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3章 報仇
王嬤嬤閉上雙眸，似乎在回憶那段塵封的往事。
“當年，我和我的妹妹都是身為夫人的貼身侍女，親眼見證了許多。當她懷上第二胎時，情況確實有些異常。那是季夏的六月，天氣炎熱，我記憶猶新。然而，那時侯爺還未歸京，直到最熱的七月下旬，他才匆匆趕回。”
沈清寧心頭一震，目光緊鎖著老嬤嬤，急切地問道：“那個孩子，究竟是誰的？你可曾知曉？”
老嬤嬤無奈地搖了搖頭：“老奴真的不知。老奴曾為夫人打點了府醫，為她瞞報了懷孕的日子。後來，夫人足月生下了大小姐，對外隻說是許姨娘惹她生氣，動了胎氣而早產。事後，夫人贈予我豐厚的酬勞，讓我和府醫守口如瓶，但夫人也怕夜長夢多，這才讓我假死出府，也讓府醫告老還鄉。”
沈清寧深吸一口氣，心中終於明了了沈月舒身世的秘密。老嬤嬤口中的許姨娘，正是自己的姨娘。她知道，要為母親和自己討回公道，還需細細謀劃。
她轉身向蕭遇道：“我們走吧。王嬤嬤，您暫且在此安住，我會派人將您的孫子接來。”
老嬤嬤望著沈清寧離去的背影，心中既覺解脫，又隱約感到一絲不安。她輕聲問道：“你們會把我交出去嗎？”
沈清寧微微側頭，留下了一句話：“王嬤嬤，如今你隻需安心住下便是。”
緊接著，老嬤嬤似乎想起了什麽，她猶豫著開口：“姑娘，你……可是那許姨娘的孩子？”
沈清寧停下了腳步，回頭看著老嬤嬤，眼神中閃過一絲疑惑：“王嬤嬤還記得我姨娘？”
老嬤嬤點點頭，聲音帶著幾分滄桑：“老奴隻是瞧著像，你和她太像了。”
“嬤嬤你猜得沒錯。”
老嬤嬤似乎下了什麽決心，她望向沈清寧，聲音帶著一絲懇求：“倘若我告訴你許姨娘的事，你們能不能不把我交給侯府，放我和我的孫子一條活路？”
沈清寧與蕭遇對視一眼，蕭遇微微點頭。
沈清寧這才開口道：“那要看嬤嬤所說的話是不是真的了。”
老嬤嬤連忙保證：“千真萬確。我是提前離開了侯府，可我的妹妹一直在夫人身邊。好些年後，許姨娘被夫人發配到莊子上，夫人讓我妹妹親自去打點了莊子上。三個月後，許姨娘就死在了那裏。”
沈清寧雙手握拳，表麵卻極力保持平靜：“那是她身體不好熬不住了。”
老嬤嬤搖了搖頭，聲音帶著幾分顫抖：“非也，許姨娘身體是弱一點，但也不至於三個月就死了。是夫人安排了十幾個大漢將她拖進屋日夜蹉跎她，一日她趁人不備逃出了屋子就跳湖自殺了。”
沈清寧聽到這裏，隻覺得心中一陣鈍痛，仿佛被重錘擊中。她僵在原地，耳朵嗡嗡作響。她的姨娘，那個溫柔善良的女子，怎麽會遭遇如此悲慘的命運？沈清寧感到一陣強烈的憤怒和悲痛，幾乎要崩潰。
蕭遇見狀，立刻握住她的手，輕聲安慰道：“阿寧，冷靜些。”
沈清寧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她緩緩抬起頭，看向老嬤嬤：“你說的可是真的？”
老嬤嬤連連點頭：“姑娘可以去查，千真萬確。後來我妹妹得到一大筆錢也出了府，當時還和我炫耀了一番。”
沈清寧沉默片刻，然後對老嬤嬤道：“嬤嬤你好生歇著。你說的這些我們還要去驗證。”
說完，她轉身對蕭遇道：“我們走吧。”蕭遇點點頭，牽著沈清寧的手離開了房間。
他們來到正院，沈清寧從蕭遇的手中掙脫，蕭遇愣了一下，隨後他輕聲問道：“阿寧，你還好嗎？”
沈清寧深吸一口氣，搖了搖頭：“蕭遇，我不好，一點也不好。當我聽到姨娘的事情時，我整個人都感到心如刀絞。”
蕭遇皺了皺眉，目光堅定地看著她：“你想報仇嗎？”
沈清寧眼中閃過一絲決絕：“怎會不想？”
蕭遇再次握住她的手，聲音低沉而堅定：“那就去做。”
沈清寧沉默片刻，緩緩開口：“我本來想把她交給父親處置，但我剛才答應了她要保住性命。我還要好好想想該怎麽辦。”
蕭遇看著她，輕聲問道：“需要我幫忙嗎？”
沈清寧搖了搖頭，又把手抽了出來，“我想自己來處理這件事情。我已經麻煩你太多了。”
蕭遇眼中滿是溫柔：“阿寧，我不怕你的麻煩。”
沈清寧心中一暖，但還是堅持道：“這件事情我想自己解決。不過，你之前已經知道我姨娘的事情了，對嗎？”
蕭遇點了點頭：“知道一些。柳嬤嬤之前和我說過你姨娘去了莊子三個月後就離奇死亡，她曾去探望過，但被莊子的人趕了出來。所以她一直懷疑是你母親所為。但剛才那嬤嬤說的細節，我也是第一次聽說。我會派人去莊子上調查事情的真假。”
“蕭遇，你說，我該如何才能讓趙氏也體會到我姨娘當時的痛苦呢？”
蕭遇沉默了片刻，然後緩緩開口：“阿寧，報仇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你需要好好製定計劃。”
沈清寧點了點頭，這個仇，她一定會報。
沈清寧和白芍回到清風苑，卻意外地發現蘇湛正坐在她的房內，氣氛似乎有些緊繃。
白芍正欲開口詢問，卻被沈清寧以眼神製止了：“你先下去吧。”她輕聲吩咐道。
白芍點頭，默默退下。
沈清寧深吸一口氣，調整了一下自己的情緒，然後款步走進屋內，聲音帶著幾分撒嬌：“湛哥哥，你來了。”
蘇湛看著她，眼中閃過一絲慍怒：“那麽晚了，你去哪裏了？”他的聲音帶著幾分責備。
沈清寧微微低下頭，聲音軟軟地解釋道：“我和我的丫鬟在後山貪玩了，結果忘了時間，回來晚了。湛哥哥，你別生我氣嘛。”說著，她伸出柔軟的小手，主動拉住了蘇湛的手。
蘇湛被她這一番哄勸，心中的怒氣似乎消散了不少。
“我是擔心你。”他輕聲說道。
“我知道的，湛哥哥。”沈清寧的聲音更加柔和了，她的小手在蘇湛的手背上輕輕摩挲著，仿佛在點火一般。
蘇湛一把抓住她的手，微微皺眉道：“到底去哪裏玩了？”
沈清寧眨了眨眼睛，心想不能實話實說，於是搪塞道：“我看到一隻小兔子，就去追兔子了。結果我們迷路了。”
“兔子？那有什麽好玩的。”蘇湛不以為意地說道。
沈清寧心中歎了口氣，她知道自己弄錯了，蘇湛並不喜歡兔子，也不會像記憶中的那個人那樣心疼她的兔子。
原來記憶中那個溫柔體貼的哥哥真的是蕭遇，而不是眼前的蘇湛。她細細回憶從前自己怎麽會把這二人弄混呢？
那時的蘇湛也並未否認。
這陰差陽錯下，就變成如今的局麵了。
她正胡思亂想之際，蘇湛突然捏了捏她的臉：“想什麽呢？”
沈清寧回過神來，甜甜地笑道：“想湛哥哥你呢！”
蘇湛挑了挑眉，似乎對她的回答並不滿意：“本王就在你麵前，你還發呆想我？”
他一把將她拉到自己腿上坐著，然後低頭吻住了她的唇：“你這小嘴就知道哄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