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3章 暗戰
哀勞山,位於北國雪山最深處。
再往後就是生機斷絕的“冰狼穀”。
傳聞當年武悼天王冉閔,就是在此地兵敗被斬。
實話實說:
這裏是根據劇情需要瞎編的,史詩記載:
永和八年(352年)四月,冉閔兵敗於慕容儁被擒。
五月初三,慕容儁把冉閔送到龍城,並在遏陘山將其斬殺。
山左右七裏草木全部枯萎,蝗蟲大起,自五月起天旱不雨,直至十二月。
慕容儁派使者前往祭祀冉閔,諡號為武悼天王,當即天降大雪。
華九難一行人到了哀勞山後,並沒有急於進去。
而是駐足原地,遠遠的觀看。
隻見風雪籠罩的大山中濃霧層層。
與其說是霧氣,不如說是針絲一般的冰晶。
借著雪地反射的微弱亮光,折射出一幅龐大的“棋局”——正是縱橫八門!
華九難見此不禁感慨。
“以山川風水為‘盤’,以地理龍脈‘落子’,範雎先生不愧是一代縱橫大家!”
華九難聲音剛落,隻聽淡淡的笑聲從四麵八方傳來。
“不想千年後,範某能再遇知己,吾心甚慰、吾心甚慰!”
笑聲過後,山裏的濃霧自動分開一條道路。
道路兩旁,分列著百十個青銅秦俑。
這些秦俑個個麵容古樸、身材高大,手持戈、戟、弩、盾等戰刃。
雖然沒有坐騎,但站在那裏,遠比一般騎馬的人還要高出許多。
麵容古樸的古裝老者範雎、手持笏板,帶著道袍徐福、金甲黃巢緩步走出。
在後麵緊跟著雙眼紅茫的李金龍、半拉兒天狗和繡花鞋。
注:笏板(hù bǎn),古時候王公大臣上朝時,所執的玉製手板。
又稱手板、玉板、朝笏或朝板。
“秦人範雎,見過諸位小友。”
人家客氣,華九難自然不能失去君子之風。
於是帶頭還了一禮。
“後學末進華九難,見過諸位前輩。”
因為對方抓了自己姥姥,本想見麵就罵街的陳大計,看華九難沒發飆,隻能暫時忍下。
不過當這小子看到“老熟人”大天狗,還是忍不住吐槽。
“臥槽!這不是狗哥麽?!”
“咋幾天不見,就剩半拉兒了?!!”
“下半拉兒呢?讓別的狗吃啦?!”
要是讓陳大計知道是自己等人吃的,不知道會作何感想……
嗯……最少也得被常八爺一頓大尾巴猛抽……
所謂“打人不打臉,罵人不揭短”。
陳大計張嘴就揭天狗的“傷疤”,立即惹得對方勃然大怒。
“小畜生你找死!”
陳大計不甘示弱,馬上反唇相譏:“狗曰的你放肆!”
……
幸虧有徐福和常八爺拉住“鬥雞”一般的一人一狗,不然這倆貨立刻就得打起來。
這段小插曲似乎對範雎沒有絲毫影響。
他一揮衣袖,青石桌椅立即出現在兩方“人馬”中間。
隨即拱了拱手。
“小友請了。”
華九難也不猶豫,緩步走到石桌前坐下。
“前輩客氣。”
範雎見此,臉上笑容多了幾分。
也緩緩坐下後,有侍女狀秦俑出現,開始煮水泡茶。
這具秦俑雖然做工精美,一舉一動也栩栩如生,但看在別人眼裏卻說不出的詭異。
那感覺,就像半夜走在山間小路上,迎麵遇到嬌豔的紙人……
“此茶名為‘秦時明月’,老夫也僅存此一壺而已!”
“若非招待小友這般知音,還真舍不得拿出來,哈哈哈哈!”
範雎和眾人想象的不同:
不但沒有絲毫陰沉的感覺,相反和他相處,倒是讓人如沐春風。
說不出的輕鬆、自然。
就連陳大計都暗自嘀咕。
這老頭看起來人還行,能處!
一會兒和他商量商量,放了姥姥得了。
要是乖乖聽話,就少踹他大褲襠幾下……
其實也難怪範雎給人這種感覺。
若非如此,他怎能作為縱橫家的代表人物、說服多國,實現秦國“遠交近攻”的策略。
咱們和陌生人談事情也是這樣:
要是對方給人的第一印象很討厭,都懶得搭理他,更別說共事了!
遇到脾氣差的,甚至能打起來。
華九難見範雎親自給自己倒茶,立即微微起身。
右手掌心朝下握拳,用指節在桌上輕扣三下以示感謝。
“前輩客氣,小子受寵若驚。”
嘴上這麽說,華九難卻絲毫沒有喝茶的意思。
隻是微笑看著範雎。
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
兵者,詭道也!無所不用其極!
尤其是麵對範雎這樣的政治家、縱橫家、軍事謀略家,華九難怎能不謹小慎微!
現實可不是想象中的故事:
兩邊仇敵坐在一起開懷暢飲,誰都不算計誰。
然後一對一公平決戰……傻天真?
範雎見華九難的樣子,不但沒有生氣,眼中反而露出濃濃的欣賞。
淡然一笑後,用拇指和食指夾住茶杯,中指托住杯底,放在嘴邊輕抿一口。
正是我神州茶道中,教科書般的標準禮儀:
三龍護鼎。
三根指頭被譽為“三龍”,茶杯如鼎。
“久仰小友大名,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
“真人麵前不言虛妄,大佛座下不燃劣香,老夫便開門見山。”
說到這裏,範雎停頓一下,特意觀察華九難神情變化。
見對方依舊微笑,看不出任何情緒波動,便自顧自的繼續說了下去。
“你我之間本無恩怨,奈何聽聞小友受白起將軍所托,要尋老夫回陰陽界與他對峙,不知可有此事否?”
說完後,眼神刻意望向華九難身後背的殺生戰刀,笑的意味深長。
華九難更不說謊:
第一、事實就擺在眼前,殺神的貼身兵器自己都帶著呢,狡辯沒有任何意義;
第二、任何人在範雎這種謀略大家麵前,說謊都幾乎等同於笑話。
“前輩明察秋毫,確實曾有此事。”
說完後,極其自然的將“殺生戰刀”取下,隨後放到了範雎眼前。
“前輩就是因為這件事兒,才為難晚輩姥姥的吧?”
“晚輩不孝,卻是連累了她老人家。”
範雎見此,笑的更加意味深長。
伸手“自然”的抓向殺生刀。
不過他故意停頓一下,觀察華九難的反應。
出人意料的是,麵對範雎的舉動,華九難沒有絲毫阻止的意思。
仿佛對方拿走的,不是自己的絕世神兵,而隻是一根枯枝、一段朽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