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爺別虐,嬌奴兒嫁你大哥了

第10章 這世上竟還有人記得他的口味

穗歲點頭:“都好了,如今身上已經不疼了。”

婁鈞看著窗外,狀似無意地說道:“聽說命裏缺水的人很容易被人挑動情緒,江姑娘嫁進來,雲喜姑娘怕是不適應了。而雲喜姑娘管理著淩雲院,世子妃怕是也不會將管家之權如此輕易的拱手讓人。”

婁縉不怎麽管府上的事情,淮南王府又沒有女主人,院子裏的事務也都是隨意地交給下人去處理。

漸漸的,他院子裏的一等丫鬟雲喜在府上就有了些聲望,對下人們也是頤指氣使,全然一副主子做派。可如今女主人來了,總是要掌管王府的,看到雲喜這般做派,自然不悅。

婁鈞沉默,看著穗歲思索的樣子。

多年在京城為質的生活讓他變得成熟穩重,懂得變通,更學會了如何識別看透人心。他理解穗歲的隱忍,更明白她和婁縉的關係,她的事情他不好隨意插手,隻能提醒兩句。

穗歲琢磨著他的話,是啊,一個不想放權,一個想要掌權,隻要江澧沅和雲喜互相掐起來,江澧沅就注意不到她了,她也能過上幾天安穩平靜的日子。

穗歲眼底閃過一絲喜悅:“謝大公子提點,奴婢告退。”

說完,不等婁鈞說話,穗歲行了一禮後低頭離開。

她不敢在這裏多留,大公子是那麽俊朗倜儻,溫潤如玉的一個人,她不希望府上的下人將她和大公子聯係在一起。

穗歲離開後,婁鈞打開木盒,隻見裏麵是幾塊四四方方的菱粉糕,還熱著,想來是做好了就立刻拿過來了。

“菱粉,補脾胃、強腳膝、健力益氣、行水、去暑、解毒,這個時節,她是從哪兒弄來的菱粉?”

他拿出一塊咬了一口,那熟悉的味道讓他一頓,眼底的情緒忽而變得洶湧複雜。

“沒想到她還記得。”

在他被送到京城為質之前,曾和穗歲、婁縉一起生活過一段時間。小時候,他身體不好,時常吃藥還不愛吃飯,他的乳母就給他做了加了芝麻和肉末的鹹口菱粉糕,他很喜歡吃。

後來,他入京為質,就再也沒吃到過這菱粉糕。等他回來的時候,乳母已經死了,而外麵賣的菱粉糕甜的膩人,府上廚子們做的也不是那個味道,他索性不吃這東西了。

婁鈞慢慢地無比珍惜地吃完了盒子裏的四塊糕點,想到昨天中午一桌子的飯菜,沒有一道是他能吃的,而今天的菱粉糕是有人特意為他做的。

他的臉上難得露出一絲暖洋洋的喜色,沒想到這世上還有人會記得他的口味。

……

另一邊,婁縉從書房出來後,就去了偏殿,好奇穗歲在做什麽。

進了偏殿,屋子裏麵是穗歲身上好聞的熟悉的熏香味道,他看了一圈,穗歲並不在屋內,靠窗的軟榻上擺放著下到一半的棋局。

他走過去看著棋盤,開始落子,腦海中漸漸浮現起二人小時候對弈的場景。

他的棋技高出她不少,從前,穗歲想贏他,每當他不注意的時候就會偷偷地換掉棋子,可還是贏不了,想起那時候的時光,婁縉不禁唇角勾起一抹笑容。

“參見世子。”

耳邊傳來女人熟悉的略帶沙啞的嗓音,婁縉嚇了一跳,怕她看出自己心中所想,猛地將桌麵上的棋盤掀翻,冷冷地看著穗歲:“我看你是太閑了,還有心思下棋?!”

對於昨晚他忽然的心軟,竟是抱著她睡了整整一夜,甘當肉墊和她取暖的工具,現在想起來很是後悔,她做出了那樣的事情來,他怎麽可以心軟怎麽可以心疼她!

他對她好一分,就會覺得對不起母妃和祖母,覺得自己是罪人。

“去後院把髒衣服都洗幹淨,洗不完不準吃飯!”

穗歲一愣,不知道自己又做了什麽事情得罪了他,她無奈應了一聲,去了後院拿起棒槌和搓衣板開始洗衣服。

江澧沅聽說穗歲被婁縉罰了去洗衣裳,高興地像個上躥下跳的猴子,她忙讓丫鬟從櫃子裏麵翻出來許多衣服,胡亂地灑上茶水和湯汁。

她得意地看著這些衣服:“瀾萍,去把這些衣裳送到後院去,讓那賤婢好好洗,半點汙漬都不能留!洗不幹淨,不準送回來!”

瀾萍眉飛色舞地應了一聲,屁顛屁顛地抱著衣服出了屋子。

涓溪麵露難色,在一旁勸道:“世子妃,這樣不好吧,世子罰她,我們還去送衣服讓她洗,會不會太明顯了?世子妃剛進府不久,還是不要鬧出太大的動靜來好。”

江澧沅雙手叉腰,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樣子:“我就是欺負她,就算是被人看出來又能怎麽樣?”

江澧沅張牙舞爪:“我可是世子妃,她能奈我何?!誰要是敢嚼舌根子,說我的不是,看我不撕爛她的嘴?!”

……

後院,天色越來越暗,穗歲看著手邊的最後一件衣服,長舒了一口氣:“洗完這一件,就可以回去了,好冷……”

冰冷的水直往骨頭縫裏麵鑽,她不禁渾身打了個哆嗦。她不敢停,更不敢回房休息,一個轉身的功夫,水桶裏就會結上一層薄冰。

洗完最後一件,正準備起身去晾曬衣服的時候,忽而眼前落下數件衣裙,有幾件直接砸在了她的頭上,霎時,眼前又堆了小山似的一堆衣服。

穗歲:“瀾萍姑娘,這是何意?”

瀾萍趾高氣昂,指著地上那一堆衣服,得意地道:“你又不是沒長眼睛,衣服給你拿過來自然是要你洗的!喏,把這些都洗幹淨,我們世子妃可等著穿呢!”

瀾萍說完,踢了一腳銅盆就走了,水濺了穗歲一身,更是冷的她渾身的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穗歲看著那些料子還是嶄新的,故意被弄髒的衣物,想起今日婁縉厭惡的眼神,眼底一酸,很想哭。

可她是王妃一手培養出來的,不能這麽沒出息。

她拚命將淚水咽了下去,蹲在地上繼續賣力地一件接著一件的洗。

等洗完所有的衣服之後,天已經大黑了。

穗歲的手凍的通紅僵硬,寒風一吹,手上傳來難以忍受的刺痛,漸漸地失去了知覺。

她勞累至極,顧不得許多,回了偏殿,倒在**,蓋著薄被忍著渾身的酸痛睡了過去。

……

次日,穗歲是被痛醒的,她迷迷糊糊地睜開雙眼,看到自己的雙手,原本細嫩的皮膚上滿是紅腫的凍瘡。

她輕輕地抬起手,每一個輕微的動作都牽動著傷口,讓她倒吸一口冷氣。那種從骨子裏散發出的寒冷和疼痛,更是讓她無法忍受。

“咚咚咚”,門口有敲門聲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