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婚老公真持久

84首長心軟(萬更!)

淩菲這才想起,自己的手機落在了葉宅。ww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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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皺了皺眉,才敲起了鍵盤:什麽事?

那邊的莫柔像是一直在等她一樣,立刻回了話:醫院這邊現在又缺人手了,你要不要來幫忙?

淩菲皺了皺眉,繆院長經過上次的事,怕死打死也不會要自己了吧?

於是回了句:我現在學習忙著,去不了了刖。

莫柔很快又回了過來:現在醫院裏每到周日都到處派人發傳單什麽的,增加知名度,你周日也上課嗎?

淩菲偏了偏頭,如果光是周日的話,那她還是有時間的,反正蛋糕店那邊,可以叫黨天藍和熊曉壯頂一下。

於是便發了個點頭的表情過去藺。

那邊的莫柔極其興奮,打了個bing過來。

淩菲揉了揉有些發澀的眼睛,跟莫柔說了句晚安便關掉了電腦。

躺在**的時候,看著天花板上的精致水晶吊燈,她伸出手指,細細算了算自己的存款。

雖然不算少,可讀完這四年大學還是有點吃力地,做生不如做熟,能多打一份工,也是不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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淩菲沒想到沈月芳會直接到蛋糕店來找她

本來還疑惑她怎麽會知道自己在這裏打工的,可轉念一下,以淩家的勢力,想知道什麽事,不過也是易如反掌的事了。

心中突然想起上次她給自己的那瓶所謂“飲料,”淩菲的神色有些不自然起來。

沈月芳在靠窗的位置坐定,“淩菲。”

“媽。”

她十分恭敬地站在旁邊,並不抬頭看她——哪怕心中已經對這個養母有了一些厭惡,可根深蒂固的委曲求全,此刻還是主宰了她。

沈月芳精致描繪著的眼眸裏,俱是冷意。

“聽說你二哥前天喝醉了?”

淩菲一愣,卻也如實道,“是的。”

“你知道原因嗎?”沈月芳抬手將眼前那杯咖啡推得遠遠的。

淩菲知道她向來不喝這種速溶咖啡,倒也不以為意,隻是詫異為什麽沈月芳會來問自己關於淩柏凡的事。

“二哥沒有跟我說起過。”她垂著頭,看著自己腳上的廉價皮鞋,選擇了隱瞞。

聽二哥昨天的語氣,應該心情不好和張悅然有很大的關係了,而沈月芳素來是不讚同淩柏凡和張悅然交往的,用她的原話則是:一個戲子罷了,有那個鯉魚躍龍門的心,也要看有沒有那個命!

沈月芳淡淡唔了一聲,指了指對麵的位置,示意她坐下。

“既然已經出嫁了,那就不能再像以前一樣了,和娘家人黏在一起,到底婆家會笑話的。”

淩菲看著沈月芳手腕上精致的紫玉手鐲上自己的倒影,輕輕頷首,“媽,我知道了。”

沈月芳的弦外之音,她豈會聽不出來。

而她向來是防著自己的,從不讓淩菲多接近淩家兄弟——淩菲雖然小,可卻不傻

“知道就好,”沈月芳從隨身的包裏拿出一張燙金請柬,放在她麵前,“這是淩氏地產的年會,邀請於琛來參加,你把請柬給他吧。”

於琛……,淩菲心中隻覺得好笑。

叫得如此熟稔,隻怕是為了利益關係罷了。

“好的,媽,”淩菲點頭,“我知道了。”

沈月芳起身,動作依舊沉靜優雅地拿起自己的包,“淩菲,你那天也來參加吧。”

然後她又掃視了她一眼,“好好打扮打扮。”

淩菲有些窘迫地低了低頭,此刻她一身蛋糕店的製服,上麵還沾了不少白白灰灰的麵粉和巧克力粉,自然是好看不到哪裏去。

隨著一聲歡迎光臨的聲音響起,沈月芳的身影從門邊消失,淩菲才回過神來。

一室的暗香浮動,那是自己養母獨有的香水味,連蛋糕的香氣都掩蓋不住。

真是可笑至極了,往年淩氏地產的年會,她從來沒有機會參加。

雖說她素來不愛熱鬧,更不喜歡這種人人虛以委蛇的場合,可每次看到淩蕸打扮得豔光四射地跟在沈月芳身後出門的樣子,也覺得心裏微微的被刺痛了。

不讓她參加年會,應該就是不承認她的身份了。

沒想到因著葉於琛的緣故,倒是讓沈月芳開了這個口了,她真不知道自己應該是該哭還是該笑。

“咦,淩菲,你媽媽走了?”黨天藍從烤房出來,端著新鮮的蛋撻。

“嗯。走了。”

淩菲點了點頭。

“本來還想請伯母吃一吃剛出爐的蛋撻的,現在看來,隻能留給承遠一個人咯!”黨天藍甜甜一笑,開始拿起一邊的餐盒動手打包

淩菲很想說即使你請,隻怕人家也不一定看得上。

在沈月芳眼裏,連食物都是有尊卑貴賤之分的。

她記得上小學的某一天,放學的時候看到淩建祥來接自己,興奮至極地跑了過去,在他懷裏撒嬌賣癡,嚷著要吃路邊攤。

淩建祥居然也依了她,一大一小的兩個人在路邊穿著名貴的衣服吃著麻辣燙,吃得酣暢淋漓。

而一旁的司機開著頂級的豪車,恭敬地守在一旁。

那情那景,引得無數路人側目。

可父女兩人吃得忘了形,倒是忘了消滅證據。

回到淩家,開門的那一刹那,沈月芳看到她掛在嘴角的辣椒,隻冷冷的睨了一眼,然後對著淩建祥吐出一句:“下賤的人才吃那種下賤的食物。”

結果不言而喻,淩氏夫婦又是如驚濤駭浪般的大吵了一架。

這麽多年過去了,所有的記憶也從彩色變成了灰白,可沈月芳的那句話,淩菲卻不知怎麽的,一直忘不掉。

“淩菲,我去給承遠送吃的了。”

黨天藍的聲音將她的思緒打斷,等她完全回神的時候,哪裏還有她的影子。

真是……,現在倒一心一意眼裏隻有那個葉承遠了。

連她這個朋友都得靠邊站了。

不過現在她也沒時間想這些了,如何跟葉於琛開口說年會的事,才需要她思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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淩菲拿到手機的時候,手機已經因為沒電自動關機了。

找出電源充上,一開機便湧入了無數短信和未接來電提醒

一股莫名的情緒自心底湧出,像一滴水一樣滴進她的心湖,卻在她來得及弄清楚那一抹情緒之前,這滴水泛起的漣漪就已經消失了,了無痕跡。

她拍了拍頭,無非就是那天晚上的誤會想要解釋一下嘛,不過他既然不想知道,就代表這個解釋也是可有可無的,自己的糾結根本就是多餘了的。

“淩菲?”淩柏凡喂了幾聲,見她不答話,又加大了音量。

她這才回神,“二哥你找我?”

“淩菲,手機關機了兩天了,又去哪兒玩了?”

淩柏凡的聲音也恢複如常,淩菲甚至懷疑那天喝醉的他是不是隻是自己的錯覺了。

“沒去哪裏,最近忙著呢。又要上學又要打工,好久都沒出去了。”

淩菲喜歡徒步旅行,以前高中的時候便喜歡一個人背著包去郊外露營,一去就是一個周末。

淩柏凡雖然支持她的愛好,但也到底忍不住擔心,畢竟一個女孩子獨身在外,危險肯定是會有的。

他沒有再說話,那頭傳來沙沙的紙張翻動的聲音,想來是還在忙公事。

他是二哥,永遠的哥哥。

於是打起精神,不讓自己沉淪其中,“二哥,那你先忙吧,我不打擾你了。”

淩菲這才慢慢起身,將充電器拔了出來,塞進包裏。

剛才收拾了一下放在老宅的東西,不看不知道,一看還真的就嚇了一跳,原來沒住多少時日,竟是帶了這麽多東西過來。

手機電腦自不必說,連平日裏常穿的幾套睡衣褲,喝水杯,都帶了過來。

心裏竟是生出了要在這裏長住的錯覺了。

現在要自己回去住,還真有點舍不得爺爺奶奶。

手掌摩挲著木質的樓梯走下去,奶奶還在客廳等她

“淩菲,真的要回去住?”

“嗯,奶奶,那邊離學校比較近。”

淩菲看到了老太太眼裏的不舍,卻也狠了狠心。

這兩天她也想得十分明白了,葉家再好,也不是終生的依靠,自己早日獨立,才是長久之計。

如果再在這裏住下去,心安理得地享受著兩位老人無微不至的照拂,隻怕她會就此沉淪下去,享受著這得來不易的親情,忘記了自己的身份了。

老太太幾不可聞地歎了口氣,“也好,反正現在學會開車了,多回來走走便是了,想奶奶了,就來看看我這個老婆子。”

淩菲鄭重點頭。

不管淩家和葉家是何種交易,爺爺奶奶對她的好,總是要報答的。

然後從包裏抽出一個東西,交到奶奶手中,“奶奶,這個請柬麻煩你幫我轉交給葉於琛,說是我媽請他去參加的。”

老太太收下了請柬,一直看著淩菲出門,才慢慢上樓。

那天葉於琛回來隻說自己去部隊了,便一言不發地走了。

如今淩菲又要搬出去住……

怕是小兩口鬧矛盾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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訓練強度有增無減,訓練要求隻嚴不鬆。

特種部隊裏的人,都明顯感受到了,首長心情不好。

葉於琛板著一張臉做事不說,演習的時候更像是魔鬼一樣。

這次的野戰實戰演習,就連他自己,也上陣了。

就連敵對陣營首領聽說了他拚命三郎的樣子,也隻冷冷道,“首長做前鋒,他們隊裏,真是沒人了

。被我抓到,可不留情。”

葉於琛聽了別人的轉述之後,卻依然麵無表情,一言不發。

直接將裝備扛上身就跟先鋒部隊走。

特種兵野戰部隊的演習,受的,可是常人無法忍受的苦。

在葉於琛眼裏,卻是家常便飯了。

但這一次,他卻選了最艱難的路線。

穿過一大片原始森林,曲折迂回地躲過了對手的偵查,葉於琛帶著紅隊的人,繞到藍隊後方,成功切斷了對方的補給。

可對方像是早有準備,在他們折返的路上,將他們殺了個措手不及。

旗鼓相當的實力之下,被包抄的紅隊,明顯落於下風。

葉於琛直接從高處一躍而下,跳入山澗中,忍住刺骨的冷,在水下一動不動,全靠一根草管度氣,躲過了對方的搜捕。

紅隊先鋒小隊如今隻剩他一人。

可翻盤的機會哪怕隻有萬分之一,他葉於琛也會去拚一拚。

晚上一個人靠在林間的樹上,風嗚嗚地,偶爾傳來一兩聲貓頭鷹的鳴叫,都是寂寞的聲音,充滿了孤獨的味道。

星光一點點地從樹葉中滲了下來,照在他身上。

突然很幼稚地伸手去抓,卻什麽也抓不到。

然後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此刻全隊的勝利係於他一人身上,所以必須得眼觀四路,耳聽八方。

看了看表,淩晨三點四十五分。

不知怎地,葉於琛心上就閃過了一張清麗的容顏。

這個點,她應該睡得很香了吧?

手腕處傳來微微的刺痛感,低頭一看,原來手邊有一株蒼耳

蒼耳

他想起上次回家,看到她的枕頭底下,就有那麽幾顆,小小的蒼耳。

一時興起,他居然掏出手機,快速地查了一下蒼耳的花語:帶我走。

然後鬼使神差一般,他伸手擇了幾個大的蒼耳,吹掉上麵薄薄的水霧,然後放進了自己的上衣口袋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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淩菲揉了揉酸痛的肩膀,脫下厚重的卡通人偶服——雖然是冬天,可悶在這種服裝裏麵一整天,也讓她結結實實地出了好大一身汗,此刻渾身黏黏糊糊的,毛孔都被堵住,到處都不舒服。

“淩菲,這是今天的工資,你幫你領了,你點一點。”莫柔從醫院裏麵跑了出來,將手裏的一遝錢遞到淩菲手中。

“謝了!”淩菲接過錢,直接丟進包裏,然後將頭套遞給莫柔,“真是累死人了。”

“沒辦法啊,你得罪了院長,現在隻能委屈你了,在這個裏麵發傳單,院長又看不到,錢還是照樣賺的!”莫柔拍了拍頭套上的塵土,安慰她道。

淩菲也不以為意,反正在這家醫院裏,最惡心的活都做過了,這樣苦頭,實在沒什麽,畢竟賺點小錢,她心裏又能安心了一些。

“你明天還來不?”莫柔湊到她耳邊小聲道,“明天就不在醫院門口發傳單了,去市區裏麵發,到時候我們發快一點,把傳單發完,就去瀟灑,誰也管不著咱們。”

跟莫柔告別之後,她便一個人回了尚品,抱著大喵坐在陽台上發呆。

沈月芳已經問了她好幾次葉於琛會不會去參加,她支支吾吾了許久,也沒說實話。

事實上她現在連葉於琛到底知不知道年會這回事,都不是很確定。

離上次他回部隊,到現在已經接近一個月了,她去了葉家老宅好幾次,都沒有看到他,想來是還在部隊的

咬了咬牙,算了,山不就我,我來就山。

摸出手機給他打過去,這次總算是通了。

聽著有規律卻單調的嘟嘟聲,淩菲居然感到了一絲緊張。

“有事?”

他的聲音似冷得沒有一絲溫度。

“有…,沒……,沒事。”

她突然遲疑了。

他們算什麽呢?她有什麽資格要求他回來呢?

淩家雖然財大氣粗,可到底在這樁所謂的婚姻中,是攀附著葉家的。

如果自己開了口,他不答應,那……

“到底有事沒事?”

他的聲音透出了隱忍的不耐煩。

屏幕上顯示的通話時間是三秒。

奶奶個熊!

而那邊的葉於琛卻是氣悶了。

他當然知道她是為了什麽事找自己的,野戰拉練回來的第一天,羅慕成就已經轉告了他。

將桌上那張燙金的請柬拿了起來,淩氏地產年會幾個大字再次躍入眼中,他的眉頭,也再次皺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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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會的晚宴開始之前,已經有專人將沈月芳吩咐準備的禮服,鞋子以及配套的首飾送到了淩菲手上。

她明白養母的意思。

今天沈月芳便要將她介紹給公眾,宣布她的身份,就像以前對淩蕸所做的那樣

但葉於琛不在,她本不想去,可此刻東西已經送到手中,去一下,就算是給個交代,到時候解釋一下,也是好的。

禮服是一款斜肩的齊膝小白紗裙,中間用上好的深綠色緞帶打了一個看似隨意的結扣,飄逸而華美的衣裙極佳的凸顯了淩菲比例姣好的身材,此刻鏡子中的她猶如一枝初開的海芋,而她盈盈如水的眼眸,正是那新鮮海芋上不可多得的晨露。

深藍色絲絨盒子裏,此刻靜靜躺著一根華麗非常的項鏈——三四克拉左右的祖母綠寶石,竟有五粒之多,且每一粒都被個頭都不算小的白色碎鑽簇擁其中,如眾星拱月般的耀眼。

真真是美到了極致,怕是有錢也買不到這樣的首飾。

約莫記得沈月芳有一頂鑽冠,市麵上難以買到,由歐洲某落魄皇室處拍得,淩蕸曾經旁敲側擊找她借過無數次,都被沈月芳以還在修理維護為由拒絕了。

而這條祖母綠的項鏈,同那頂鑽冠是同一批拍得的珍寶。

沈月芳十分喜愛,放在銀行保險箱內很少取出。

隻可惜,甲之蜜糖,乙之砒霜。

淩菲連拿出來在脖子上比劃的動作都沒有,便直接將盒子蓋上了。

如此貴重的首飾,若是戴了,那便是如萬重枷鎖了——因為那樣,她就欠了沈月芳更多。

快速地穿上盒子裏那雙同是深綠色的緞麵高跟鞋,她照了照鏡子,然後將馬尾放下,任憑頭發柔柔地披在肩膀上,才抓起鑰匙出門。

淩氏地產年會,衣香鬢影,觥籌交錯。

淩家對她這個養女似是諱莫如深,是以外人很少知道她的存在。

會場內已有不少人開始好奇她的身份了。

端著一杯果汁,她靜靜地站在巨大的落地窗旁,看著會場內的一切

以前淩建祥尚在的時候,倒是經常帶她來淩氏大樓玩,可他去世之後,沈月芳便大手一揮,換掉了許多為淩氏嘔心瀝血的老員工,現在的人,淩菲倒是一個都不認識了。

“淩菲。”

身後尖細的聲音響起,不用回頭,她也知道來人是誰。

淩蕸一襲火紅的深v曳地長裙加身,倒也襯得起她此刻精致無匹的妝容,舉手投足之間盡是炫耀之色——炫耀她身上那套看起來便知價值連城的粉鑽首飾。

淩菲輕輕點了點頭,不打算與她多說。

淩蕸看了看她的前後左右,揚起一抹得意的笑,將身邊的許稼軒挽得更緊,“淩菲,你的老公呢?”

她將“老”字咬得極重,明顯地在提醒淩菲葉於琛的年紀。

淩菲反感地皺了皺眉,冷冷道,“姐夫就站在你旁邊,你不關心關心姐夫,倒關心起葉於琛來了,真是笑話了。”

“我倒也不是關心他什麽的,”淩蕸生怕一旁的丈夫誤會,急急出聲解釋,“我隻是關心,你頭一次參加這麽隆重的場合,一個人到底沒經驗,需得有個男人在旁邊照顧照顧才好。”

許稼軒原先正在舉杯朝遠處的某個人致意,聽聞此言才轉頭看了兩姐妹一眼,“淩蕸,跟我去那邊見幾個人。”

看著他們走遠,淩菲才稍稍鬆了一口氣,大大抿了一口手中的果汁。

淩蕸不可怕,她隻是怕自己忍不住在這種重要場合把果汁潑到她臉上,拂了沈月芳的麵子,丟了淩家的臉。

整個會場瞬間安靜了下來,燈光師將銀色的燈光打在精致考究的樓梯上,沈月芳與淩柏峰,淩柏凡兩兄弟出現在樓梯口,三個人一前兩後,就這麽逶迤而下,舉手投足之間,盡是渾然天成的貴氣——天生的貴氣,錢買不來的。

不知怎地,淩菲隻覺得樓梯上三個人都在若有似無地看著自己,目光不足而一,有探究的,欣賞的,驚訝的。

她悄悄朝淩柏凡露出一個微笑,後者也同樣回以她一個溫暖的笑意

旁邊已經有人開始竊竊私語,“聽說咱們小老板和公眾人物張悅然在談戀愛,怎麽也隻見他一個人下來,倒是將美女晾在一邊啊?”

八卦永遠是女人開頭的,旁邊的人也毫不示弱跟進,“聽說未來婆婆不同意,張小姐想要跨進豪門,怕是難了。”

“真的假的?”

“當然是真的,不過我看張小姐也不是省油的燈,不然哪裏會那麽紅?娛樂圈多的是潛規則”

淩菲這才發現,張悅然也來了,此刻正站在離自己不遠處的一根羅馬柱旁邊。

一襲淺玫紅紗裙的她,美得如一枝春日枝頭的粉嫩桃花,可眼裏卻是藏也藏不住的失落。

她快步走向張悅然,然後輕輕喚了喚聲悅然姐。

張悅然這才回神,看到是淩菲,終是扯出了一抹笑意,“淩菲,你也來了。”

“嗯。”淩菲無聲無息地站在她的身邊,給了她一些無言的支持。

沈月芳終於走完了長長的旋轉樓梯,淩蕸立刻熱情地迎了上去,附在她耳邊不知道說了什麽。

淩菲驀地感到一道淩厲的光從養母眼中射出,看向自己,渾身不自在起來。

不過好在主持人已經開口邀她上台講話,一時間掌聲雷動,讓沈月芳一時也無暇顧及剛才淩蕸說的話了。

淩菲悄然握了握自己的掌心,那裏已經是一片濡濕。

她不願意讓沈月芳像以前介紹淩蕸那樣介紹自己,甚至不願意對人承認,自己就是傳說中那個淩家的小養女。

如果她的命運,注定了人為刀俎我為魚肉的話,那最起碼,她想要保留作為一塊魚或肉的最起碼尊嚴——不要讓她毫無尊嚴地暴露在大眾眼前,讓人們知道,淩家的小女兒,也賣了一個好價錢。

最後,她的開場白終於完成,卻像是將淩菲遺忘了一樣,整個過程之中,沒有一句話提到她,連葉家也沒有提到,好像這一切都不存在一樣

淩蕸得意地站在沈月芳旁邊,深深鞠躬,然後施施然走下舞池,和許稼軒一起,舞出了整個宴會的開場。

然後不斷有人滑入舞池,整個宴會的氣氛也愈發的好了起來。

淩柏凡朝她們這邊看了一眼,腳步最開始還是從容不迫的,到後麵卻是越來越急。

因為張悅然對淩菲頷了頷首,然後打算離開了——她的身份不允許她再這樣不明不白地站在這裏了。

“悅然!”淩柏凡終於走到了她們麵前,低低喚著她的名字。

淩菲知情識趣,立刻閃開,走到自助美食區準備犒勞一下自己的五髒廟,反正來都來了,她才不要餓著肚子裝什麽淑女。

蟹子壽司,烤鰻魚,三文魚刺身,樣樣美味,她吃了個不亦樂乎。

可沒過多久,淩柏凡便尋了過來,“淩菲,媽找我有事,你幫我陪陪悅然姐?”

他指了指陽台。

她忙不迭地點了點頭,朝陽台走去,看到了站在那邊的張悅然。

此刻的張悅然,全然沒有了平日裏豔光四射的公眾人物模樣,連背影都是落寞的,見到淩菲,她也不想假裝,“淩菲,你說我是不是傻,明知道來這裏是自討沒趣罷了,卻也還是來了?”

淩菲搖了搖頭,“怎麽會?”

看來二哥和她的事,依舊是膠著狀態,沒有得到沈月芳的同意。

張悅然不再言語,隻是輕輕仰了仰頭,看著天上的星鬥。

淩菲看著她完美的側臉線條,一時也不知道如何再開口說什麽來安慰她了。

管家畢恭畢敬地走過來,“小小姐,夫人找您。”

淩菲心中咯噔一聲,該來的,總也逃不掉,於是硬著頭皮轉身,“我馬上過去

。”

張悅然這才收回自己的目光,“你去吧,我沒事。”

“那我去去就來,你等我啊,悅然姐。”

管家領著到了沈月芳麵前,便恭敬地退了下去。

沈月芳隻低頭看著自己手中的水晶杯子,裏麵的紅酒顏色妖嬈,在燈光下折射出幽幽的光。

“淩菲,葉於琛呢?”

城南那塊地最近競爭地愈發厲害了,據說好幾家房地產公司都虎視眈眈地盯著,就連一向偏幫著淩氏的某些相關部門此次竟也是滴水不漏,內部消息竟是瞞得密不透風,弄得淩氏現在都還沒搞清楚自己的競爭對手是誰。

在這樣的時機下,今晚許稼軒和葉於琛的出現,對於沈月芳來說,自然是意義重大的。

可沒想到,淩菲到底是辜負了她了。

淩菲舔了舔嘴唇,不知為何,在麵對沈月芳的時候,她總是覺得口舌發幹。

“他說他部隊太忙,就不過來了。”

沈月芳這才側臉,精致描繪的眼睛緊緊鎖住淩菲的臉,像是在分辨她的話是謊言還是事實,半晌才複又垂頭,繼續看著杯中紅酒,“是他不想來?還是不能來?”

淩菲不知怎麽回答。

事實上,她現在連葉於琛到底知不知道年會這回事都搞不清楚了。

沈月芳晃了晃杯子,仰頭將紅色的**一飲而盡,“淩菲,同樣的事,我不希望有第二次,你不要忘記了,是淩家把你養大的。”

事到如今,她倒也不再掩飾什麽,隻一副在商言商的口吻,要求淩菲做出銀貨兩訖的承諾。

這是在提醒她吃水不忘打井人嗎?

淩菲艱澀地點了點頭,“我知道了,媽

。”

沈月芳終是揮了揮手,示意她可以走了。

淩菲轉身,深吸了一口氣,才抬步走向陽台。

心中的難過竟是又酸酸澀澀地冒了出來,像個調皮的孩子,攪得她難以安寧。

淩菲,不要難過,不要難過,養女本來就是為了家族利益犧牲的,有什麽值得難過的?

到了陽台,她環顧四周想找張悅然,可是十分奇怪,居然沒有找到。

明明剛才還看見淩柏凡端著酒杯正在和某位世家公子寒暄的,張悅然不可能和他在一起。

許是自己離開了吧

該見的人都已經見了,該說的話也都已經說了,淩菲便悄悄地往宴廳二樓的休息室走去,打算脫掉高跟鞋休息一會兒便回去了——這種十公分高的鞋子實在不是她的菜,穿了一個晚上,腳心之處竟是生生的疼。

脫了高跟鞋,腳掌踩在冰冰涼涼的實木地板上,淩菲才大大地吐出一口氣,還是腳踏實地的感覺比較舒服。

窗口微開,有絲絲光線透過窗簾,照在地板上,淩菲抱膝在窗簾後麵坐了下來。

漫天星漢,瑰麗無雙,映著這座城市的萬家燈火,相得益彰得十分炫目,竟是讓她看得癡了。

隻是如此多的溫暖,卻沒有屬於她的那一份。

她,沒有家。

身後驟然傳來一聲關門的聲音,虛虛實實的交談聲傳來,“你不要忘記,你答應過什麽。”

對方良久未應,淩菲正欲撩起窗簾打算告訴來人這裏有人,實在不適宜進行任何私密話題,可有個低沉卻空靈的聲音卻很輕很無奈地傳來,“對不起,我想我做不到。”

淩菲愣住,快要夠到窗簾的手也驚得縮了回來。

這兩把聲音她都認得,分明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