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秘王爺的愛妃

從此無心愛良夜(十一)

進入七月,已經是一年中最熱的時節。

而在這火熱的季節中,京中驀地多了一個熱火朝天的話題——號稱“逍遙客”的神秘少年,花公子。

據聞,此少年真實身份無人知曉,行蹤亦極為詭秘,然而其人其行,卻極其張揚放肆。

所謂“逍遙”,無非吃喝玩樂,然而此人卻將這幾件事做得轟動京城。

例如一個月前,他包下了京中幾乎所有的秦樓楚館,集齊京中所有的絕色花魁,隻為讓她們給自己彈奏一曲;而半個月前,他在一家酒樓用膳,隻因不滿酒的味道,一怒之下便命人燒了那座酒樓;而如今,他的樂趣忽而又轉為了遊湖,令人叫絕的是,他遊湖的時候,決不允許別的船隻同時出現在湖中,隻除了另一艘集齊京中花魁,專為他奏曲的畫舫。

一時間,京城百姓之中,最為津津樂道的便是這位風/流少年。

摳而此時,湖麵上便正飄蕩著的兩艘畫舫,一艘音律齊鳴,好不熱鬧,而另一艘,卻清風雅靜,不聞人聲。

船艙內,碩大的涼榻之上,隻著了一襲輕紗,內襯湖色抹胸的夕顏半倚著身子午睡,滿麵紅霞,嬌豔欲滴。

銀針自外間悄無聲息的走進來,一見夕顏的模樣,忙的轉身出去,未幾,捧了一隻金盤進來,內盛了滿滿的蜜沙冰,隻看一眼,便教人覺得清涼。

梟“側王妃?”她隻低喚了一聲,涼榻上的夕顏已經醒了過來,見她手中的沙冰,便緩緩坐起身來,抬手一拭,不意外的又是滿頭的汗意。

低歎了口氣,接過金盤,取過銀勺便慢慢享用起來,這才覺得舒服了一些。

她素來是不畏熱的人,然而到了今年夏天,卻不知為何總是動不動便通體發熱,滿身汗意,以至於入了七月,在府中便根本呆不得,唯有躲到這湖麵上。

然而即便隨時隨地有涼風悠悠,卻仍舊難以克製那種燥熱,每日吃下的冰鎮甜品多得讓人咋舌。

銀針見她如此的難挨,也不免擔心,前些日子便提出請個禦醫來為她請脈,夕顏卻拒絕了,當日便帶著銀針躲到了這畫舫上,一住便是十來日,還好每日皆有岸上的人送來補給和大量的冰塊,這才撐了下來

然而在船上這麽多日,她通體發熱的情形卻沒有絲毫減輕,銀針心中的擔憂不免越來越濃。

自從二月裏夕顏從昏迷中醒過來之後,身子較之從前確實是大好,然而她本人卻亦變得諱疾忌醫起來,偶爾府中有丫鬟不舒服,請了郎中來瞧病時,她總是有多遠躲多遠。

即便是到了如今,一天到晚幾乎吃不進一粒米,隻能吃著這些冷飲,她卻還是不肯就醫。

一盤沙冰用完,身上的燥熱終於好像散了一點,夕顏卻隻覺得不夠:“再去曲一盤來。”

“側王妃!”銀針立刻反對,“不能再吃了。

這已經是今天的第四盤了。”

夕顏微微一怔,方才應了一聲,複又倒到涼榻上,手臂無力的搭著眼睛,才又道:“好,你先出去吧,讓她們那邊不用演奏了,大熱天的,都歇息去了。”

銀針聞言,打起珠簾走出了內艙,來到甲板之上,舉目一望,忽然便看見了遠處一艘緩緩駛過來的華麗畫舫,頓時一怔。

雖然銀針亦不曉得夕顏是如何做到,但按例她在這湖麵上的時候,便絕不會有別家的畫舫船隻出現。

此時銀針隻見那畫舫華麗巨大,隻恐是哪個官宦人家,一時便猶豫著要不要進去夕顏起來瞧瞧。

她這邊尚在猶豫,那艘畫舫已經以極快的速度靠近了,在幾乎與夕顏的這艘畫舫相接之時,那華麗的二樓艙房中突然走出一個女子窈窕的身影,卻是踏雪!“九王妃?”銀針詫異,心中卻又同時升起一絲喜意,終於有人可以來勸夕顏上岸了。

雖然,她也拿不準這位素來淡漠的九王妃與夕顏關係究竟如何,然而憑直覺便覺得有希望。

那邊畫舫上很快有人將兩隻船連接在一處,踏雪在旁人的攙扶下來到了銀針麵前,依舊是冰雪之容,淡淡道:“你家主子呢?”“側王妃在裏麵午睡。”

踏雪應了一聲,往自己那艘畫舫上看了看,才又道:“為何你們在這湖麵上飄了多日還不肯上岸?莫非,這湖中有什麽寶貝,讓你家主子這麽舍不得?”銀針苦了臉道:“若真的有什麽寶貝便好了。

九王妃,實不相瞞,側王妃她的身子好像出了什麽問題,動不動便滿身大汗。

偏她又不肯上岸,奴婢正犯愁呢!”聞言,踏雪嘴角忍不住勾起一絲似冷似嘲的笑意,眸光不自覺又轉向身後自己的那艘畫舫,隨後才跟著銀針走進了艙內。

裏間,夕顏似乎早已聽見了什麽,正緩緩坐起身來,一見銀針身後的踏雪,先是一怔,隨後心神猛地一動,待銀針退出去後,便開了口:“南宮禦叫你來的?”踏雪不動聲色的坐下之後,方才冷笑了一聲:“我如今是這北漠的九王妃,這樣的話,你怎可亂說?”夕顏蹙了眉看著她,心中也猜不透這個女子究竟是站在哪邊,於是便避開了那話題,微微一笑:“那你來是做什麽的?莫非是好心來看我?”踏雪不緊不慢的抿了一口茶,方才冷聲道:“我才沒那等好心。

不過是有人見你已經兩日不曾上過甲板,唯恐你出了什麽事。

我受人之托,來看看你到底怎麽樣。

不過,那人也卻是能掌控一切,連你的一舉一動都了若指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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