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娶她，是他的宿命
“娶她，是我的宿命。對於這個決定，無怨無悔。”
屏幕裏的柳絲絲笑得有多肆意，甜美，記者有多捧場，豔羨，異國街頭的顧雪就有多紮心。原來這麽愛她，娶她都成宿命了，都無怨無悔了。
既然那麽喜歡柳小姐，那他還跑來撩拔自己幹什麽。男人都是把結婚對象和隨便玩玩的女人，分得這麽清楚？也是，為了他的意中人，在青城跟她玩兒角色扮演，拿她做實驗練手，學習怎麽討女孩子喜歡。
一個無神論者，為了他的意中人，打破原則，去求佛，許願。扔下她不辭而別，連夜回了青城，也是為了柳小姐吧。畢竟柳小姐有抑鬱症，他多在乎那位的生死呢。
顧雪知道，她沒資格去吃醋，去較勁，去較真，可她還是控製不住的心酸。她孩子的父親要娶的女人，竟然不是她。
回去的路上，很安靜。隻有寒風蕭瑟的聲音。沈言發現她不對勁：“你陸叔叔結婚，你怎麽不高興？”
“哪有。我很高興。”顧雪怕他看出所以然來，語調輕鬆：“你叔叔結婚，你會難過嗎？”
“那倒不會。”沈言說。
顧雪眨了眨酸澀的眸子，口是心非道；“這不就對了。我早就盼著他結婚了。年紀那麽大還不結婚，別人還以為他有毛病。”
他結婚了，她才能徹徹底底地死心，她的寶寶才不會被發現。
“你這倒是多慮了。你陸叔叔雖然沒緋聞，沒女朋友，但私下肯定有女人，說不定還不止一個。”
“說得好像你住他床底下一樣。”
“那倒不用。男人都有需求，不可能一直忍著吧？再說，他麵前放著柳小姐身材那麽好的尤物，我不信他不動心。肯定是睡舒服了，才會願意娶回家的。”
“這事對你們來說，就那麽重要？”顧雪語氣有點不好了。
沈言跟她分析道；“當然了，食色性也。是不是你陸叔叔跟你說，他外麵沒女人？他估計跟每個女人都那麽說的。他一看就不缺女人的那種類型。那位柳小姐都不一定管的住他。說不定他們倆還各玩各的呢，這在豪門很正常。不過他們都要結婚了，說明一個問題。”
“說明什麽？”顧雪擰眉。
他笑著說；“說明柳小姐從你陸叔叔身後的那群女人堆裏，廝殺出來了唄，成功上位。可能柳小姐那方麵的功夫確實厲害，讓你家陸先生樂不思蜀了。”
這話就讓她有點堵得慌了，這個大渣男，花心大蘿卜，原來是在比較誰能滿足他，他就對誰負責。沈言也是男人，男人最懂男人。顧雪冷嗤；“男人沒一個好東西。”
“你別那麽武斷。好男人還是有的。”沈言頓了頓，比如他，他現在就是孑然一身，但擔心這麽說，太突兀，他故意提了嘴：“比如你暗戀的那位，肯定是好男人吧。”
顧雪更氣了：“他更不是東西。”
“他都不是東西了，你還暗戀他？”沈言調侃她。
她停了腳步：“誰說我暗戀他了？早就過去了好不好？天底下男人那麽多，我又不是離了他，不能活。”
“這麽說，你打算放下他，開始新生活了？”
“那當然了。”顧雪隨口道；“沈言，你都比他厲害，都比他強，我寧願選你，都不會選他。”
說者無心，聽者有心。沈言唇角不住的往上揚，原來雪兒心裏真的有他，這是在跟他暗示。
在沈言所在的城市玩兒了幾天，顧雪就和護工要離開了。沈言很舍不得她，她堅持要走，他就開車，把她們送到機場門口。護工識趣地讓她們兩人說話，然後拿出手機，偷拍這兩個人，鏡頭裏看著，這兩人離得太近了。真就是小情侶一樣。
護工把偷拍的照片，轉手發到了柳絲絲的微信。
柳絲絲的電話打過來了，護工忙走到機場另一邊，壓低聲音接電話。柳絲絲先是詢問了顧雪最近的近況，然後誇她幹的不錯，最後說出了自己的意圖；“她產檢你都陪著的吧？”
“陪著的。”護工匯報道。
柳絲絲又問：“都還好吧？”
“醫生都是按照您的吩咐在說話。她沒起疑。”
“很好，等她預產期出來了，提前告訴我。到時候我會親手為她準備一份大禮。”
……
機場入口，沈言幫顧雪整理好脖子上的圍巾，頭上戴的貝雷帽，絮絮叨叨地交待了一堆。顧雪聽得耳朵都要起繭子了：“好了，你別再婆婆媽媽的了。不就是回鹿城嘛，不要操心我。”
“我請的那位護工，她對你還好嗎？”沈言問她。
她想了想：“還好。照顧我照顧得很不錯。”
“那就好。雪兒，防人之心不可無。我始終覺得她在鹿城燙傷了你的手，別有用心。實在不放心，就把她辭掉，重新換一個。”
“開始的時候，我也懷疑過她。但我能比賽，也多虧了她給我買藥，整宿幫我擦藥啊。如果想害我，怎麽會幫我呢？邏輯說不通。”
“可能是我多慮了。”沈言擰眉，看著她，他跟她保證：“雪兒，等我畢業回來。”
“？”
“我會好好念書的，然後進入沈氏，接我父親的班。等我回來，我會給你一個驚喜。”
“什麽驚喜？”她不解的問。
他嘴唇上揚；“既然是驚喜，當然要到時候才知道。你隻需要知道，天底下好男人多的是，一個不行，咱就換。總能找到稱心如意的。”
護工這時候走了過來，催促顧雪要安檢了，不然錯過了班機。顧雪跟沈言招手告別，就和護工轉身進入安檢通道。沈言凝視著她的背影，吊兒郎當的麵色，變得深情，目光格外的柔和。雪兒，你的心意，我都知道了。我會好好努力，等學成歸來，就去跟陸又廷提親，把你娶回家。
你暗戀的男人沒眼光，不知道你的好，但我沈言知道。我會很珍惜很珍惜你。
回到鹿城，眨眼年關將至。顧雪的預產期也出來了，在跨年那天。護工幫她收拾好東西，住進了醫院，準備待產。不知是什麽原因，她太瘦了還是怎麽的，她懷孕了，穿著厚厚的衣服，外人根本看不出來。護工偷偷把預產期，發給了柳絲絲。
跨年夜的前夕，她和陸又廷的孩子，就要降臨了，這是她生命裏的盼頭和亮光，她很期待。可她第一次生孩子，忍不住焦慮，擔心，她害怕單親媽媽不好做。又怕不能給寶寶更好的生活，寶寶長大了會怪她，這麽自私，沒有問孩子的意願，就擅自把他帶到了這個世上。
人對於未知的事物，充滿了恐慌。一整夜，她都沒睡著。
翌日，羊水提前破了，顧雪被匆忙推進產房。手術台的大燈，照得她睜不開眼，肚子裏的寶寶，像是感覺到了不安，在她肚子裏不停地亂動，翻滾著。
她疼得冷汗直流，咬著唇，生了好幾個小時都順產不出來。
傍晚十點，顧雪拚命最後一絲力氣……耳邊響起孩子清晰的啼哭聲，心裏的石頭終於落地，想睜開眼看看孩子，抱抱它……眼前忽地一黑，整個人就沒了意識。
手術室的門被驀然打開，柳絲絲踩著高跟鞋走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