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有你家陸又廷在，你怕什麽
顧雪沒抬眼，就沒發現身旁擦肩而過的陸又廷，她隨口回答沈言的話：“這都是我應該做的。”
沈言身為她的朋友，發小，為她付出了太多太多。如果不是沈言把她送進醫院洗胃，她在陸伯父忌日那天，就喝安眠藥死掉了。從小到大，沈言都在為她保駕護航，這一次她也隻是隨手幫他做點事。
“又廷，你的位置在這裏——”柔柔弱弱的聲音傳入顧雪的耳中。
顧雪抬眼看去，隻見陸又廷穿著黑色商務西裝，邁著不急不慢的步子，走向第一排的座位。柳絲絲再跟陸又廷招手，陸又廷的旁邊的位置，依次是李特助，路易斯。路易斯是A國人，長相透著異國風情，一頭淺棕色的短發，發梢微微彎曲。穿著風格偏休閑，又高又瘦，跟陸又廷和柳絲絲站在一塊，像是在交談著什麽。
顧雪聽說這位音樂家路易斯，背景深厚，音樂家隻是他最不起眼的身份。至於他背後什麽身份，無人知曉。
穿著漢服的王瑤，笑吟吟地走了過去，跟她們打招呼，顧雪看得出來，三位評委，都很滿意王瑤。
沈言也跟隨著她的目光看了過來，嗤之以鼻：“她這種人，就知道攀關係走後門。”
“能走後門，也是她的能耐。”顧雪勾唇。
沈言說：“你的關係比她硬，有你家陸又廷在，你怕什麽？”
這話聽著就更紮心了，她和陸又廷的關係早就變質，變味了。手機突然響了下，她打開手機屏幕，導員發來的問候信息，問她昨晚有沒有休息好之類的。她一一回應著，然後編輯了條信息，發送：“導員，如果，我是說如果我輸了，你會怎麽辦？”
“好好比賽，不要想這些有的沒的。真到了那一步再說。放心，車到山前必有路。”導員的信息秒回。
很快主持人就上場了，說完串詞，然後邀請三位評委，陸又廷，柳絲絲，和路易斯入座評委席。路易斯和柳絲絲最先入場，陸又廷則在最後壓軸，燈光打落在他身上，顧雪發現他越發的耀眼，吸引人。質地上好的西裝外套，解開幾顆扣子，現場的女學生不停地尖叫，伴隨著音樂聲，鼓掌聲，把氣氛推到了最**。
看得出來，陸又廷是現場人氣最高的評委，因為顏值太過出挑。柳絲絲和路易斯，坐在他側手兩邊。彰顯出他不一般的地位。
比賽正式開始，最先上場的人是王瑤。王瑤的彈奏，技法高超，一氣嗬成，猶如行雲流水一般。顧雪聽著她彈的琵琶聲，仿佛置身在漢朝莊嚴肅穆的宮殿，盛裝打扮的王昭君，再拜別陛下。
隨著琵琶聲的高低起伏，一顆顆音符，如落在玉盤的珠子，極為悅耳。顧雪跟著音樂，宛如來到了塞外，看到了塞外異國的風景。
一曲完畢，現場響起雷鳴般的掌聲。顧雪突然緊張得不行，原來王瑤的琵琶功底，遠遠超出她的認知了。王瑤站在舞台中央，起身，燈光隨著她的移動而移動，她九十度彎腰，向觀眾致謝。現場的掌聲，更熱烈了。
沈言拍了拍顧雪的肩膀：“沒事，雪兒。輸了也不怕。我們本來就沒有琵琶功底。”
主持人上台，說完報幕詞，然後就有請下一位選手‘顧雪’上台了。
追光燈落在了顧雪的身上，顧雪整個人被投屏到了大屏幕。她有點懵，沈言扯了扯她的衣角：“雪兒，該你上台了。”
她這才後知後覺地回過神，起身脫掉身上的羽絨服外套，露出民國改良版的修身旗袍，在稀稀拉拉的掌聲中，登上了舞台。跟評委說完她演奏的曲目後，就來到準備好的琵琶麵前，落坐，把琵琶抱在膝蓋上。
頭上的大燈，罩在她身上，異常的炙熱，她不知是因為過分緊張，還是太過於輕敵的緣故，腦子突然一片空白。默好的琵琶曲譜，竟一個音符都不記得。手指握著琵琶琴弦，因為燈光的緣故，她看不到舞台下的聽眾。
——顧雪，如果你輸給我了，就得退學！下跪認輸！
——如果顧雪輸了，我會辭去清大的導員一職，終身不再踏入教培行業。
——沈言，如果她輸了，你就得八抬大轎，娶我回家！
耳邊不斷地回響起，她們幾人的賭約。她不能輸，不能緊張，她身上肩負著沈言和導員的未來。一分鍾過去，顧雪遲遲沒有彈奏。台下的觀眾已經開始竊竊私語，王瑤不屑的勾唇，兩個小跟班也再看好戲。媒體也再進行現場直播，此時的網友彈幕上，都在嘲諷顧雪是個水貨，上台連譜子都忘了，丟人現眼。
顧雪看不清台下聽眾的表情，但能看到不遠處，跟她麵對麵的三位評委的表情。柳絲絲是幸災樂禍，路易斯是環抱著胳膊，眯著碧綠的眸子看戲。似乎很好奇，她會怎麽處理接下來的表演。陸又廷是麵無表情，不辨喜怒。
她呼了口氣，閉上眼，嚐試著讓自己放空大腦，平靜下來。眼前突然浮現起，陸又廷昨天在車裏跟她的場景：“拚技法，你是雞蛋碰石頭。音樂都是以情動人，嚐試著把你自己代入成王昭君，或許能打動現場的聽眾。”
主持人此時上台，壓低聲音，詢問她是不是出問題了。她睜開眼，跟他說準備好了。主持人跟三位評委，比了個OK的手勢，而後轉身，從舞台一側下了台階。
顧雪閉著眼，纖細的手指，撥弄著琴弦。當第一個音符出來的時候，路易斯和柳絲絲都皺眉，很明顯，跟王瑤相比，差距太遠了。柳絲絲和路易斯相互看了對方一眼，笑了笑，交換了一個眼神。柳絲絲透過路易斯的眼神，已經判斷出來，這場比賽，路易斯已經放棄掉顧雪了。
三位評委，已經失去兩票，輸定了。這次即便是陸又廷投了顧雪一票，又能怎麽樣呢。想到這，柳絲絲不動聲色地撥弄了下亞麻色卷發，眼眸閃過不屑和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