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花癡丟臉
第十六章 花癡丟臉
這一回林傾華已經識得路了,不需要人引路就一個人直接向大門口走去。府前平坦大路上放著一輛尊貴大氣的紫檀木馬車,車前的馬是明眼人一眼就能認出的上好銀鬃馬,比起上午她坐著去香茗山的那一輛看起來更讓人驚歎。車前,雲致遠正安靜的恭候在那裏,林傾華看到他站在馬車前,異樣的望了他一眼,剛才致遠明明在她後麵!
致遠皮笑肉不笑地對她一笑,然後低頭登上車轅,掀開車簾,他當然知道自家大小姐想的什麽,也不辛苦他半路施展輕功從房頂躍過提前到達車前恭候著了,想到剛才自家爺轉身看他的那一眼,現在還忍不住後背直冒冷汗。
馬車內布置算不上奢侈,但紫檀桌案上放著一盤精致的糕點,一套完整的茶具內正熱氣騰騰的煮著茶,茶水怡人的清香飄蕩在整個馬車內,一旁放著幾卷書,馬車最裏麵可供躺臥的榻上錦被折疊整齊,四處彰顯尊貴優雅。
林傾華坐在車內,感受著馬車疾速前行卻如履平地般穩妥,一邊掀開車簾,看著一閃而過的道路兩旁全是尊貴古宅,忽然轉頭,看向澹台淵,“這馬車比我早上那輛,快很多?”
“不一定,你那是青鬃馬,與為父這銀鬃相差無幾,隻是為父這車更穩一些,皇上的禦輦也沒它平穩快速。”澹台淵拿出白玉茶杯,動作優雅地倒了一杯茶水,遞給林傾華,從容不迫道。
林傾華接過,低頭抿了一口,抬頭,“廬山雲霧?”
“嗯?”澹台淵似乎沒聽清楚她說什麽。
“這茶我以前喝過,清淡色秀,味道香醇,不錯!”林傾華端著茶杯,輕吹一口氣,朦朧水氣下,看不清一雙冷眸的情緒,想到前世她雖然一生殺戮無窮,但演奏多年鋼琴之後,也曾附俗風雅過,茶水之類的雖算不上精於此道但也有些了解。
“這是今年天池國進貢的碧玉聞林。它長在天池以北洛水以南奠山上,天山常年群峰環繞雲海茫茫,天氣變化莫測,雲霧也詭譎多端,山上極其危險,平常百姓根本不敢上山,所以采摘茶葉的都是天池皇室培養的內力卓越之人,因此此茶極為珍貴稀有。因為阿冽隻喜歡喝酒,所以就全部給為父了,傾兒若喜歡,今後為父為你留著!”澹台淵望著她朦朧不清的冷眸,若有所思道。
“阿冽?”林傾華抬頭。
“就是今日上午你見到的皇上叔叔!”澹台淵說到這裏,眉眼一笑,晃花了林傾華的眼。
林傾華默然轉頭,她當然知道他在笑什麽!那少年天子也就隻比她大三四歲,卻整整高了一個輩分,成了叔叔!隻是這是也她無法改變的事實。
“剛才你說奠山,那倒是天池與洛水之間最好奠然屏障,”林傾華想著,應該與那個世界的廬山一樣,不然不可能長出一樣的茶葉,聽聞馬車外麵越來越熱鬧的聲音,掀開車簾,才發現車子已經駛出古宅區域,來到大街上。上午因為在車裏睡著了沒有注意看,這才看到天辰的大街,和現代電視上演的相差無幾,商鋪整齊密集,人來人往,熱鬧非凡,許是天辰名分頗為開放,大街上也有較多蒙上麵紗而行的閨中女子。
大街上,眾所周知那輛尊貴的紫檀木馬車乃是攝政王的專座,每日都可見它從城中駛過。眾百姓見著林傾華探出的麵孔,紛紛驚訝不已,交頭接耳,低聲議論著那會是誰。
“也不盡然,洛水與天池之間除了天山險阻,在兩國靠近天辰不遠處,隔著一條水流並不急的漠河,漠河水是從天山內部流出來的,所以以天山為上遊,流過兩國一部分分界線,後直接我天辰,”澹台淵見著她興趣盎然的望著大街,鳳眸暖意流轉。
林傾華不語,暗道不愧是澹台淵,這放現代去當地理老師綽綽有餘了。
不會兒功夫,馬車已經飛快駛過大街,寬大平坦的皇城大路,兩方路邊每隔不遠就種著一顆高大的桂樹,看得出每棵年齡都不小。
到了宮門口,馬車停穩之後,林傾華率先掀簾,從車轅上跳下來,引得雲致遠抬頭異樣看她。放眼望著丈高宮牆,深吸一口氣,想著果真是宮門深似海!澹台淵走到她身邊,伸出手想要去拉住她,笑著低頭道,“跟著為父,這還是你第一次進宮,別走丟了。”
林傾華側身躲過他伸過來的手,轉身仰起脖子望著他,這才注意到原來自己比他矮了好多,頭頂也隻抵他心口上,微微退後一步,拉開兩人的距離,才轉頭望著宮門道,“你前麵走吧,我後麵緊跟著就是!”
澹台淵收回手,抬頭,鳳眸淡淡掃視了一眼宮門口站著目瞪口呆的一眾守門將士,引得眾人不得不移開視線。正在這時,宮門另一方向傳來一陣震耳馬蹄聲,眾人側目,待馬蹄聲漸近,才看到是幾個虞寐的異族人,其中領頭的,儼然就是林傾華見過的熟人!
馬近,在離林傾華和澹台淵一丈之外停下,幾人翻身下馬,跟著領頭那人走向林傾華這邊,林傾華看著迎麵而來的那彪形大漢,行走動作一眼可見似乎受過重傷,有些別扭,背也挺得筆直,隱隱有點不想後背衣衫沾上皮膚的姿態。
“特木爾見過澹台小姐,攝政王爺!”那大漢走到林傾華二人麵前,對兩人微微躬身,抬起左手平放在xiōng前,施了個異族禮,隻是躬身動作僵硬無比。
林傾華揚眉一笑,這位就是當日她剛剛醒來時見到的,還和他交了手的那名大漢,也算是逼死原主的間接凶手,視線毫不掩飾的朝著他挺得筆直的後背和有些別扭的大腿、下身看了一眼,戲謔笑道,“愚昧將軍這是……?”話還沒說完,腦袋上就憑空伸出一隻大掌,捂住她的眼睛,將她的頭扭向別的方向。
“父親大人,你腦抽了嗎?做什麽!”林傾華伸手狠狠地拍開眼睛上那隻手,順著轉過來的方向抬頭,瞪著某人有些yīn沉的眉目,脫口怒道。
“為父不想有個花癡女兒,丟臉!”澹台淵淡淡開口,看了一眼自己白皙的手背上那道剛剛被拍出的紅痕,再抬頭冷冷的瞥了特木爾一眼,特木爾尷尬的看了林傾華一眼,知趣的後退兩步。
林傾華聞聲,猛然嗆了一口氣,“咳咳!咳!咳!”咳完才抬頭衝澹台淵惱怒道,“你這人有毛病吧?哪隻眼睛看著我花癡了?這裏有值得我犯花癡的人嗎?”
澹台淵轉頭看著她直冒怒火的雙眸,伸手在她後背輕沛她順氣,又勾唇一笑,“嗯,沒有!”那一笑稱得他美如冠玉的臉忽然有幾分妖冶,暗紅錦袍飛揚,林傾華瞪了他一眼,暗罵當真是隻妖孽!這回答跟沒回答有區別嗎?
“澹台小姐,你……沒事吧?”正想著,站在一邊地木爾帶著幾分試探小心翼翼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