她自然也得到了消息,而且她知道,皇上就是聽了一個叫做邢昭雲的人的讒言,才將自己父親關入大牢。
一個讓父親進入大牢的人,又為什麽要讓張學才給自己道歉?
這到底是個什麽樣的人?他到底有什麽目的?
“你沒聽錯。”邢昭雲說,“我讓你和她道歉。”
“她?你讓我和一個罪臣之女道歉?你讓我和一個即將被充往章台的罪女道歉?”
“我也沒說錯,還是說,你想血祭?”
邢昭雲心想,既然選擇讓你當我的墊腳石,那就別怪我對不起你了。
張學才看了邢昭雲良久,這才不情不願地說道:“蔡文姬,我錯了。”
“我要你跪著同她道歉。”邢昭雲說。
“邢昭雲,你不要欺人太甚,就算你現在是皇上身邊的紅人,論官職地位,論家世背景,你也絕沒有這個資格讓我跪下給一個女人道歉,況且還是一個罪臣的女兒。邢昭雲,我父親可是禦史中丞,你是不是想讓他上殿參你一本。”
“羽林衛就在這裏。”他轉頭看向羽林右監,“天家說讓我指揮你們,如果張學才腿太硬,我不介意你們讓他軟和一點,別擔心,出了事兒我負責,血祭還差一個人呢。”
張學才摸不清邢昭雲到底是什麽來頭,總聽他嘴邊提什麽“血祭”,心中莫名有一種恐懼,思索再三,撲通一聲跪倒在地:“蔡文姬,我錯了。”
邢昭雲點了點頭:“如果你要在這裏參觀,我沒意見。”
張學才站了起來,在左右的簇擁下,匆匆離開,他心想,一定要回去稟告父親,一定要讓邢昭雲付出百倍千倍的代價。
邢昭雲自然明白,以張學才這樣的人,肯定不會善罷甘休,但既然都穿越到了這個朝代,那他自不會默默無聞地度過一生,他注定要當那攪動風雲的天下第一號人物。
“按照規矩來。”邢昭雲示意羽林軍可以開始行動了。
蔡府算不上大,蔡邕的家產並不多,不過邢昭雲倒是注意到,蔡邕有整整三個房間,都用來存放各式各樣的書籍,上包天文,下包地理,從算術到農經無一不全。
邢昭雲一一尋找,他能用“血祭”騙那個昏君一時,騙不了一世,他雖然有現代知識作為支撐,可他還真沒養過什麽“玲瓏魚”,他在翻找有沒有什麽能用得上的書,看看有沒辦法能治好那條破魚。
悠揚的歌聲傳進了書房,曲調婉轉,聲音動聽。
“我生之初尚無為,我生之後漢祚衰。天不仁兮降亂離,地不仁兮使我逢此時……”
邢昭雲被歌聲吸引,卻發現蔡文姬端坐院中,彈著瑤琴而歌。
手若柔夷,膚若凝脂。
“早就聽聞才女文姬,今日一見,果真如是。”邢昭雲從心而論。
“邢大人不必誇讚。”蔡文姬輕壓琴弦,“既然是大人讓家父入獄,又何必在我麵前惺惺作態,我知道我的下場是什麽,可我就是死,也絕不會如了你們的願,也絕不會玷汙我的清白。”
說罷,蔡文姬從袖口掏出一把利刃,便朝著脖子抹去。
邢昭雲本就踱步靠近蔡文姬,見狀連忙衝了過去,千鈞一發之際打掉了蔡文姬手上的匕首,蔡文姬重心不穩,幾乎躺在邢昭雲的懷裏。
有一股特別的香氣。
邢昭雲湊到了蔡文姬耳邊,說了一句話,本在邢昭雲懷中掙紮的蔡文姬,忽然停止了動作。
“你說話當真。”她問。
“自然當真。”邢昭雲說,“不過我要你去做一件事兒。”
“我就知道。”蔡文姬說,“天下男人都一個樣。”
“那我就是特殊的那一個。”邢昭雲輕聲說道,“是你自己沒站穩,不要占我便宜。”
“邢大人好興致啊。”
一個尖銳的聲音響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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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生之初尚無為,我生之後漢祚衰。天不仁兮降亂離,地不仁兮使我逢此時。”《樂律集》(改自《胡笳十八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