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9 約會(4)
夏侯淵手執酒壺卻不喝,而是看向夏侯紫,深邃的眸子裏一片幽暗,淡淡開口,卻有著難以消融的寒意:“天色不早,回宮去。”
夏侯紫一愣,眨巴眨巴大眼,平常皇叔雖然冷麵,但對他一直都非常寬容,隨他如何胡鬧都不會責怪半分,奇怪今天突然這麽嚴厲,縮了縮脖子不明所以的某人回道:“等酒喝完了再走。”
他還沒和女土匪喝夠呢!
鷹眸眯了眯,溢出絲危險的信號,忽然抬起手腕,脖子一仰大半壺酒頃刻見了底,一滴未漏。
“回去!”將空的酒壺扔給夏侯紫,夏侯淵麵不改色,依舊沉著冷然,發出最後一次通牒。
夏侯紫瞪著眼睛不敢置信的抱著酒壺,忽然有種感覺,今晚若是換了別人,隻怕就不是回去,而是回不去
!
王叔這是生誰的氣,怎麽著他就撞槍口了呢?
風千華摸了摸鼻子,覺得剛剛頭頂上飛過的鳥,又飛了回來……
“哦!”夏侯紫摸了摸脖子,縮著腦袋,朝風千華拋過去一個自求多福的目光,一溜煙的躥沒了影兒。
一個“兄弟珍重”的眼神,但在夏侯淵眼中,卻似是拋了個媚眼,頓時從來平靜無波的臉,刮過一陣凜厲的北風,寒澈的朝風千華看去,那如淵深邃的眸子,騰騰冒著火,火星中似乎還有點不易察覺的委屈,譴責,狠狠瞪著她。
風千華無語望了望黑不隆冬的夜空,忍無可忍某人殺人的目光,怒道:“幹什麽?”
夏侯淵身姿坐的很直,是十幾年軍中曆練的坐姿,威嚴的一絲不苟,此刻,那眼神和他的坐姿一樣,不動如山,不移分毫,繼續……瞪!
風千華莫名其妙:“有話就說。”
夏侯淵不說不動不眨眼,眸光如火……
風千華的火氣,一下子躥了起來,猛地站了起來也瞪著他:“大半夜不睡覺,跑這裏來發瘋,恕不奉陪!”很不爽的哼了一聲,轉身,朝亭外走去。
忽然,手臂一緊,寬厚帶著薄繭的大手,將她整個人拉著往回一帶,隨即撞到堅硬如鐵的胸膛。
夏侯淵緊逼而上,俯身看著她,兩人鼻息相纏。
他眸子危險的一眯,冷道:“你不記得?”
風千華拳頭上聚集的力量,瞬間收了收,見他一臉認真不像開玩笑,開始蹙眉認真反思,難道她答應過什麽,卻又忘記了?
見她開始認真回憶,一臉“悔過”的表情,夏侯淵眸光漸漸柔和下來,轉而欣賞近在咫尺的麵容,唇角的笑意不自覺的溢出……
片刻後,“悔過”的女人一臉疑惑的抬頭,連曖昧的姿勢都忘記矯正,認真問道:“我忘了什麽?”
轟
!
某人笑意瞬間消失,溫柔立刻被怒火替代,似乎口腔內有可疑的磨牙聲傳出,他又逼近一分,鼻尖幾乎擦她的鼻尖,沉沉的一字一句的說道:“約——會!”
風千華一臉莫名,挑眉道:“你約了我?”
這個沒心的女人!
鷹眸眯著,又靠近一分,似是在威脅,又像是情不自禁,視線一刻不離緊緊盯著女子雙眸,似是在說:想,不給我想起來,今天就把你就地解決!
風千華蹙著眉,努力將臉撇開一分,似乎並沒有發現,自己該一拳揮過去,揍他個鼻青臉腫。
終於,在某人似威脅似期待的視線中,某女眉梢一挑,恍然大悟:“想起來了。”他確實說過等她。
可是,和約會有什麽關係?
摟著的腰不鬆反緊了一分,夏侯淵麵露笑意,劍眉微微揚起,直接發問:“想去哪裏?”
腰間的力道,讓她剛剛遺忘的火苗,唰的一下冒了出來,略有尷尬的用力推開他,擺擺手道:“我很忙,沒空!”話落,轉身迅速走人。
這人是不是吃錯藥了,知不知道約會是什麽意思。
手中忽然空落,心似乎也微微一頓,感覺很奇怪,讓他很不舒服的蹙了蹙眉,他站在原地略帶疑惑的看著猶餘溫熱的手掌……
兩個時辰後,風千華輾轉反側,終於進入夢鄉。
夢中有山有水,有車有槍,還有她心中所念的社團總部大樓,推開辦公室的大門,熟悉的旋轉座椅穩穩的在辦公桌後麵,厚實的椅背一直給予她很好的安全感,她微微一笑朝椅子走去,忽然,那椅子憑空動了動,這才發現,椅子上竟有著一人的背影,若隱若現。
她眼眸一眯,那椅子已轉過來,一身黑色的西裝,幹練的短發,冷冽的唇角……
竟是夏侯淵
!
本能的戒備湧出,她猛然驚醒,隻見床頭筆直的站著一人,無聲無息負手立著,黑眸沉沉的盯著她。
她反跳而起,迅速作出反應,那人似乎料到她會如此,同一時間身形一動,一股罡氣猛然罩向她,極大的衝撞力,讓風千華動作微微一頓,但隻是這一頓間,那人立刻欺身而上,將她壓在身下!
風千華素手一抄,一直藏於枕頭底下的匕首,立刻抵上那人喉間。
“是你!”氣息一近,熟悉的感覺讓她立刻明白,此人是誰,手中的刀刃不自覺的離了一分。
“要去哪裏?”沉沉的聲音執著的問著剛才沒解決的問題,沒有多餘的廢話,對脖頸下的刀更是視若無睹。
啊?
風千華撫額,半夜不睡覺,夜闖閨房為的就是這個問題?
“起來,有話好好說。”
此時的夏侯淵,有種近乎直白的執拗感,讓她既熟悉又有些陌生,像是孩子麵對自己想要的東西,執著的,單純的朝著目標努力,不達目的絕不罷休的決心。
夏侯淵不動,對於感情的空白和初次的主動,讓他有些無所適從,戰場上他可以刀不見血殺人於鼓掌,朝堂上他可以不動如山計出於念轉,但惟獨麵對她,卻讓他有些無所適從。
風千華輕歎口氣,若說到了這個時候還不明白,她就妄為現代人了,胸中鼓蕩的火在這樣狀似無措的夏侯淵麵前,一絲一絲的消散,一瞬,仿佛又看見了那個固執的站在庵堂外遠遠注視著親生母的男人……
不近半分,卻又默默注視,似是冷酷,難道不是另外一種渴望?
怒火壓下去,她收刀撫額:“你安排,哪裏都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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