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3 時間真理
053、時間真理
事實上在亞當說出“科林陛下，我想我看到您了”的時候，命運三女神的身影就同時在世界樹上出現。
“你居然沒有被封鎖在鍾表涅槃？”從將十二位主神隔離封鎖在混沌海後，意外第一次在命運三女神臉上出現。
真理神緩緩取出一根權杖，由一截散發著璀璨光華的樹枝製成——材質在亞當看來有些類似腳下的世界樹——權杖頂端有一隻展開雙翅的金色雄鷹。
那是一件高等神器，上麵盤旋著一股無比威嚴神聖的氣息，不知道是不是錯覺，亞當覺得好像在哪裏見過那隻鷹。
“創世權杖？難怪你能在混沌海中自由行動，還知道這些幸密，原來祂當初的創世權杖在你手裏。”
祂？亞當立刻反應過來命運三女神說得應該是那位創世祖神。
“封印記憶化作凡物前我們將高等神器命運石板藏在萬神殿的座位中，在晉升主神取回大部分記憶後曾暗中在宇宙範圍內尋找過創世權杖的蹤跡，一直沒有線索，你是怎麽——哦，原來如此。”
說到這裏，命運三女神露出一個恍然大悟的表情。
“不錯，美裏卡，由創世祖神開辟的第二個晶壁大陸。”
原來這才是新大陸的來曆，直覺告訴亞當他即將知道一個了不起的秘密，因而一邊暗中戒備，一邊豎起耳朵仔細聽他們將過去的故事——不管是擁有命運石板的命運三女神還是手持創世權杖的真理神，目前實力都在他之上。
“說起來，科林，你是怎麽知道在亞沙和尤普勒外還有第三塊大陸的。要知道因為一些意外，就連我們自己都對此一無所知，為此浪費了將近兩個紀元的時間。”
“夫人還記不記得當初愛金特帝國的秩序神係，寂靜女神，祖神。”
“當然記得。”菲特咯咯笑著，然而一張秀麗的臉上卻因為真理神這個超出預料的因素沒有絲毫笑意，“我就是在擊殺寂靜女神斯嘉麗，砍下她的腦袋，滿足‘死神的頭顱’後才終於順利破開創世祖神臨死前加在我們身上的詛咒與桎梏，點燃神火，登臨神位，踏上取回昔日榮耀的第一步。”
那場兩敗俱傷的神戰後，創世祖神自知沒有機會，也預料到命運女神會以何種方式延續榮耀。
於是他在隕落前引動整個多元宇宙的力量，對命運女神將來的轉世施加枷鎖和詛咒，除非葛瑞絲三人滿足特定條件，否則永遠都無法點燃神火，止步傳奇階位。
若非如此，以命運三女神的能力，恐怕在第一紀元的時候就可能已經恢複主神位階，取回昔日榮光。
真理神搖搖頭，語氣中是掩飾不住的遺憾：“是啊，可惜當時我忙著收取祖神的屍體和遺物，無法分身阻止，又不能暴露太多東西，以免引起夫人的懷疑，不然今天恐怕又是另外一個情景。”
現在亞當知道他為什麽會覺得創世權杖上的那隻鷹會熟悉了，祖神，是當年秩序神係祖神的一個符號，就像聖堂的十字與太陽紋章——後來祖神的屍體被真理神與摩根師研究，製造出陰影位麵的兩大神性生物，混亂之蛇和無序之龍。
巴菲遜商盟七號拍賣場時天災教會成員19號就曾使用過一件來自祖神教會的白魔法道具，一個鷹形掛墜。
難道祖神就是創世祖神的轉世？
不對，幾乎是下一秒亞當就否定了整個想法，如果真是這樣，命運三女神當時在對付同為秩序神係的寂靜女神時不可能會沒有發現。
“創世祖神隕落後，他一道保存著不少信息的主神光輝殘留下來，被祖神繼承——我猜那個時候夫人已經重傷虛弱到無力在宇宙範圍內清除殘留的地步。”
“祖神死後，他的遺物自然而然落到我手裏。湊巧，其中就包括一件祖神按照創世祖神殘留信息打造的用意前往美裏卡的道具。他本來是想一個人偷偷前往新大陸霸占一塊大陸的信仰的，可惜寂靜女神被夫人你們盯上。”
最終便宜了你，以及，愛金特帝國和秩序神係真是多災多難，亞當在心底感歎。
命運三女神要殺寂靜女神封神，慫恿蜘蛛女神動手；真理神要在亞沙大陸上建立一個屬於自己的帝國，必須先除掉秩序神係；兩者之外，還有當年摩根師領導的法師勢力反抗帝國統治。
多方勢力聯合下，秩序神係和愛金特帝國哪裏還堅持得住，終於消逝在曆史長河中，亞沙大陸從此進入真理神統治時期。
“根據祖神記憶，我在成為至尊法師後借助次元塔林的勢力暗中尋找了整整兩百年，才在新大陸取得這件創世權杖，並留下一個預言。”
預言內容，次元塔林有義務不惜一切代價殺死一位白色皮膚的老婦人，也就是將來可能前往新大陸尋找神骨的葛瑞絲夫人。
“新大陸的神骨！枯萎的太陽花！死神的頭顱！沒錯，這是克裏恩特（創世祖神）給我們定下的見鬼的成神限製。”迪特妮嘴角勾起一個弧度，嗤笑一聲，“不過那又怎樣，今天站在這裏的是命運三女神，而不是一個隕落多年的創世祖神。那場未完成的戰鬥，終究還是我們贏了。”
怪不得當初葛瑞絲夫人千方百計尋找三把鑰匙，要前往新大陸，原來為了破除詛咒和打破桎梏。
亞當結合真理神和命運三女神的對話，大致勾勒出那段不為人知的曆史真相。
在命運和創造兩道法則獲得意識，成為主神，完善多元宇宙後，因為爭奪神王寶座大打出手，結果創世祖神不敵，重傷並被趕出多元宇宙。
但創世祖神克裏恩特並沒有立即隕落，而是在虛空混沌中一人開辟了一塊大陸，創造生靈（美裏卡人類的來曆），然後才身隕。
不過他在身死前以創世祖神的身份對命運三女神施加了一個詛咒，必須在滿足一定條件後才能成神。
除開“枯萎的太陽花”，“死神的頭顱”和“新大陸的神骨”對傳奇而言簡直是兩個不可能完成的任務。
尤其是“新大陸的神骨”這一條件，記憶被封印後的命運三女神恐怖無論如何都想不到在亞沙、尤普勒兩塊大陸外居然還有第三塊大陸美裏卡。
“本來是想將你和亞當留在最後的，現在看來我不得不調整一下順序。”
葛瑞絲夫人想到當初在真理國度借助真理神神力預言權杖與新大陸關係的情形，發現自己就像小醜一樣被對方玩弄在鼓掌之中，頓時怒不可遏。
若非真理神從中作梗，這個時間點上她們取得的成就遠不止於此，甚至都已經成為神王！
“那真是太巧了，我也想和夫人一決高下，這一天我都不知道等待多久了。不過——”真理神的目光在命運三女神和亞當身上掃過，“我們得換一個地點。”
什麽意思？
在亞當的思維有更多反應前，周圍的環境快速發生變化，變得廣袤、幽暗，但又扭曲、混亂。
如果單純是前者，亞當可以認出是星界；如果全部是後者，亞當同樣有過經曆，因為那是陰影位麵。
然而現在，兩者混合在一起，這片空間竟然是星界和陰影位麵重疊交匯的地方。
更糟糕的是，和在混沌海內環區域一樣，這片空間同樣被一股神奇的力量封鎖。
陰影位麵的建立時間是四千年之前，愛金特帝國覆滅不久後，難道真理神從那個時候開始就算計命運三女神了嗎？
亞當回憶著陰影位麵建立的初衷——一座囚禁神明的空間監獄——因為真理神深沉的心機感到心頭一涼。
吼——
唳——
遠處傳來尖銳震耳的聲音，亞當分辨得出是星界神孽與陰影位麵神性生物混亂之蛇和無序之龍的咆哮。
真理神手中的鷹頭權杖在神力的催動下燃燒著，釋放出一股偉大的力量維係著這片空間的封鎖狀態。
“創世祖神雖然隕落，但他的創世恩澤殘留在這根權杖中。而且我還知道夫人的創世恩澤大部分用來封鎖混沌海，所以短時間內絕對無法破開這片空間的封鎖。”
“說起來還要感謝夫人剛才連續殺死四位主神，才能讓我有機會使用時間法則催生出四頭擁有真神位階巔峰戰力的神孽。”真理神一副勝券在握的樣子，“今天，隻有一個人能活著從這裏出去！”
“等等，科林陛下。”亞當一臉無奈地說，“你們的矛盾，似乎沒有必要算上我吧？不管是誰，哪怕是重新送回世界樹待著都可以，隻要能離開這兒。”
“很抱歉，亞當陛下，您恐怕得留在這裏。”
“為什麽？”
“因為你——”
“因為他本不該出現在這個宇宙是不是？”命運三女神沒有錯過真理神一瞬間的錯愕，雖然很快就被掩飾住，不依不撓地追問，“果然是這樣！我該稱呼你什麽，真理？還是來自未來的科林？”
來自未來的真理神？
亞當忍不住睜大眼睛好奇地看著對方——甚至暫時忘記自己是穿越者的來曆被真理神和命運三女神都發現的事實——命運三女神的意思是這位真理神來自未來。
“夫人是怎麽發現的，我不知道哪裏有出現破綻的地方。”長達五秒鍾的沉默後，真理神才終於承認。
“很簡單。”現在換成菲特一副勝券在握的樣子，“第一，如果你真要對付我們，剛才在世界樹的時候根本沒有必要將額外的第三人帶到你在幾千年前就精心布置的空間監獄中。”
“創世權杖上雖然殘留著創世恩澤，但畢竟有限，用一點少一點，困一人和兩人是兩個不同的概念。因此，唯一的解釋就是亞當是個多餘的人，或者說是一個不穩定的因素，一個不曾在你記憶中出現過的變量。”
原來這才是真理神對他那股莫名敵意的來源，虧的亞當還一度以為是因為和黎明之主分割分則引起的。
真理神點點頭，若無其事地問：“既然有第一，那麽第二呢？”
“第二，從你被葛瑞絲收養的第一天開始我們就試圖預言你的未來，但一無所獲，所有結果都告訴我們你的命運是虛無的，無法被預言。一開始我們隻是單純以為你是個特例，一個命運虛無者，直到我們剛才回溯命運長河的時候看到亞當的來曆以及遇到未來時間線上的你。”
“如果不是這樣我們也不會想到一種極其罕見的可能——你在未來應該是付出將自己獻祭的代價，然後才將一個意識送到年幼時期吧。”
“我明白了。”
“我不明白。”亞當盡量讓自己的語氣聽起來沒有那麽恨鐵不成鋼，按照命運三女神的說法，真理神這是重生啊，先知先覺的重生，“既然你來自未來，為何直到今天才動手——無疑冒犯，三位陛下——你曾經擁有很多機會！”
菲特與蜘蛛女神聯手對付寂靜女神的時候，葛瑞絲夫人、迪特妮和菲特三人都隻是普通的傳奇而已——充其量是與五大英雄相當的傳奇巔峰——對於已經點燃神火的真理神來說簡直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即使在之後菲特成神的幾千年裏，真理神都有成千上萬種讓三人從多元宇宙消失的辦法。
為何要到命運三女神成為法則之主後才動手？
“因為在未來的時間線上，我們成功取回昔日榮耀，成為神王了，對不對科林？”
看到真理神沒有第一時間反駁，葛瑞絲夫人笑得洋洋得意：“看來是沒錯了，也隻有這種原因才會讓你有所顧忌。”
“為什麽？”亞當問。
“因為神王的意誌貫穿整條時間長河，無論過去、現在還是未來。在同一條時間線上即使是過去的自己發生意外，未來時間點上的本體也會生出感應，從而對整條時間線進行修正以維持某個特定的結果。”
迪特妮笑著為亞當解釋：“真理雖然重生到過去，但依然處於同一條時間線上。我們三人任何一個出現意外，他都會遭受來自未來的我的攻擊。”
“是這樣沒錯，所以在我成為時間主神，跳出時間環，有能力將未來轉向第二條時間線前無法對她們中的任何一人動手。”
真理神麵色第一次陰沉下來，天知道四千多年來他需要多大的意誌力才能強迫自己與她們虛與委蛇，而不是用設想過千萬遍的方式將三人一一虐殺。
“遺憾的是真理在回到幼年時期積蓄力量，處心積慮對付我們的時候，遇到一個他沒有預料到的變量。”
“我！”
“不錯，就是你，亞當陛下。基於我們未來是神王的事實，真理下意識地認為記憶中不曾存在過的你是我們故意安排用來對付他的，因此行事不得不更加顧慮。”
“誰輸誰贏還不一定呢，夫人。沒錯，在亞當第一次進入視線的時候我確實以為他是你們布下的棋子，並為此猶豫了一段時間，導致他很快就超出控製，讓未來充滿變數。”
“不過那又如何，為了對付你們我耗費心血、千辛萬苦推演出扭曲現實的混沌法則，又取得本來就屬於我的時間法則。混沌和時間雙重法則之主，加上針對你們建立的陰影位麵，誰能笑到最後還不一定！”
真理神說完整片空間就運轉起來，到處都充斥著扭曲錯亂的漩渦，神孽從一個個漩渦中爬出，衝著命運三女神和亞當發出源自內心的憎恨咆哮。
居然還真有使用它的一天，亞當想著，背後升起一個巨大的虛影。
那是一隻弧形的蛹狀生物，共有十三節，背生三對長著金色羽毛的鞘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