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葉印梵與葉迦南
淩菲嚶嚀了一聲,伸手觸碰了一下自己身邊。
大床柔軟地觸感讓她滿足地微微哼了一聲,“於琛,我怎麽覺得好像回到了我們自己的家裏?”
手邊的空蕩讓她睜了睜眼。
頭頂,是白色的輕紗幔帳。
如此地熟悉祧。
“淩菲,你醒了。”
葉於瑾的聲音幽幽傳來,讓她猛然一震,立刻翻身坐起,“於瑾......”
她怎麽會在這裏?葉於琛呢噅?
“你睡了好長時間了,喝點粥吧,燕窩粥,”葉於瑾將手中精致的描金瓷碗放進淩菲手中,“潤潤嗓子,再說話
。”
“於瑾,”淩菲將碗放開,“我們什麽時候回來的?於琛是不是又出去了?”
葉於瑾別開臉,不去看她,“他有點事,先送你回來了。他還在c國。”
淩菲一震,手死死抓住被單。
臉色,更加蒼白。
“你是說,他把我送回來了?”
那杯牛奶......
她知道,葉於琛再一次,選擇了讓自己遠離危險!
這個男人!
這個男人!
她想笑,可是為什麽,眼淚,就那樣流下來了?
一滴一滴,打在淺紫色的床單上,暈染成小小一片,那是她心裏的傷。
葉於瑾慌忙拿過一旁的紙巾,給她擦著眼淚,“淩菲,你別哭,真的,不要哭。我哥他隻是不想你有危險,你相信他。”
淩菲垂頭。
不言,不語。
又愛,又恨。
許久許久之後,她才抬頭,“於瑾,其實,隻要有他在身邊,哪怕是地獄,我也是敢去的。”
葉於瑾心中一酸。
她當然理解淩菲此刻的心情,因為她對另一個人,也有同樣的情感。
隻可惜.....,男人們,總是喜歡把女人當成是弱者來保護的。
卻忽略了,在愛情麵前,她們可能遠遠會比男人們來得勇敢得多
。
“於瑾,我要去找他。”
淩菲翻身,下床,腳上卻是一軟,直接跪在了地上。
葉於瑾心中酸澀不已,連忙蹲下身去,“淩菲,你聽我說,我哥一定會回來的,你不要去找他,嗯?聽話。”
“於瑾,你不懂,”淩菲慌亂地抓住她的手,“於瑾,他怎麽能這樣,怎麽可以這樣?於瑾,他這樣,我會恨他,對,我會恨他的!我必須找到他!必須找到他!”
葉於瑾雙手按住淩菲的肩膀,想讓她平靜下來,口中卻是緩緩地說,“淩菲,你不能恨他,哪怕全世界,都怨恨他,你都不能。你知不知道,我哥三年前去機場追你,在機場高速上出過一次車禍,他被交警救出來以後,說的唯一的一句話,就是不許葉家的任何人為難你?!”
葉於琛嚴格交代過,這件事不能告訴淩菲,可是葉於瑾實在忍不住,就這麽說了出來。
或許,這樣可以讓她理智一點。
淩菲全身僵住,本來還想拉開葉於瑾的手,也收了回去。
嘴唇哆嗦著,囁嚅著問,“於瑾,你說什麽?”
“你沒聽錯,我說的都是真的,”葉於瑾語氣更加沉靜了幾分,“我哥受了很重的傷,在瑞士養了兩年多才回來。這就是為什麽他那麽晚才去找你的原因。”
機場高速......
車禍.......
淩菲想起自己和淩柏凡聽到的聲響。
原來是他,原來是他......
眼淚,流得更凶,心,想被一隻大掌一直搓著,搓著,搓成一團,痛不可擋。
於琛,於琛,你又是何苦?!
葉於瑾見她終於安靜下來,也鬆了一口氣,“淩菲,你現在知道,我哥為什麽會送你回來了?因為你的安全,對於他來說,比他的命,還要重要
!你不能怨他如此,更加不能再任性地去找他了。知道了嗎?如果你再任性去找他,那就真的是辜負了他一片苦心!”
說罷她又捏了捏淩菲的手心,安慰道,“淩菲,相信我哥,他一定也會安全回來的,嗯?”
過了許久,淩菲的眼裏才終於有了一絲微光,她重重點了點頭。
“我相信。我要等他回來。”
“嗯,那你起來,吃完飯,我們去醫院看看奶奶,好不好?”
“好。”
兩個人胡亂吃完午餐,往醫院趕去。
老太太精神好了許多,隻是依舊有些分不清誰是誰。
隻除了淩菲一人,她認得十分清楚,眼睛在她肚子上不停地打轉。
葉於瑾坐在窗邊,一邊削水果,一邊看著老太太的眼神,有些不解,“奶奶,你為什麽老是看著淩菲的肚子?”
老太太轉頭看了一眼葉於瑾,做了一個噓的動作,“你小聲一點,不然嚇到我的曾孫孫了。”
淩菲倒水的手僵了僵。
轉身,走到老太太身邊,一勺一勺地喂著老人喝水,“奶奶,曾孫孫我會再努力的。”
“喏,我已經知道了,”老太太笑意盈盈,還不忘伸手摸了摸淩菲的肚子,“我的曾孫孫,已經在你肚子裏了。”
“......,”葉於瑾幹咳了一聲,“奶奶,這個八字還沒一撇呢。”
“你小丫頭懂什麽?我說有就有。”
“.......”
葉於瑾和淩菲對視了一眼,到底沒有人再說反抗的話了,隻要老人開心,她們寧願她老人家活在自己的夢裏,那樣,也是有希望的
。
老太太十分配合地喝水,然後又喃喃開口,“淩菲,爺爺早就幫你們把名字想好了。如果是兒子,就叫葉印梵,如果是女兒,那就叫葉迦南......,這個名字,你喜歡嗎?”
淩菲震了震,眼眶又有點濕潤了。
印梵,迦南......
這麽好的名字,爺爺取的。
可是,他從來不會給他們壓力,還不準讓奶奶催他們生孩子。
“喜歡,”她聽見自己這樣說,“兩個都是好名字,都很好聽,奶奶,我們會努力的。”
“嗯,我的曾孫孫......”
老太太一邊念叨著,一邊沉沉地睡去。
淩菲和葉於瑾起身,悄悄地退了出去。
“淩菲,你.......”
淩菲頓住腳步,站在電梯口,看向葉於瑾,“於瑾,於琛會回來的,我們會生一對很可愛的孩子的,是不是?他們就叫葉印梵和葉迦南。”
“是的是的,”葉於瑾伸手,不斷地肯定道,“一定會回來的,你們會有很可愛的孩子,他們會在我身邊一直討糖吃,叫我姑姑。我相信我哥會是這個世界上最好的爸爸了!”
“嗯,”淩菲重重點頭,“他一定會把我們的孩子寵得不成樣子的。”
“對,一定會的。到時候奶奶身體也會好起來的。”
“是的,一定會是那樣的。”
兩個人走進電梯,不停地彼此安慰,鼓勵著。
卻不期然地,在電梯裏遇到了一個很久未見的人。
一襲紅衣的淩蕸,站在電梯裏。
幾年未見,她依舊是盛氣淩人的模樣
。
看到淩菲進來,她立刻衝上前,手一抬,一巴掌揮到淩菲臉上。
“你幹什麽?!”葉於瑾喝了一聲,護在淩菲身前,“你神經病啊?跟瘋狗一樣亂咬人?”
淩蕸卻隻當沒有見到她,衝淩菲嚷著。
“真是,冤家路窄啊,淩菲,沒想到你會是這樣的人,嗯?媽以前真是白養了你,現在聯合二哥一起對付媽,是吧?!嗯?”
淩菲被她打得暈頭轉向,臉頰上火辣辣地疼著,“淩蕸,你再這樣,別怪我不客氣!”
“好啊,”淩蕸冷冷一喝,“我倒要看看,白眼狼怎麽個不客氣法?你知不知道,媽都因為這個生病住院了!”
淩菲驚了驚,“你說什麽?!”
沈月芳住院了?
那二哥呢?
“聽到了就不要假裝沒聽到,你要是還有那麽一點點良心,我勸你就去找二哥,讓他撤銷對媽的指控!”
淩菲站直了身體,“淩蕸,我也勸你,不要狗拿耗子,多管閑事!”
“你.....!”
電梯叮地一聲,到了底樓。
她示意於瑾等一下,然後繞過她,走到淩蕸麵前,揚手,狠狠兩巴掌還了回去,直接扇在了淩蕸臉上,清脆的巴掌聲震驚了電梯口等電梯的眾人。
淩蕸沒想到她會打自己,立刻像被踩到尾巴的野貓一樣,上前欲撲在淩菲身上,卻被葉於瑾攔住,“許太太是嗎?嗯?我記得前幾天的新聞,好像許家最近不怎麽太平?你若是還想保住你的榮華富貴,那就收斂點。”
淩蕸張了張嘴,臉上的囂張終於慢慢隱去了,隻能呆在當場,看著葉於瑾和淩菲離去。
一口氣走到門口,淩菲才忍住心中的顫抖,開口,“於瑾,你送我去一趟淩雲律師事務所
。”
葉於瑾不知發生什麽事,卻也約莫猜到跟淩家有些關係,便答了一聲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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淩菲到的時候,淩柏凡正好從外麵回來。
“淩菲,你怎麽來了?”
“二哥......”,淩菲從沙發上起身,“二哥,我今天在醫院,遇到淩蕸了......”
“二哥,”淩菲有些說不出話,“可是,淩蕸說,她說......”
“我知道,”淩柏凡倒了一杯水,在淩菲麵前坐下,“媽生病了。”
事實上,沈月芳不知道從何處知道了他在調查顧嵐的事,昨天晚上已經找到他,和他大吵了一架。
而他亦是明白,那隻不過是她的苦肉計。
自己的母親用這個招數要挾了他數年,淩柏凡真是不知道自己應該哭還是笑。
淩菲端起茶水,捧在手心裏,似是下了很大決心,才開口,“二哥,其實,我可以不追究了,二哥,我不......”
我不願意看到你難過。
可是,話還沒說完,淩柏凡已經打斷了她的話,“淩菲,二哥答應你,為你討回公道的,你相信二哥。”
“二哥,我不希望你難過。”
她要繼續往下說,卻被敲門聲打斷。
淩菲隻得作罷。
淩柏凡起身,叫了一聲進來。
秘書將手中的快遞放到淩柏凡桌上,“淩總,這是您的加急快遞。”
淩柏凡頷首,示意對方出去,然後將快遞拆開
。
卻在看到裏麵的東西之後,臉色漸漸凝重,呼吸,也慢慢急促了起來。
“二哥,你怎麽了?”淩菲察覺到他的不對勁,立刻開口問道。
淩柏凡放下手中的文件,雙手撐在桌麵上,做了好幾次深呼吸之後,才換上堅定的表情,看向淩菲,“淩菲,我們要開庭了,你,準備好了嗎?”
淩菲臉色變了變,“二哥,我其實......”
他揚手,阻止了她說話,而是將手中的東西遞到淩菲眼前。
而她隻能接到手中,略略一翻,臉色,已經盡數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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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星期之後。
今天,雲城所有媒體的焦點,都集中在了法院。
因為那裏,即將開庭審理一樁命案。
有人說,淩氏地產百分之三十股份的繼承人,狀告自己的養母,是因為財產糾紛。
也有人說,那個繼承人根本就是淩氏地產創始人淩建祥的親生女兒。
還有人說,淩氏地產的掌舵人沈月芳在十數年前謀殺了淩建祥的情人,也就是繼承人的母親。
更有人說,此次不過是淩氏地產自編自導的一場戲,為的,是吸引所有人的目光,挽救在風雨之中搖搖欲墜的淩氏。
各種傳言甚囂塵上。
可是,沒有人知道,哪個是真,哪個是假。
因為當事人申請了不公開審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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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庭上
。
沈月芳蒼白著一張臉,出現在被告席上。
臉上的風霜,更甚了幾分,可一向雍容華貴的她,卻不忘伸手,撫平了自己奢華套裝上的褶皺。
目光灼灼地,朝原告席上的人看去。
那裏,坐著她親生的兒子,和一個曾經叫她媽媽長達十數年的女子。
她開口,“柏凡,現在回頭,你依舊是媽媽的好兒子,依舊,是淩氏地產的繼承人。唯一的繼承人。”
永遠高高在上,施舍的口氣。
淩柏凡目光複雜地看著自己的母親,輕輕起身,“謝謝您,不過我想我不需要。”
一個不需要,讓沈月芳腳步踉蹌了一下。
好一個不需要.....,輕輕鬆鬆三個字,抹殺掉她這麽多年的努力。
“柏凡,你要知道,媽媽這麽多年來,運籌帷幄,都是為了你!”
淩柏凡心中苦澀難當。
為了他.....,所以她可以謀財害命?雙手沾血?顛倒黑白?
這樣的母愛,太過沉重,沉重得如一把道德的枷鎖,鎖得他喘不過氣來......
法官宣布開庭。
雙方各自呈上證據。
沈月芳看著淩柏凡和自己的律師激烈地辯著,目光最後,落在對麵的淩菲身上。
淩菲亦是看向她。
不驚,不懼,不畏,不退。
有那麽一瞬間,沈月芳好像看到了顧嵐的影子。
很多年前,她找到顧嵐母女的時候,對方亦是這樣,淡淡地看著她
。
好像做錯事的,是她沈月芳,而不是顧嵐自己。
而現在,對麵的小女孩,終是,長大了。
許久許久之後,法庭內的氣氛,開始凝固。
淩柏凡重新站起來。
沈月芳聽見自己的兒子說,“法官大人,我們手中有一份最新的證據,請允許我呈上來。”
法官頷首同意。
一個星期之前,淩柏凡和淩菲收到的快遞,來自丁盛。
丁老爺子在去世之前,囑咐他將那些文件送到淩柏凡手中。
裏麵,有他的口述,還有指印。
當年他從沈月芳那裏收來的存款,分文未動,除此之外,還有一份錄音材料。
沈月芳交代丁老爺子找人撞死顧嵐和淩菲的錄音,當庭被播放了出來。
鐵證如山。
法庭上瞬間安靜了下來。
除去沈月芳大口大口的喘息聲,再也沒有其他聲音了。
半個小時之後,法官的聲音響起。
莊嚴,而肅穆。
“依照《刑法》第二百三十二條之規定,犯有故意殺人罪的,一旦被頂罪,將被處死刑,無期徒刑或者十年以上有期徒刑;情節較輕的,處三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刑。但由於案件發生時間已經過了追訴期,所以本庭現在宣判如下:被告人沈月芳蓄意謀殺罪名成立,但不予追究其刑事責任。淩菲女士原先持有的淩氏地產百分之三十的股份,盡數歸還於淩菲女士。宣判完畢。”
砰地一聲,一錘定音。
錘進沈月芳耳膜,讓她頭暈目眩,差點暈厥過去
。
淩柏凡起身,“我代表我的當事人,將淩氏地產的所有股份,悉數捐獻給慈善機構。”
沈月芳死死扶住麵前的欄杆,問不遠處的淩柏凡,“柏凡,這是你想要的嗎?”
淩柏凡抿了抿唇,一時無話。
他拉過淩菲,“淩菲,我們走吧。”
“好,”淩菲應了一聲,跟著淩柏凡往外走去。
到法院門口,沈月芳終是追了上來。
攔在淩柏凡身前,“柏凡,你告訴媽媽,你現在,滿意了嗎?如果滿意了,是不是,就可以回到媽媽身邊來了?”
淩柏凡抿唇,放開淩菲的手。
他沒有說話。
因為很早以前,在麵對自己母親的時候,他就已經不知道,應該要說些什麽了。
他隻是抬手,幫沈月芳理了理落在耳邊的發絲。
然後很有禮貌地朝後退了一步。
臉上,保持像小時候那樣的微笑。
這是她很早以前教給他的,她說,一個紳士就應該這樣,不應該和任何一個女人太過親近,哪怕是自己的媽媽或者妻子,也是一樣。
現在,他依舊如小時候一樣,目光疏離,有禮。
而沈月芳的臉色,終於灰敗到了極致。
她知道,自己唯一的孩子,已經走遠。
再也,回不來了。
踉蹌著轉身,她朝門口的石階梯走去.......
一步一步,無比的沉重。
最後走到石階前,她腳一軟,直接跌落了下去
。
淩柏凡臉上一驚,血色盡褪地追上前去。
卻隻來得及聽到最後那一聲重物墜地的砰——
劃破了法院門口的寂靜,亦是,宣告了一個時代的結束。
沈月芳的時代,徹底地,結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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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光。
淩菲安靜地站在後院的槐樹下,看著上麵飄落下的花瓣。
幾隻爺爺以前養的老鴿子撲棱著翅膀,嘰嘰咕咕地往下飛,到她腳邊討著吃食,而她也好脾氣地蹲下身去,將手中的小米撒在地上,看著它們有一搭沒一搭地啄著那些小米。
“慢點吃,又沒人跟你們搶。”
看著那些鴿子吃完小米,她才緩緩起身,坐在秋千架上,輕輕地用腳尖點地,一下一下地,晃起來。
洋槐花的清香環繞在周圍,她輕輕地閉眼,抬頭向天。
然後深深地吸了一口氣。
這段時間,她便是這樣。
在晨光中,深深地呼吸。
小時候,媽媽便是這樣教她的。
閉上眼睛,然後深呼吸,自己心裏想念的那個人就會出現在自己身邊。
長長久久地仰頭。
她就這樣對著天空,緩緩開口,“葉於琛,今天是你送我回來的一個月整。”
“你知不知道,我很想你?你真是個壞蛋,壞到無可救藥了,你知道嗎?你又騙了我一次。你自己說,要怎麽收拾你?嗯?”
“昨天晚上我又夢見你了,夢見你就在我窗外的大樹上,唱歌給我聽,我去找你,就這麽跳了下去,你接住了我
。然後,就那樣一直抱著我。慢慢地你頭發都白了,我還在笑,一直笑,原來是洋槐花掉在你頭上了。然後你說,如果這樣,一直到白頭,好不好?”
“於琛,當然好,當然好,”眼淚,順著眼角,流進脖頸,然後,流進心裏。
“結果我醒了,發現隻是夢而已,所以我哭了,於琛,你是不是又會笑話我了?”
“於琛,我保證以後不哭了,你早點回來,好不好?”
“於琛,我會努力吃飯,努力睡覺,等你回來。”
風,慢慢靜止下來。
秋千,也慢慢停了下來。
淩菲緩緩睜開眼睛,從秋千上下來,又緩步走進屋內。
每天,她都會做這樣的事,因為隻有這樣,她才會覺得,葉於琛還在自己身邊,沒有走遠。
然後她才可以安心地過完一整天,才可以,坦然地接受黑夜的降臨。
可是,這一個夜晚,注定,不平凡。
手機輕輕一響,將淺眠的淩菲驚醒。
忙不迭地抓了過來,放在手中。
發件人後麵的葉於琛三個字讓她為之一振,如獲至寶地打開手機,卻發現裏麵隻有少得可憐的幾個字:
菲兒,我aaaaaaaaa......
他想說什麽?
淩菲皺眉,能用手機?那就證明是可以接電.話了?
她毫不猶豫地回撥。
可家裏的座機,卻在同一時間響起,劃破了整座老宅的寧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