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國新天子

第115章 賈狐狸的名頭

第115章 賈狐狸的名頭

董卓的涼州軍團,總體架構很簡單,董卓是老大,李儒是謀臣,下麵有六位中郎將:分別是牛輔、董越、段煨、胡軫、徐榮,楊定。

可憐的楊定在曆史應該還有兩年活頭兒,可因為劉協的穿越,這家夥稀裏糊塗的死在了長安。徐榮不用多說,是一個猛人,一個曾經擊敗過孫堅和曹操的猛人;而胡軫,也曾多次與孫堅做戰,不過卻是多次被孫堅擊敗,曆史上著名被殺的都尉華雄就是他的手下。這兩員將領目前都在長安城。

剩下另外三位中郎將牛輔、董越、段煨率兵屯駐安邑、澠池、華陰一線。目的何在?防範關東群雄。當然,主要是為了防止那頭江東猛虎孫堅。

去年春夏之交的時候,孫堅強大的不可一世,連董老太師都連吃敗仗,隻得退守。所以派出這三位大將來,可是,孫堅並沒有攻來,他離開雒陽,離開魯陽,他南征了。最終,葬身在南征荊州的路上。

就在這種時候,漢室的鐵杆兒忠臣,漢末第二名將朱儁在風雨淒悲之中憤然拍案而起,老爺子在河南的中牟組織了一支義兵,打出了討董卓的旗幟,四處討要兵馬,準備西征。可歎的是,各位強大的幫手,沒有一個肯於真正的出兵,隻有徐州刺史陶謙派出了三千兵馬。可就是這樣,朱儁還是用它攻陷了雒陽。

麵對這種情況,董卓急調牛輔南下陝縣對付朱儁。

這就有一個問題了,按說陝縣應該屬於中郎將段煨的防區,董卓派牛輔到陝縣同朱儁作戰,這樣,牛輔順手就接管了段煨的軍隊,而牛輔後來也果不負董太師期望,將朱儁打得落花流水,於是,在這樣的威勢下,段煨這位中郎將大人自然就被邊緣化了。

這裏之所以提及這些,是因為今日朝堂所來的那位使臣,就是那位木有兵權、空有中郎將名號的段煨。

段煨今年四十多年,可經曆了兵權被牛輔剝奪,又遭逢董卓被誅一事,他那日夜煎熬的心使得他在這半年多的時光中度日如年。此番看來,他臉上那一道道如溝壑般的皺紋和鬢角處點點的蒼灰,無不表示著他的憂慮和憔悴。整個人戰戰兢兢往前殿當中一趴,就好像風燭殘年的老人一般。

漢室朝廷的威儀終於在這一刻展露了出來,恢宏敞亮的大殿,龍飛鳳舞的庭柱,滿座衣冠博帶的漢室重臣,以及前殿門外全副武裝的侍衛,將朝廷的肅穆和莊重烘托地無以複加。使得曾經不可一世的西涼中郎將段煨在這等環境壓迫之下,竟然連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好容易壯著膽子抬起頭,隻說了‘涼州諸部請求陛下寬赦’這句話後,又趕忙如刺蝟一般將頭深深紮進了地下。

劉協有些憐憫地看著這位段煨,他當然知道這個段煨。這個家夥,在西涼軍團當中還算有良心的一個將領。性格嘛,怯弱多疑了一些,但發起狠來,也有涼州那股子不要命的彪悍。不過,大多時候,這個家夥還是一隻綿羊。否則,也不會被牛輔輕而易舉地奪了兵權。

“段將軍不必如此驚恐,朕聞你在華陰駐守之時,勤修農田事務,從不擄掠百姓,華陰百姓得以安樂。”劉協不是喜歡欺淩弱者的那種人,段煨被涼州諸部選派過來,其實就是當那些人當做了棄子。所以,劉協盡量讓語句平緩溫和一些,繼續問道:“如今關外涼州諸部那裏,究竟如何了?”

聽到劉協這般對待自己,段煨的心稍稍放下了一絲,他終於抬起頭,回道:“陛下,陝縣一帶的涼州大營,已經亂了。”

這個消息傳來,滿殿大臣皆麵現喜色,段煨似乎捕捉到這絲信息,語氣連貫了許多,一口氣將關外涼州諸部的變故道了出來。

原來,董卓被殺的消息傳到關外之後,涼州兵群龍無首,一時陷入混亂當中,屯駐華陰的董越急匆匆趕往陝縣找牛輔商議對策。可牛輔從來就不是什麽雄才大略的領導,聽聞董卓被殺,他這位董卓的女婿比任何涼州將領更加驚恐不安。可反應在外麵的,便是他的脾氣變得越來越暴躁。

董越帶著倉惶的氣息闖入牛輔大營中,本來就讓牛輔氣憤。兩人不知說了些什麽,隨即便吵了起來。牛輔那家夥也光棍,吵著吵著動了真火,呼喝進來一些親兵,將董越抓了起來。董越氣怒之間猶破口大罵不已,結果牛輔一刀下去,就把董越將給砍了。

當段煨將此事說明之後,滿朝的大臣更加喜形於色。他們誰都看得出,在涼州諸部那樣的狀況下,牛輔還砍了董越玩吞並,簡直就跟自掘墳墓無異。

劉協對於這些消息倒是沒有多少動容,畢竟曆史上董卓死後,關外涼州諸部就是這樣亂下去的。最後牛輔那個家夥連一場營嘯都製止不住,導致涼州兵營大亂,自己也在逃跑途中,被手下的胡赤兒砍了腦袋送來長安求賞。由此之後,整個關外涼州大軍,最後便落得由李傕、郭汜這等校尉級別的馬仔當了大頭。

不過,就在劉協以為可以跳過段煨開始商議是否赦免涼州諸部之事時,段煨卻在說完最後一句後,順嘴又溜了一句道:“牛輔雖然目前鬧得很凶,但覆滅之際,恐怕也就在這幾日了。”

“什麽?”劉協頓時就跟看外星怪物一般看著段煨,他知道曆史軌跡,而朝中知兵的重臣也可從他論述的涼州大營兵變猜測出之後的兵勢。可段煨這個在任何三國遊戲當中都未將他智力設定在五十以上的西涼中郎將,也能說出牛輔的結局,這就讓不得不讓劉協刮目相看了。

難道這個家夥,也是一位被曆史曲解、湮滅在殘酷亂世當中的名將?

由此,劉協不自覺地便又向段煨問了一句:“段將軍由何知之?”

聽聞劉協這番話,段煨的臉一下紅了起來,連連擺手解釋道:“陛下,此非臣斷論,乃是與臣同郡名望賈詡賈文和所言。”

劉協聞聽那個突如其來的名字,身體驀地向龍椅之上靠了過去。這個字曰‘文和’實則‘亂武’的西涼鬼狐,果然不出意外地出現在耳中。這個在亂世中最會審時度勢、活得時間最長且還能保全家人的大智慧之人,已經開始在影影綽綽當中留下幾絲鬼影。

一想到賈詡僅僅靠著寥寥帶著匪霸氣息的話語,就將一座燦如煙雲的長安城送入萬劫不複當中。劉協腦中不自然便會浮現一個詭異的夢境,在那個夢境當中,一個根本看不見麵容的老人,正詭秘地抿著嘴、兩眼直勾勾地看著遠方露出微笑。目光的盡頭,是秦皇是建造的巍峨長城,沉寂百年的烽火台上,正幽幽地轉出慘綠色的鬼火。

那個注定要呼風喚雨、荼毒江湖的賈文和先生,就像一隻不祥的貓頭鷹,久久盤旋在劉協那累累屍骨一般的心頭,撒下一片如魔咒般的鷹啼。

用了足足有一炷香的時間,劉協才從賈詡這個名字的噩夢當中走出。恍惚之間,他還是有些聽不清朝臣與段煨的談話,終於再過了一段時間之後,他才聽清,原來滿朝大臣都在向段煨打聽賈詡的動向。

劉協沒想到,賈詡這個家夥,竟然在朝堂還擁有這般名聲。尤其新任的皇甫嵩在詢問完段煨後,還一臉慎重地向劉協稟告道:“陛下,文和先生妙計無雙、乃西涼名望,臣肯定陛下召入朝中,以商國策。”

對於這個提案,劉協悄悄看了一眼王允,發現王允竟沒有否決的意思。不過,這其實也用不著王允否決,因為劉協自己就知道,那個賈詡,是根本不可能入朝廷的。

果然,皇甫嵩話音一落,段煨便上前開口道:“陛下,文和先生在臣入長安之前曾說過,此番還不是他入朝廷最佳時機。他如今留在陝縣的作用,比朝堂重要百倍。”

劉協歎了口氣:這老家夥,說的話從來就沒有錯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