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二章 聖丹尼斯雨戰
傳說在很久很久以前。
一位名叫聖丹尼斯的教徒，傳教至巴黎。
宗教紛爭不息。
他被斬首後，還能捧著自己的腦袋，走了6英裏遠一路布道，最終咽氣的地方，被稱為聖丹尼斯鎮。
球場高空的強光燈聚集了成千上萬隻飛蛾。
攝像機鏡頭被密密麻麻的小蟲子所覆蓋。
角旗杆上黃布成為了昆蟲的棲息地。
球場維護人員們很煩，他們找不到任何辦法驅逐這些該死的蟲子。
如果解決不了這個問題。
年僅8歲的聖丹尼斯球場將永遠無法超越95歲的老特拉福德、58歲的伯納烏、79歲的聖西羅。
對。
聖丹尼斯球場還有一個非常響亮的名字：法蘭西大球場！
原定的決賽之地！
成為了西班牙與意大利的舞台！
……
成千上萬名安保人員分布在聖丹尼斯小鎮的各處。
這裏是爆炸襲擊事件的高發地。
球場附近。
燈火通明。
充斥著西班牙語與意大利語的叫罵聲。
遊客們一個不留神，錢包和手機就會消失得無影無蹤。
花枝招展的妓女熱情地一邊蹭著路人的手臂，一邊比劃著專業的手勢。
時不時就會有幾撥人在路上追打。
聖丹尼斯上空的照明燈賦予了匕首冷冽的寒芒。
街道的梧桐樹下堆積著肮髒不堪的事物。
流光溢彩的小鎮夏夜，盛著數萬人的浪漫。
……
通道處。
米尼亞諾此時的心情，如同巴黎上空的烏雲。
“頭兒，該死的，這陣勢很有可能下雨啊！”
“把心放寬，我們不會拘泥於傳控。”
博斯克一臉笑容，邁著大步走入了賽前新聞發布會的現場。
沉默的場館忽然發出驚呼。
眾人紛紛起立致敬。
孔蒂猶豫片刻，緩步上前與西班牙老帥握手。
記者們開始踴躍提問。
“孔蒂先生，我是來自《馬卡報》的記者，祝賀您被宣判無罪！請問您如何看待接下來的這場比賽？”
孔蒂強壓怒火。
他沒辦法以國家隊主帥的身份來討論昔日的假球風波。
“西班牙中前場不乏優秀的輸送者，意大利的防守很不錯。”
輕描淡寫的回複，讓記者們不免有些失望。
眾人的目光很快轉移到博斯克身上。
“比賽會變得很艱難，尤其麵對雨水天氣，足球無法在草皮上流暢的滾動，這對西班牙來說是個大麻煩，希望與德國隊的比賽中不要下雨。”
記者們紛紛感慨老帥謙虛。
半天才會過神……
德國隊？
西班牙那麽自信能夠淘汰意大利嗎？
……
法蘭西大球場的通道。
與別處不同，地麵鋪滿了荷蘭草。
兩側牆壁印著可口可樂的廣告。
布馮很憂鬱啊，作為“意甲巴菲特”，他最近率領老朋友們虧了不少錢。
德羅西簡單地和李康打了一個招呼。
羅馬老將想聊點什麽……卻不知道該說些啥。
係統提示音悄然響起。
【叮，任務觸發：殺死“意式足球傳統”的人！】
【任務簡介：孔蒂是真正殺死古典鏈式防守的人，他即將引領整個歐洲大陸的戰術狂潮！】
【任務獎勵：歐洲巡禮·白金寶箱！】
李康沒感到多少壓力。
在國家隊比賽過程中，他不需要如何動腦子。
鬥牛士教練組和技術團隊非常專業。
“李，好運！”
布馮重新進入到了備戰狀態，拍了拍李康的肩膀。
……
啪啪啪。
莫拉塔輕輕地和尤文圖斯隊友們擊掌打招呼。
“你小子是首發？那我們可要打瞌睡了。”
“該死的，對手派上了最厲害的前鋒，我們根本無法判斷他的利足腳！一對一的防守成為了大難題！”
基耶利尼和博努奇的調侃讓隊列的氛圍輕鬆了不少。
莫拉塔漲紅了臉，不停爭辯。
伊斯科連忙扯住他的衣擺。
片刻後。
當隊列整齊有序時。
雙方收起了玩笑。
這兩個國家的敵對情緒很微妙，尤其是上世紀的恩恩怨怨太過於複雜。
新生代球員們之間的關係還未到水深火熱的地步。
08年歐洲杯八強戰相遇。
12年歐洲杯決賽重逢。
多多少少也踢出了一些許感情。
……
“CTV5！CTV5！觀眾朋友們晚上好。”
“現在為您直播的是2016年歐洲杯1／8淘汰賽。”
“西班牙對陣意大利！”
“上屆歐洲杯的冠亞軍，再次在法蘭西相逢！”
“雙方各自還有一重身份，分別是06年的世界杯冠軍、10年的世界杯冠軍！”
“陣容的含金量或許不如以往，但兩支擁有深厚底蘊的歐洲豪門，一定會帶來我們極致的視覺享受！”
“這是一場全世界矚目的重磅對決，在部分球迷的心目中，二者的對話是提前上演了歐洲杯決賽！”
“自1920年奧運會，兩支球員第一次相遇，近百年的歲月裏上演了數次經典的對決！”
“我是本場比賽的解說評述員，段軒。”
“我是賀煒！”
……
法蘭西大球場。
能容納8萬名觀眾的看台，被分成了藍紅兩色。
仿佛冰與火在互相笑容。
照明燈的光柱下映出了淅淅瀝瀝的雨幕。
歐洲杯主題曲行至最**處。
裁判組率領雙方球員走出通道。
頃刻間。
兩種發音極為接近的聲潮，如同漫天雨水般，淹沒了球場的每一處。
【叮！“B級環境適應”模塊已開啟。】
【當前比賽環境綜合評定為：小雨。】
【該因素將不會對你在比賽中造成任何負麵影響！】
……
“下麵為您介紹雙方的首發陣容！”
“西班牙隊很罕見地排出了4－4－2的陣型！”
“門將：德赫亞！”
“後衛：卡瓦哈爾、拉莫斯、聖何塞、胡安弗蘭！”
“雙後腰：李康、薩烏爾！”
“中前衛：伊斯科、卡索拉！”
“前鋒：莫拉塔、迭戈科斯塔！”
……
直播間。
觀看人數暴漲。
－【什麽鬼？博斯克真一個巴薩球員不用？】
－【是針對性布置，說不定踢德國隊的時候才會上巴薩球員，你說要踢意大利還用“巴薩幫”……分分鍾會被對麵的反甲打死啊。】
－【雙鬼拍門？什麽時候西班牙的鋒線那麽豪華了？兩個大中鋒！】
－【這場比賽博斯克肯定不會打“不對稱的兩翼進攻”，卡瓦哈爾和胡安弗蘭會一起壓上去，給李明燈增加出球點，壓製孔蒂的兩名邊前衛】
－【有李明燈的比賽就不用分析了，身邊一群T0隊友，這屆歐洲杯無人能擋。】
……
“意大利隊這邊排出的是3－5－2！”
“門將：布馮！”
“後衛：巴爾紮利、博努奇、基耶利尼！”
“中場：弗洛倫齊、帕羅洛、德羅西、賈凱裏尼、坎德雷瓦！”
“前鋒：佩萊、埃德爾！”
－【好多年沒看球了，上學那會兒記得德羅西和布馮還是小將……】
－【除了他倆，剩下的一個球員我都不認識，皮爾洛呢？巴洛特利呢？至少也帶個卡薩諾吧？】
－【你怎麽不問問卡納瓦羅、馬特拉齊、加圖索、格羅索、托尼、托蒂……昔日星光熠熠的藍衣軍團，如今中前場就剩下一群二流球員了！】
－【別小看這支意大利，比利時遇到他們也吃癟！】
－【自信點，什麽時候意大利要靠前鋒和中場進球了？】
……
雙方球員站好位置。
比賽即將開始。
米尼亞諾擔憂道：“頭兒，這雨如果越下越大的話……”
博斯克一幅成竹在胸的模樣，笑道：“別淋感冒了，快坐下，要對李……我們的隊員有信心。”
另一側。
孔蒂身穿黑色西裝，任由雨水打濕發梢。
賽前半個小時，看到西班牙隊的首發陣容後，他懵逼了。
4－4－2？兩個大中鋒？
意大利隊教練組針對對手傳控體係的布置，皆化作了泡影。
不怕。
再給他一點時間，說不定能夠想到解決的對策。
孔蒂的臨場應變能力很慢。
但如果意大利隊能夠頂住攻勢，他一定能夠破局。
……
嗶！
伴隨著主裁判的一聲哨響。
比賽正式開始！
西班牙球權。
迭戈科斯塔開球回傳李康。
意大利隊展開瘋狂的逼搶。
對。
他們沒有擺出防守姿態，而是想要在前場爭奪球權！
啪。
李康一腳觸球，分給了邊路插上的卡瓦哈爾。
隨即整個人衝向意大利隊的半場。
卡瓦哈爾有點懵逼，麵對來勢洶洶的佩萊，他竟然發現自己身邊沒有近距離的短傳接應點。
哦，現在不踢傳控！
自從加盟中超的消息確定後，佩萊的老婆－瓦爾加的網絡社交賬號被擠爆了。
……
“沒有一點意外啊，皇馬邊衛生吃了中超前鋒！”
“一個加速跑，又擺脫了賈裏凱尼的攔截！”
“在絕對的實力差距麵前，所有的戰術都是浮雲！”
“三十米區域後，才會遇到真正的考驗。”
卡瓦哈爾趟球即將進入三十米區域。
沒有選擇和德羅西和帕羅洛硬碰硬。
送出一腳斜塞。
足球濺起水花，找到了前插至對方中路防線的伊斯科！
博努奇迅速上搶。
他這個時期還沒有徹底改掉衝動上頭的壞習慣。
帕羅洛也在此時包夾了過來。
“接下來輪到了伊斯科的表演！”
“哎呀，他會傳球了？”
……
啪的一聲！
伊斯科後腳跟輕輕一磕。
李康迎向足球，做出了遠射的起腳動作。
孔蒂憤怒咆哮。
德羅西與賈凱裏尼迅速回收封堵。
基耶利尼瘋狂一樣飛奔至中路！
傻子都知道：西班牙6號的重炮遠射多麽恐怖！
……
上帝視角中。
布馮的站位恰好就是尤文圖斯後防天團暴露的空檔。
沒有預想中的遠射。
李康的腳型一變。
足球在半空中兜出一記弧線，穩穩地墜向大禁區右側！
正是基耶利尼留下來的空間！
妙至毫巔的落點！
卡索拉濺起雨水，穿插時機同樣極為巧妙。
“精妙的傳球，完美的跑位！”
“強大的實力麵前……傳中！”
話未說完。
法蘭西大球場發出了陣陣驚歎聲。
阿森納中場大師的右腳淩空一掃！
足球高速旋轉，急掠至小禁區！
……
莫拉塔、迭戈科斯塔奮力**，雙鬼拍門。
巴爾紮利緊追不舍。
他老了。
再豐富的防守經驗也沒預料到西班牙會在如此短暫的時間裏，做出如此複雜的空中傳球配合。
你讓一個尤文圖斯老將怎麽防得住兩個大中鋒？
呯！
當看到是迭戈科斯塔的右腳先碰到球時。
博斯克和米尼亞諾鬆了一口氣！
……
足球呼嘯著轟向球門正上方！
眼看著西班牙隊即將撬開意大利隊的大門。
一個偉岸的身影，出現在了鏡頭中。
布馮！
他身體微微後仰，雙掌一托。
看上去像是早已預判到對手的打門方向，硬生生把近在咫尺的爆射擋出了禁區！
全場嘩然！
“神撲！”
“太可惜了，一粒必進球啊！”
“布馮的神勇發揮，這表現一點也不像是38歲的老將”
“西班牙隊要重新組織進攻了！”
……
迭戈科斯塔沒有時間懊惱。
他第一時間轉頭觀察著足球的落點，看到隊友即將控製下球權後，繼續拉扯對手的防線！
胡安弗蘭對落點的判斷很準確。
他輕鬆擠開了弗洛倫奇，穩穩把球一停！
從俯瞰視角來看。
西班牙幾乎大軍壓上。
後場隻留下了一個聖何塞。
連拉莫斯這貨也潛伏到了意大利隊的禁區。
“太自信了！”
“如果這時意大利隊搶奪下球權，打出反擊的話，後果不堪設想！”
……
沒有讓意大利反擊的機會。
西班牙在前場龐大的人數優勢，拉開了進攻的寬度和縱深。
孔蒂的三中衛體係，整體移動空間很小很小，被壓扁了。
對位球員的實力差距極大。
摒棄掉傳控體係後。
簡直就是把歐冠決賽的皇馬和馬競的戰鬥力……來壓製意甲二流的中前場和尤文圖斯後防。
李康挺喜歡這種不用動腦子的感覺，如果在勒沃庫森遇到孔蒂，說不定還要花很多很多時間試探、摸索、解構……
……
胡安弗蘭沒有理會要球的莫拉塔。
代著球下探到底線附近。
無人幹擾。
意大利隊的後防天團正忙著收縮三線距離呢。
他在等。
等著科克、拉莫斯、薩烏爾、迭戈科斯塔四人的拉扯出空檔。
“是要自己兜一腳嗎？”
“哎！怎麽往回傳了！”
“漂亮的倒三角回傳，找李康！”
“提前量很大。”
馬競邊衛時刻觀察著李康的跑位。
一個優秀的輔助外掛，不能隻知道一味的索求，還要懂事創造出良好的進攻空間。
……
李康轉身擺脫了巔峰不在的德羅西。
上帝視角中。
他已經找到了最完美的遠射角度。
巴拉克重炮的虛影蟄伏不出。
三步助跑。
迎向足球。
身體微微傾斜。
藍色的球鞋濺起水花。
無可挑剔的射門動作，宛若殺神！
聚光燈下，成千上萬隻飛蛾伴隨著巨大的觸球聲，如雨簾般散落。
……
法蘭西大球場。
八萬名球迷忘記了呼吸。
所有的目光都定在了衣擺飛舞的西班牙6號身上！
米尼亞諾雙腿發軟。
博斯克渾身顫抖。
孔蒂瞠目結舌。
……
足球貼著草皮，化作一抹黑影。
以一種不可思議的球速。
呼嘯著。
旋轉著。
徑直地轟向球門左下角。
氣勢如虹！
剛猛淩厲！
……
布馮動了。
忘記了從什麽時候開始，身前站著的不再是卡納瓦羅、內斯塔、馬爾蒂尼。
他的身體早已跟不上反應。
全憑預判與指揮防線站位，來化解對手的進攻。
這一次遠射。
他預判對了。
……
畫麵仿佛定格。
紫色的手套，在石破天驚的重炮遠射麵前，是那麽的脆弱。
伴隨著意大利門神的倒地。
意大利門框的劇烈晃動聲，恰似哀嚎悲鳴！
足球泄去了最後一絲狂暴。
安安靜靜地一彈。
墜入了門線。
1：0！！！
布馮再也爬不起身，痛苦地把雙掌縮在胸前。
李康右腳支撐著身體，踉踉蹌蹌地跳了幾步，隨即重重倒在草皮上，捂住褲襠。
99點的腳下力量。
負荷太大了。
主裁判立即示意雙方隊醫入場！
博斯克顧不住慶祝，挺著大肚腩跑到了意大利半場的界外線上。
孔蒂捂住額頭，連忙讓替補席上的西古裏熱身。
對。
巴黎聖日耳曼的主力門神－西古裏！
意大利再怎麽青黃不接，也永遠不會缺乏頂級的門將。
VIP包廂。
國王費利佩六世倒吸一口涼氣。
連忙用手捂住兩位小公主的眼睛。
……
CTV5直播間。
段軒和賀煒驚呆了。
“史詩級的……較量……”
“暴力美學與極致撲救……”
評論區炸了。
－【李明燈牛逼！布馮牛逼！】
－【怎麽辦啊？兩個隊伍的核心主力都受傷了啊，小李子還沒結婚，還沒孩子，還沒女朋友呢！】
－【不會像英超那個斯科特·丹恩那樣……重炮遠射後把蛋蛋撕裂吧？】
－【撕裂了縫幾針就沒事，慌什麽。】
－【別擔心，李明燈隻是蛋蛋附近的部位有些疼，發力過猛的正常現象。】
－【至於布馮……從小就能用雙掌托出巴蒂斯圖塔重炮的天才門將，經驗豐富得很。】
－【射門訓練機器的球速，早就超越了人體極限。】
－【嚴格來說，布馮可以當李明燈的爸爸了！】
－【博斯克算是找到出路了，每場比賽都圍繞著李康，針對性的布置不同的戰術！這支西班牙是真的生猛啊。】
……
片刻後。
雙方隊醫迅速離場。
李康和布馮重新站了起身。
雨，越下越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