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章 死亡半區？
看台角落。
一名孩童指著捷克禁區，好奇問道：“爸爸，那個人為什麽戴著一頂帽子？”
男子微微驚訝，思索片刻後，說道：“他怕冷。”
2006年的一場英超聯賽中，切爾西門將－切赫遭遇顱骨骨折，與死神擦肩而過。
……
比賽愈發沉悶。
西班牙圍在捷克大禁區前瘋狂“倒腳”。
切赫冷靜地指揮著防線。
莫拉塔與大衛席爾瓦瘋狂拉扯。
伊涅斯塔不得不扮演組織串聯的重要角色，因為伊斯科與他的定位極為相似。
“防守陣型太過於密集。”
“今天的捷克隊很切爾西。”
“所有球員的間距保持得非常好。”
“西班牙隊仍然找不到破綻啊，失去哈維以後，西班牙隊的傳控體係缺乏整體節奏變化！”
“沒有意義的傳球，是無法威脅到捷克球門的！”
……
比賽第24分鍾。
西班牙前場強行提速。
足球快速地掠過了伊涅斯塔與大衛席爾瓦的腳下，宛若鋼絲般撕扯著對手的密集防線。
拉到邊路的卡索拉輕輕抬腳一挑。
足球最終化作一道曼妙弧線，躍向莫拉塔的頭頂！
三位中場大師聯手做的餅，怎麽會吐？
“莫拉塔的跑位太好了！”
“完美的穿插時機！”
“看看這球！”
不用腳的莫拉塔，簡直就是鋒線BUG。
捷克隊這群德甲法甲的老將，完全跟不上他的節奏。
看台上的西班牙球迷提前開始慶祝了！
……
捷克禁區。
莫拉塔高高躍起，猛地甩頭。
足球迅疾地轟向捷克隊大門的左下角。
米尼亞諾的喜悅溢於言表。
弗爾巴緊張得弓腰屈膝。
莫拉塔的頭球，從來不會讓人失望！
切赫的右手臂擁有後遺症。
全英超都抓著他這個弱點揍。
揍不動啊。
大西洋體育場的響起了陣陣驚歎聲。
切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猛的滑鏟下地，右腳在門線處把球擋了出去！
莫拉塔拍了拍額頭，無奈跺腳。
“漂亮！”
“切赫用自己的天殘腳，擋出了西班牙隊的必進球！”
“難以想象，一名34歲的老將，還在不斷進步，修正自己的弱點！”
“他唯一的缺陷就是不夠霸氣，不能成為捷克隊的精神領袖。”
賀煒連忙捅了捅段軒。
人家就算不夠霸氣也是歐冠曆史前幾的門將啊。
……
直播間。
－【切赫不愧是阿森納後防球員的爹。】
－【是捷克球員的防守選位好，莫拉塔的進攻點位置是意料之中，所以切赫的撲救封堵沒那麽費力。】
－【切赫是最了解“穆式大巴”奧義的人之一，門將位置視野廣，方便指揮後防線。】
－【西班牙踢傳控不行了啊，沒了哈維就沒了節奏變化，好不容易創造出的機會，也過不了切赫這關！】
－【這場比賽估計是平局咯。】
－【人家意大利隊就聰明多了！沒有了皮爾洛，直接放棄中場控製和過渡，進攻時重心前壓，防守時全軍退縮協助玄冥二老和布馮！】
－【意大利現在落後北愛爾蘭。】
－【你們不懂，這是博斯克的戰略：養生踢法。】
……
米尼亞諾焦急地不停奔走。
場內場外的教練組成員們忙碌地傳遞著消息。
“頭兒，如果我們小組第一出線的話，很有可能遇到葡萄牙……不對，比利時那邊也落後？”
博斯克笑著拍了拍小助教的肩膀：“不要慌，做自己能夠掌控的事。”
米尼亞諾說道：“我們目前能夠掌控的事……以最低的代價贏下比賽？”
博斯克點點頭，重新坐回到教練席。
他的執教生涯堪稱完美。
俱樂部層麵：率領皇家馬德裏捧起了兩座歐冠冠軍獎杯，02年那屆還是擊敗了托普老頭的勒沃庫森。
國家隊層麵：在執教西班牙國家隊的8年時間裏，勝率高達76.32％，與巔峰鬥牛士王朝攜手打造了曆史上第一支衛冕歐洲杯、第一支連續獲得三項國際大賽冠軍的球隊。
老爺子如今的處境可謂“晚節不保”，2014年世界杯帶來的恥辱太過沉重，本屆歐洲杯是他退休前的最後一趟征程。
替補席。
迭戈科斯塔百無聊賴。
他很確定自己在這場比賽不會登場亮相。
因為往屆的賽事證明過：他的腳下技術達不到傳控體係的要求。
薩烏爾和科克、德赫亞三人同樣被按在了替補席。
“李，我們馬競很快有新的豪華球場！”
“李，馬競的訓練強度很大，西甲的稅收太重，我們老特拉福德的更衣室有按摩池……”
“我們也有按摩池！”
李康點點頭。
隨即把目光移回綠茵場。
他不禁在想：如果淘汰賽階段遇到擅長陣地防守的球隊，應該怎麽發揮隊友的特點來打出威脅進攻。
……
足球在捷克大禁區前沿不斷滾動，但遲遲無法再次威脅到球門。
伊涅斯塔的遠射、伊斯科的橫突縱插，皆被經驗豐富的德甲法甲老將封堵。
大衛席爾瓦呢？
他每次在邊肋部拿球，就會遭遇三名捷克人的防守。
慢版梅西始終不是梅西本人。
沒辦法輕易做出那種“突然爆種”一條龍打破防線的壯舉。
莫拉塔呢？
隱身了。
……
大西洋體育場，宛若一座巨大的圖書館。
雙方球迷望著沉悶的局勢，心裏多少有些懊悔門票錢。
捷克隊有過幾次反擊的好機會。
羅西基總能第一時間用長傳撕破西班牙的高位後防線。
就是那個在多特蒙德和阿森納揚名立萬的“足壇莫紮特”！
他曾經在歐洲足壇詮釋著高雅與輕巧，去飽受重傷折磨。
可惜鋒線上的隊友太菜了。
內西德等人的實力有限。
他們即使接到傳球，無法逾越拉莫斯和皮克的攔截。
哪怕是走神的皮克，也能輕鬆的完成封堵破壞。
……
比賽第93分鍾，傷停補時最後一刻。
莫拉塔在大禁區外扯出空檔！
一名全麵的前鋒，隱身就是在憋大招。
卡索拉順勢把球敲了過去。
“莫拉塔這個跑位太神了。”
“捷克人的注意力下降，好機會啊。”
“來了！”
莫拉塔沒有停球。
瞄準球門右上角。
起腳怒射！
啪！
足球兜出弧線的刹那。
切赫動了。
他預判到了射門方向，淩空側身，左拳精準一擋！
足球的線路被改變，砸在了隊友西沃克的頭頂，彈入了網窩！
1：0！！！
“哎呀！”
“烏龍球！”
“捷克人堅守了93分鍾，沒有被對手攻破城池，卻被自己人撞開了大門！”
“莫拉塔！他在最後一刻製造險情，殺死了比賽！”
“三連勝，西班牙隊鎖定小組賽頭名出線！”
莫拉塔衝到角旗區，興奮地拍打著胸口。
卡索拉等人激動地圍了上前。
替補席的球員們也紛紛激動地站起身。
主裁判看了看表。
嗶！嗶嗶～
順勢吹響了全場比賽結束的哨聲。
切赫脫下坦克帽，安慰著打進烏龍球的隊友。
他看得很開。
小時候家裏窮，買不起昂貴的冰球裝備，不得不放棄夢想而改踢足球。
結果在俱樂部層麵贏得了許多榮譽。
英超零封紀錄。
英超三個金手套。
英超冠軍。
歐冠冠軍。
國家隊……哪怕捷克的黃金一代，總是差那麽一口氣。
這是他的第四屆歐洲杯。
世紀初期，沒有被帽子封印的切赫，是能夠與布馮爭奪世界第一門將的存在啊。
……
比起看台上瘋狂搖曳的紅色旗幟。
西班牙教練組們卻笑不出來。
米尼亞諾慌張道：“頭兒……我們淘汰賽的對手是意大利！”
博斯克正笑著鼓掌呢，聽到這個消息後，麵不改色。
“要有一顆無所畏懼的心。”
“這一場比賽，我們的李……大部分主力成員，得到了寶貴的休息調整時間。”
“恐懼的不應該是我們，而是意大利！”
片刻後。
李康和隊友們離場，走入了球員通道。
莫拉塔還在接受著各地媒體記者的采訪。
“運氣是足球的一部分，如果李上場的話，比賽將更早失去懸念。”
“你是問淘汰賽？嗯……我深愛著尤文圖斯……意大利隊擁有尤文圖斯的防線和門將，但他們沒有尤文圖斯的前鋒。”
……
裏爾。
這座以海鮮聞名的城市，沒有成為意大利人的福地。
孔蒂翻車了。
他控製不住情緒，瘋狂捶打草皮。
布馮、巴爾紮利、博努奇、基耶利尼四人坐在替補席，表情麻木。
眼睜睜看著後輩們被北愛爾蘭**。
“可憐的小家夥們……”
“好了，可憐可憐我們自己吧，1／8淘汰賽，我們遇到的可能是皇馬、馬競、切爾西！”
“切赫被淘汰了？你不說兩句？”
“說什麽？舒梅切爾的兒子都他媽拿英超冠軍了！”
每隔一段時間，關於“誰是世一門”的問題，總會引發激烈的爭論。
1996年，布馮和舒梅切爾。
2004年，布馮和切赫。
2010年，布馮和卡西。
2014年，布馮和諾伊爾。
……
是夜。
歐洲杯十六強的對陣結果正式出爐！
上半區A：
瑞士VS波蘭。
克羅地亞VS葡萄牙。
上半區B：
威爾士VS北愛爾蘭。
匈牙利VS比利時。
下半區A：
德國VS斯洛伐克。
西班牙VS意大利。
下半區B：
法國VS愛爾蘭。
英格蘭VS冰島。
……
新聞很快登上了網絡熱搜。
評論數、點讚數和轉發數瘋狂暴漲。
－【下半區是什麽地獄難度啊？歐洲最強的幾支隊伍全湊到一塊了！】
－【這個分區是什麽意思？不用像歐冠那樣抽簽嗎？】
－【國家隊的大型杯賽的淘汰賽階段，一般是不用抽簽的，給你舉個例子：假設西班牙戰勝意大利，那麽就要麵對德國與斯洛伐克之間的勝者！】
－【假設西班牙殺出重圍，就要麵對法國、愛爾蘭、英格蘭、冰島四支隊伍的勝者，一路贏下去，最後打進決賽，對手就是上半區的最終勝者！】
－【西班牙簡直是地獄難度啊，一路要打強隊！】
－【換個角度，別的隊伍遇到李明燈，才是地獄難度……】
……
法國雷島。
西班牙駐地，戰術室。
博斯克要求全體隊員參加會議。
大幕布投影著與捷克一戰的熱點成像圖。
“假設要堅持傳控踢法，我們缺少速度和節奏的變化！”
“我們有八次進攻是被對方簡單地橫向移位破壞！”
“太慢了，對方總是能在肋部取得人數優勢，切斷我們的傳球聯係。”
“這一場比賽，雖然僥幸贏了，但讓我們仿佛回到了2014年小組賽的窘迫境地。”
“控球率和傳球次數兩項數據，在比分結果麵前，一點意義都沒有。”
“意大利的防守體係遠超捷克……我們拿什麽來攻破他們的球門？”
畫麵一切。
教練組成員開始複盤著意大利的前兩輪小組賽。
伊涅斯塔和布斯克茨麵麵相覷。
他們早就知道，隻是內心不想承認：
或許……巔峰鬥牛士王朝的隕落，並不僅僅是因為哈維與陣容老化。
而是一項戰術體現出的成績達到極致後，必然會被研究，必然會被最簡單高效的方式攻克。
……
李康提前看完了意大利的比賽。
他還在錄像中看到了兩位老朋友：布馮和德羅西。
孔蒂在大名單方麵也彰顯著自己的強勢：沒有皮爾洛、沒有托蒂、沒有維拉蒂、沒有馬爾基西奧、沒有巴洛特利。
甚至是意甲聯賽中活躍的紫貝貝、綠貝貝、紅貝貝也因為各種傷病，無法入選。
但並不意味著這支平民意大利很菜，孔蒂成熟的三中衛體係，與尤文圖斯後防天團的契合度非常高。
上帝視角中。
緩緩複盤著意大利隊的比賽細節。
大腦處的陰影瘋狂擴散。
轉瞬間就形成了一個三維立體圖。
3－5－2陣型。
輪轉出球的三中衛。
德羅西拖後，帕羅洛串聯。
弗洛倫奇與坎德雷瓦的不對稱進攻。
所有信息瘋狂充斥著大腦。
……
片刻後。
教練組恰好分析完意大利的戰術體係。
卡索拉與大衛席爾瓦等人心有餘悸。
如果延續對陣捷克隊時的陣容，西班牙隊一定會倒在藍衣軍團麵前。
很有可能會輸得體無完膚。
薩烏爾和科克眉頭緊鎖，他們代表馬競在歐冠和尤文圖斯交過手：這個叫孔蒂的家夥，好像比阿萊格裏強很多。
迭戈科斯塔打了一個阿欠。
伊斯科時不時轉頭望向李康。
莫拉塔一臉疑惑：意大利隊的玄冥二老和布馮，跟俱樂部的不一樣！
博斯克輕輕叩打桌子，認真說道：“恐懼的，是意大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