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懲罰
宋茴來到顧家老宅。
顧夫人不在，偌大的中式庭院隻有顧老爺子獨自在花牆邊修剪花枝。
“爺爺。”
她恭敬上前打招呼，下一秒，一朵開的正豔的芍藥哢嚓一下被剪斷，掉落在她腳邊。
顧老爺子頭也不抬的道，“回來了。”
“是。”
宋茴的目光從那朵芍藥上移開，她知道顧老爺子一向不喜歡她，今天隻怕是來者不善。
顧老爺子卻猛的將剪刀扔向了一邊，淡淡道，“你們宋家的事我已經知道了，我沒興趣管什麽真假千金，不過你嫁進顧家三年都沒有個一兒半女，不覺得對顧家有愧嗎？”
宋茴眸光微深。
顧老爺子一眼看穿她的想法，譏笑道，“放心，宋家還沒有求到我這，不過你要是一直無所出，我倒是不介意送個順水人情。”
“爺爺，是我的問題。”
宋茴低頭道歉，彎腰的姿態很好的取悅了顧老爺子。
他最討厭她身上那股莫名的傲骨，明明不過是個棋子罷了，卻能在他的顧氏攪弄風雲！甚至外界有傳言，顧氏沒了宋茴，宛如失去半壁江山。
他偏不信！
一個女人罷了，能翻起什麽風浪？他要將她的傲骨抹平粉碎，讓她一輩子老老實實當個沒有靈魂的木偶為顧家所用，而不是妄圖淩駕顧家之上。
“既然知道錯了，那便受罰罷。今年的芍藥開的不夠好，你全部親自重新栽種一遍。”
宋茴垂在身側的雙手暗自收緊。
老宅種植芍藥上百株，全部挖出來重新栽種，她這雙手也別想要了。
但——她要是拒絕，後麵的懲罰隻會更重。
“我知道了。”
.....
顧晏再一次經過宋茴的辦公室外，宋茴的秘書終於發現了他。
“顧總，您是要找小宋總嗎？她幾個小時前被顧管家叫走了。”
“你說什麽？”
顧晏臉色微變，宋茴和老宅關係微妙，又是在這個節骨眼上......
他連掩飾的話來不及說，立刻調轉方向去往停車場。
等他趕到時，看到的就是滿園的翻土和落敗的芍藥花。
宋茴渾身被汗水濕透，在烈日下一下又一下揮動鏟子。
“住手，你這是在做什麽？”
顧晏皺著眉頭，大步過去將她手裏的鏟子奪下。
宋茴在太陽底下連續勞作了三個多小時，本就身體發虛，顧晏一用力她便感到腦海一陣陣的眩暈，全身發麻往一邊倒。
顧晏眼疾手快的將她扶住，目光射向趕來的管家如實質般淩厲。
“你最好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
......
兩個小時後，宋茴醒了。
顧晏坐在一旁神情複雜。
“你這麽看著我做什麽？”
自從宋家來過之後，不知道是不是出於回避，兩人後麵再沒有見過麵，但宋茴記得自己昏迷前聽到了顧晏的聲音。
“看樣子是你救了我，一不小心又欠了你一個人情。”
“你就沒有什麽想和我說的嗎？”
“說什麽？”宋茴疑惑的眨眨眼，“說謝謝？”
一股無力感突然席卷顧晏的心口，他已經從管家哪裏得知了宋茴被罰的經過，可即便如此，她也沒有和他開口說要孩子的打算。
明明她的處境已經變的尷尬，明明要個孩子是眼下她最好的選擇。
可她偏偏不開口。
顧晏忽然覺得，三年婚姻，他未必真的看懂了她。
“好好休息，我還有事，先走了。”
顧晏起身，離開。
而在他身後，宋茴也收起了迷茫的眼神，黑白分明的瞳仁裏隻有一片涼意。
果然啊，女人還是要示弱才能得到男人心疼。
換作以前，顧晏是絕不會用這種眼神看她。
隻可惜，她已經不需要了。
她翻出手機裏的那個號碼，直接打給了他，“不是說要見麵嗎？”
謝長風半小時後出現在病房裏，一雙桃花眼微挑，“我想過很多次我們再見麵的場景，但我沒想到會是在病房裏，你還好吧？”
宋茴淡淡掃他一眼，麵無表情的提醒，“我不是讓你來敘舊的，關於你短信裏說的，你到底知道多少？”
“你先告訴我，秦安安是不是你安排的？”
宋茴沒有否認。
兩年前，她意外發現自己並非宋家女兒，原生父母被宋淮山害死，恰逢宋家女兒在醫院丟失，宋淮山不敢報警怕牽扯出自己罪行，於是將同樣出生不久的她給移花接木，等到宋夫人調養好出院，看到的便已經是宋茴，而宋夫人因為生產時大出血並沒有來得及看自己的女兒，旁人也就更無從知曉。
從那以後她便開始計劃複仇，先是秘密找到了宋家的真千金，又將她悄無聲息的設計來到榕城，目的就是為了揭發宋家的秘密。
隻是她沒想到，秦安安會先遇見顧晏，還和他攪合到了一起。
如今這團水，已經越來越渾濁了。
“我不得不說，你這是招險棋。”謝長風也說出了自己了解到的真相，當初為了追求宋茴，他費心了解過她一段時間，卻意外發現了她的秘密，並順著這根線查了下去，隻是時間過去太久，兩人都沒有實證。
“所以.....你對我沒有半點作用？”
宋茴冷了臉色，謝長風在她開口趕人之前忙道，“別著急啊，我雖然沒有實證，但是我懷疑顧家也是這件事的合謀者！”
“你說什麽？”
“你想，顧仲懷可是個老狐狸，他為什麽會和樣樣都不如顧家的宋家聯姻？而且當初不止宋家發跡來的蹊蹺，顧仲懷同樣也是得了一筆意外之財才坐穩了顧家家主的位置，你這麽聰明，應該想的到其中關聯吧？”
宋茴眼底劃過暗芒，許久之後對他道，“這件事我需要核實，你先回去，有需要我會再聯係你。”
謝長風露出一副受傷的神情，“用完就扔，阿茴，我好歹也算是你的半個舊情人，你就不能對我好點？”
“滾不滾？”
謝長風撇嘴，乖乖的離開了。
宋茴看了一眼窗外陰沉的天色，似乎要下大雨了。
另一邊，顧晏也收到了謝長風去過醫院的消息。
“還真是.....好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