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爺別虐,嬌奴兒嫁你大哥了

第117章 婁縉,你不配陪在她身邊

那一瞬間,所有的光明和希望都被吞噬了,婁鈞神色痛苦,心像是被無數根尖銳的針刺痛,他極力壓製著自己的悲痛:“被葬到哪裏了?帶我去!”

幾個侍衛不敢違抗,帶著婁鈞去了埋葬穗歲的墓地。

墓地四周,古樹參天,枝繁葉茂,墓地上鋪滿了厚厚的落葉和青苔,穗歲的棺材已經被放了下去,幾個壯漢正在埋土,還有兩個婆子扶著墓碑站在一旁。

婁鈞聲音嘶啞,憤怒不已:“人還沒死呢!誰準你們把她埋了的?!開棺!”

“大公子,穗歲姐姐,已經死了……”

鬆蓮小聲說著,不敢去勸,見婁鈞如此痛苦瘋狂的樣子,她有些害怕。

沒有人動,婁鈞再次喊道:“都聾了嗎?開棺!”

婁鈞的目光堅定而決絕,他搶過壯漢手裏的鏟子,一下一下地往外麵鏟土,其餘的幾個壯漢互相看了看,也跟著鏟土。

守著棺木的一個侍衛口中喃喃著“大公子瘋了!”,跌跌撞撞地跑了出去,回淮南王府將此事稟報給婁縉。

天色灰暗,烏雲密布,仿佛整個天空都沉了下來,壓得人喘不過氣。大雨傾盆而下,雨水打在土地上,泥土被雨水浸透,變得異常沉重。

婁鈞卻似乎感覺不到疲憊,他用力鏟著土,隨後將鏟子讓給過來幫忙的侍衛,開始跪在地上用手一下一下地扒土,漸漸的,他的手指被尖銳的石塊割破,鮮血順著指縫間流出。

十根手指,已是鮮血淋漓。

婁鈞渾然不覺,雨水、淚水、血水交融在了一起,終於,棺木顯現了出來。

幾人合力將棺木抬出來,隨後開始拔棺材上的釘子,鬆蓮忙將傘舉到棺木旁,避免開棺後穗歲被淋濕。

此時,婁縉也趕了過來,看到穗歲的棺材已經被挖了出來,暗道他大哥真是魔怔了,人都不清醒了。

雲崖撐著傘,婁縉站在一旁看著婁鈞:“大哥,人已經死了,你為何不能讓她好好安息?”

他壓抑著憤怒和嫉妒,一想到穗歲臨死前心裏一直惦記的都是婁鈞,他就嫉妒的發狂。

婁鈞冷著一張臉,往穗歲的口中喂了一顆藥丸,抱著穗歲快步往回走,將她慢慢地輕輕地放到了馬車裏。

“鬆蓮,將暖爐放在她的腳底,別讓她著涼。”

給穗歲把過脈後,婁鈞從馬車裏走了出來。

婁縉臉色鐵青,雙眼瞪得溜圓:“你就是這麽當大哥的,婢女無數,世家女無數,偏要搶弟弟的女人?”

婁鈞怒目而視:“若不是你,她如何會變成這個樣子?你這般對她,從今往後,她是死是活,都與你無關。”

婁縉的眼中有疑惑有嘲諷,還有一絲絲的期盼,他知道婁鈞懂醫術而且十分精通,可他又不是神仙,如何能救活已經沒氣了的人?

“你是瘋了還是傻了,人已經死了!”

“有我在,她就不會死。”

“她這隻是暫時性的閉氣,每次呼吸暫停片刻後又會恢複正常,可你把她關在密不透風的棺材裏麵,還用釘子釘死了,若不是我來的及時,人就真的死了。”

穗歲吃過婁鈞的不少藥丸,他知道她的身體狀況,為了避免體內寒氣傷她至深,他便在藥丸中加了藥物保護她。

方才喂她吃了還魂丹,能吊住她的一口氣,人救不救的回來,還要看後麵的用藥調理和她自身的生存意誌。

婁鈞心疼至極:“她究竟做了什麽十惡不赦的事情,你要這麽糟踐她?”

婁縉依舊嘴硬:“她害死了我母妃和祖母!”

婁鈞揮起拳頭朝著婁縉打了過去,婁縉被打的猛地後退了兩步,嘴角被打出血來。

婁鈞冷眼看著婁縉:“今日,我索性把話說清楚。”

“你若是懷疑她,就該搜集證據,查清楚當年的真相,若真是她害死了王妃,那便是殺母之仇不共戴天。”

“你若是信她,信自己和她多年的相伴,她不會是那樣的人,就更應該查清楚當年究竟發生了什麽。”

“而不是如此這般,怕是穗歲害了王妃和太妃,又怕不是她害了王妃和太妃,是你自己沒能保護好家人。”

“你懦弱畏縮,對真相不清不楚,陷入這種糾結懷疑自虐的境地之中,平白連累了其他人。”

婁鈞平日裏話並不多,可一說到這件事情胸中就有無限的情緒想要抒發。

“穗歲沒能保住和你的孩子,沒能讓王妃和太妃得償所願已經夠痛苦的了,每日卻還要承受你給她帶來的痛苦。”

“婁縉,你不配陪在她身邊。”

“你是淮南王府世子,做事本該幹脆利落,你這樣優柔寡斷,瞻前顧後,淮南王府交到你手裏,我都替淮南子民感到不安。”

聽著婁鈞的話,婁縉仿若遭受了當頭一棒,他愣住了,他說的沒錯,他怯懦害怕,既怕是她害了母妃和祖母,又怕不是她,無人可恨……

婁鈞將一個木盒子扔到他麵前:“自己看吧!”

說著,他上了馬車,帶著穗歲和鬆蓮離開。

盒子裏麵,是清理清水村叛軍餘孽的時候,發現的一些書信和字條,有皇室的、淮南王府的、還有各路官員的。

這些書信和字條本該早就毀掉,可叛軍餘孽留著這些信件,本來想著顛覆皇朝後,靠著這些東西讓自己上位的名正言順,這些東西裏麵混進了幾張淮南王妃的字條和信件。

其中一個殘破的不完整的字條上,寫著當年淮南王妃的逃跑蹤跡。

婁縉顫抖著手,看著那字條:“這是,母妃的筆跡?”

字體娟秀之中又帶著一絲甘願犧牲自己的磅礴之意,一看就不是受人脅迫才寫下的。

當年,真的是母妃自己故意泄露行蹤的。

婁縉心如刀絞。

這些年,他一直堅信是穗歲害了自己的母妃和祖母。

穗歲已經痛苦萬分了,可他卻不斷地在她心上捅刀子……還有,他們的孩子,他們原本是可以有一個孩子的,可穗歲的身子已經被他折騰壞了。

當真是自己錯了。

他緩步走到雨中,任由豆大的雨珠滴落在自己的身上,浸濕了衣袍。

那日,她被他從寢殿趕出去,也是淋著這樣大的雨,那時候,她心裏在想些什麽呢?

自己為何不聽她辯白,為何不相信她說的話?

如果他再早回來一日,是不是就能保住她腹中的孩兒,保住母妃和祖母了?

都是他不好,都是他沒用,事情才會發展到如今這個地步。

他跪在地上,垂著頭,咳出一口血來,暈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