屍王邪聖

第三卷 洗劍天河_第一一零節 危機初現

翌日淩晨,天還沒有大亮,回春堂的度虛,度玄已經押送著大批丹藥趕往虎軍駐地,兩個人因為得罪狼軍大帥,被師門責令“戴罪立功”,幾乎傾盡自己門下弟子。十五輛鏢車和百餘名弟子,一路橫衝直撞威猛中帶著一股飛揚跋扈,一出傳送陣就縱劍疾行,風馳電掣的奔往五裏林外的虎軍駐地。

切不論這趟鏢緩急與否,單就疾馳入林便犯了走鏢的大忌。但是,這邊樹林後麵不遠就是虎軍大營有軍隊接應,加上回春堂的低級弟子中的好手幾乎傾巢而出,又有什麽顧忌可言?

鏢隊走得太急,度虛也不禁有些擔憂,低聲道:“大師兄,我們是不是慢點走。這片林子好像有些不對啊!虎軍大營外麵的樹林,沒有這麽長。我們是不是走錯了路啊?”

度玄不以為然的笑道:“你也太過小心謹慎了,虎軍的傳送陣用了三百多年,從來沒出過叉子,難道還能把我們送進了賊窩不成?”

兩人正說話間,鏢隊已經到了樹林中央。

忽然,度玄忽然刹住飛劍,停止了前進。身後鏢隊幾乎首尾相撞,幸好後麵弟子經驗老道,幾翻吆喝才將車隊停穩。大約是太平飯吃得太久,多數人手非但沒有戒備,反倒暗罵度玄大驚小怪。

度玄略一整裝,清了清嗓子,接著高聲喊道:"前麵林子裏的朋友,如果身上不便,衝著回春堂的招牌,杜顯,杜大掌門的名頭,兄弟多多少少也得送朋友些盤纏,也不枉朋友大清早眼巴巴的等我們回春堂一場。"他話音一落,回春堂弟子立時一陣哄笑。

度玄見林中沒有任何回應,隨手掏出一把晶石得意道:“兄弟這裏有下品晶石十塊,足夠朋友在像樣的館子裏吃上三五頓酒席啦!要是朋友磨不開麵子,等我們走了以後,朋友大可出來撿去。”說完將手一揚,把晶石丟向腳前。晶石在日光下劃出了一片彩虹,簌然向地麵落去。

“陸某多謝朋友厚贈!”話音一落,林內射出兩道綠影,綠影來勢之猛竟比裝了機簧的勁弩更快數倍。

“噗”的一聲綠影無蹤,血光乍起。

細看處,兩片被人隨手摘下的樹葉,硬將度玄的眼珠從框子裏崩了出來,饒他是條硬漢,此刻也挺不住了,慘呼一聲,雙手扣向眼眶,一咬牙,疼得暈死過去了。

度玄身軀剛一落地,樹林左側強弩震弦之聲立時密如暴雨,利箭立即暴雨飛蝗般射向回春堂鏢隊,毫無防備的回春堂弟子兵刃尚未出鞘便殺得人仰馬翻。

一波箭矢稍停,一百狻猊鐵騎已經揮動長刀,沿大道正前方呼嘯而來。領隊騎士將狻猊一撥,騎隊分做左右兩側,緊擦鏢隊疾馳而過。暴濺紛揚的塵土中數顆人頭飛滾半空,人頭尚未落地,便被罡風呼嘯的狹鋒刀淩空劈成了兩半,鮮血腦漿在暴射的黃土中一閃即沒……,隻有狂震的狻猊鐵爪壓製著慘叫疾馳而去。

末尾一騎衝過鏢隊立即勒動韁繩,揚刀回旋,後隊變為前隊再次衝殺回來。幾聲零星的慘叫過後,橫刀堂弟子勒住坐騎斜提戰刀肅穆而立,為緩步而來的陸長空等人讓開一條道路。

陸長空一行大步而至,視眼前屍山猶如無物。隻有被他們擒住的度虛麵頰微微**,雙手中冷汗淋漓。他滿眼中皆是赤紅的鮮血,破碎的屍骸。在恐懼硬生生扭過頭去,卻又看到了被強努釘在鏢車上的屍首。恐懼的無力中幾乎摔倒在地,多虧被斜下裏伸出的一隻手掌提住了他的後頸,他才沒有摔進滿地血水裏。

“打掃戰場,清點戰利品,不要留下一個活口。毀掉傳送陣,通知天機堂弟子把傳送陣連回原來的軌道。”陸長空自語道:“奇怪!他們為什麽不用儲物法寶裝載金丹,反而使用笨重的鏢車?”

“回……回陸爺的話,”虛度道:“這麽做,一是對買家的尊重,給驗貨的軍需官的表示都在箱子裏。二是表示賣家問心無愧,貨物可以隨便查點。”

“嗤!”陸長空嗤笑道:“我說堂堂回春堂怎麽修為最高的怎麽會隻是個金丹期的廢物。原來等著軍隊驗貨,把這些廢物喂狻猊吧!”

陸長空話音一落,橫刀堂弟子已經放開了騎獸,七尺高的飛天狻猊霎時撲向了成堆的屍體,利爪掏開屍體腹腔,扯出內

髒張口大嚼。陸長空飛起一腳,把度虛踢到了一頭狻猊嘴前,它毫不客氣的張口咬了下去,“哢嚓”一聲將度虛連頭代肩撕成了兩片,大嘴一合生生嚼碎了頭顱,猩紅的腦漿順著嘴角流了下來,狻猊伸出舌頭一舔血淋淋的咽了下去,意猶未盡的繼續狂嚼屍首……

遠在玄武商會的杜顯忽然覺得一陣心神不寧,摸著眼皮道:“陳兄,我這眼皮跳得厲害,是不是要出什麽事兒啊?”

他話還沒說完,一個回春堂弟子跌跌撞撞的跑了進來:“掌門不好了,咱們的倉庫起火了!”

“什麽?”杜顯騰地一下站了起來:“快去救火。”

“救不了啊!那火邪了,遇上什麽燒什麽,師叔連元嬰都被燒沒了……”

杜顯顧不上那個連哭帶嚎的弟子,禦劍衝回門派,離得老遠就見門派裏濃煙滾滾,火光衝天,金丹的爆炸聲響接連不斷,回春堂被燒毀大半,火勢仍在不斷蔓延。

“救火……救火……”

回春堂弟子好不容易按住的了歇斯底裏的杜顯,熊熊烈火也在他麵前忽然熄滅,那情景就像是給人吹熄了的蠟燭。

陳玄機拍打著杜顯身上的泥土,不無幸災樂禍的道:“杜兄,看來你是惹上控火高手啦!先算算損失……”

杜顯擺手道:“完啦!幾年的儲備全都完啦。收拾一下吧,看看還剩下什麽?”厄運並沒有因為回春堂的大火而結束,就在回春堂弟子抹著眼淚收拾東西的時候,虎軍的王展平帶著二十幾名近衛如狼似虎的衝了過來,對回春堂的損失視而不見,開口就質問道:“杜掌門準備什麽時候交付本將定製的丹藥?”

“這……”杜顯急道:“將軍定製的丹藥,今天早上就送往將軍大營啦!莫不是……莫不是他們中途遇上了什麽危險?”

“今天早上!”王展平一愣,低吼道:“傳令,搜索附近所有無人星球。”

又是幾個時辰,虎軍傳來消息“附近星球不見回春堂弟子蹤影”,王展平麵陳似水道:“本將定製的丹藥,是在押運中途出了叉子,還是被這把大夥燒的精光?或者是其他什麽原因沒有煉成,請杜掌門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

杜顯哭天搶地,詛咒起誓的道:“王將軍,在下以人頭擔保,那批丹藥確實在今早送往虎軍駐地啦。”

王展平冷笑道:“大掌門的意思是,本將吞沒了你的丹藥不成?”

“不不不……在下絕對沒有這個意思?”

“本將給你三天時間,要麽送來丹藥,要麽退還定金,賠償虎軍損失。”王展平放下一句話拂袖而去。

“王將軍,等等……你聽我解釋,聽我解釋啊……”杜顯連跌帶撞的追了出去,卻被王展平的近衛一掌擋了回來,摔在地上嚎啕大哭。

陳玄機長歎一聲,不理杜顯的苦苦哀求,從他麵前徑直跨了過去,他知道回春堂完了,那一場大火沒有燒去回春堂的根基,卻燒掉了杜顯的勃勃雄心。雄心喪盡,他已經被這個世界自然的淘汰了。陳玄機隱隱覺得回春堂被毀,與陸長空脫不開關係,可是沒有證據他也無奈舍憂門。

一路悶不做聲的陳玄機,忽然轉身向門下弟子吩咐道:“去看看舍憂門在做什麽!”

舍憂門毫無疑問的在設宴慶功,酒席上喝得最多的人就是顧老刀,江湖上的男人,多大喜歡喝酒,眼花耳熱之後,三流走卒也變成了這世間做事最夠義氣,做人最夠朋友的大英雄、真好漢。但這些既夠義氣、又夠朋友的英雄好漢,在飄飄然之餘,第一件所想到的事,卻往往是這世上最沒出息的事——找個女人上床。

躺在**的好漢,最希望的是**也躺著最美的女人,最不希望的是床邊還站著一個男人。

顧老刀偏偏走了黴運,非但**躺著一個庸姿俗粉的女人,床邊還站著三個殺氣騰騰的男人。

從陰風中忽然而至的陳玄機,雙目寒光暴射,幾乎嚇昏了那個女人,也逼得顧老刀不敢稍動,顧老刀即惱怒且尷尬之極的保持著原始的姿勢,半趴在**低吼道:“陳玄機,你若是條好漢,就與老子出去見個生死!”

陳玄機身側的弟子冷笑一聲,托起一口紫紅色銅鍾,

揚指一彈。“嗡嗡”之聲震得顧老刀頭暈目眩,氣血翻騰,在魂魄幾乎掙脫肉體的眩暈中脫口喊道:“喪魂鍾!”

“算你有見識!這口鍾絕對能讓你死得無聲無息,死後魂飛魄散。”陳玄機笑道:“如果顧掌櫃想為舍憂門盡忠,立碑掛匾,陳某絕對不會讓你死在一個土窯子裏。如果你想要金屋美人,逍遙半世,陳某倒想與你談談!”

陳玄機轉身道:“給顧掌櫃預備幾件衣服,不論出來的是死人,還是活人。我都會在外間為他預備一杯水酒。”

陳玄機轉身而出,一個弟子端出了一套上好的壽衣,另一人卻將一條錦袍擺在顧老刀的麵前。

正如陳玄機所料,片刻功夫身著錦袍,麵色鐵青的顧老刀便坐在了他的麵前。

陳玄機將顧老刀擺在桌子上的一杯水酒倒在了地上,輕蔑道:“以顧掌櫃將來的身份,應該喝最好的佳釀,穿上等的錦袍,享受最美的女人。這種劣酒隻配拿去刷馬桶。”

顧老刀沒有聽懂陳玄機的意思,輕喟一聲道:“老子為掌門盡心竭力,掌門也沒虧待過我……”

“不必說那些場麵話!”陳玄機絲毫不留情麵的道:“如果顧掌櫃真是忠義之士,現在顧老刀就應該是一具屍體了!隻要能活著,就比什麽都強。”

“你敢侮辱老子?”

“陳某句句實言,何來侮辱一說?”陳玄機微微擺手道:“陳某無論交朋結友或者駕馭下屬,隻聽真話。隻有在**裸的欲望麵前,陳某才敢相信他們合作的誠意。”

顧老刀微微一怔道:“合作?閣下的意思是?”

“陸長空做事霸道,很多門派看他不順眼,舍憂門應該另換主人!”陳玄機淡淡一笑道:“如果顧掌櫃有興趣,陳某當全力周旋。”

顧老刀不由怦然心動,口氣也有所緩和:“陳掌門,能不能說的更明白一些。”

陳玄機笑道:“陳某想把舍憂門送與陳兄!”

顧老刀冷笑道:“陳掌門把我當作三歲孩子了吧?光憑陳掌門這麽輕描淡寫的一句話,舍憂門就是我的?”

“如果陸長空他們一命嗚呼,舍憂門還有誰能做掌門?”

顧老刀看到了陳玄機眼中的凜凜殺機,壓低聲音道:“陳掌門有把握一戰成名?”

陳玄機倒背雙手踱出幾步,仰頭望向明月,話中殺機隱隱:“陸長空的出身你我心裏都有數,我不相信一個邪道中人會本本分分的做生意?隻要有了他把柄,我就能名正言順的收拾他。”

顧老刀聲調也跟著提了幾分:“除此之外,陳掌門還有什麽值得讓我相信的地方?”

陳玄機擺了擺手,隨身弟子將一疊紙張摞在了顧老刀麵前,顧老刀漫不經心的掃過一眼,目光卻紮在了紙上,再也拔不出來,結結巴巴的道:“這是……這是……”

陳玄機微笑道:“黃金白銀,俗不可耐。相信這玄武商會城內的四家老字號商鋪,還能讓顧掌櫃看得上眼吧?”

“陳掌門好大的手筆!”顧老刀抱拳笑道:“比起陸長空百十顆晶石的賞金,更讓人覺得親切。”

陳玄機也拱手道:“那麽陳某告辭了!”

顧老刀送出幾步,低聲道:“陸長空率人殺了回春堂弟子,劫奪虎軍金丹的事情,就是現成的證據,等我掌握了藏丹的地點再和掌門聯係。”

陳玄機微微一震,立即平靜道:“明日派人為顧掌櫃購置豪宅一座。奴婢,家丁必須一應俱全。”

“豪爽,豪爽……”顧老刀再不掩飾心中狂喜,大笑道:“陳掌門慢走,兄弟不送了!”

“莫忘了為顧掌門結賬!”陳玄機扔下一句話,颯然而起。

隨身弟子放下幾塊晶石道:“在下不打擾顧大掌門享受良辰美景,後會有期!”

“不送,不送……”顧老刀等不及兩人走遠,便扯下錦袍將晶石,契約包在當中。赤身**,迫不及待的撲進房去。

一陣陣瘋狂的之後,顧老刀雙手掐向了剛剛給了他歡愉,現在卻讓他厭惡至極的女人的脖子。最好的佳釀,上等的錦袍,最美的女人……和一具沒有了生命的屍體,都浮現在了他的眼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