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秘王爺的愛妃

多情應笑我(五)

微微側了身子,讓身旁的一株海棠擋住自己,沒有讓皇甫清宇和林瑞雪看到。

而透過海棠遒勁的枝椏看過去,夕顏卻可以看見皇甫清宇的目光投向這邊,看到皇甫清宏的時候似乎頓了頓。

因為隔著太遠,終究還是看不清他的神情。

很快他帶著林瑞雪消失在了視線裏,夕顏才重新從那株海棠後麵站出來。

孔刻意忽略了皇甫清宏的目光,這一次她走到了他前麵,往景華宮的方向,緩慢而又沉重的走著。

皇甫清宏卻又極快的追上來,與她並肩而行,邪肆的目光之外卻又多了分別的什麽東西:“我在想,究竟是老七太不知足,還是你實在是沒什麽值得留戀,才讓他這樣快就厭倦了?”“這個問題,六爺應該去問他。”

夕顏冷冷的答了一句,不動聲色的握緊了自己冰涼的手心。

陂皇甫清宏剛才說的那句話,那樣似曾相識。

卻是一年前,南宮禦也與她說過同樣的話。

那時候身在大楚,她表麵上逍遙自在,樂不思蜀,但每到晚上,卻總是忍不住想起皇甫清宇。

有一回生病,意外被南宮禦發現了她枕下藏著的那塊玉佩,他便在她渾渾噩噩之間說了一段話,她隻隱約聽到什麽“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他若一旦得到了你,很快便會厭倦”雲雲。

那時候隻覺得南宮禦無理取鬧,可如今想來,竟然覺得不無道理。

看著皇甫清宇消失的方向,夕顏仿佛覺得自己的心亦涼了起來。

真的得到之後,便是放手嗎?景華宮正殿內,此時早已是一片歌舞升平,和樂融融的景象。

夕顏仍舊是姍姍來遲的那個,所不同的是,身邊陪同的人卻不是皇甫清宇。

饒是如此,她和皇甫清宏一同出現在殿內的時候,還是吸引了殿中多數人詫異的目光。

而夕顏一進門就看向英王府那席。

皇甫清宇似是剛剛坐下的模樣,微微擰眉側著身子聽崔善延稟報著什麽,不多時便欲站起身來,卻在轉頭的瞬間就看見了夕顏以及她身後的皇甫清宏,眸色頓時便沉了下來。

皇甫清宏一直將夕顏送到席位上,夕顏微笑向他道了謝,他才瞥了皇甫清宇一眼,笑著回到了自己的席位上

夕顏在皇甫清宇左側坐了下來,方才看了早已入席的他與林瑞雪一眼:“王爺,王妃。”

這樣的順口順耳,就仿佛,她才是他們中間的局外人。

然而為何她愈發覺得,這仿佛,根本就是事實呢?嘴角忍不住勾起一絲冷笑,來之前想要找他問清楚這幾日事情的衝動竟然通通都消失不見,隻剩下愈發冰涼的手腳和同樣冰涼的心。

剛好旁邊有人奉上熱茶,夕顏忙的捧起來,似乎也不怕燙,急急的灌了兩口下去,竟絲毫感覺不到熱度,放下茶杯,唯有暗自握住自己。

一抬頭,卻發現皇甫清宇就那樣一直看著自己,見她抬頭的瞬間,眼中分明閃過點點星火,薄唇微微一抿:“誰打的?”夕顏微微一怔,方才回過神來他在說什麽。

垂下眼簾,撫了撫還隱隱泛疼的那張臉,淡淡道:“沒有誰,已經解決了。”

他原本攤放在桌麵上的手驟然收緊,然而還沒說什麽,大殿外,卻忽傳太後駕到。

因太後常年住在山中,一年之中幾乎隻有除夕才會回宮,因此殿中所有人都站起身來,恭迎太後。

雖說是除夕,太後卻依舊一襲青衫素服,在一群明豔的後宮妃嬪眾星拱月般的襯托之下,說不出的高貴出塵。

然而這樣的出塵,看在夕顏眼裏,卻是天大的笑話。

太後很快就做,也示意眾人都坐下,往殿中看了一圈,見到夕顏也沒有任何異常的反應,很快轉開了視線。

倒是陪在太後身邊的萬貴妃忽然開了口:“老七,你過來一下。”

皇甫清宇笑著上前,先是給太後以及眾妃嬪見了禮,而後才走到萬貴妃身邊;萬貴妃一邊與他說著什麽一邊看向夕顏,見夕顏也在看這邊,便朝著她微微一笑。

皇甫清宇的目光也看了過來,夕顏卻極快的避開了,低了頭喝茶。

心頭不是沒有疑問。

今日分明是這萬貴妃派人接自己入宮,然而到頭來見到的卻是六皇妃,如今不知她又與皇甫清宇在說些什麽?她心頭煩亂,連他幾時回來的都不曉得。

一直到皇帝入殿,眾人參拜之際,她一轉頭才看見他就在身邊,依舊是看著自己,隻是眼神卻已經與先前大不相同,她一個恍惚,隻覺得看見他眼眸深處依舊是往日的溫柔與深情。

就在她暗嘲自己癡之時,他卻突然伸過一隻手來來,一把攬住了她的腰身,凝眸在她臉上細視:“痛不痛?”隻這一句,夕顏壓抑在心底的那些委屈幾乎便要噴薄而出,然而他轉變得這樣快,這樣突兀,卻愈發讓她覺得心寒。

於是生生咬牙忍住了鼻尖的酸意,淡淡道:“不痛。”

她咬牙的模樣被他看在眼中,他的眸色在一瞬間便變得複雜起來,說不清有多少情緒蘊含其中。

待到一不小心觸到她的手,發現她的手竟一片冰涼之際,他的臉色愈發沉重起來。

夕顏用力想掙開他,一抬頭,便看見林瑞雪帶著冷笑的眼神投過來,一時間心中隻覺煩躁,掙脫皇甫清宇站起身便要朝殿外走去。

卻迎麵便撞上了一群捧燈入殿的太監。

當先的那人手中捧了一極其精致珍貴的白玉蓮花盞,正小心翼翼的走向皇帝,不想夕顏就這樣撞上來,頓時措手不及,手中的蓮花盞“啪”的一聲落到地上,其中的一片花瓣就那樣掉落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