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偶遇禰衡
第46章 偶遇禰衡
中午，烈日當空，在蜀地通往荊州的官道上，三匹駿馬在奔跑著。
“快到白帝城了，大家都餓了吧。城裏有家客棧做的菜還不錯，不如我們先去填飽肚子再前行。”一位身長八尺，貌甚英武的少年騎著白馬，還不時擦擦臉上的汗水。
“如此甚好，這天氣也太熱了，真讓人受不了。”一位濃眉大眼，闊麵重頤的大漢說道，身下的坐騎是黑馬。
旁邊一位騎著棕馬，士子模樣的人也說道：“好，不知道公子所指的是不是‘醉仙居’，那家的酒菜真是不錯。”
“英雄所見略同啊，哈哈哈……”三位行人都不約而同地發出了爽朗的笑聲。
這三人是誰為何出現在這裏？
騎白馬的少年就是劉勳，騎黑馬的大漢就是趙雲，騎棕馬的士子就是諸葛亮。成功地邀請諸葛亮“出山”後，他們便按原路返回襄陽，此時路過了白帝城。
既然大家意見一致，劉勳等三人牽馬往白帝城走去。到了“醉仙居”，店小二又迎了出來，滿臉堆笑，問道：“三位客官，這次還是吃飯，住店啊？”
“是的，要三間房，上好的酒菜盡管上來。”趙雲大聲說道，力道很足。
“夥計，有雅間嗎？”劉勳笑著問道。因為諸葛亮在，劉勳想點個雅間，以示對臥龍先生的尊重。
“有、有、有……”見有貴客到，客棧的掌櫃親自迎接。
“呦，三位大人，上麵雅間請。”一位女子突然上前說道。雖然看起來有四十多歲，但是風韻猶存。
劉勳小聲嘀咕道：“這人是誰啊？”
“我是這裏的老板娘，上次你們來的時候，我正好回娘家了。你身邊的這位大人應該認識我。”老板娘指著劉勳身旁的諸葛亮說道。
“是啊，是啊，我在這住過好幾次，曾經見過老板娘。”諸葛亮回答道。
原來如此，怪不得這麽熱情，劉勳恍然大悟。
到了雅間，劉勳、諸葛亮、趙雲依次坐了下來。不一會兒，酒菜就端上來了。
“都是些蜀地的特產，三位大人請慢慢享用。”老板娘親自帶著夥計把酒菜送來。一大盤蒸魚，四碟素菜，還有蘸料。最顯眼的是桌子中間的一個大陶盆，裏麵盛著一整隻熱氣蒸騰湯汁鮮亮的燉肥羊腿，讓人直流口水，還有一摞白麵餅。
“大人嚐嚐這酒如何。”老板娘邊說著，便讓夥計把一壇酒搬了上來。
老板娘給每人都倒上了滿滿的的一爵酒。
劉勳端了起來，喝了一口，隻覺得那酒入口略冰，清涼沁脾，令人頓舒爽。
“真是好酒！”說完，劉勳一仰而盡。“再滿上一爵。”
“這酒比上次的還好喝呀”趙雲見劉勳讚歎不已，也喝了一爵。喝下去，果然心裏清涼，暑氣頓時消除了大半。
臥龍先生見劉勳和趙雲都對這酒很滿意，也喝了起來，“果然是消暑的好酒啊！”臥龍先生對酒也很滿意。
“這可是我們的鎮店之酒，隻有尊貴的客人才有資格品嚐。”老板娘在一旁說道。
劉勳好奇地問道：“這酒是如何釀造的？”
“這酒的釀造極為講究，可是我們祖傳的釀法。”老板娘驕傲地說道，顯然認為，這酒是值得炫耀的。
劉勳又飲了一爵，繼續問道：“如何講究？”
“這位客官，好奇心可真重。看你們也不是什麽壞人，告訴你們也無妨。用春酒曲六斤六兩，用深井水六鬥六升，用黍米三鬥三升。每次隻釀三甕，然後埋入地窖，待來年五月初五端午節的當天，方可開封。夏日飲用前，我們會放入冰窖”老板娘細細的說道，三人頻頻點頭。
怪不得這麽清涼，原來從冰窖裏取出來的。
“三位大人慢慢享用，有事喊我。”老板娘真是熱情，說完下樓去了。
“這羊腿看起來很不錯啊。”趙雲早早地盯住了羊腿。還沒說完，三個人就開始撕扯羊腿。每個人都撕下一塊帶骨羊肉，配上醬料，真是鮮美異常，沒有一點腥臊味，香氣很濃。
三個人都不顧形象地吃了起來，諸葛亮也是吃的兩腮沾滿了湯汁。
再看那盤餅，卻是一麵金黃，一麵雪白，劉勳夾過來咬了一口，竟是酥香鬆脆綿軟筋甜，無比可口。
“這餅也好吃，裏麵的牛肉真是香氣撲鼻。”劉勳也吃過很多餅，唯獨這餅最好吃，沒想到蜀地還有如此美味的肉餅。
諸葛亮也夾了一塊，仔細咀嚼，“這牛肉是醃製的，卻不顯得老，肉質鮮美。”諸葛亮也被這餅給鎮住了。
飯菜酒肉如此可口，沒多久，三位就將桌子打掃的一幹二淨。
酒足飯飽之後，劉勳、諸葛亮和趙雲便出門到大街上散步去了。
街道很窄，一排排低矮的磚瓦房分布在街道的的兩旁，此時天色已暗，隻有掛著的燈籠露出一點點亮光。
“求求各位大人，放過我女兒吧，她才十三歲。”忽然傳來了一陣陣哭啼聲。
循聲望去，隻見前麵圍了好多人，好像是有什麽事。
劉勳等人趕忙上前看看究竟。
隻見一位白發蒼蒼的老人跪在地上，不停地磕頭。身旁還有一位姑娘，隻有十三、四歲。那位姑娘雖然衣服破舊，然而麵容清秀，看起來很機靈。
劉勳問了問身旁的路人：“怎麽回事啊？”
“唉……”路人深深地歎了一口氣，“益州牧喜歡少女，白帝城縣令為了邀功，到處搜刮姑娘進獻。這不，看到這位姑娘長得好看，就要給一個銅板給強行買走。”
“竟有此事！”趙雲聽到後，握緊了了拳頭，想立刻衝上去，活剝了那些官吏。正要往前衝，卻被劉勳給攔住了。
“你這個老不死的，不要不識抬舉，不給了你一枚銅板了嗎？再這樣，一個銅板都沒有。而且是讓她侍奉漢室宗親劉州牧的，有享不盡的榮華富貴，這是好事。”一位衙役頭目驕橫地說道。
眾人紛紛歎息，卻沒人出頭，都敢怒不敢言。
劉勳摸了摸懷裏的三十兩金子，心想幸好帶了金子，這下派上用場了。“各位大人，這女孩是我家的親戚。從小腦子就有問題，如果先給劉州牧，那不是誤了大事。”
“你是哪裏來的？你說的是真的？”衙役頭目一臉的懷疑。
“千真萬確，我一介布衣，怎麽敢騙大人。”劉勳邊說著，邊將金子塞了過去。
衙役頭目一看，是貨真價實的金子，高興萬分，“原來如此，這姑娘是傻子，我們抓了也沒用，大家走吧。”招呼著其他衙役離開了。
沒熱鬧看，人群也逐漸散開了。
看到衙役遠去的背影，劉勳深深地舒了一口氣。
“多謝公子相救。”白發老人連忙拉著姑娘跪了下來，磕頭謝恩。
劉勳趕忙上前扶起，“老人家，我這是舉手之勞。如此大禮我消受不起啊。”
“請問您是平原名士禰衡嗎？”諸葛亮曾經見過禰衡，感覺眼前這位老人神態很像，但是蒼老了許多。
“老朽正是，難得還有人認得我。”禰衡苦笑道。
禰衡？大名鼎鼎的名士，怎麽會落魄成這個樣子，禰衡應該隻有四十多歲，可眼前的這位老人看起來卻有六、七十歲。劉勳根本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禰衡可能看出了大家的疑慮，苦笑道：“一言難盡。”
諸葛亮也驚呆了，當初自己年齡還小，禰衡當時真的是英姿勃發，沒想到今天居然變成了這個樣子了。
“此處不是說話的地方，不如回客棧再詳談。”劉勳建議道。
“好。”大家異口同聲地答應道。
到了客棧，劉勳讓店家給禰衡和姑娘上了一桌子的飯菜，他們看起來很餓，狼吐虎咽的吃了起來。
吃飽後，禰衡笑了笑：“很久沒有吃的這麽飽了。”
然後，禰衡把自己的經曆說了出來。原來身旁的這位小姑娘名叫蔡琰，今年十三歲，是著名文學家蔡邕的女兒。當初，董卓進京後，蔡邕被重用，所以得罪了很多漢臣。
董卓被殺後，蔡邕作為叛臣，全家都被王允給殺了，隻有蔡琰幸運的躲過了一劫。
禰衡和蔡邕是好朋友，便好心收留了蔡琰。但是，由於禰衡口無遮攔，先後得罪了袁紹、曹操、劉表等諸侯，所以就沒有人願意收留他。來蜀地投靠劉璋，卻不被接待。
為了生活隻能去做苦力，然而禰衡是士子，哪受過那樣的罪，時間一長身體就累垮了。
“唉，真是可惜，漢室不興，天下的士子受苦啊！”諸葛亮深深地歎了一口氣。
“我受盡千辛萬苦，之所以忍辱的活下來，就是為了可以把蔡琰撫養長大。”禰衡已是老淚縱橫。
“早就聽說先生的大名，如果不嫌棄，不如隨我到襄陽。”劉勳也很同情禰衡，沒想到堂堂名士竟落魄到這種地步。
“早就聽聞公子仁義，禰衡有一事相求，請公子一定要答應。”說著，禰衡拉著小姑娘跪了下來。
“先生，快快請起，我答應便是了。”劉勳連忙說道。
“蔡琰今年十三歲了，我把他托付給你，公子可以把她留在身邊當丫鬟使喚。”禰衡的話讓劉勳很是震驚，完全沒有料到。
但是，話已經說出去，不答應看來還不行。“好吧，我會把她當成妹妹看待，不會讓她受苦的。”劉勳堅定地說道。
“多謝公子哥哥！”蔡琰好像對劉勳的印象頗好，但是好像對禰衡也是依依不舍。
“老夫了卻了一樁心事，告辭了。”禰衡說完便走了出去。
蔡琰眼睛噙著淚花，呆呆地站住了，禰衡就像自己的親人一樣。但是她也知道，禰衡性格倔強，做出的決定是不會改變的。
劉勳想追上去，但是諸葛亮搖了搖頭，意味深長地說道：“隨他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