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2 不愛我,所以說對不起嗎
海誌軒是有護花的使命在身，睡前還是要來看看，確認她在，一切都好。
今天白天，葉子墨的那幾個黑衣人也被他悄悄調過來了，幾個男人一起被安排在那間客房裏。雖然很擠，他們都是受過專門的訓練的，倒都能適應環境。
“還沒這麽早睡，誌軒，你坐下來，我們聊聊好嗎？”夏一涵說，海誌軒溫和地笑笑，拉過房間裏唯一一把小木頭椅子，在她床邊坐下。
“想談什麽？不要跟我說你想那個家夥，我會吃醋的。”海誌軒調侃道，夏一涵的臉微微一紅，笑著說：“不是說他，剛跟他打過電話，我們暫時不談他。我是想跟你說一聲對不起。”
“為什麽說對不起？因為你不能愛我，所以要說對不起？”海誌軒問，夏一涵收起了臉上的笑容，很認真地看著海誌軒。
“這是一方麵，我知道你對我很好，我很感激，但我不能為你做什麽，很抱歉。另外，我覺得我和葉子墨有點兒卑鄙，我們這樣，不是相當於在利用你嗎？要是你遇到心儀的女孩子，會被女孩子誤會你跟我有關係的。”
夏一涵的表情確實很認真，秀眉微微蹙著，很糾結的模樣。
海誌軒想，可能他就是因為她的純真不掩飾，也因為她總是為別人著想，才會喜歡上她的吧。
夏一涵太美好了，他敢說，任何正常的男人都不可能不對她動心，除非那些早就已經心有所屬，且心儀的對象還得是非常非常完美的。
“原來說的是這個，我好像跟你說過了，我為你做什麽都是心甘情願的。你要知道自己多有魅力，任何男人，能為你做點兒什麽事都會覺得是他一輩子最大的榮幸。”海誌軒說這些時，也是由衷的。
雖然這兩天他接觸了林菱，還跟林菱有了一些身體上的接觸，但在他心裏，夏一涵是比林菱美好的多的。
林菱屬於女性的那一麵可能不多，或者說是都被她掩飾了。她有些生硬，有些冷漠，不像夏一涵，她總能激發起男人最深層的保護欲。
海誌軒越是這麽說，越是從來不求她的回報，夏一涵就越是愧疚。
她輕聲歎息了一聲，知道再說感謝他的話他也不會接受，這個話題她就隻能說到此處。
“誌軒，我看得出來，墨想撮合你和林菱，你對她是一種什麽樣的情緒，方便告訴我嗎？”她轉而又問。
海誌軒想不到夏一涵特意說要跟他聊天，是要說這個，他的臉色略略有些尷尬。
他覺得他應該是愛夏一涵的，她就是他心目中的女神。
為什麽他昨晚和今早又會對林菱產生衝動呢？這本身也算是對不起夏一涵吧，他的身體在海南就不純潔了，現在連心裏好像也不再純潔。
他知道夏一涵即使知道他曾對別的女人動容，以她的性格，是絕對不會嫉妒的。她對除了她心愛的男人有占有欲之外，對任何其他男人都沒有占有欲，看她是怎麽對待晴晴和莫小軍的就知道了。
她不怪他，他卻是自責的，是以在她的問題麵前，他有些不知道該怎麽回答。
“林助理很不錯，不過她好像對我沒有那方麵的意思。我的事情不急，我還要給你當護花使者呢。等你們兩個人的感情穩定，懷孕生子了，我再說。”海誌軒輕鬆避開了問題的重點，沒說他對林菱是什麽感覺。
“不用這樣，誌軒。我聽墨說，他那邊的事情很快就要結束了，我們馬上就能在一起了。你要考慮你自己的事，即使是我們沒有那麽快相守，也沒有關係。我還可以回我媽媽身邊呢，是不是？你不要錯過了緣分，不要錯過喜歡你的人。我總感覺林菱對你好像是有那種意思的，她真的很好，很優秀。我敢說，如果她嫁給你，一定會把你家裏外麵都打點的妥妥帖帖。”
夏一涵是有些著急，她想起昨晚林菱哭的那麽可憐，真想要立即就促成他們才好。
“她對我有那種意思？我是沒看出來。”
海誌軒想起她拒絕他時，說的可真是毫不留情啊。還說她經常在外麵玩，人家跟她睡了，都不給她負責，他因為親了她摸了她就要去負責，太冤枉了。
“你呀，真是聰明一世糊塗一時。女人就是這樣的，在男人沒有向她表白之前，她不好意思先表現出喜歡對方的。不然她會覺得自己的自尊心受到傷害，會覺得自己不夠自尊自愛。尤其是像林菱這樣的女孩子，你看她平時總是冷著一張臉。我雖然不知道她是因為什麽會這樣，但我知道，這樣的女孩子往往自尊心比一般的女人還要強很多。她出於自我保護，想讓人覺得她是一個不隨便動情的女人，當然就會對你冷淡啊。其實呢，她越是冷淡，說明心裏越是喜歡你。”
夏一涵也不知道自己說的對不對，反正她想，總要讓海誌軒先去對人家林菱表白，才能看到她的真正想法。
海誌軒聽了夏一涵的話，忽然有些煩躁，他也不知道自己這是怎麽了。
他對林菱算表白過了，他不是說了要跟她試著交往，說試著喜歡她嗎？她根本無動於衷，要是她真像夏一涵說的那樣喜歡他，她還不立即答應他？
“不談她，一涵，你休息吧，我走了。”海誌軒剛要起身，夏一涵又忙說：“你別急著走啊，我話還沒說完呢。”
海誌軒根本就不想聽她繼續說關於林菱的問題，他不想對一個像冰塊似的女孩子有什麽特殊想法。
她自己都那麽瀟灑，他又何必熱臉去貼人家的冷屁股？
夏一涵不同，就算她也是不會對其他男人動心的，他還是覺得哪怕是一頭熱，對她這樣的女孩，也是非常值得的。
“姓葉的知道我這麽晚還在你房間裏，哪怕隻是說說話，不幹別的，他也會不高興的。”海誌軒又說了一句，站起身，打算離開。
他要是對林菱什麽感覺都沒有，應該不會回避這個話題吧？夏一涵想，他嘴上說不想談，恰恰說明他還是有些動容的。
為什麽他動容了又不承認呢？難道他覺得他已經說了喜歡她，再說喜歡林菱是代表他朝三暮四？
夏一涵這麽推測著，想了想，輕聲對海誌軒的背影說：“誌軒，我覺得每個人都可能會喜歡上不同的人，有時候可能自己都分不清到底誰才是自己真正愛的人。在遇到墨之前，我一直以為我愛的人是小軍。你知道，小軍陪伴我那麽多年，我們名義上也是男女朋友的關係。我每天也都想要見到他，看不到他我會覺得很失落。我也會希望一輩子有他相伴，你說這樣的感情誰不會認為是愛情呢？我進了葉家，跟葉子墨之間發生了一些事，讓我發現，原來愛情不像其他感情一樣，可能是更複雜的情感。我喜歡他，我會為他吃醋，嫉妒，對小軍卻不會。一旦他對我做些過分的事。我還會恨他，會在心裏跟自己說，永遠都不想見他，永遠都不想理他。對小軍，我也不會。我對小軍的感情，就是那種我覺得不管發生任何事，哪怕他愛上別的女人，我也願意祝福他，我也不會生氣，不會跟他疏遠。後來我終於明白了，小軍那種是親人的關係。我說了這麽多，就是想說，你對我的情感可能並不是愛情。我記得在一本書裏看過一句話，說有時候人們會愛上愛情本身，而不是某個具體的人。我聽墨說過，說我看起來很純潔，很美好，他說是男人都會喜歡我。但我相信，我一定不適合所有的人。你可能就是因為他說的那些原因喜歡上我了，隻是一種對愛情美好的幻想吧，未必就是愛情。你想想，別人接近我，你會不會嫉妒？比如葉子墨？”
“會！”海誌軒毫不猶豫地回答。
他多大的人了，還分不清什麽是愛情，什麽是幻想嗎？開什麽玩笑，還要她一個黃毛丫頭來教他什麽是愛情？
夏一涵的表情一下子有點兒尷尬，還有些沮喪。
她明明覺得自己的推測一定是正確的，認為海誌軒對她的喜歡就是錯覺，他應該會愛上林菱那樣的女孩子。林菱比她更理性，更能幹，該是大部分男人欣賞的類型啊。
“我看不是，這次他來，我沒看到你嫉妒。你還是弄錯了，你……”夏一涵的話在海誌軒猛然轉身，以一種奇怪的眼光看著她時，停了下來。
“我很嫉妒，不過我沒有表現出來，因為他是我的朋友，還因為你心裏隻有他。假如這兩條有一條不存在，夏一涵，我都一定會把你強行弄到手。”
夏一涵慌亂地避開了他的目光，她發現她竟然有些緊張。
海誌軒，可不是一般的男人，他也是有著強大魅力的。
她大概算是定力強了，也要感謝葉子墨近乎完美，不然說不準她都有移情別戀的可能。
會嗎？會移情別戀嗎？夏一涵，你有這種想法，怎麽對得起葉子墨？
她沉默著轉念一想，又覺得可能是她想多了吧。海誌軒剛才那樣之所以讓人緊張，是因為那一瞬間，他的樣子好像葉子墨，你是愛屋及烏了，她在心裏跟自己說。
隨後，她深吸了一口氣，卻是再不敢在夜裏跟他交流太久了。
“好吧，我不說了，你回去休息吧，我給我母親打個電話也休息了。”
海誌軒就喜歡看夏一涵這樣一副小媳婦的柔美樣，不是原則問題，她都不過分堅持，很柔，也很有智慧。
葉子墨一定也是愛她這一點，那死小子，真是豔福不淺。
“嗯，那你打個電話就睡吧，你要記得，姓葉的希望你睡的踏實安穩。”海誌軒這樣叮囑一聲，是怕她母親告訴她宋副會長落網的事。
他總不好阻止她給她母親打電話，所以也就防止不了她知道那邊的事了。
“好，謝謝，誌軒。”
海誌軒又看了一眼夏一涵，才重新轉身出門。
他愛的是這個女人，不是林菱，對林菱可能是有些喜歡她的身體。也是奇怪了，怎麽會喜歡她的身體呢，要喜歡也應該喜歡那種風情萬種的，她那麽硬邦邦的，有什麽風情可言？
海誌軒，看來你最近口味有些異常，這是現在年輕人總掛在嘴邊說的重口味嗎？
海誌軒走後，夏一涵想到跟他交流失敗還有些小沮喪，她真想把這些說給葉子墨聽啊。拿起手機，翻出他的號碼，她把剛才他們的對話想了一遍，還是覺得不能說。要是她告訴他，說海誌軒嫉妒他和她見麵，那個自大又愛吃醋的家夥肯定要抓狂。
看來還隻能等待時機了，相信海誌軒心裏要真有林菱，林菱也喜歡海誌軒，他們總還會有表白的機會的。
每晚夏一涵都會給母親打個電話，報平安，這個電話，一般是在九點左右打。
“媽媽，今天都做了什麽，心情好嗎？”電話接通，夏一涵問。
趙文英沒有像每天一樣回答夏一涵的問題，沒說她做了什麽菜，上街買了什麽，又跟酒酒聊了什麽。
這晚，她是有很重要的事要跟夏一涵說。
“寶貝兒，媽媽今天得到了一個消息，宋副會長被雙規了。”
“真的？”夏一涵聽到這個消息，很震驚，也很高興，甚至一激動，鼻子都有些泛酸了。
是葉子墨，一定是他做的。要是隻為私事，葉子墨把宋副會長給扳倒，夏一涵當然是不讚成的。宋副會長的為人，她其實多少是知道些的，他專門搜刮民脂民膏。
宋婉婷和宋書豪又沒有工作，為什麽他們可以揮金如土？不就是宋副會長貪汙來的嗎？
葉子墨這家夥，明明跟她打電話了，竟然不告訴她這麽好的消息。
他是怕她擔心他的處境嗎？
“當然是真的，這樣的事媽媽不會亂說的。媽媽聽了這個消息很高興，從這一點能看出來葉子墨心裏愛的一定是你。他要是對宋婉婷有一點兒男女之情，估計也不會這麽痛快地對宋副會長下手。這回好了，你們之間少了最大的障礙。光是宋婉婷一個人，興不起多大的風浪。”
“嗯！”雖然母親看不到，夏一涵還是用力地點頭。難怪葉子墨說不要她等很久，看來是真不用太久了。
“媽媽，我能不能求您一件事？”夏一涵問，趙文英溫柔地笑著反問：“你是我女兒，能不能不跟我這麽客氣？”
“好，媽媽，那我就不客氣了。您知道的，這一次宋副會長出事就是子墨一手辦的。我怕百足之蟲死而不僵，他畢竟還有那麽多的社會關係，我很怕他們對子墨不利。您能不能讓和泰哥找人暗地裏保護他的安全？”
夏一涵知道葉子墨是有保鏢的，還不隻是一個兩個。可再周全的保護措施，怕也有遺漏的地方，她太愛他了，看不得他有一絲一毫的閃失。
“媽媽會的，你放心好了。葉子墨自己也會防範，保證沒事。你不在媽媽身邊，要照顧好自己，吃好睡好，沒事就多做做運動，知道嗎？”這些叮囑的話，趙文英每天必說一次。
趙文英可算是跟一般的女人不同的，她不是個愛嘮叨的人，對夏一涵，卻還是會嘮叨，這就是母親的心，永遠都會不放心孩子。
夏一涵也不像一般的女兒，不會對母親的嘮叨不耐煩，她隻感覺到愛，感覺到幸福和安全。
“嗯，媽媽，我會的。今天我還跟海誌軒去散步了呢，走了很遠的路，出了一身的汗，很舒服。媽媽，你也要多散步，叫酒酒陪著您，有她跟您講笑話，我才放心呢。”
“她天天陪著媽媽呢，難得這丫頭性格這麽好，這麽招人喜歡。我看，我身邊要是有合適的，我就給她介紹一個男朋友。”
“好啊，一定要給她介紹一個高富帥，她就想找高富帥。”夏一涵開心地說。
“寶貝兒，你別隻想著別人，擔心葉子墨的安危。老宋倒台，宋家的人肯定要四處奔波想辦法挽救現在的局麵，你自己也是危險的，要小心。平時一定要注意，不能跟海誌軒分開，知道嗎？”
“我一定保證不離開海誌軒身邊，媽放心吧。對了，小濃要是回東江，我還是讓她到你那裏去住。她在東江沒什麽親人，養父養母把她拜托給我了，我要照顧好她。”
“這媽知道，傻孩子。”趙文英其實很看不慣莫小濃，她的眼睛裏總是有種閃爍不定的東西，看起來心數不太正。
她也看得出來，女兒恐怕沒少受她的氣。
不管怎麽說，這麽多年，還是莫家照顧了夏一涵，她對莫家是感激的。幫忙照顧一下他們的女兒，也算是一種回報，她不會拒絕。
通話結束後，夏一涵就在憧憬著跟葉子墨團聚的日子，隔壁房間的海誌軒此時卻接到了鍾於泉的電話。
鍾於泉態度很熱情，就差直接跟他叫女婿了。
“誌軒啊，跟一涵現在怎麽樣了？是不是關係更近了一步啊？我看要是時機到了，就懷孕吧，我不封建，先上車後補票，我這個做嶽父的是完全能夠接受的。”
海誌軒在電話這頭冷笑，說話時態度卻是很敬重的。
“會長，我們正在努力呢。”
“那就好，你們還在臨江嗎？”
“沒有，我們在一個小鎮上遊玩呢，我帶她出來看看風光，想再增進一下感情。”
“好！很好啊！聽到你們這麽好，我就放心了。我看這兩天你抽空帶一涵回來一趟，我想見你，也想見見我的女兒。我們先見一麵，到時候再約上你父母，我們雙方家長見個麵，把你們的婚事給定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