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8 攻向深淵
038、攻向深淵
半天後，當最後一隻傳奇階位的惡魔被神聖火焰灼燒成灰燼的時候，這場被諸神時刻關注著的持續了大半年的戰爭終於以焦炎王朝的覆滅結束。
這一戰，神聖獅鷲帝國表現出絲毫不亞於羅曼諾帝國和索克聯合王國的非凡戰力，單方麵重新確立三大魔法組織之名，為空中花園、次元塔林和銀白光照會，分別擅長元素、空間、白魔法三大派係。
那些手持長槍、利劍，身穿獅鷲圖案甲胄，沐浴在聖光下的英勇士兵、騎士在很長一段時間裏成為無畏、忠誠的符號。
表現出色、同為羽製翅膀的金龍和羽蛇，作為聖堂繼天使後的又一象征和宗教圖騰廣為流傳，被人們與提坦巨人、山嶺巨人和獨眼巨人相提並論。
當然，最讓人無法忽略的是那股來自聖堂的力量。
得益於聖堂精湛的治療和防禦神術，帝國軍隊在戰爭中的傷亡被控製在一個極小的數字上，少到甚至讓人懷疑這是不是一場四大主神信仰國度間的戰爭的地步。
作為多元宇宙光輝之主太陽神、天堂山諸神在主物質位麵的教會，聖堂因為在進攻端的優秀戰力讓人本能地忽略了另外一個方麵——治療。
事實上，治療神術和防守神術才是聖堂最擅長的領域，就如同懸於天穹的太陽，普照世界，帶來生機和希望。
普通傷勢有牧師、耀靈、聖光神使的治愈術，聖堂武士的初級治療術，以及由銀白光照會研究出來的醫療帳篷序列產品；
重傷、瀕臨死亡或肢體殘缺的，有牧首、二翼天使的神力再生；
群體大範圍治療有聖靈的【治愈】，由四翼權天使和聖堂輔助派係首席牧師薩默斯借助寶物聖杯釋放的天國聖光和諸神祝福。
甚至可以這樣說，隻要不是在戰場上被惡魔一擊致死，其他百分之九十的傷員都在聖光的及時治療下救治回來，堪稱奇跡。
“羅曼諾帝國、索克聯合王國和神聖獅鷲帝國對焦炎王朝的戰爭終於結束啦。”諸神歎息著，麵色紛紛凝重起來，“接下來，恐怕就是惡魔神係、天堂神係和提坦神係間的神戰！”
公允的說，因為神職領域衝突和分割法則引起的神戰諸神早已司空見慣，本不該如此凝重。
但如果是一場涉及到五位主神的神戰，那就真的時史無前例，空前絕後了。
多元宇宙誕生以來，無論主物質位麵還是外層位麵，給諸神帶來巨大震撼，對全世界造成深遠影響的無非兩大主神的隕落，大地母神和天空之主。
如今，正是那位先前隕落，後來又與兒子天空之神諾斯合而為一，以特殊方式重生歸來的天空之主，聯手天堂神係與惡魔神係一決勝負，了結仇怨，不死不休！
星界大門再度打開已是必然，關鍵在於星界會不會迎來第一位主神的屍體殘骸。
即使是掌握著毀滅、火焰兩大法則的惡魔主宰，麵對四大主神的圍攻，情況一樣不容樂觀。
毀滅與火焰魔神稍有不慎便有可能在提坦神係、天堂神係四大主神的圍攻下隕落，但這四位主神在毀滅與火焰魔神的臨死反撲下，同樣存在隕落的危險。
有一點可以確定的是，不管哪一位主神隕落，都是改變多元宇宙格局的大事！
諸神思索間，隻見元素國度和外層位麵同時湧現出三股澄澈無瑕的主神光輝，走出三位主神，天空之主、大地與豐饒女神、美愛三女神。
提坦神係三大主神！
“開始了！這就開始了？”
諸神雖然早就猜到提坦神係在覆滅焦炎王朝後和惡魔神係間有一場無可避免的神戰，但沒料到會來得如此之快！
主物質位麵戰爭才剛剛落下帷幕，外層位麵的硝煙就立刻升起。
然而驚訝歸驚訝，對於這場神戰，諸神更多的是期待與盼望。
觀察五大主神的戰鬥對他們在神職領域、法則道路上更進一步有著巨大好處。
這古往今來堪稱第一的神戰，無論如何都不能錯過。
“提坦神係三大主神全部出動，不遺餘力，現在就差天堂神係的光輝之主了。”諸神說著望向光輝海洋。
因為亞當意誌與光輝海洋這個外層位麵融合，將之煉化的緣故，諸神單憑神眼並不能直接看到光輝海洋中的具體場景，可無損眼神中那一絲絲飽含的期待。
嗡！光輝海洋輕微震顫，湧出一片神聖光輝，化作一位身披白袍，手持權杖的俊朗神明。
年輕的太陽神隔著無盡虛空與提坦神係三位主神對視一眼，微微點頭，一同化作流光向著無底深淵投去。
不等諸神驚呼，一道黑色光輝陡然從虛無境衝出，向著橙黃光輝攔去。
“來得正好，法瑞莎，黑暗女神交給我來對付。”
美愛三女神看到尼克斯，新仇舊恨浮現腦海，冷笑連連，輕叱一聲，神光連成一片升華成七彩光輝，向著黑暗女神絞去。
一幽黑，一七彩兩道主神光輝延綿上千公裏，浩浩蕩蕩，仿佛兩條長蛇，在外層位麵纏繞在一起，相互絞殺，濺射出鮮花、露水、彩虹，以及由無數張扭曲的麵孔組合而成的陰毒詛咒。
另外三道主神光輝一閃而過，繼續向著無底深淵落去。
“尼克斯，我如果是你，麵對和自己無關緊要的事情絕對會待在虛無境中不出，而不是不知死活地逞強。滅殺毀滅與火焰魔神是我們提坦神係和天堂神係四位主神的共同意誌，絕無更改的可能！”
“你的任何阻攔和牽製都是徒勞，最終隻會化作鮮花、冠冕為提坦神係和天堂神係的勝利增添一份榮耀！”
“是什麽讓你的信心膨脹到可以阻攔我的地步？告訴我，賤貨！！”
光輝中傳來響亮的嗤笑聲，下一刻黑暗女神本體降臨，幽黑的光輝頓時壯大成一片化不開的黑暗，一舉將七彩光輝壓製。
“毀滅與火焰魔神暗中尋找到黑暗女神作為幫手！”
對此亞當並不意外，作為邪惡陣營唯二的兩位主神，要是毀滅與火焰魔神不邀請黑暗女神相助，孤身作戰，那才叫人驚訝。
“沒有關係，黑暗女神無非是擔心毀滅與火焰魔神隕落後邪惡陣營孤身一人，勢單力薄，無法抵擋其他主神。但兩者並不和睦，黑暗女神能夠出手已是難得，一定無法全力以赴。”
“海裏亞娜剛登臨主神，又情況特殊，固然無法戰勝黑暗女神，但牽製對方沒有任何問題。何況，序幕才剛剛拉開。”
天空之主話音剛落，刀劍齊鳴、戰場廝殺的聲音響徹外層位麵，一道金色主神光輝化作萬千兵刃對著亞當三人落下。
“戰爭主神，沒想到戰爭主神竟然會選擇出手！”
諸神從來不知道這位自從新大陸降臨後就一直十分低調的戰爭主神會在這個時候幫助毀滅與火焰魔神。
“有黑暗女士和戰爭之主兩位主神相助，雙方隻是一位主神的差距，惡魔主宰贏麵大增啊！”
一開始諸神不看好毀滅與火焰魔神的原因在於提坦神係、天堂神係雙方聯手一共有四位主神，以數量取勝。
如今數量很快就被參與進來的黑暗女神和戰爭主神彌補，以一敵二，對於擁有兩個主神位的毀滅與火焰魔神來說似乎並不困難。
“奧丁——”一個蒼老的聲音從超維空隧傳來，無形的空間波紋瞬息而至，“你這個竊取主神榮光的叛徒，第一紀元的恩怨我們不妨在今天清算。”
如水般的漣漪在外層位麵泛起，虛空被整整齊齊地切割成一個個立方體組合在一起，重重疊疊，深邃無比。
每一個立方體都是完整獨立的世界，有類似晶壁和界域的空間壁障，組合在一起仿佛一個巨大的蜂窩！
奧丁的主神光輝來勢洶洶，又分化成無數兵刃，躲閃不及，一頭撞入其中。
頓時，無數立方體移動、排列、組合，迅速將主神光輝分散開來，閃耀著銀灰的光輝向內坍塌成一個介於有和無之間的點，將大半道主神光輝禁錮、湮滅。
“希爾賽陛下，戰爭主神就交給你了！”
亞當匆匆一瞥，暗暗心驚。
空間主神重新登臨主神後迅速取得第一紀元時對空間法則的領悟和掌控程度，戰力飆升，一日千裏。
剛才對上戰爭主神，隻是一招，就將對方的主神光輝連同空間一起湮滅，淩厲無比。
換成其他真神，恐怕在落入那一片密密麻麻如同格子一般的空間陷阱的瞬間，就被蘊含其中的主神光輝生生煉死，絕無生還可能。
“希爾賽！”身披金甲，手持勝利之劍的俊美少年走出戰爭國度，麵帶寒霜，一雙眼睛迸射出淩厲的目光，“你的時代早已過去，輝煌不再，介入主神紛爭絕對是你最愚蠢的決定！”
鏘！勝利之劍出鞘，對著空間主神刺去。
虛空扭曲，金光縱橫，兩大主神立刻戰在一處，膠著不定。
“黑暗女神！戰爭主神！空間主神！”
從黑暗女神出手攔截到美裏卡大陸的戰爭主神、空間主神相鬥，不過是短短幾秒鍾的事情，形式發展完全出乎諸神意料。
因為太過驚訝，諸神不禁直接喊出三大主神的神號，忘記以代稱相替。
“是了，傳聞天堂主神與空間領主私交不淺，神聖獅鷲帝國中的次元塔林就是由空間領主在未成神前建立，淵源頗深。加上又是和空間領主有仇隙的戰爭之主阻攔，空間領主出手一點都不奇怪。”
有半神急促呼吸著，平複心情：“如此一來，攻入無底深淵的主神依然是三位，惡魔主宰壓力不小。”
明知這場神戰與自己無關，但不知為何，眼看變化紛繁複雜，形式瞬息萬變，仿佛自己親自參與其中，心情無比激蕩。
無底深淵外，三道主神光輝落下，化作三大主神，淩空而立。
諸神的目光一會放在兩處主神戰場上，一會又情不自禁地投向無底深淵外，一時間竟不知道該看哪裏好。
客觀一點說，哪怕提坦神係、天堂神係圍殺毀滅與火焰魔神的計劃就此作廢，不再繼續下去，光是黑暗女神對美愛三女神，戰爭主神對空間主神這兩場神戰都值回大半年的殷切期盼。
在此之前，又有誰能想到四大主神對毀滅與火焰魔神的神戰還沒有正式開啟，就會在五大主神的基礎上再牽扯出三位主神，將大半主神卷入其中。
“沒有其他主神阻攔我們滅殺毀滅與火焰魔神了？”大地與豐饒女神向亞當確認道。
亞當環顧一圈，鍾表涅槃、無常界域都安靜無比，真理神和命運三女神似乎沒有要出手的跡象。
“應該是沒有了。”亞當說著看向奔放原野，“既然如此，瑟蘭戴爾陛下，一起吧！”
按照計劃，亞當和提坦神係三大主神率先出手，空間主神和生命女神暫時潛伏，見機行事，果然釣出黑暗女神和戰爭主神兩個毀滅與火焰魔神的幫手。
一抹翠綠的光輝從奔放原野升起，轉瞬間在外層位麵劃出一道美麗的弧線，落向無底深淵。
這一道翠綠的光輝直接讓諸神看得目瞪口呆，久久無法回過神來。
“精靈主神，那是精靈主神啊！難道連精靈主神也要參加到這一場神戰中嗎？”
主物質位麵對焦炎王朝的戰爭翡翠森林一直沒有參與其中，因而諸神下意識地將精靈神係的生命女神排除在外。
直到看到在外層位麵飛速劃過的翠綠光輝，才在記憶深處找到塵封已久的往事。
和天堂神係的光輝之主一樣，生命女神加入其中大概也是因為貪婪魔神的緣故。
自然之神、戰爭古樹、星精靈、黑暗精靈、夜精靈……
“天啊，這個世界太瘋狂了。隨著精靈主神加入，多元宇宙十二位主神就隻剩下鍾表涅槃的真理神、無常界域的命運三女神和萬神殿的水元素本源神還沒有出手！”
其他九位主神，黑暗女神對上美愛三女神，戰爭主神對上空間主神，毀滅與火焰魔神在無底深淵內迎戰，光輝之主、天空之主、大地與豐饒女神、生命女神四大主神即將攻入無底深淵。
整整九位主神，牽涉到提坦、天堂、精靈、惡魔四大神係！
如果說神戰開啟前還有神明對古往今來第一神戰抱有疑慮，那麽現在是任何懷疑都煙消雲散。
“此戰過後，惡魔主宰要是幸存，一定不會放過貪婪魔神瑪門。”諸神紛紛斷言。
要不是貪婪魔神四處蠱惑，導致自然之神隕落和謝爾蓋墮落，得罪光輝之主和生命女神，這兩位主神絕對不會在此時出現，空間主神也不會因此攔截戰爭主神。
以一人之力為惡魔神係招來兩位主神級別的大敵，貪婪魔神在某種程度上也算是“功不可沒”。
亞當放眼望去，隻見和他的光輝海洋一樣，無底深淵同樣被毀滅與火焰魔神以意誌融合，成為毀滅國度的外延。
在天然存在的界域外，還有一層類似神國防禦體係的神國規則，有無數道契合多元宇宙毀滅法則的符文時刻流轉，映射出一個個神符和魔法陣，有著非凡的防禦能力。
獨掌奔放原野的生命女神對這種情況再熟悉不過，說道：“拜蒙已經將無底深淵煉化，成為他領域的一部分。無敵深淵防禦雖強，但憑借我們四人，隻要以神力連續攻打三個小時，便能將這一層神國規則如數破開。隻是……”
亞當知道生命女神的擔憂，接口道：“隻是在無底深淵中毀滅與火焰魔神可以發揮出十二成戰力，我們沒有必要在這裏浪費神力。”
對主神而言，神力同樣不能盡情揮霍，需要精打細算。
“不錯。”大地與豐饒女神頗為讚同。
他們的每一道神力都非常寶貴，應該用在最合適的地方，比方說攻擊毀滅與火焰魔神。
大地與豐饒女神看向亞當和生命女神：“亞當陛下，瑟蘭戴爾陛下，既然如此，就按照計劃行事吧。”
“完全沒有問題。”
亞當說著張開雙臂，身上湧出無窮無盡的神聖光輝。
伴隨著空靈的聖歌，喃喃的祈禱和悠揚的鍾聲，一個介於虛幻和真實間的世界從他背後冉冉升起，正是光輝海洋之天堂山。
與此同時，奔放原野的世界虛影同樣在生命女神背後浮現。
以世界破世界，就是亞當和生命女神想到的方法。
對應氣元素的天空之主和對應地元素的大地與豐饒女神，在混沌海中對應的區域是元素國度，並不能像亞當煉化光輝海洋一樣輕而易舉地被煉化。
因此，按照計劃，突入無底深淵，針對毀滅與火焰魔神的第一擊由亞當和生命女神兩人負責。
亞當與生命女神對視一眼，微微點頭，主神光輝纏繞在虛影上，背後世界越發凝練、真實，繼續變化。
七層聖山上，無數的聖光神使、恐狼神使、獅鷲神使、金龍、羽蛇、光天使、二翼天使、座天使、權天使一起發出虔誠無比的祈禱，宛若熒光。
每一點都微不可查，但積少成多，最終匯聚成一道道仿佛月光般皎潔的神光。
神光盈盈散開，在虛空仿佛潮汐擴散，將周圍一片空間截取出來融入其中。
遠遠望去，隻見亞當背後懸著的不再是一個世界虛影，而是一輪鉑金太陽，釋放出巨大的光和熱，將四周空間都照的扭曲、破碎，有一層黑色的空間斷層。
太陽中央，是一個世界，有光輝海洋，有七層聖山，無比神聖恢弘，令人歎為觀止。
生命女神背後，則是一顆巨大無比、獨木成林的樹，鬱鬱蔥蔥，生機勃勃，橫貫虛空。
密密麻麻的根須紮入虛空，抽取法則能量，壯大己身。
有的綠葉包含著一個獨立的虛擬世界，內裏有無數魔獸、魔法生物奔走、飛騰、咆哮；有的綠葉劇烈顫抖著，化作橡樹精靈、樹精、翡翠龍……
無數空間彎曲成弧麵，又封閉成空間體，化作果實掛在其上，孕育眾生，盡顯生命法則真意。
其他人不知道，但進入過混沌海中央區域的主神卻是知道這既不是孕育生命女神的生命母樹，也不是精靈族雙聖樹中的另外一棵戰爭古樹，而是多元宇宙的基石之一——世界樹！
煌煌太陽和世界樹雛形在主神光輝的包裹下前移，看似很慢，又似乎很快，然後與十二個外層位麵之一的無底深淵碰撞在一起。
沒有聲音，一點聲音都沒有，外層位麵寂靜無比。
在諸神驚訝的目光中，隻有一片奪目的晶光將他們的視線填滿。
大概十秒鍾後，耳邊才回蕩著一聲巨響。
隻有主神才能透過這一瞬間明亮到極致的晶光看到密布在無底深淵上的神國規則在三大世界碰撞的那一刻被撕裂出一個長達數十千米的口子。
盡管無底深淵本能地修複著裂口，又有毀滅與火焰魔神以神力修複，但對於四大主神來說已經足夠。
四道主神光輝猛地一亮，照徹虛空，隨後一收，原地隻有一個越收越小的裂痕，空空蕩蕩。
至於太陽神、生命女神、天空之主和大地與豐饒女神，早已趁機攻入無底深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