贖罪關係

第9章 似蜻蜓點水,又似小雞啄米

陸又廷訂閱的這個總統套房,有兩個臥室,一個主臥,一個次臥。每個臥室,自帶淋浴。

顧雪覺得,有些事,私下是不能談的,得在特定的氛圍,讓他出了心裏那口惡氣,找回場子,自然也就好鬆口,不再為難沈家。

浴室很高檔,她第一次見過這種,站在那,她都不知道該怎麽辦。

她想找陸又廷問,又不好意思問,他現在明顯不想搭理自己。

抬手就打開了一個金屬開關,本來是想放40度的溫水的,突然頭頂的花灑冒出一股滾燙的沸水,燙得她皮膚瞬間紅透。她忙忍著手背上的疼痛,關了開關,打開了另外一個。

水珠突然噴灑在她的頭上,頭發貼在臉頰,淩亂不堪。

剛剛還是沸水,現在就變成了冷水,冰火兩重天,也大概如此。

她傻傻地思考了半秒,就飛快地用涼水衝洗身子。

她有潔癖,每天都會洗澡,身上也不會很髒。

草草地洗了個冷水澡,就抓起浴室裏備好的柔軟毛巾,擦拭臉上的水漬。

拉開浴室鏡子下的櫃子,找出吹風筒,吹著濕漉漉的頭發。

頭發吹幹後,她用大大的浴巾,包裹住身體,穿著酒店自備的涼拖,走出浴室。

她以為陸又廷半夜會來找她,人都來了,她也不會在矯情。

主臥的門,被她虛掩著。他隻要走到門口,就會發現她的心意。掀開被子,躺進被褥,然後把購買的戰袍換上。

她等了很久很久,都沒等到他推開她臥室的門。

她有點等不住了,拿起手機,看了眼時間,十一點。

不能傻傻等下去,她不想浪費這次機會,不然明天就是無功而返。

現在是她有求於人,他不主動,那她就往上湊,他沒把她趕走,說明對她還是有那個睡覺的意思的,隻是他在裝腔作勢。故意為難她。

打定主意後,顧雪就掀開被子,下了床。

穿著拖鞋,尷尬地走出了主臥,她知道她這樣很沒臉沒皮,但現在不是她矜持的時候。

走到次臥門口,她嚐試著去推門,門就自己打開了。

原來他睡覺沒鎖門。

屋子亮著床頭兩側的壁燈,暖黃的光暈,灑落在灰色的地毯,奢華低調的裝潢,竟多了幾分朦朧的情調。

陸又廷早已睡著,躺在大**,身上蓋著被子。

他的睡顏俊朗無雙,許是有什麽煩心事,睡著了,眉頭都微微皺著。

他和沈言,是兩種類型,沈言是細皮嫩肉的那種,渾身透著一股書卷氣,學霸的氣質。

而陸又廷不是,陸又廷的身上早已沒了清澀,如塵封很久的陳年佳釀,成熟,多金,霸道,心狠手辣,是縱橫商場的老手。

許是他十多歲就沒了父親,臨危受命,趕鴨子上架接管了陸氏,所以他有一股和年紀不相符的老成,和化不開的憂傷。

喜歡了十年的男人,隻看一眼,都會怦然心動。顧雪現在有點分不清,她是為了沈家的安危,還是為了一己私欲,想要離陸又廷近一點,更近一點。

抬手,躡手躡腳地掀開他床尾的被褥,學著電視劇裏,狗血小說裏的教的那樣,爬了進去,然後把被子重新蓋到她身上。

他睡覺竟然沒脫衣襯衫,西褲。

黑色襯衫的下擺,紮進同色係西褲腰間的皮帶裏。

顧雪緊張得不行,一顆心仿佛要從嗓子眼跳出。

被子裏很熱很熱,她紅撲撲的臉頰,都掛滿了汗水。她躡手躡腳地抬手,手指落到他窄腰的部位。

隔著薄薄的一層布料,她都能感覺到他皮膚的滾燙和火熱。好怕他突然醒過來,那得尷尬的扣腳趾。又沒勾過人,又沒經驗,手指微顫地把他黑色襯衫的下擺扯了出來。

手心生出一層細汗,他襯衫的紐扣很不好解,怎麽都解不開。

她抬頭想要看清楚,這個紐扣是個什麽鬼東西,頭皮被扯得發麻,發疼。

她這才後知後覺地發現,頭發絲兒纏繞在他皮帶扣上了。也顧不得解他襯衫的紐扣了,她看不到頭頂,隻能瞎抓似的去取頭發……可怎麽都扯不下來。

頭頂的被子被猛地掀開。

原本平躺著的男人,頃刻間翻身坐起。

她被迫跪在了他麵前,以極其社死的方式。陸又廷眯著眼,饒有興趣地打量著她。

她其實是鄰家小妹,可愛那一卦的,身上又欲又野的輕薄布料,和她格格不入。有點小孩偷穿大人衣服的既視感。冷眼掃過:“你這是唱哪出?”

“你快幫我弄一下。”她又是羞,又是無地自容,如果不是頭發被纏住了,她真想找個地縫鑽進去。

陸又廷俯身,抬起白皙修長的手指,她發絲間洗發水的果香味,似有似無地往他鼻尖鑽。

看到她把她自己,弄成這副不值錢的樣子,又好氣,又好笑。可轉念一想,她好歹也在他身上花心思了。

今天晚上的門,是故意留給她的,好在她很識趣,知道順著杆子往上爬。頭發很快就被解開了,陸又廷故意晾著她,很冷淡的下逐客令:“回你的房間去睡。”

“一個人害怕。”顧雪不知羞恥的說了句。

他都不看她一眼:“跟我無關。”

“都睡了一年多了,在多睡一次,怎麽了?”顧雪語不驚人,死不休。沒有這麽鋪墊,怎麽吹枕頭風。

他下了床:“我們已經結束了,現在這樣,不合適。”

他伸手,鉗製住她胳膊:“別讓柳小姐誤會。”

“陸又廷——”好不容易爬上來的,怎麽能半途而廢。

“回去睡覺去,明天我讓人送你去機場。”他冷著臉,非要把她往床下拖。

她想掰開他手指:“可我們還沒坐下好好說說話——”

“跟你無話可說。”

眼看她就要被拖下床,她整個人跳上了他的腰間。

雙手死死地摟著他的脖子,陸又廷氣笑;“下來!”

這話她就不愛聽了,明明她是被他逼著來跟他低頭的。他把她往下來扯,她就死活不讓他如願。

憑什麽他要這樣對她呢。都喜歡了他十年,她都沒機會好好親過他啊……既然是發瘋,那就瘋得更徹底點吧。

雙手捧著他的臉頰,強迫他和自己親吻。許是缺乏訓練,技巧極其生澀,粉唇貼在他的薄唇。似蜻蜓點水,又似小雞啄米。